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 第36章
作者:一尾羊
“就几步路,不用啦。”
少年缓步离开,随着木门关闭,屋内再度恢复昏暗,带走光线的同时,也带走了温度,狭小屋室恢复冷清。
严弋轻抚被褥,那处仿佛还残存着少年的体温,与那馥郁的、在刺鼻药油的混溶下交织成另一种火辣的、令人闻之肺腑灼灼的气味。
良久,右手探入阴影,不疾不徐。
第二次了。
第33章 恶犬
李老太家离谢家不过百多米的距离,摸了摸怀中,确定自己将碎银放好,谢瑾宁轻轻叩门。
“门没锁。”
李老太正在院中绣花,见推门而入的少年,她眼前一亮,缓缓起身,“孩子,你是来做衣服的吧?”
她一脸福相,圆脸,一看就是个和善,脾气又好的老太太。
“李奶奶好。”谢瑾宁拱手作揖,笑意乖巧温软,“是,我爹说整个河田村就数您手最巧了,让我来找您做几件衣服。
可真会说话。
她就喜欢这种长得好看还嘴甜的孩子,当即眉开眼笑:“行,老婆子我一定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李老太独身居此,小院子安安静静,打理得整洁有序,除了晒着的布和绣具以外,还摆放着不少花花草草。
她不善农作,家中田地由他人帮着打理,平日无事,她就坐在院中绣花,裁布,摆弄花草,日子过得清闲,倒也有趣。
李老太回屋取出量体工具,推开门。
日头高悬,暖煦光芒倾泻如瀑,少年一袭素衣,静立于树下。微风拂过,枝头扑簌作响,落叶打着旋儿落在那平直的肩头,又被轻轻捏起,夹在葱白指尖。
烦人的落叶都成了装饰,李老太甚至觉得,自家的平平无奇院子,都被衬得更好看了些。
好像听哪个后生讲过,这叫什么必生灰来着。
待她走近,谢瑾宁自觉伸展双臂,微微下蹲,方便她为自己量体。
“你这腰也忒细。”
李老太轻轻松开软绳,往下移圈住臀胯,还未收紧,谢瑾宁就是一抖。
她拍拍谢瑾宁的胯骨:“紧张啥?我都量过那么多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你个小孩儿还害臊啥呢。”
“不,不是紧张……”
玉白耳廓晕上淡粉。
不知是由于他伤还未好全,还是他的错觉,谢瑾宁总觉得,自从被严弋打过后,从未有过什么感觉的那处,渐生异样。
刚才软尺围住时,霎那间,他居然想到的是那双大掌……
谢瑾宁咬住下唇,含糊道:“您继续吧。”
“还别说,你这孩子身上瘦乎乎的,肉还挺会挑地方长的。”
将尺寸记录好,李老太问:“孩子,你爹带的布多,这些都能做十几身了,你有啥要求不,想绣些啥图案?”
“这么多啊。”谢瑾宁惊讶。
“你瘦嘛,省布。”李老太抱出一匹淡蓝色棉布,“瞧,就这一匹就够从头到脚给你做个三四套了,这种的,你爹拿来的还有三匹呢,不过呢都是按照秋衫算的,做冬装就要少些了。”
十几身,那也太多了,谢瑾宁思忖片刻:“不用全做我的。”
“您给我和我爹一人做三身单衣三身冬衣吧,剩下的看着,有多的话,再给严大哥做两身好了。”
李老太这儿恰好有两人的尺寸,村里家中没个女眷的,基本都是找李老太做衣服,这也是她的生计。
不过大多都是拿着麻布碎布片来,像抱着这么多布上门的,这些年也只有谢农一个了。
以前是给谢竹做,现在是给这孩子。
“行。”
还是个孝顺娃,真好,谢农也是好福气,俩娃都这么优秀,就是可惜了,小芳没能见到……
李老太暗叹。
“给你衣服上绣些花和蝴蝶成不,你适合得很,保管好看,到时候做好了叫你爹来取,不喜欢再拿来,老婆子给你改。”
“成啊,谢谢奶奶。”
谢瑾宁没做过衣裳,不知价格几何,将银子拿出来放到桌上,“李奶奶,这是工钱,不够的话我先放这儿,回家取了再来。”
“不用,你爹给过钱了,快收着别掉了。”
“您收着吧。”谢瑾宁又推了过去,“一下要做这么多衣衫,费时又费力的,辛苦您了,就收下吧,帮我们把冬衣做厚实些就好了。”
说到最后,他眨眨眼,唇角弯弯的模样实在俏皮,看得李老太心都化了,她也想有个这么乖的小孙子。
只可惜她儿子李柴还在战场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么多天也没个消息。
念此,笑意逐渐收敛。
谢瑾宁忙问:“李奶奶,您怎么了,不舒服么?我扶您去坐着吧。”
“没事。”李老太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我身子骨好得很,就是想儿子啦。”
去年春征兵,河田村的青壮男子被征去大半,今年帝王大肆修建邀仙殿,又征去了些,剩下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孺,像谢农这般的中年男子也不多。
“他…去哪儿了?”
