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影卫对我心怀不轨 第38章

作者:花与灼 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古代幻想 轻松 忠犬 暗恋 古代架空

谢辛楼了然,道:“殿下是否在想,倘若我们并非王公大臣之后,也会如他们一般,亲人尚在,生活平淡幸福。”

“你也是这般想的?”沈朔看向他。

谢辛楼点点头。

沈朔笑了笑:“我还以为是我太过执念,始终被困在往事里。”

谢辛楼垂眸道:“此乃人之常情,殿下不必苛责自己。”

“辛楼。”沈朔却换了个话题道:“既然你也时常受困,可有想过走出去?”

谢辛楼沉默了片刻,道:“属下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本王想过,在王府每一个夜里都想过。”沈朔轻笑一声:“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时间会带本王走出去,可偏偏在本王快要迈出去时,又被一双手给推了回来。”

谢辛楼皱眉:“何意?”

沈朔从袖中摸出腰牌递给他,“锦衣司”三个大字就这般映入谢辛楼眼眸。

听沈朔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后,谢辛楼脸色算不上多好,若锦衣司与遗党真有合作,那他们的仇人便要算上宫里......

沈朔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壶酒,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道:“我时常怨恨父王,以为他们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一开始只是为了你我,如今还要算上民间无辜惨死的百姓——”

“到了眼下也明白了,党争不绝,始终会有无辜之人丧命。此次进京,若能查明当年之事确与皇宫有关,这债,本王定要讨回!”

天下不容二主,若他们当真是凶手,沈朔也不介意放弃原本的隐退计划,将皇位从沈阙手里抢回来。

但造反一事总归是将脑袋挂在腰间,沈朔不愿谢辛楼跟着自己涉险,可他也清楚,谢辛楼是绝不肯走的。

“属下誓死追随殿下。”谢辛楼目光坚定道。

沈朔静静看着他,半晌后,忽然向他伸手。

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消失,谢辛楼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身体被两只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沈朔的脑袋埋在他颈窝,深深吸了口气。

沈朔抱得十分用力,似乎要将整个人都嵌进胸骨。烫意贴着胸膛,隔着数层衣襟传至心脏,谢辛楼几乎要透不过气,用手轻轻抚摸着沈朔的背:“殿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朔打断:“说什么誓死追随......都是扯谎!”

谢辛楼一听,登时急了:“属下对殿下从无虚言。”

“那你这些日子为何一直躲我?”不知是否是错觉,沈朔说话带了些鼻音,谢辛楼听得心头一软。

“本王问你你也不和肯说实话,只会用些无情的话搪塞我。”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连本王生气都看不出来?我看你分明就是不在乎。”

“谢辛楼,本王恨你!”

沈朔不时吸着气,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难过一句一句发泄,他不明白谢辛楼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所以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谢辛楼越听越感到无力,他不敢回答沈朔的问题,只能一个劲保证自己绝不会离开他。

腰间的胳膊依旧箍得紧紧的,丝毫没有信任他的意思。

沈朔的气还没消,想惩罚他什么又不忍心,只得在他颈边、胸前用力蹭。

谢辛楼被他蹭得愈发燥热,抬手推着他的肩膀反倒被人握住手腕,蹭得愈发凌乱。

忽然,一小截衣角从他怀里冒出,沈朔疑惑地扯了出来,发现十分眼熟:“这好似是本王的中衣。”

来不及阻止怀里的衣物就被抽走,谢辛楼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由于这几日见不到沈朔,他每晚都是抱着衣服入睡,却不想自己何时忘了取走。

“本王的中衣为何在你怀里?”

面对沈朔惊讶疑惑的神情,谢辛楼像是浑身着火,猛地挣脱了他的手,不顾一切跑走了。

“辛楼?”

“又跑。”

沈朔从喉间沉沉哼了声,将手里的衣服一圈一圈搅成索。

收敛的目光将远去的背影深深困锁在内,再跑不掉。

第35章

“辛楼最近怎么了?”沈朔找来松山。

松山挠挠头:“殿下想问什么?”

沈朔倚着桌案道:“本王觉得他很奇怪,似乎有事瞒着本王。你身为他的副手,可知道缘由?”

队伍离开肃州两日,行经庆南县,众人在官道上的茶馆里歇脚。

彼时天气炎热,众人各自寻了个阴凉处歇息,谢辛楼则头带斗笠,独自待在车辕上。

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了个旋,他的五官藏在漆黑的阴影里,唯独那双眸子淡淡瞥过那片落叶。

沈朔坐在窗边望了他许久,同时对松山道:“瞧,连你都厚着脸皮躲在本王身边乘凉,他独自一人待这么远,便是本王唤他也不肯进来,很不正常。”

松山嘴角抽了抽:“殿下,头儿这是给您放风呢,是职责所在。”

沈朔摇头:“不一样,本王感觉得出。”

松山总觉得沈朔在点自己,快速动了动脑子,道:“属下想起来,前几日还在驿馆时,盛宣似乎找过头儿。”

沈朔一下来了精神:“细说。”

松山趁机拉过椅子,拿了两只茶盏,绘声绘色道:“当日殿下不在,头儿来殿下房里没寻到人,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很久,而后盛宣忽然拿着一坛酒来,恰好跟头儿撞上。随后就听见盛宣同头儿说了什么,头儿很伤心的样子。”

沈朔向他侧耳:“说了什么?”

