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雄虫有公主病怎么了 恋爱脑雄虫有公主病怎么了 第25章

作者:夏日勿苇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虫族 玄幻灵异

异样的声音响起,但他?已经魇住了,不想要再放弃这?一个?机会。

不论是谁来了,对不起,他?真的已经等这?一天很久很久了,他?不会再像曾经一样,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

......

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螺丝刀。

他?绝对不会认错,这?个?熟悉的视线。

已经窥视了他?许多年的视线,在今天,又出?现了。

近在咫尺,没有?任何遮挡物,直直地看向?他?。

只要微微偏头,就能看清他?是谁。

叶随转变了手中的动作,在出?水闸处开始了修理的动作,静静等待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良久,那道视线没有?移开,也没有?消失,他?却再也没办法抑制心中的好奇,转头去看。

那是一个?营养不良的瘦弱少年,估摸着?小他?几岁,似乎是愣住了,满脸的黑泥,像是刚刚逃荒出?来的,但是金色的发丝已经表明,他?的身份存疑。

他?放轻脚步,像是怕惊动了那孩子?。

寥寥几步的距离,他?却感?觉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接近,直到手指真的碰上了那人温暖的皮肤。

叶随才心想:原来是真的啊。

于是他?得?寸进尺,刚握了人家的小手,就又去揉人家的小脸。

像是在玩心爱的布娃娃,怎么摸都不够。

这?孩子?却又呆呆傻傻的,被陌生人都要拐走了,还不怕生地任他?摆弄。

他?把这?孩子?留下来吃饭,借助一切机会想要看清他?的眼睛里究竟装着?什么样的情绪。

可是一晚上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想要弄清楚这?件事?,需要多久呢?

叶随不知道,但他?第一次希望和一个?人再次遇见。

如他?所愿,从那天开始,那孩子?每周都会来洗衣房。

第一次有?人对他?的生活如此好奇,似乎说出?多少话都不腻,努力地不让话题落地。

他?和其他?想要倾诉苦难又或是炫耀功绩的人不一样,他?话题的重心从来不在他?自己身上,而是一味地问询他的喜好和日常。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牛奶或是果汁,不知道自己喜欢日出?又或是日落。

但似乎在眼睛不眨一下的谎言中,这?些都渐渐变成?了真的。

渐渐的,他?终于看清了这个孩子眼中的情感?,是倾慕,是毫不掩饰的喜爱,在两颗心慢慢靠近时,愈发热烈。

他?从圣母身上学到的品质第一次让他?收获到了类似开心的情绪,他?像是回到了幼稚的童年时期,不断地想要获取更多的关?注,获得?更多的爱。

开始孜孜不倦地表现自己,他?从一开始的为了生计而不得?不承担起烹饪的职责,到甚至能在逛菜市场时挑选到了合眼又健康的食材而高?兴。

从一开始因为假期不得?不面对性格迥异的孩子?或伤兵们苦恼焦虑,到能够在和艾利维斯的相处中放松自己。

为什么能够这?么快敞开心扉呢?

叶随自己也不知道。

不是没有?人因为他?的优绩和实力,或者拥有?一个?作为组织首领的母亲,想要接近他?。

所谓的朋友似乎就是一个?,能够在悲伤时安慰,在高?兴时分享喜悦的工具人。

大家似乎都能够为朋友共情,但是他?好像彻底没有?拥有?过这?种能力,他?沉浸在自己的阴雨绵绵中,独自生锈,发烂。

有?人问过他?,喜欢什么,以后想去做什么,但是在那时对他?来说更加的毫无?意义,他?并没有?时间和精力编造出?一个?又一个?谎言,来维持无?用的人际关?系。

但是为什么愿意为了艾利维斯破例呢?

是回想起,被注视的每分每秒。

他?见过的,艾利维斯见过他?在训练时,教?官离开后就立马弯下的脊背,上课时掏出?的另一门作业本和只戴了一边的耳机,见过他?在深夜里的加练,和与考核中不同的狗屎成?绩,也发觉了他?良好的成?绩并不是因为多么强悍的天赋,用上千个?日夜和缺失的睡眠,换来的领先一点点。

见过他?在安慰别人时耐心告罄,脱口而出?的嘲讽,见过他?冷着?脸走在街道上,对于儿童们挥舞着?手中的传单视而不见,任凭它们掉落在地上,只是向?前走。

他?能够看见艾利维斯眼中的自己,仍然?是一个?温柔、无?私的形象,但是在不经意露出?的本性被窥视到时,他?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气馁或是失望呢?

