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 第79章
作者:一尾羊
谢农和严弋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还牵了辆牛车,其余回村的村民也提着大包小包,面上都乐呵呵的。
一问才知道,是不知哪儿来了名大商人,姓王,说先目的地并非此处,但路上遭遇风浪,货物磕碰生了瑕,只得在此停泊,折价售卖一批。
与此同时,王大商人还说要做些善事积德,给自己的三个儿子添福,便高价收买大量粮食,甚至比粮店给出的价格还高出不少。
天大的便宜,刚好被河田村的一行人赶上了。
谢瑾宁看着手中几乎完好的铜镜,院中那凑近了仔细看才能在椅侧处看到丁点破损的摇椅,和不远处的一堆大大小小的用具,实在疑惑世上竟有如此好心的商人。
都说商人重利,谢家是大彦第一皇商,顶着“皇商”的名头,售卖的货物价格自然不会低到哪处去。而那人不能说是低价,简直是亏本。
谢农和严弋正在院中商讨新修的茅房建在何处才好,说着说着规划起了扩建院子重新修整,谢瑾宁的目光渐渐移至不远处恭桶的花纹上,越看越觉得熟悉,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他摇摇脑袋,干脆不想了,双手合十闭上眼心头默念:终究是他们占了便宜,那就希望那王大商人,不,王大善人能够得愿所偿吧。
竹堂开启后,谢瑾宁的日子井井有条,忙碌而充实。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生长。
第64章 忙碌
谢瑾宁一向恣意,随心而动,会因觉着被亲亲抱抱舒坦而主动迎合,也会不安于身体发生的异常变化,故而逃避。
情绪似拍岸潮浪,骤起骤落,不过很快,谢瑾宁便在发觉自己被其余之人碰触,也只会痒而躲开时恍然大悟,本就飘摇薄弱的防线愈发薄弱,寸寸崩塌。
只有面对严弋,他才会心跳加速腰身发软,似被抽了筋骨一般,萌生出想钻进他怀中亲昵依偎的柔懒冲动。
谢瑾宁彻底放下心来,不再抗拒。
不过自从竹堂开课,谢瑾宁的日程被锻炼,教书,备课,温习药理四样占得满满当当,他并非精力充沛之人,身心投入后,难免顾此失彼。
倒不至于冷落,只是他如今大多数时间都沐浴在旁人的目光中,与严弋独处的机会并不多,几乎只有清晨,午间与深夜。
严弋也曾提出要接送他,但谢瑾宁心道,五六岁的孩子都能独自上学回家,作为师长的他还被人接上了,像什么话,谢瑾宁只犹豫了半息,便断然拒绝。
前五日得立规矩,定基础,依照年龄和接受能力的不同戏分各异的教学方案,极为重要。
识字写字还好,难的是午后的课程,河田村的孩子们半点算术基础也无,教学起来更为困难。
说是申时初散学,但往往谢瑾宁到家时已将近申时末,生生多出大半个时辰。他用完饭,又马不停蹄抱着医书去隔壁,在邓悯鸿的指导下学习,一切结束后已是夜幕深深。
谢瑾宁劳累一天,身心俱疲,闲下来就只想早早入睡以补充精力,实在无暇,也分不出心力同他亲密。
他忙得脚不沾地,而严弋一亲起来就没完没了,磨磨蹭蹭间,少说半个时辰就过去了,谢瑾宁还得时常绷紧神经,怕一不注意泄出些异样响动叫谢农察觉了去,趣味更是大打折扣。
他的欲望本就不如严弋强烈,为保持不影响教习,只得一退再退,碰触皆是浅尝辄止。
而在此事上向来得寸进尺的严弋竟也依着他,半分不耐和怨言也无。
他说只能亲亲脸,男人的吻就只落在眉心面颊。不住的细密啄吻如丝雨,痒得谢瑾宁忍不住躲来躲去,又被捧住脸逗弄似地亲得咯咯直笑。
说只能拉拉手,严弋便在夜晚端来润喉清嗓的热茶,再与他十指紧扣,安静地坐在他身侧陪伴,或是打来热水帮他洗脚,按摩腿肉。
新换的木桌比原先宽了一倍,还配了把带靠背,放着软垫的椅子,便于他久坐,但谢瑾宁还是喜欢往严弋怀里钻,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男人肩宽胸阔体温炽暖,名为安心的气息密匝匝将谢瑾宁包围,大掌规律地揉摁着他酸胀的肩颈,后腰,谢瑾宁被揉得迷迷糊糊,哼唧愈发绵软。
