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与虫母融合之后 第247章

作者:乌皙 标签: 生子 边缘恋歌 阴差阳错 爽文 虫族 万人迷 玄幻灵异

伊萨罗被他拉住手就老实了,低头看了眼自己,他身上连接着几根监测生命体征的管线,淡蓝色的输液管里流淌着昂贵的救治药物。

夏尔也看着那些药,用纸巾擦掉他唇角的血,“这些药品只有战地医院才有资格大批量采购,随便一组拿出去都能卖出高价,你别不珍惜,有多少雄虫死在外面,连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伊萨罗垂眉,没说话,却像是冷,打了个冷颤。

夏尔意识到药液的温度太冰,身体虚弱的雄虫会生病,便张开手掌握住输液管,用体温温暖药液。

伊萨罗察觉到他无声的悉心照顾,盯着那只粗糙苍白的手,眼波流转。

一只男人的手,就算夏尔身上再甜蜜,他也是人类中的男性,不能简单粗暴地将他当作虫族柔弱的妈妈来看待。

真正的妈妈并不会关心一只雄虫的生死,死了一只还有无数只,健康的身体才能繁殖出优秀的子嗣。

只有夏尔把他的命当回事。

但有时候,伊萨罗会想要把夏尔当成母亲,这很奇怪,但并不违和。

夏尔见他不说话,想起医生说他扎针就皱眉,吃点苦药就耍脾气不吃,金贵的很,很难照料,这才体味出一二,觉得领主阁下是怄气了,又软了语气,“我也不是在责怪你,只是劝你别和我置气,别随随便便就任性说这种话。”

“你会在乎吗?”伊萨罗突然问,“老婆,你会心疼我吗?”

夏尔心说,怎么平时看上去沉稳可靠的雄虫,生病了就变成小孩子?这是在…要安慰?

“是,我心疼你,我在乎你,你生病了,我比自己生病还难受,我躺在医疗舱里的时候,一看见你还昏迷着就跑出来了,今天也是,才从宿舍楼里出来,也赶着来见你,这还不够?”

伊萨罗终于看上去心情好了一点,又恢复了神采飞扬的姿态,“那,小猫,我昏迷时你说了很多话,还记得吗?”

夏尔不太自然地咳嗽一下,“什么话?都是普通的话,没什么值得铭记的,我早就忘了。”

伊萨罗挑眉,苍白的唇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他稍稍侧头,靠近夏尔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声,“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老公’。”

夏尔眉心一簇,心脏发紧,有一种上学时候小动作被教官揭发的羞耻感。

伊萨罗绝非调戏,而是自认为很是一本正经的逼问,“是谁一边喊着老公,一边坐在我身上,用蜜喂我,还哭湿了我的衣服?”

他每说一句,夏尔的耳根就红一分,那些在绝望和焦虑中脱口而出的亲密话语,此刻被清醒的伊萨罗慢条斯理地复述出来,简直让人想钻进地缝。

“可以了,不要再说了。”夏尔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脸颊滚烫,恼羞成怒,“那时为了叫醒你,我什么都说得出口,叫老公怎么了?叫老爷爷我也肯。”

伊萨罗被他捂着嘴,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他伸出舌尖,极快地、带着点挑逗意味地舔了一下夏尔的手心。

夏尔又受惊的兔子一样把手缩回口袋里。

伊萨罗伏低做小似的:“这还用说吗?我真是不自量力,长官想要管谁叫老公都是长官的权利,我这种普普通通的雄虫,就只能忍受着被叫老公的惩罚了。”

夏尔瞪着他,一时间居然发现自己也是笨嘴拙舌,居然想不出好词汇来说他,“你…我…”

“好,好,不提了。”伊萨罗见好就收,但眼里的笑意丝毫未减,他握住夏尔缩回去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权宜之计也好,真心实意也罢,长官,我喜欢你这样称呼我。”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专注,带着劫后余生的珍惜和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凝视着夏尔:“昏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在冰海里下沉……很黑,很冷。是你的声音,你的温度,还有……你的蜜,像锚一样拴着我,把我一点点拖回来。我听到你说要忘了我……真是吓死我了,当时就拼了命地想醒过来,没想到也用了很久的时间呢。”

夏尔的心被他这番话揉得又酸又软,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傻子。”

伊萨罗低声笑了,胸腔震动牵动了伤口,让他忍不住闷咳了两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夏尔又紧张起来:“别说话了,躺好!”