松山用手拢在嘴边,压低了声音道:“属下没听全,只听得什么‘失宠’‘走人’‘不要你了’之类的话,想必是盛宣说了什么,叫头儿误会了。”

闻言,沈朔有些明白了,但仍有不解:“本王和盛宣没什么,辛楼是知道的,既如此又怎会被他的三言两语影响。”

松山道:“这属下便不清楚了,头儿好像那晚从幻戏楼回来后就不对劲了。”

沈朔想起了这事,把当晚发生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松山一拍大腿道:“这就对了!”

沈朔被他一惊一乍的反应弄得立马看向屋外,幸好没引起谢辛楼的注意。

“对什么对?”沈朔给了松山一掌,叫他小声些。

松山捂着脑袋,小心翼翼八卦道:“殿下这么多年未曾娶妻,如今可是有心上人了?”

“胡说八道什么。”沈朔又抬掌,松山及时喊住他:“便是没有人,殿下也有念头!”

“啪”的一声脆响,松山终究还是没躲过这一掌。

他委屈地皱起脸,沈朔嫌弃地盯着他:“本王避情爱如避蛇蝎,休得造谣!”

“冤枉啊殿下,属下以过来人的经验保证说得都是实话!”松山捂着脑袋,躲去了另一把椅子上:“便是殿下不自知,头儿也感觉到了殿下的心思,所以才有意和殿下保持距离的。”

“这和本王保持距离有何关系?”沈朔气得都热出了汗,用折扇不住扇风。

“自是因为授受不亲,倘若被殿下的心上人见了殿下和他暧昧不清,不仅殿下的心上人会伤心,殿下也会跟着伤心。”松山苦口婆心解释道。

“绝无可能!”沈朔觉得他这套言论十分荒谬:“辛楼是本王最亲密的挚友,哪儿有为了旁人要与他避嫌的道理。”

他才不要和辛楼有距离!

沈朔气到极点后反而冷静下来,思索了这段时日谢辛楼的举止,不由回到了某个问题上:“他藏本王的衣服做什么?”

松山道:“定是头儿舍不得殿下,走之前留个纪念吧。”

他说完的刹那,周遭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沈朔盯着他眉眼不动,转而望向窗外的身影。

庆南县距京城不远了,出了县后便不再有城镇,因此福安决定在茶馆内再多休息一个时辰。

马匹被底下人牵去喂食,谢辛楼没了照看的东西,正不知该去何处,窗后,沈朔适时向他招手:“辛楼,进来。”

沈朔以为谢辛楼进来后会寻个理由离开,但他却是听话地来到自己面前。

“还有一个时辰才动身,先坐会儿。”沈朔拍了拍右手边的位置,谢辛楼却婉拒了:“茶馆人多,还是小心为上。”他没有入座,而是默默站到了他身后。

虽然疏离,但至少人还在身边。

沈朔也没说什么,只暗暗定了心,一步一步慢慢来。

在另一旁观察许久的盛宣趁此时机抢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对着沈朔微微一笑:“殿下~”

沈朔心里一阵发毛,回头看看,谢辛楼面上却没什么反应。

“有事?”沈朔瞥了他一眼。

盛宣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一边聊着闲话道:“这天儿热得很,殿下不觉得么?”

沈朔淡淡道:“北地的冰窖正缺个活人镇寒气,你这身虚火正合适。”

盛宣委屈瘪嘴,那透着水光的红唇格外醒目:“殿下话里话外的不欢迎我。”

“知道就好。”沈朔道。

盛宣:“......”

他脸上的热情肉眼可见地消退,默默在心底回怼了一句,面上仍旧回道:“殿下小气,明明某些人有事没事能一直缠着殿下,到了我这儿就是另一套说法。”

这话指向便很明确了。

谢辛楼闻言走到盛宣背后,默默盯着他。

盛宣被盯得脊背发凉,转换了话题道:“险些忘了感谢殿下,到肃州后我时不时感觉头晕,喝了殿下的药后身子果真舒服不少。”

沈朔想起了那碗故意做得很苦的汤药,淡淡道:“祛寒的汤药罢了,你茶喝多了,受寒是常事。”

“殿下这般关心我,连平日我喝什么都知道。”盛宣脸上浮出淡淡红晕,微微低下了头。

轻舟适时从门外端着食盒进来,回禀沈朔:“殿下,您要的梅花汤饼。”

沈朔点点头:“盛上来。”

话音未落,轻舟便将一盏白瓷盅端至沈朔面前。

梅花汤饼是将洗净的白梅花和檀香末一并掺入面团,压成一朵朵梅花片放入鸡汤炖煮而成,鸡汤的咸香和梅的清香,在打开盖子的瞬间扑鼻而来,立即勾起食欲。

盛宣脸上惊喜难掩。

这几日天气炎热,加之车马颠簸,他一路上都没吃东西,胃早已麻木,眼下被汤饼的香味一勾,肚子登时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