潮热渐生。
持续的酥麻自腰窝弥漫,谢瑾宁一颤,张口咬住眼前人的衣襟,将闷热低吟化为布料的濡湿,不自觉地蹭着严弋的脖颈。
包在他后颈的手掌微顿,往下划过脊背,深入衣袍,分开他蜷住磨擦的双腿……
等谢瑾宁从余韵中缓过神时,已浑身清爽地躺在床上,夜风透过窗棂缝隙钻入,卷走屋内粘稠,床头凳上却只剩下一套明日要穿的衣衫,他连严弋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谢瑾宁张了张唇,水雾氤氲的眼眸浮出愕然,但他实在太困,下一秒就栽入了梦乡,翌日晨起,便将其抛之脑后,又开启新的一轮忙碌。
学堂,隔壁,谢家,三点一线。
直到第五日,谢瑾宁迟钝的神经才察觉到一丝微妙。
严弋好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吻过他了——唇齿交融的那种黏糊糊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吻。记忆中,他下意识张唇探出舌尖索吻,严弋也只会用指腹摩挲他的下唇,转而吻在他唇角。
也很久没有让他帮自己解决了——就算他坐在严弋怀中,感受到腿后炙硬时红着脸,娇声让他挪开,却稳稳坐着一动未动。
面对这等不讲道理的命令,严弋不但应下了,还变换姿势让谢瑾宁坐在他一侧大腿,不让其再冒犯到他。
甚至某次离开前,他还当着谢瑾宁的面硬生生将其掐软,笑道:“明日见。”
曾被谢瑾宁踩压都没消下去的弧度在毫不留情的动作下骤平,足以见得其力道之凶狠,男人却连眉头都没抖一下,眼中还带着温和的笑意。
极具反差的一幕看得谢瑾宁心惊肉跳,开口帮他的话就这么卡在嘴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严弋离开。
不对劲吗?但除了此事上,严弋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口渴时手边温度恰好的热茶,就算是有事要离开河田村,也会提前备好的餐食,总是干干净净的卧房,桌上用不完的笔墨,时不时冒出的解闷小玩意……
他只需上课,学习,其余一切自有严弋为他打点。
这么一想,他怎么觉得严弋比爹爹还更像……
竹堂中,底下一个个小脑袋正在用沾了炭灰的树枝在草纸上默写前几日所学的词句,他们写得认真极了,堂中一时只有摩擦的唰唰响动。
想什么呢?!
思绪飘忽,把自己想得面红耳赤的谢瑾宁用力咬了口下唇,让自己回过神来。
严弋不喜欢他说谢谢,那等这五日课业结束,就好好补偿补偿他吧。
……
明日便是休沐,下午的课就多讲了些,还留了堂布置功课,两日后验收。谢瑾宁正准备走,被窗边冒出的几个脑袋叫住,问了几道没太听懂的题。
一一解决完,天色愈沉,谢瑾宁刚关上竹堂大门,衣角就被李永安——改了名的李虎剩扯住,要拉着他回家用饭,说是爹娘要感谢他。
李家交束脩交得比谁都积极,李泳还经常提着东西上门,无功不受禄,谢瑾宁将该做的都做了,自然没有再受一次的道理,温声拒绝了。
怎料李永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说什么都不让走,谢瑾宁实在拗不过他的热情,只好去了。
李家还有来客,应是为了招待他们,菜肴极其丰盛,虽比不得严弋烹饪的合胃口,也是独特的农家风味。
他家有女眷,谢瑾宁不好久待,粗略地用了些饭便与李家人告了别,但李婶实在热心,还一路护送他回谢家。
眼看离谢家院门只有几步路,谢瑾宁脚步暂缓,开口道:“李婶,就送到这儿吧。”
李家靠近村口,离谢家距离不短,有李婶陪着,谢瑾宁不好放慢脚步中途停歇,一路走来难免气喘。
他背心发热,气血翻涌,瓷白无暇的面上被血色充盈,更显五官精致水灵,夕阳余晖为他镀了层朦胧绒边,一身白衣的少年笑意温软,弯眸望来时,天地万物都沦为了他的陪衬,黯然失色。
李婶看直了眼。
乖乖,知道谢夫子生得好,这么一瞧,怎么漂亮得跟花儿成精了一样?
