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 第98章

作者:一尾羊 标签: 甜文 日常 团宠 万人迷 忠犬 日久生情 古代架空

所以,就算殿中最放纵、喝得烂醉如泥之人,在看向榻上少年时也会不由自主放缓呼吸,混浊瞳眸中闪过忌惮与惧怕。

北戎议和,首当其冲便是索要巨额资源以交换城池,而先前皇帝大举修建邀仙殿,国库早已空虚,实在无法拿出足够钱财物资。

所求长生的皇帝自是心急如焚,为继续修殿,不惜削减内帑,施压于世家,又私下派东厂警犬查抄数名官员府邸,再度增收赋税。

一时京内京外,官、民、世家皆是人心惶惶,怨声四起,偏远地处更是民不聊生……

这时,北愿竟主动退后一步,承诺若是寻得此与他有旧的画中女子,用于议和的物资便能折半,北戎也会照例归还城池,退出大彦国土。

即使折半,也是个天文数字,而北戎人善掠夺,走过之处连草都不剩一根,怎会甘心将吞入腹中的所得物交还?即使暂退,又怎能保证不是养精蓄锐,几月后卷土归来?

但弯刀驾于脖颈,迫在眉睫,皇帝就算再怀疑,也不得不信,故谕旨通行天下,命官吏遍索其踪迹。

今日,乃是北戎使团入京的第五日,也是下旨搜寻的第三日。

各地搜查如火如荼,飞鸽蔽空,却始终一无所获。

北愿膝上放着的正是画有女子的纸卷,其一半散在膝头,另一半被他指尖半拢着,看不真切,只从粗糙边缘能看出此物必定是被他时常摩挲,甚至,随身携带。

那女子必然与他交谊匪浅,说不定,更是大彦与北戎交好的契机。

不过大彦国土宽广,人口众多,寻一面目并不清晰,又无过多身份讯息的女子无疑海底捞针。也并非无人特地寻来特征相符的女子,伪装一番后送至北愿跟前。

说来也奇怪,分明他对其女子所知甚少,却总能一眼辨别真伪,毫不留情剜去伪者红痣,扔出殿外。他手法刁钻,伤口深可见骨,若非太医诊治及时,怕是要因血流不止而亡。

的确心狠手辣,但这种种迹象,更能佐证那女子在他心中地位。

李翊收回隐晦打量着北愿的视线,勾着婢女尖翘下巴作势欲吻,唇瓣轻动。

宫女羞红着脸闪躲:“三皇子真讨厌,这还是在殿上呢,这么多人瞧着,叫奴婢以后怎么过呀。”

“那不刚好,我府上正缺一位裁枝奴,我去寻父皇叫他把你赏给我,明日你随我一同出……”

“三皇子。”眼见他行事愈发不端,谢竹眉心微动,出声打断,“在下欲离席净手。”

李翊漫不经心地挥挥手,“要去就去呗,跟我说做甚?”

“在下初来此地,不知方位,还请三皇子与我一同。”

嘿,这小黑木头的话乍一听挺客气,越听越觉得理所当然,还敢使唤上他了?

李翊唇角微勾,不耐烦地啧了声,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连个路都找不到,真是麻烦。”

他走出几步,倏而转身挥手,却不是为向众人表暂别之因,而是冲着那宫女。

李翊喝了不少酒,面色酡红,挑眉嬉笑:“等我回来,嗝,我们继续啊。”

大彦官员就这样看着朝中最不堪重用的三皇子摇摇晃晃往殿门外走,而他的伴读,那个初入宫时无人问津,被迫分至李翊的乡下人远远跟在后,即使看着他要摔了,也不知扶他一把。

连个伴读都管不住,真是……

这时,一急匆入殿的赤袍太监与刚迈出殿门的李翊迎面相撞,他“哎哟”一声,脚步不稳向后跌去,眼看就要摔得个屁股开花当众失态,谢竹快步上前提起他的后领,硬生生将他扯回原地站直。

而那太监只瞥了两人一眼,看清李翊身份,竟也一句话未说,直奔大殿而去。

李翊眸中闪过一丝晦暗,扶着肩膀连声叫唤,高声喊:“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撞本皇子,小心本皇子,砍,砍了你的,唔……”

谢竹方才拾起地上散落的那张画卷,指尖轻动,将其折好放入袖中,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住欲吐的李翊胳膊,“得罪了,先忍一下。”

顺势将半个身子都压在矮他一个头的谢竹身上,捂嘴支吾的李翊掀开眼皮,眼底却无半分醉意。身下肩背并不宽阔,但被他一个大男人压着,步伐竟也无半分艰涩。

这小黑木头用的什么香?清清淡淡,还怪好闻的。

不过……他眉目扭曲一瞬,劲儿咋这么大,他胳膊都要被捏青了!

