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 第89章
作者:一尾羊
严弋摸了摸他的头顶,顺着往下,轻轻托住他的脸颊,掌心的热度烫得谢瑾宁一抖,尾睫悬着的两滴泪直直砸进掌纹深处。
严弋头疼欲裂,身似火烧,这两滴泪带来的清凉微弱,却似一股冷泉,凉得他心口突跳。
尾指动了动,快要按捺不住将人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歉的冲动,严弋哑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谢瑾宁反手捂住他的手背,亲昵地蹭了蹭,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热了,叫了你好久都没醒,呜,差点吓死我了。”
“抱歉,咳,咳咳。”心脏酸软,涌至唇边的歉悔被呛咳压下,徐徐回落。
“好了,你先别说话了,先起来。”
谢瑾宁皱着张小猫脸,五官都在用力,才把严弋给拉起来。学着他以前照顾自己的样子,将茶杯递至虚弱靠在他肩头的男人唇边,他轻声道:“严哥,喝点水吧,等你缓缓,先去师父那儿给你开些药。”
“不用喝药。”
“那怎么行呢?”谢瑾宁满脸不赞成,“生了病,就是要吃药的呀,我刚才看过了,你这是昨夜受了寒,又淋了雨所致的发热,不严重,吃几副药就好了。”
严弋的心神全在那近在咫尺的软唇上,因为着急有些起皮干燥,像朵失了水分、迫切需要水液润泽的芙蓉。
喉结滚动,他嗓子更哑了,就这雪白柔荑喝了一口甜至心坎的冷茶,他道:“苦,不想吃。”
谢瑾宁也不知他何时多了个怕苦的毛病,“不行,唔——”
湿热骤然覆上喉间,脊背猛地绷紧,喉间的湿热包裹感将所有言语都化作破碎气音。茶杯掉落,淡褐茶水洒在被间,谢瑾宁仰颈欲逃,指尖却无意识攥住了身前人的里衣,慌乱间捏出层层褶皱。
但好在,严弋只轻吮了吮便放开,高挺鼻梁顺着脖颈往下,抵在他衣襟间露在外的一小块肌肤,深深嗅闻,蹭磨,灼热气息和粗糙触感很快将那处蹭得发红,快要烧起来了。
“严哥,别……”谢瑾宁张了张唇,喘出一口热息,“我们快些回去好不好?”
“不吃药。”
闷闷嗓音从肩窝处飘来,严弋用牙扯松他的衣襟,真像只大狗般,沿着锁骨一路向右烙下印痕。
念及他正在发热,许是头脑不清醒,谢瑾宁推拒的双臂颤栗着环住了他的肩背,轻轻抚了抚,“我让师父给你加一株甘草进去好不好,喝着就不苦了。”
“不。”
严弋仍是坚持,甚至不满地张口,咬住了谢瑾宁锁骨处的皮肉,叼着用犬齿研磨,感受到怀中人的紧绷,又换成粗舌安抚似地舔舐。
“好好好,不喝,嘶,好痒,你别舔了。”被这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密匝匝地包裹,谢瑾宁后腰愈发酥软,若非憋着口心气要撑住严弋,此刻怕是早已瘫进他怀中了。
“但是不喝药怎么能好得起来呢?”
似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埋首的男人一顿,抬起头颅,那双烧得发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谢瑾宁,“阿宁会帮我的吧。”
是在询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谢瑾宁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点点头,一只手擦了擦他额上的汗,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撑住床沿借力,“当然会了。”
“那就好。”
肩头一松,刚才还一副虚弱至极,连抬手都没了力气的男人缓缓坐直,“阿宁去隔壁等我吧,容我换衣收拾整理,再一同回家。”
谢瑾宁伸手去理他的衣襟:“我帮你呀。”
“不用。”捉起他的指尖亲了亲,严弋笑:“我这会儿还有些不大清醒,阿宁再这般模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怕我真会昏了头,做出些什么玷污了这清净之地的荒唐事来,又惹阿宁不快了。”
什么模样,他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啊?