他扶着伊萨罗慢慢躺平,动作小心翼翼,伊萨罗顺从地躺下,但握着夏尔的手没放,只是用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看着他,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小猫,我还是很疼……”

夏尔看着他难得示弱的样子,心知他多少有点夸张的成分,但想到他破碎的肩骨和受损的蝶翼,那份心疼又占了上风。

他叹了口气,指尖凝聚起安抚性质的精神力,轻轻覆在伊萨罗受伤的右肩上方,温和的能量缓缓渗透。

“这样好点吗?”他低声问。

伊萨罗舒服地喟叹一声,眯起了眼睛:“好多了。”

他贪恋着夏尔的安抚,精神上的满足感似乎真的压过了身体的疼痛。

他微微侧头,将脸颊贴在夏尔放在床边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带着全然的依恋,这种纯粹的依赖让夏尔的心弦被狠狠拨动。

他看着伊萨罗安静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褪去了平日里的张扬和掌控欲,此刻的他脆弱得让人心尖发颤。

夏尔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他微凉的额角、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失血过多而显得过分浅淡的唇瓣边缘。

伊萨罗微微张开嘴,含住了夏尔的指尖,湿润温热的触感瞬间包裹上来,带着一点试探性的舔舐,眼睛隔着眼皮抬起,直勾勾盯着他。

夏尔别开视线,他当然知道伊萨罗想做什么。

但此刻的情景,加上伊萨罗的眼神……这屋子里的所有监控都要被拆掉才行。

夏尔撑着伊萨罗的腰身两侧,坐了上去,算不得轻车熟路,至少缓缓动起来的时候会顾及到伊萨罗的伤。

这对雄虫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宠爱了。

“长官如此垂怜我,我竟然想不出报答长官的方式,我甚至不能起身,要长官自己来。”

伊萨罗病恹恹的嗓音弱不禁风,体温在逐渐上升,气息也变得混乱,他的舌尖又轻轻扫过夏尔的指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青年,“长官,可以告诉我,医生都和你说什么了吗?”

伊萨罗选择在这种时候发问,显然是迫切想知道自己的伤情,也只有这种时候,夏尔会短暂地放松警惕。

但这次伊萨罗失算了。

夏尔仍然选择了隐瞒,坐的并不累,甚至气息平和,看着面颊红润的雄虫,居高临下回答说:“做完再告诉你,别浪费我的感情。”

伊萨罗吃吃笑了起来,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不再问,穿着条纹病服的手臂轻轻固定住青年的小腿至脚踝,让青年只能在病床间起落。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夏尔用很短的一分钟反思了自己一下,伊萨罗对他的意义是不是和其他王夫一样,这决定了夏尔要不要说实话。

其他王夫是虫母有好感的雄虫,但也是为了稳定政治而存在的,夏尔对这五位王夫都不讨厌,只有阿斯蒙还有待观察。对他们,夏尔不一定会说实话,这其中总是参杂着考量。

但是对伊萨罗,他要说真话,并且表达出不抛弃伊萨罗的想法。

什么才能证明一只雄虫真正被虫母接纳了呢?

虫族漫长的历史已经把答案写下了。

让那只雄虫成为虫母的第一王夫。

夏尔又想起西西索斯的一番委婉言论,心里却陡然升起反问。第一王夫凭什么不能由履历不干净的雄虫担任?谁定的规矩?如若规矩由王定,那么,王的意志就是现行的法律,不是吗?

洁白的病床很快被打湿,又被弄脏。

伊萨罗却把累瘫了的虫母抬起来,让他背贴在病床另一侧,注视着那双失神的漂亮黑眼睛,俯身,而后亲吻。

夜深了,在一片水光的月色里,雄虫病弱的不行,柔声哄着青年:“长官,再可怜可怜我吧,我真是病得不轻,得了没有你就会死的重病,用尾巴打赏一下老公好吗?”

夏尔一低头,虫母尾巴被哄着出现了,他抬眸,看见伊萨罗越来越近,忍不住把眼睛闭上,默默承受着病秧子雄虫异常迅猛的侵略。

阿斯蒙得知伊萨罗受重伤,躺在医疗舱里动都动不了,显然轰炸蝶族平原的战略获得成功,虫族前线缺失了主力,只剩下其他雄虫,实力大打折扣。

尤其是,虫母不可能与帝国做对抗,伊萨罗废了,其他雄虫就是一盘散沙,没什么好恐惧。

那么下一阶段就是引导人类攻打虫族,等待虫族忍无可忍反杀帝国,夏尔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与帝国签署和平协议。

这潭水会被搅浑,他会适时离开,以王夫身份回到虫母身边,就算是摇尾乞怜,也要虫母爱上他。

阿斯蒙紧急与俄斯沃克中将召开继续轰炸蝶族领地的会议,会议结束后,他整理会议笔记内容,准备离开。

“我听阿莫森上校说,蝶族的大领主差点死了,夏尔上将也在这次轰炸中受伤了。”

阿斯蒙猛的顿住脚步,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他每天给自己注射致死量的信息素抑制剂伪装人类,他还拔掉了所有的外甲壳鳞片,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虫族身份,到头来,他不敢回头,甚至只能轻描淡写地问上一句无关紧要的蠢话:

“哦,夏尔上将怎么也在那里?”