榻上,听完太监禀报的少年终于睁了眼倒映在金樽酒液中的那只碧绿瞳孔折射出诡谲阴芒。

北戎王室尚狼神,瞳色有异,皆为幽邃墨绿,北愿却生着只碧绿瞳仁,如翡似翠,本该清透澄澈的色彩,却氤氲着妖异气息。当他眸光缓缓转动,骤然凝聚,仿若毒蛇吐信,缠绕脖颈。

方才顶撞皇子都不惧的赤袍太监,被他面无表情的一眼看得浑身汗毛倒竖,抖若筛糠,汗流不止。

这个妖怪杀了他们不少东厂弟兄,使东厂元气大伤,在抄家时才留下了些痕迹,惹得掌印接连被参。掌印震怒不已,偏偏无计可施。

掌印都奈何不了他,他又怎能不怕?

“这样啊……”

太监脖间一凉,只觉剧痛,捂着脖颈跌坐在地时,瞳孔中的少年弯唇轻笑,低低呢喃。

“姐姐,你说过会回来接我的,怎么我如今主动来了,你却不肯出来见我呢?”

……

客栈。

镇上人太多,谢家三人跑了好几家才找到空位,谢瑾宁刚坐在凳上,迫不及待摘下帏帽,露出那张被晒得微红的清丽面容。

忽听身侧奇异动静,他转眸望去,只见不远处,两名原本朝他方向而来的男子停下脚步,扼腕叹息,摇摇头又坐了回去。

“?”

他们坐在角落处,身后两侧都是墙,谢瑾宁摸摸脸,又低头看了眼,也没什么问题啊?

许是认错人了吧,他眉心舒展,将手肘撑在桌面,托着脸等上菜。

宽大袖口下滑,堆至肘弯,那截小臂莹白纤细,皓腕单指可握,被托住的小脸肌肤如霜塞雪,细腻无暇,看向某处时眉眼间不自觉浮现的浅淡春色更惹人心猿意马。

“这小腰,这身段,怎么是个男的啊?啧,没劲儿。”

“我瞧着年纪不大,屁股倒是翘,原本以为是个女娃,咱哥几个认识认识,说不定可以……”另一人摸摸下巴,“不过你们刚瞧见没,长得也挺嫩的,脸又小又白,把那玩意儿一挡,说不定也能当个……”

他语焉不详地**几声。

“嘿个屁啊,你别跟老四一样,他爹的也好这口,不嫌恶心啊。”

“那咋了,老四跟我说过好几次,说男子那处的滋味真的不赖,我试过一回,的确销魂得很,诶,要不你们下回也一起去试试?”

“真的假的?”

“我看别下回了,就拿他试呗,这等美人儿,就算是个男的,十里八乡也找不出来一个。我看他打扮一般,怕也就是个普通农户,反正我们只是在这儿歇脚,玩了就跑,到时候他想找人都找不着。”

“也不是不行……”

正在用茶水烫餐具的严弋寒眸一凛,手臂悄然垂落,向后弹出几块碎石。

“啊!”

“谁打我?!”

“草,老子的牙,谁,给老子滚出来!”

三人起身怒视,唇肿溢血,满脸狼狈,而言语最不堪那人,门牙甚至被打掉了一颗,此刻正捂着嘴厉声叫嚷。

周围食客都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三人,坐在周围的方才可是将他们的淫言秽语听得一清二楚,目光中不免带上些嫌恶。

老板和小二急匆匆赶来打圆场。

“行了,光天化日的,你们仨也不嫌丢人。”一直稳坐着没出声的年长男子猛地拍桌,严肃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我问过,这里的客栈都没房了,赶紧吃完,我们继续赶路。”

“在商会结束前,别想着给我闹什么幺蛾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明显是四人中话语权最重者,三人不甘心地扫视一圈,没找到凶手,狠狠瞪了眼朝他们看来的谢瑾宁,这才愤然坐下。

瞪我干嘛?