她咽了口唾沫:“这还没到夫子家呢,俺等你进门再走。”
“真的不用,李婶家中还有客人,不好让她们久等。”谢瑾宁拱了拱手,笑道:“今日多有叨扰,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夫子你天天来俺家吃饭都行。”李婶一挥手,“屋里的都是我娘家人,算不得客人,等着也没事儿。”
“那也……”
他还想说些什么,话头被李婶截断,“对了谢夫子,刚才你在桌上瞧着,觉得我家燕儿妹子咋样?”
“燕儿?”谢瑾宁凝眉回想,好像是坐在他对面一直没抬头的姑娘,听人唤她的名字,就是李燕什么。
谢瑾宁对她的印象不深,没记着名字,也不知年龄,便问道:“她年岁几何?”
若是年龄合适,两月后的下一批入学名额许是可以添上一个,但若是太大,也只能婉拒了。
李婶一喜,笑得见眉不见眼:“不大,燕儿比夫子你还小两岁呢,六月十五的生辰,俺专门找人算过了,说她八字好,能找个好相公呢。”
好端端的,说女子的生辰八字做什么,谢瑾宁嗅到一丝异样,笑意慢慢敛了下去,仍是礼貌道:“十四已超了四载,抱歉李婶,这个学生竹堂收不了。”
“唉谢夫子,你是不知道啊,李燕儿这孩子打小就——啥,竹堂?”
李婶正说到兴头上,闻言便是一愣:“不不不,燕儿一个女娃娃,读哪门子的书,俺是想说夫子你要是觉着她……”
“李婶。”谢瑾宁面色稍沉,“作为长辈,你怎能不知,不可轻易将女儿家的生辰八字告知外男这一道理呢?”
他如今的身份是竹堂的谢夫子,刚柔并济才能管得住、管好学生。而说起严肃,严弋便是现成的学习对象。
谢瑾宁回忆着初遇严弋那冷峻得仿佛凝了层冰的模样,对镜模仿,看镜子里的自己挤眉弄眼实在滑稽,转头去看严弋,又会为四目相对时他霎时柔和下的神情触动。
一来二去间,他只学到了个皮毛,但此刻唇角下压,眉目覆盖上一层凝霜的模样,竟也有几分气势。
李婶被他唬住,讪讪道:“俺这不是想着,让夫子你多了解了解燕儿么?”
“她并非我的学生,我了解她做甚?”谢瑾宁冷声,“永安在竹堂的表现一向颇好,关于他之事,李婶若没什么想问的了,便回吧,我就不送了。”
语罢,他微微颔首,越过呆在原地的李婶拂袖而去。
直到绵白衣角消失在木门后,李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怕是闹了个乌龙。
谢夫子明摆着半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会错了意不说,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把人惹毛了。
“哎哟!”她一拍大腿,又急又怕:“完了完了!”
生她的气没啥,自家娃可还是要继续在竹堂读书的,可别耽误了虎剩啊!
第65章 生气?
谢瑾宁并不如李婶所想的愤怒,只是或多或少有些恼。
以前在京城,他无需擅长所谓的人情世故,如今回村还不足一月,对这方面自是仍不敏锐,才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出今日这场宴请的隐含。
若他知道李婶是抱着这种目的,他说什么都不会去的。
还不如早些回家见严弋呢。
谢瑾宁摇摇头,甫一转身,双眸瞪得溜圆。
严弋不知何时站至他身后,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一番,似是在确认,又盯着他脸一眨不眨。
男人锋利眉眼被门顶砖石覆下的阴影的遮盖,漆黑眼瞳如洞穴内里深不见底的寒潭,竟显出几分阴森。
谢瑾宁后颈骤凉,莫名打了个哆嗦。
“回来了?”
他再眨眨眼,只见严弋唇角勾起的细微弧度。严弋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中接过书本,退至光亮处,让谢瑾宁看清他的神色——是在他面前一贯的温厚。
“嗯。”谢瑾宁秀致眉宇的冷然瞬间消散,他嘟起唇,张开双臂正要往他怀里扑,娇声道:“严弋,我好累啊,肩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