谢瑾宁叫他说得耳尖发烫,愣愣低头,却瞧见自己衣领半滑,露在外的锁骨肩头皆是斑驳红痕的靡艳模样。
而最惹眼的,是衣袍边沿那羞答答探出枝头的粉尖。
“你——”
谢瑾宁脸色涨红,羞恼地抬手紧紧拢住衣领,在严弋炙热的眼神中气急败坏地抄起桌上的衣袍,正欲劈头盖脸砸下去,盖住他的脑袋,但看着他烧得通红的面庞,葱白指尖渐渐松了力度。
他塞进严弋怀里,“那你,你自己穿,我先出去了。”
迈出门槛前,谢瑾宁语速飞快丢下一句,“快点出来,不准在这里做坏事”,匆忙步伐中荡开的墨发消失在门后,如狸奴摆尾,灵动而鲜活。
谢瑾宁并未回头,严弋眼前却自发闪过那副鼓着腮帮,羞怒交加的可爱模样。
衣袖掠过时的馥郁甜香仍萦绕于鼻端,堆积在腰腹间的薄毯不合时宜地隆起大块深影,舌尖死死抵住齿槽,他垂头将脸埋在掌心,愉悦的闷笑从指缝间散逸开来。
他也没想过,自己在情爱里,竟会变成这般恶劣的模样。
也怪他的阿宁太心软,让人又怜又爱,又贪婪地,想要索取更多。
……
一股脑跑到院中,让凉风一吹,谢瑾宁才从那热得快要晕厥的氛围中缓过来,他抚着胸口细细地喘,满脑子想的却都是治疗发热的办法。
除去喝药,便是用沾了酒液的布巾擦拭全身,亦或是针灸。前者他可以代劳,但若是针灸,还是师父来的好,免得他一心慌意乱,不小心刺偏,让严弋白白受罪。
不过,擦身的话,严弋要脱光吧。
谢瑾宁抿抿唇,面颊热度刚褪,又有了回暖的趋势。忆起几乎每次亲热,都是以自己不着寸缕瘫软在他怀中结束,只放出狼尾的严弋虽也衣衫凌乱,大多却都是被他洇湿抓挠留下的痕迹……
好像的确没有见过他光着身子的模样,谢瑾宁想,就连昨夜下河,严弋也是穿着单衣,就好像在刻意隐藏些什么,不让他看到。
都是男子,该有的也都有,为何不让他看呢?
冒出的疑惑被远远跑来的一道身影搅散,小童头顶两条小辫子一晃一晃,甚是俏皮。
是牛晓雅。
“谢夫子!”
“是晓雅啊。”谢瑾宁弯了弯眸子,“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东西落在了讲堂?”
牛晓雅跑得小脸红扑扑的,气都未喘匀,“嗯,我回家才发现忘了带笔,就跑回来拿了。”
如今的竹堂看似装备齐全,但仍有些简陋,教具只供得起一人一笔,若是落在家忘带,课上就只得看着其他学子写,相反亦是如此。
谢瑾宁推开讲堂门,温声道,“好,那你去找吧。”
不一会儿,攥着笔的牛晓雅向谢瑾宁行了一礼,“晓雅下次绝对不留三落四了,谢谢夫子。”
视线被那上下摇晃的辫子吸引,谢瑾宁有些手痒,实在没忍住轻轻摸了摸,“没事,去吧,回家的时候小心些,别踩到水坑了。”
牛晓雅蹦蹦跳跳地走了,行至一半,又噔噔噔跑了回来,拽着谢瑾宁的衣角让他低下头来,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谢瑾宁面上的笑意渐渐散了。
待严弋穿戴齐整推门而出,一袭浅青色长袍的少年静立于院中,听到动静望过来时,潋滟秋水眸中已没了羞恼,神色淡淡。
严弋提着蓑衣的手臂莫名一抖。
但很快,盈盈眉目间的冰雪消融,少年唇角弯起,“收拾好了?”