“跟那个什么定将军,上战场去了。”李老太眼尾的纹路流淌出愁绪,“保家卫国是件好事,就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安全回来,上次托人送钱和东西,还是在今年春,转眼都过去大半年了……”
言还未尽,眼底隐隐冒出泪光。
“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谢瑾宁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李奶奶您别担心,说不定只是我们这地方太偏,军中又忙碌,李大哥抽不出手找人送信呢?”
“希望如此吧。”
沉重愁绪在少年软言宽慰下褪去几分,李老太拍拍他手背:“孩子,我老头子走得早,儿子还没成婚就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平时也没什么人说话,难免说多了些,你别嫌老婆子我唠叨。”
“不会的,李奶奶,叫我阿宁就好了。”谢瑾宁道,“您若不嫌我烦,那我有空就来多看看您,跟您聊聊天行么?”
“行,行啊。”李老太破涕而笑,“阿宁。”
“哎!”
……
谢瑾宁回屋时已是申时三刻。
李老太很喜欢他,谢瑾宁也对这和善的老太太充满了好感。
在京城时他就极讨女性长辈的喜欢,只是祖父严厉,觉得谢瑾宁过于娇弱,没个男子气概,平日也不甚待见他,祖母又是个以夫为天的,就算私下再喜欢他,面上也不表露分毫。
谢擎与二老之间有些矛盾,鲜少往来,回家后的谢农也是父母早亡,祖孙情的缺失曾是谢瑾宁一度耿耿于怀之事,但如今,他多少是有些移情了。
李老太跟他讲生活中的琐事,讲村人都拿什么东西来抵衣服钱,讲绣线涨价,以前能买五束的,现在只能买到三束了……
他就讲些趣事和看过的话本子故事来逗她。
临走之前李老太还给他塞了个包袱,说是给他的见面礼,让他回屋再打开。
包袱并不大,轻飘飘的,谢瑾宁便没再推辞。
打开只见几根不同颜色的、绣着芙蓉与梨花的发带,两张分别绣有云纹,麦穗的手帕,一条双面百蝶纹棉质腰带,还有一个绣有粉桃的丝织青色荷包,触手光滑绣纹平整,淡雅中透着明媚春色。
都是谢瑾宁缺的,用得上的东西。
荷包中央微鼓,似是装了东西,谢瑾宁轻轻拉开束口,只见自己带去二两银,如今都正好端端地躺在其中,悄无声息又回到了他手里。
“真是……”
没再辜负李老太好意,谢瑾宁扯下腰间的布条,束好腰带,又将玉佩放进荷包挂在腰间。
发带束起乌发,尾端娇艳欲滴的芙蓉花瓣拂过侧颊,那盈满了笑意的眉眼却是比花更为秾妍。
素衣被艳色点缀,更添几分明媚活泼的灵动。
鞋尖刚迈出门槛,就又收了回来,谢瑾宁拧眉细细思索,决定还是明日再去村长家谈学堂一事。
毕竟他此时无材无据,贸然前去说不定还会露怯,还是先准备一番。
谢瑾宁在院中转了一圈,本欲从柴堆中挑一根木棍出来,在地上写几个字试试。
他许久未提笔,也不知笔墨功夫退步了多少,若是写得歪歪扭扭,怕是还没开始教,他自己就羞得不行了。
挑来挑去,不是太粗就是扎手,闷闷不乐地将其扔回原处,谢瑾宁眼波一转,想起严弋屋内好像还有打磨过的,用以做木箭的木棍。
心随意动,谢瑾宁站在院中唤他:“严弋。”
听到声响刹那,屋内的男人捂住顶端,才免于弄脏床铺,从指缝溢出的黏稠还是滴滴答答,滴落在裤间。
“严弋,你出门了么?”
未消的反应在清润的呼喊声中再度升起,男人面无表情将其掐软,擦净手,哑声道:“我在。”
在家呢,嗓子都干成这样,都不知道喝水的吗?谢瑾宁撇撇唇角,“你屋里的棍子能不能给我一根啊,我想用用。”
几息后,看着将东西递与他的男人,那英挺眉宇间的异色,谢瑾宁形容不出来,反正就觉得心口毛毛的。
他接过木棍道谢,又耸耸鼻子,凑近了些,“严弋,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清香拂过,身躯却僵直,严弋默默退后一步拉开距离,背至身后的手攥紧:“没……”
男人衣襟凌乱,大敞领口间,隐约露出汗湿的蜜色胸膛,随着他后退,那股闻之令人面热的气味也淡去些许。
少年仰起那张嫩生生的小脸,瞳眸清澈见底,映照出的严弋仿佛就溺在那一汪秋水间。
软唇轻启,湿嫩红舌在贝齿间若隐若现,水光粼粼:“你刚刚在屋里锻炼么,下次能不能带上我?”
“……”
实在难以言喻。
强行平复的呼吸再度紊乱,手背青筋暴起,欲。/念缠绕之际,严弋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妄念横生后,少年一举一动都惹人遐思,偏偏他又纯然如清荷,若非他严弋自诩是个正直之辈,怕是早就将人哄骗至床榻,撕咬解渴了。
“你想锻炼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