谢瑾宁瘪瘪嘴,只觉莫名其妙,严弋将烫好的碗筷放在他面前,那点微妙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他粲然一笑,秋水眸中波光粼粼:“谢谢严哥。”

“只谢你严哥啊,你爹呢?”

谢瑾宁弯眸,将倒好水的茶杯推过去,唇边笑意盎然,胜过窗外玉兰。

“也谢谢爹点的好吃的,让我大饱口福啦。”

用饭的功夫,谢家三人也大概了解为何此偏僻小镇也会有如此多人前来了,原是三年一度的行会选址在隔壁株洲,而临近城镇的隶属谢家的中小型商队若要去往此地,这座小镇恰好在必经之路上。

行会……

谢瑾宁心头有些恍惚,他对谢家的漕运事业了解并不多,却也知以往的行会多是在繁荣之地,还从未在株洲这等产出不丰的商荒之地开过。

“脸色怎么这么白,可是累着了?”

额心的微烫触感将他从万千思绪中拉回,对上关切目光,谢瑾宁抿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早些买完东西好回家。”

许也是巧合吧。

低垂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谢瑾宁没再多言,起身出了客栈,严弋拾起他遗落的帏帽,指尖收紧。

行会,商队。

谢家。

原来如此。

他恍然呼出口浊气,抬腿大步跟上,将帏帽轻轻戴在少年头上,白纱垂落,将那引人瞩目的姣好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走吧。”

在采购前,三人得先去处理手上鞣制的皮毛和鹿茸,严弋轻车熟路穿过街道,绕过几条小巷,最终停留在一处人烟稀疏的巷口。

这一条巷子都是些处理野获的商户,一些商铺前还摆放着关在笼中的狐貉等小型野兽,甚至还能听到巷首几家大门紧闭的商铺,后院传来的隐隐嚎叫。

地处偏僻,怕也是方便驯养,不过味道难免有些难闻,谢瑾宁方才吃饱,被巷中腥风一吹,顿觉腹中翻涌。

“你们去吧,我就在这儿等。”

他摆摆手,说什么也不肯进去,谢农干脆也让严弋留下陪他,自己带着东西往里走。

谢瑾宁垂眸盯着阴影处青石板缝里的苔藓,鞋尖反复碾过碎石,云雾似得的纱垂落半张脸,只露出那微抿的唇线,连流畅纤巧的下颌都笼着层恹恹的郁气。

严弋抬眸望向巷中,已不见谢农身影,他脚步微动,在谢瑾宁还未察觉到他的靠近时,伸手扣住他身后砖墙。

他倾身下压,影如山峦,将谢瑾宁全然笼罩,却是弯颈,将头靠在少年肩头。

“腿麻了,让我靠一靠。”

谢瑾宁面纱下羽睫眨动频次加快,推拒的指尖最终还是顿在半空,微凉掌心落在他宽阔的脊背,隔着布衣轻拍两下,“那待会儿若是有人来,我一推你你就起来,听到没?”

话音未落,肩上的头颅突然开始左右乱动,一次一下,谢瑾宁做出来是在撒娇的姿势,放在严弋身上,却像是在乱拱。

没了薄纱阻隔,粗硬黑发扫过颈侧肌肤,麻痒感顺着脊柱往上攀升,他轻哼一声,指尖蜷缩,下意识弓起背去推他,手腕却被滚烫掌心牢牢扣住。

“你靠就靠,别动呀,好痒。”

严弋充耳不闻,甚至将脸贴上去,深深嗅闻,鼻尖顶蹭,起初的亲昵逐渐染上晦色。两人悬殊的体型差异让其从侧面看去,像极了大型猛兽将无处可逃的猎物困于爪下。

被摩挲过的腕骨和侧颈的细嫩软肉很快泛起些绯色,谢瑾宁不得不仰头,试图躲避这让他腰腿作软的细密战栗,脖颈仰出脆弱弧度,却在即将靠在墙面之际停住了。

背后的斑驳砖墙也覆着青苔,若是靠上了,难免会沾染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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