“嗯。”
“那我们回家吧。”
……
这场雨来得突然,恰好是在药水浸泡即将结束之际,担心雨水冲刷带走药性,邓悯鸿和谢农用完饭就带着收拾好的东西出了门,说是怕再下雨,打算在药田守一夜。
这也恰好给了谢瑾宁机会。
严弋正拖着病躯打扫伙房,谢瑾宁走到柴棚,蹲下身取了根绑木柴的麻绳。麻绳触感粗糙,还未用力,微湿毛边便扎得他手心微痒。
握住用力抻了抻,绳身随着拉扯微微震颤,却毫无形变,果真如严弋所言质量大好韧性十足,是野猪都难以挣脱的紧实。
盯着手中的麻绳,谢瑾宁眉梢微挑,容色带上几分极为罕见的冷然。
他是有些迟钝,却并不傻,能看出严弋此举的意图,无外乎是想借着生病的名义叫他心软,好原谅他昨日的口无遮拦。
可他本就没多生气,也早已原谅他,只是未亲口提及,而牛晓雅方才告诉他的那几句话,反倒是真的激出了他的怒火。
严弋居然是故意发热的。
趁他上课时偷偷跑去淋雨,被牛晓雅去茅房时看到,还以为是他在惩罚严弋,方才小心翼翼地问他严哥哥犯了什么错,她要记住一定不能犯。
犯了什么错?
谢瑾宁冷笑一声。
他倏地想起幼时缠绵病榻的日子,一缕凉风都能叫他撕心裂肺咳上几日,发起热来更是反反复复,每次都要走他大半条命,连床都下不了。
而他避之不及的病痛,却有人借此,来博取他的同情。
谢瑾宁很生气。
但严弋皮糙肉厚,打不动,他也骂不来,不让进屋、不让见的严厉惩罚,说到底还是在给他自己惹麻烦。
思来想去,最后,谢瑾宁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脚步声渐近,谢瑾宁转身,举起手中的布包朝略显虚弱的男人莞尔一笑:“严哥,我们去你屋里弄吧。”
严弋额角无声滑落一滴热汗,“这是……”
“师父的针包。”唰地一下,一排银针在眼前展开,提着布带的玉白手臂轻轻晃了晃,冰冷银光闪烁,“我思来想去,不喝药的话,就只能选择针灸了。”
“穴位我已了然于胸,只是未亲手实践过,也许不知轻重。”他抿抿唇,羽睫扑闪,有些紧张的模样,“严哥,你担心我会失手扎错地方,伤到你吗?”
寒芒将脑中的火热遐思冻结,严弋默然,他了解自己的如今的身体状况,只是略有些不适,被他刻意放大了而已,出些汗便能大好,实在犯不着扎针。
但看着那双晶亮眼眸中的期待,他不忍,也不愿说出拒绝的话来。
别说是针了,就算是谢瑾宁用刀子在他身上扎,严弋也不会说出一个“不”字来。
“当然不会。”他道,“那就麻烦阿宁了。”
谢瑾宁摸了摸烧红的耳根,咧唇露出一口小白牙,“不麻烦。”
而直到双手被他借口以“怕他下意识挣扎”为由以麻绳捆住,高高举起绑在床头时,从出静室开始便暗生的不妙感爬上心头,严弋张口欲言,眉间倏地传来温凉触感。
皱褶被带着淡香的指腹抚平,“严哥,我要开始了哦。”
看那柔嫩手心被磨出的红痕,严弋攥起的拳松开来,涩然应声:“好。”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毕竟,他的阿宁连绑他都没力气,还是他亲生攥住麻绳一端才绕好的结。
下一瞬,指腹沿着鼻梁缓缓移动,调皮似地摁了摁他的唇,在严弋想将其含住时,又如游鱼般飞快游走,落在他的喉结。
似是找到了好玩之处,绕着那急促滚动的石块画圈打转。
严弋本就心猿意马,被这近乎挑.逗的举动激得血气上涌,再度收紧的双臂传来些许刺痛,胸口起伏加剧,他沉声:“阿宁,别玩了。”
他会忍不住。
不经意瞥见隆影,谢瑾宁眼尾一烫,指尖蜷了蜷。他是故意为之,但见严弋真被自己这轻飘飘的触摸激起了**,他还是咬牙暗骂了句。
色胚。
“我在找穴位,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