叶随不知道,他?猜测着?艾利维斯在军营候补中不再看他?的原因,很多次他?都想要脱口问出?。

但是他?过于害怕,得?到的答案是否会让他?痛苦。

这?或许也和他?本身的秘密有?关?,艾利维斯并不想要多提,那么他?也不再追问。

他?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再多一点,再多一点,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但是事?实总是不如他?所愿,阴冷的小巷里湿滑恶臭,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某些地方铺着?薄薄的脏雪。

冗长的血迹从巷子?外的垃圾箱一直延伸到小巷最?深处,那里明晃晃地躺着?两具尸体,他?感?觉到他?浑身已经被雪浸透,已经冻得?没有?知觉。

他?努力控制着?双腿,向?前走去,即使判断了这?两具有?些强壮的身体和艾利维斯并不符合,他?也颤抖着?,一把翻开了正面朝下的尸体。

他?终于松下一口气,打算处理掉自己的脚印,去到其他?地方寻找。

可是还没走出?几步,雪地上一个?反光的球体闯进了他?的眼睛,他?定?睛一看。

整颗心凉了下来。

那是一颗水晶球,没有?了底座,在地上滚了很远,上面明晃晃裂了好几道裂痕。

里面的能量液估计已经泄露了,整颗球体被白色的粒子?和黄色的油体装满,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在纯白的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有?一种预感?,这?一定?是艾利维斯买的。

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膝盖往前倒去,他?狼狈地向?前爬,那水晶球却又咕噜噜向?前滚。

他?生命中第一次尝到了一种名为失去挚友、至亲、挚爱的痛苦,这?种痛苦让他?无?法呼吸。

这?就是报应吗?

这?就是他?在别人葬礼上无?动于衷,甚至心中暗爽的报应吗?

他?知错了,他?真的知错了。

他?向?春雨圣母祈祷着?,忏悔着?,痛骂着?自己的罪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这?样表里不一,阴暗恶心的家伙不应该借圣母的光被世界接受。

我这?样自私的家伙不应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别人的一切苦难都无?法共情,从来没有?因为别人的苦难而伤心难过,怜悯慈悲。

这?就是他?置身事?外的报应对吗?

曾经多么想要读懂他?人的情感?,现在用这?么痛的方式领悟,多好笑啊!

不知道究竟够了多久,才够到那个?千疮百孔的,本该被珍重收下的礼物。

他?感?觉到唇边一片咸涩,整张脸湿湿的。

在低头抚摸这?颗已经不成?样子?的玻璃珠时,有?小水滴不断地往上滴。

他?活动着?难以弯曲的手指,细致地抹掉上面新添的水渍,但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完。

这?时他?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哦,原来自己在哭啊。

这?是他?第一次哭,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热,膨胀,然?后源源不断地往外渗出?泪水,再留下一片酸痛。

好冷。

好痛。

比生长痛还要痛,比尾巴分裂出?来时还要痛。

脑子?里在嗡嗡地叫嚣着?,世界好像就此停止在这?一刻。

第26章 你是口是心非的神明

于是?他又过上了阴雨绵绵的生?锈、发霉日子?。

他抱着渺茫的希望跟着警察回到了总局, 答案是?意料之中,也是?毋庸置疑的。

流淌了一路的鲜血在离他家很近的地方停下了,这样大的出血量, 几乎已经是?一个人浑身上下能够流出的最多的血液了。

他沉默着填写着被递过来的,已经放久到变成了暗黄色的资料, 才发现,认识了这么久,他甚至对这个孩子?仍是?一无所知。

年龄, 体重,出生?年月。

难道除了不能开口的秘密,这些也是?不需要被记住的吗?

他的心像是?已经麻木了, 又像是?从尖锐的痛转换为钝刀的凌迟。

警察们一边闲聊, 一边悠闲地吐着烟圈,似乎对已经开始散发尸臭的两具尸体没?有丝毫在意。

对于这件沉痛的事件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叶随握紧了双手。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一副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样子??

查明真相, 为死者?申冤难道不是?警察的责任和职责吗?

这种人究竟有什?么资格坐在办公?椅上,每天敷衍地给一沓又一沓的死亡证明盖上已经有些漏墨的红章?

他似乎第一次明白了母亲的感受,为什?么一个人生?命的逝去会如此潦草,转瞬即逝。

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没?有人和他一样,内心被哀伤和悲痛充满,被仇恨洗脑,想要把旁观者?们也拉进这股漩涡, 让大家一样痛苦。

他对着空白的资料纸发了很久呆,警察似乎也看不下去了,摸了摸像是?肿瘤一样的大肚子?,走?过来收走?了这张轻飘飘的, 却定义了一个人死亡的白纸。

“哐”

红色的印章在纸上格外显眼,“行了行了,看你应该也只是?路过,”他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叶随抑制住自己想要夺回纸张的冲动,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那扇破烂的铁门再次响了起来。

有人进来了。

潦草穿着警服的警察们连忙整理仪容,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