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愚蠢但实在貌美 第74章

作者:琼枝玉叶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美强惨 穿越重生

裴凌此刻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他望向裴桓,对方朝他点了点头,“是公主。”

裴凌素来听闻这位公主殿下行事乖张,居然还能做出女扮男装来公婆家和未归的夫君偷情这种事来。

裴朔现在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的脸埋了,好歹他现在也是一个有偶像包袱的人。现在在裴凌和裴桓两个大脑残粉面前丢了大脸。

待到无人时,谢蔺踩着墙壁轻轻一跃上了房檐,又重新戴上了他那枚面具,衣袂翩翩,他回头看了一眼裴朔院子的方向,面具挡住了面容,可却能感觉到他在笑。

裴朔在裴府用了个早饭才要回去,只是席间裴大人吞吞吐吐,看得裴朔实在难受。

待四下无人,裴政终于忍不住问道:“公主女扮男装同你私会?”

“咳咳咳”裴朔差点儿一口早茶喷出来,这裴大人怎么突然变得八卦起来了。

“你和他……”裴政欲言又止,“你离殿下远一点,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裴政莫名发怒,看裴朔的眼神像是看一头猪拱了自家的白菜一般不爽。

裴朔却觉得对方莫名其妙的,但直到回府他才终于恍然大悟,他记得他和公主成亲初期,裴大人就曾提醒他,难不成裴大人他其实知道……

早在窦家姐弟别院大火后,阎文山那么快的赶过来时,他就猜测谢明昭和阎文山有旧,裴大人自己也承认过他和阎文山乃是故交,而现在裴大人似乎也和谢明昭有些不同的关系,只是裴大人在暗,谢明昭还不知道。

期间关系错综复杂,裴朔也说不清楚,就如同这上京城的官员,谁和谁都带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四月初夏,蝶舞纷飞。

公主府迎来了一位难得的客人。

阎文山今日穿着赤色团鹤官袍,坐在下首,有下人奉了茶盏,他轻端茶盏抿了一口顿觉茶香扑鼻。

“多谢驸马爷,下官今日来其实是为了一件旧事。”

“听闻驸马爷曾为乡试魁首,后有幸得见驸马乡试文章不免赞叹,便想来拜会一二。”

裴朔今日也换了一身红衫,轻薄而有垂感的衣料华贵间透着流光溢彩,他食指下意识在椅背上敲动,端着的一副玩世不恭。

“阎大人要说什么直说就是,何必拐弯抹角?”裴朔早就知晓阎文山的来意,他也已等候多时,没想到阎文山动作这么快已经查到了他的头上。

阎文山起身又朝他郑重一拜,眼神锋锐,“不知驸马可还记得自己会试时所写的文章?”

裴朔摇了摇扇子,“陈年旧事,本宫既已落榜,何必再提?”

“若下官说驸马爷或许并未落榜呢?还请驸马仔细回想自己的答卷。”阎文山的语气多了几分试探之色。

裴朔唇角噙着一抹笑,语调上扬,“阎大人这么说可有人证物证?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本宫落水磕坏了脑子,所谓答卷什么的早已记不清了,你想要本宫出面作证,那恐怕是要落空了。”

“这……”

阎文山沉默片刻,他其实也是抱着一丝幻想来的,世人皆传驸马疯癫,但先前狗人一案他却觉得驸马爷并非世人眼中之貌。

裴朔继续道:“况且就算本宫记得答卷那又如何?当年科考共取二十一子,所得卷面二十一份尽数张贴在龙虎墙外供人观仰,即便有人背的出答卷也无法证明那是他写的,就连字迹也无法辩驳,你如何证明?”

