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 第101章

作者:一尾羊 标签: 甜文 日常 团宠 万人迷 忠犬 日久生情 古代架空

侍从神色愈发古怪,后退几步,转身用眼神逼退看热闹之人,将巷口遮得严严实实。

巷内。

谢瑾宁拳头捏得嘎吱响,“你说谁小杂种。”

“说你那狗屁女儿。”郑珂也被他的一再拒绝气昏了头,大步上前攥住他的衣襟,吼道:“谢瑾宁,你是不是贱,非得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给别人养女儿,那家伙有你小时候可爱么?”

“……”

此话一出,两人齐齐顿声。

谢瑾宁无语凝噎,“我什么时候说我有女儿了。”

“不是你刚才……”郑珂满脸通红,讪讪松手,“哦,没有就行。”他烦躁咋舌,“那你还在犹豫什么,直接跟我走人不就完了?”

谢瑾宁不知他为何如此执着于让自己跟他走,也没心思知道,“郑珂。”

“叫小爷干嘛,想好了?”

谢瑾宁抚平胸前褶皱,“跟你走,然后呢?”

“然后住在我外面的宅子里,继续像以前一样呗,你要吃啥用啥,听曲看戏,直接记我账上就行。”

“以何等名义?你从前的死对头,朋友,还是你养在外的……”

谢瑾宁说不出口,不自在地舔舔唇。

郑珂也是一愣,顺着话头接过,糊里糊涂地开口:“养在外的,那就是,外室?”

被他养着,那便只能依靠他,每日在院中等他进门,施施然上前,对他温声细语,展露笑颜。

外室个鬼啊。

谢瑾宁一阵恶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深吸了口气,“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如今如何,过得怎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被脑中画面刺激得浑身发麻,血液加速流动的郑珂当即愣在原地,“我……”

“说到底,你并非我的朋友,我也并不需要靠朋友接济维持生计。”他蹲下捡起四分五裂的糕点,放入油纸中包好,吃是吃不了了,却可以拿回家喂鸡。

“买这糕点,我花了二十文。或许在你眼里,这二十文不值一提,在曾经的我眼里也是。”谢瑾宁起身,抽出邓珂胸口的手帕,擦了擦沾了些泥土的指尖,又坏心思地将其塞了回去。

“但这都是我亲手挣的。”

谢瑾宁弯眸,“你那一袋子金叶银锭呢?”

郑珂面上的热度霎时褪了个干干净净。

“郑珂,今日在此地遇见你,我起初的确有些不自在,但当我发现,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时,这份不快便消失不见了。”

“或许正是我离开了京城,做了你口中的破落户,我才明白人生不只是原先那看似舒适闲散、实则浑浑噩噩这一种过法,才发现生活中还有那么多趣事。”

“鸡不只是斗场台上的玩物,还是会啼鸣唤日,会帮着捉虫,会藏起自己下的蛋不让人发现;麦穗并非一摘下就会化作面粉,还要经过脱粒,晾晒,研磨,对了,它还会割手;牛车坐起来并没有马车闲适,速度也慢,但木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铜铃响动和头顶飞过的鸟啼,也能变成一首乐曲……”

“我觉得这些都很有趣,在这儿也挺好的,你呢?”

“你过得可还好?”

谢瑾宁心底的繁杂幽绪随着记忆中的画面被描述出而消散,他轻声细语,娓娓道来,如潺潺流水漫过心田,郑珂却只觉刺骨生寒。

而他唇边笑意和煦,眼眸澄澈温软,谢瑾宁竟是发自真心地这么觉得的。

可这明明,明明……

郑珂张了张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过得好么?

好,好极了……

这些日子跟着大哥视察各地布庄,路上虽有些疲劳,但吃喝不愁,到地假模假样跟着巡视一番,就溜之大吉。

见多了人对他点头哈腰,尊称他一句二少当家,各种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他,但他私下也知道,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将他当二少当家在看待的?

不愧都是看在他大哥的份上罢了。

前些时日,一地布庄掌柜错交了份账本,不敢让大哥知晓,便求到了他头上,这袋子里的一半金叶,便是他求人的报酬。

有进账,正愁月钱又花完了的郑珂自然应允,同意帮他将正确的账本放了回去,但在放回之前,他留了个心眼。

翻开一看,两两比对,以他一个外行人,都能瞧出赫然有五百两银对不上,而这还只是上季的收入,内里定然大有文章。

于是他转头将其连同金叶一起交给了大哥,大哥未多言,只是让他收着,其余之事不必挂心,还将他的荷包装满了。郑珂乐得清净,而若非他嫌此地穷酸,人又多,懒得闲逛,怕是这袋子荷包里的金银也会很快被他挥霍一空。

提起掌柜,他转头问侍从,“我们刚离开不久的那座城,那儿的掌柜后来如何了?”

“回少爷,他于前夜醉酒溺水而亡。”

又是醉酒溺水而亡。

“这是你们处理的第几个?”

未闻回应,郑珂心头却已经有了答案。

第五个,这已经是他这三月里,见过的第五个如此死因之人了。

不是掌柜,便是副掌柜,账房先生。

“回少爷,第五个。”

他为何才发觉。

谢瑾宁被主仆几人口中的“处理”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没再开口,在郑珂突然爆发的笑声中,皱起脸悄悄往旁边小走几步。

他不至于成为第六个被处理的吧,不要啊……

郑珂笑得浑身直颤。

是他不知道么,不,是他不想知道。不想同他哥一般,明明手下有那么多账房先生,却还是被困在没完没了的账本与算盘之间。不想深夜还烛火通明,与人彻夜长谈,不想算珠声比鸡鸣先至……

仿佛生活只剩下了“生意”二字。

大哥难道不累么?