两位战区师长停下讨论,一位说:“阿莫森上校说的,他和夏尔上将还有联系。说是当时他们逃亡到了那里,就在咱们炸的那片蝶族平原,不小心被波及到了——阿斯蒙先生,你怎么了?贫血了还是头晕?”

一旁的士兵扶住阿斯蒙,阿斯蒙摇摇头,淡淡地说:“没事,谢谢关心,昨晚喝得有点多了,今早起来头还晕得厉害。”

他揉了揉太阳穴,仿佛不经意地追问,“阿莫森上校的消息可靠吗?”

另一位师长叹了口气:“阿莫森在特殊通讯渠道截获的零散信息,结合战场侦察,基本确认了情况属实。据说当时上将正从别处逃亡,恰好躲进了我们轰炸的目标区域……真是……”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但语气里的复杂情绪显而易见,就算夏尔离开帝国,失去官职,他们仍然尊称他为上将。

阿斯蒙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绞痛。

“……知道了。”阿斯蒙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所有的情绪最终被强行压缩成这三个平淡无奇的字。

他必须立刻联系阿莫森!必须知道夏尔确切的伤势!必须……亲眼见到夏尔无事。

-

夏尔慵懒地躺在伊萨罗怀里,病房里除了消毒水味就是浓郁到化不开的蜜味,他闻着发晕,起身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猛地推开。

他身体并无不适,和伊萨罗做的每一次都让他身心愉快,甚至可以说是舒爽的。

冷冽的空气涌入,冲淡了甜腻,却冲不散心头沉甸甸的阴霾,夏尔甚至产生想要吸一支烟的想法,尽管他从未有过这种习惯…可能,只是荒谬地渴望尼古丁短暂的麻痹感。

医生告诉他的是,SS级精神力是一把双刃剑,筑巢期被强行中断,等于往岩浆里扔炸药,他现在越是平静,越可能是精神屏障在硬撑,撑不住的时候,就会毁灭目所能及的所有事物,由一只雄虫变成一件武器。

夏尔不愿意接受这一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温养伊萨罗的精神力,让他能时刻保持清醒。

夜风吹凉,伊萨罗打开夜灯,在床上坐起来,虫母蜜液的滋养让他苍白的皮肤透出些许红润,似乎情/欲得到满足,精神也得到了升华。

他身上的仪器甚至都没有撤掉,就算现有的药物对他而言并不具有重大价值,但夏尔不允许他摘掉。

“伊萨罗。”夏尔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让我整夜都失眠,我该怎么办才好……”

雄虫眼底清明得没有一丝睡意,甚至还弯了弯唇角,下了床,餍足的雄性虫族,悄无声息地走到夏尔身后,双臂环住青年劲瘦的腰身,下巴亲昵地搁在他的肩窝,“是我让你动情了吗?”

夏尔没有回头,只是反手向后,精准地攥住了伊萨罗的手腕,牵引着那只大手按在自己左胸心口的位置,“你觉得呢?”

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伊萨罗掌心下,自己心脏沉稳有力的搏动。

而更深处,他的精神力正包裹着伊萨罗那看似平静、实际濒临崩塌的精神屏障。

屏障之下,是狂暴翻涌的精神力风暴,如同被强行束缚在脆弱堤坝内的熔岩海,在虫母的安抚下,狂暴的能量似乎真的温顺了一丝,如同风暴眼短暂的平息。

“看来以后我都离不开你了,长官。”

伊萨罗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笑意,双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整个揉进夏尔的骨血里,“就这样……一直安抚着我吧,我想要让身体和心脏,都住进你的身体里。”

夏尔侧过脸,“说实话,这两天你的头是不是很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伊萨罗唇角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他抬手,带着茧的指腹用力揉乱了夏尔柔软的额发,“哪有,我好着呢。刚才……你不是也亲自‘体验’、‘检查’过了吗?”

夏尔却笑不出来,“伊萨罗,别骗我了,你的痛苦,我可以分担。”

夏尔调动起更多的精神力,如同最温柔的潮汐,持续冲刷着伊萨罗摇摇欲坠的精神堤坝。

这安抚如同饮鸩止渴,风暴的根源并未真正消除。

伊萨罗环抱着他的手臂微微收紧,将脸更深地埋进夏尔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能让他灵魂安宁的气息,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