裴朔好奇,今日阎文山前来肯定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但那郭济物做事稳妥已经阻断了所有的后路。

人证、物证均已销毁。

根本无从查证。

不过他和裴大人当初钓鱼执法故意留了后手,就看阎文山是不是有这个本事查到了,又是否有胆量敢去查了。

“下官有一人证……”

“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叨扰驸马爷。”

第67章

大朝会

“回禀陛下, 东郊别院自昨日已正式竣工,待今年夏天陛下便可携众位娘娘前往避暑。”

“别院内尽是天然的湖泊河流最是凉爽,院外更是一座虎头山, 将其围住, 秋日可作为猎场所用, 我等也便能有幸瞻仰陛下雄姿。”

那人说罢更是好生拍了一阵马屁, 直哄得武兴帝龙颜大悦。

“只是……”那人欲言又止。

“别院耗费银钱,微臣但求尽善尽美,不知不觉间超出些许银两。”

他这话一出, 立马就有其他官员回怼道:“修建别院能花费多少银子?我看是你贪污了吧。”

那人回道:“马大人此言不妥, 臣有账本记录在册,每一笔支出合情合理, 就连陛下也早已过目。”

“回禀陛下,目前别院欠下工匠共计两千三百四十万七千五百四十六两三钱,这些工匠为了陛下的大业是殚精竭虑, 片刻不敢松动。”

“两千三百四十万两钱?区区修缮别院怎么就用的了这么多,先前陛下已拨下五千万两白银,怎么还欠下这么多?”

“陛下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微臣不敢贪下一分一毫, 甚至还垫付了不少, 陛下圣裁……”那人说着便跪倒高呼万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武兴帝沉思片刻便道:“苏卿送上来的账目朕已经看到,所用之材皆是佳品,超出份额也是难免之事, 朕便着内库再拨银将欠款补齐便是。”

“谢陛下隆恩。”

“陛下……”后来反驳的那人急道:“黄河水患未除,陛下怎好再拨出两千三百多万银两修缮别院?”

武兴帝皱了皱眉,“黄河水患年皆有之, 朕已经看过各州郡递上来的折子,如今水患已平,流民安置都已步上正轨。”

“陛下……”那人还欲再说。

“水患之事不必再提……”武兴帝一摆手,将那人的话又堵回了嗓子眼。

“陛下圣明!黄河流民是陛下的子民,别院修缮的工匠也是陛下的子民,黄河水患早已被太子殿下妥善处理,各州郡皆有福报传来,户部的银钱自然是要先将欠款还清,工匠们都等着这笔银子好回家呢。”

眼看着众卿无事再奏,武兴帝兴致缺缺,脑子里还想着东郊别院的事,算着用不了两个月便到了暑日。

“陛下,臣有本奏。”阎文山站出,从袖子取出一本折子,立马有近身太监接过呈给了武兴帝。

“臣要参的是礼部尚书郭济物,他买官卖官,纵容科场舞弊,偷换试卷,杀害赶考学子……”阎文山此话一出,整个朝堂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他每说一桩罪,众人便跟着他的心提心吊胆一番,郭相仪把持朝政这么多年,他的弟弟郭济物也是狗仗人势混到了尚书的位置,这阎文山可真是如传闻中一般清正廉明,居然连郭济物也敢告。

郭济物闻言当即怒道:“阎文山,你少口出狂言,你列数罪状,可有证据?”

郭济物自诩所有的人证物证皆已被他毁去,阎文山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他抬着下巴满是傲然。

武兴帝看完折子一合面色愠怒,“阎文山,你所言可真?”

阎文山拱手道:“陛下,人证就在殿外等候,请陛下召见。”

随着大太监高喊一声,“宣!”

殿外进来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布衫褴褛,腿脚不便,甚至两只手无力地耷拉着,一只眼睛满目疤痕已经无法睁开,另一只眼睛勉强露出一丝缝隙来看路。

大太监高喊一声,“所跪何人?”