自然是累的,正值壮年,鬓边却已生了华发,眼窝深深,不过是看在他毫无兴趣的份上,才未将这份疲累倾诉。

是他自私,是他……窝囊,才会失了盼望之心,唯余失望。

见郑珂神色一再变换,又哭又笑,谢瑾宁生怕他也一个失心疯将他处理了,忙道:“所以我不会跟你走。”

“郑珂,若你是抱有嘲笑之心,那你也看到了,你我如今已是云泥之别,你继续做你的郑家少爷,我做我的破落户,出了此处,便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倘若你是真心关切,那么也多谢你的好意,将点心和帏帽的钱给我,然后放我离开。”

“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郑珂抬手抹去脸上泪珠,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分明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败家子的,你为什么非要挑明,让我知道呢?”

眼前一花,郑珂已逼近身前,虎口卡住谢瑾宁的下颌逼他抬起头来,与那双满是血丝的幽邃瞳孔对视。

“谢瑾宁,这下,你只能跟我走了。”

第79章 羞辱

“放开,放开我!”

两只胳膊被铁腕一左一右攥住,肩胛骨在不容抗拒的蛮力中被迫下沉,谢瑾宁奋力扭动挣扎,却无法挣脱桎梏半分。

那节本就纤秀的腰身与单薄脊背弯出道惊心动魄的弧,仿佛再用些力,就能将其折断,控制住他的两人眼观鼻鼻观心,视线根本不敢往他身后放。

看着郑三呈上来的银针,郑珂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脖子。

方才若不是他察觉端倪,只怕这银针就不是从谢瑾宁手中夺下的,而是从他的脖子上拔出来的了。

眼中迸出怒火,郑珂咬牙将其咽了回去,像是吞了块滚烫的碳,喉咙连着胸口都泛起火烧火燎的细密疼痛,一时分不清时皮肉,还是更深的内里。

“谁教你的?!”

他个连兔子都不敢杀的人,居然会为了继续留在这儿而动手伤人!

谢瑾宁蜷了蜷指尖,冷冷道:“与你无关。”

又是这句,郑珂最见不得他这种态度,好似真要像他方才所说那般,要与他形同陌路。

舌根被咬破,口中血气翻涌:“好啊谢瑾宁,我好心好意想帮你,你居然想杀我!”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谢瑾宁眼尾一颤,没忍住梗着脖子瞪他,但只看了一眼又垂了下去,“要不是你跟听不懂人话一样死活不让我走,我至于要用这招来威胁你么?还杀你呢,我连扎你都嫌脏了我的针。”

他明明只是吓吓郑珂,让他放自己走而已。

听到他说并不是要伤自己,郑珂的怒火竟诡异地平息下来,他盯着谢瑾宁不自然眨动着的、像是小雀扇翅的浓黑长睫,泛红眼尾和雪腮边那几道浮红指痕,紧咬到发酸的齿关忽地传来阵痒意。

他紧锁的眉心逐渐舒展。

“谢瑾宁,短短数月未见,没想到你还学会了说谎,不错啊,编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鸡啊牛啊,我差点就被你唬过去了。”

郑珂抱起双臂,嗤道:“你看看你那手,一点茧子都没有,脸也跟以前一样白得跟个嫩豆腐似的,力气小得连桶水都挑不起,还亲手挣钱呢,谁信?”

师父做的药膏太好用也成错了么,谢瑾宁懒得跟郑珂这种听不懂人话的自大狂白费口舌,“我没编,你爱信不信。”

“被我说中心虚了是吧。”郑珂不屑咋舌,“我真是不懂,你偏要留在这破地方做什么,想看鸡还不简单,等回去养一院子,你想怎么玩都行,等看烦了直接杀了做成吃的,每日不重样都能供你吃到明年。还有那牛车,四面漏风的破玩意儿,哪有马车坐着舒服。”

忽地想到什么,他挑眉:“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能像之前那样混日子了。”

等把谢瑾宁安顿好,他就去跟大哥说他要学着帮家里的忙,亲手挣钱养他,这下总行了吧。

“既然你把我叫醒了,那便是我的恩人,也是郑家的恩人,这个身份你满意吧。”

自圆其说的郑珂满意地挥手,示意郑三郑四准备,他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到几人身前,“走吧恩人,我们先去茶楼吃些点心,唔,说了这么久嘴巴都说干了。”

“你——”

谢瑾宁被他的厚颜无耻镇住,粉唇微张,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泡在池子里的澄澈琥珀,湿漉漉的,在日光下格外透亮。

直到被半拖着走出几步,他才回过神来,朝着巷口放声大喊:“救命啊,光天化日强抢民男了,来人啊救救我!”

此处离镇门不远,要是能把许桉喊来,他就有救了!

郑珂脚步急停,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似被一记重锤猛然击中,碎裂又重组,他震惊回头,错愕地看着喊得小脸涨红的谢瑾宁,“你说不认识我?”

声音陡然拔高,竟比方才误会谢瑾宁要杀他还要激动,短短六个字,就破了四回。

谢瑾宁置若罔闻,继续大声呼救,路过一大哥好奇地朝巷内张望,他眼神一亮,忙喊道:“大哥,大哥救救我,我真不认识他,你去帮我找许——”

被漂亮的柔弱少年一脸期待地盯着,大哥的正义感直冲头顶,几欲爆棚,他握紧拳头上前几步,看到了一脸暴怒的华服少年和他身后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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