那年轻人丢下拐杖跪地参拜,身形颤颤巍巍,“草民凤凰州郡乡试魁首黄敏学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陛下,草民要告那金榜上第四名的李清鉴,他上榜的文章乃是草民所做,请陛下明鉴。”

他说得铿锵有力,眼睛通红似有泪光,整个人神情激动有些发颤,眼底遏制不住地满腔悲愤。

武兴帝敛眉,“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黄敏学闻言摇了摇头,只是很快神色又激动起来,“草民……并无证据,只是那文章确是我所作,不止如此那李清鉴更是找人暗害于我,若非草民命大,恐怕早已死无全尸。”

武兴帝道:“那就先传李清鉴吧。”

“传传胪进士李清鉴——”

随着李清鉴穿着官袍进来,时隔两年他已经被授予翰林院的官职,这会儿正当值,他扫了一眼殿前跪着的二人,心底咯噔了一下,连忙跪下。

“微臣李清鉴叩见陛下。”

武兴帝道:“李卿,时隔一年,你可还记得你会试时所答文章?”

李清鉴唇角微勾,“当然记得,臣答的是……”

随着他声音郎朗将那篇文章背出,黄敏学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激动起来,他不顾殿前之仪地爬起来开始撕扯李清鉴。

“你胡诌!这是我的文章,是我写的。”

李清鉴被他打断冷哼一声,“陛下,这篇文章就是微臣所作,不知是哪里来的疯子胆敢冒认策论,胡乱攀咬朝廷命官。”

黄敏学被他厉声一喝气焰低了许多,他跌坐在地,无助地看向阎文山,被废弃的双臂无力的耷拉着。

阎文山上前问话:“李清鉴,你科考当日手指可曾正常?”

李清鉴冷哼一声:“我的手指自然正常,不然怎么写的出文章?”

“好!”阎文山继续道:“既然你咬死不认,我只能再请人证了。”

他朝武兴帝道:“陛下,请传大夫孙越和杀猪匠丁力。”

很快殿外又上来两人。

“李清鉴科考前期被债主杀猪匠丁力追债,因无钱还债,丁力一气之下折断了他的右手五指,并在当日李清鉴寻顺阳巷孙大夫看诊,试问他右手五指尽断是如何在区区十日之内复原,并写出了文章?”

那杀猪匠丁力道:“草民记得,这无赖欠下草民五两银子不还,我是看他是个读书人可怜才借给他的,他竟要赖账不还,草民是一气之下用的力气大了些才不小心捏断了他的手指。”

武兴帝闻言皱眉,“仅五两银子你就要断人手指?”

杀猪匠丁力不解,辩驳道:“陛下,那看似只是五两银子,却是我一家老小一年的口粮,我要杀多少猪,起早贪黑才能挣回来?”

丁力还要辩解,却见武兴帝眉头越皱越紧,阎文山连忙轻咳一声制止了他,“大殿之上,注意口舌。”

丁力这才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当今皇帝重文轻武,他看重书生,自然看不惯丁力为了区区五两银子硬生生折断了赶考书生的手指。

阎文山继续道:“孙大夫,那李清鉴当日可曾向你寻医问诊?他的伤势可能在十日之内痊愈握笔?”

孙大夫腰背弯得厉害,手指都在发抖,“有的有的,有问诊簿和药方为证,当日李清鉴来找我说他还要科考叫我为他加重药量,但伤筋动骨少说百天,何况他的骨头断裂手臂无力,区区十日是不可能痊愈的,更别说提笔写字,就算是痊愈了也不能再提重物。”

李清鉴的脸色白了白。

阎文山却道:“陛下,可否请太医为李进士验明伤势。”

武兴帝点头。

很快便有两个太医上前,即便李清鉴百般不愿还是不得不被查验了右手手指。

“陛下,李进士的手的确受过伤,且为旧伤。”

武兴帝闻言,“李清鉴,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清鉴这下终于是慌了神,眼神四处乱嫖,甚至朝着官员人群中看去,待收到那人一记警告后反咬一口道:“我……我是用左手答的卷,你只伤了我的右手,但我的左手还是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