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愚蠢但实在貌美 第146章

作者:琼枝玉叶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美强惨 穿越重生

而且火枪打造速度极慢,上次在裴朔的监督之下好不容易造出来的一批被永王盗取生锈而毁,这一批造出来的却根本不能用,明明每一个步骤都对,偏偏毫无杀伤力。

回到城中,裴朔见到传旨太监就开始哭:“陛下圣德,臣感念之至,然腿伤实在难愈,寸步难行,我心甚痛。”

传旨太监看见他坐着轮椅,行走都要旁人推着,腿上的木板虽然已经除去,但依旧不能站立。

“劳烦公公回去禀明陛下,容我再修养几个月,我有治国策论两篇,可解陛下危急,请公公务必带回给陛下。”

传旨太监被他敷衍走了。

两个月后,传旨太监又来了。

朝政爆雷,财政赤字,简而言之就是没钱了,需要一个人来收拾烂摊子,朝中无人敢接手,崔怀再次上奏列裴朔十大功勋求恢复裴朔官职,武兴帝又派人来请裴朔。

甚至还带来了宫中御医两个,专门来给裴朔看腿,生怕他再拿腿伤当借口。

裴朔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练剑,经此一战他决心要加强武力值,腿脚生风有力,手中长剑发出一阵破空声。

“驸马,腰抬高。”

“手也要抬高。”

身后的狐狸精手不断搭在他的腰上,说要帮他纠正动作,但谁知道他的手往哪里放,另一只手又去抓他手中的剑,吃尽了豆腐。

裴朔无奈道:“我是要杀敌自保,不是练情意绵绵剑。”

谢蔺反笑道:“这个名字好,我喜欢,以后就叫情意绵绵剑。”

裴朔:“……”

他收起剑,又取了水壶,“我走之后,你要每天给我的桃树浇水施肥,等几年后就能吃桃子了。”

谢蔺笑笑,“等开花结果后,我们再来长平。”

届时应该已经是一片新的天地了。

“王爷,宫中传旨的公公到了。”

传旨的公公还是上次那位,见着裴朔后就往他腿上看,两个月前病殃殃坐着轮椅的人,现在长身玉立,手中的剑舞得生风,看起来壮得像头牛。

“裴大人,您看……陛下要您官复原职。”

“走!”

“啊?”

传旨公公都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他来的时候准备了一整套说辞,甚至还跟两个太医串通一气,就等着和这位诡辩奇才斗上一斗,甚至就在刚刚通报时,还在心里默默演练一遍,怎么就用不上了呢?

“不是要官复原职吗?本官即刻进京上任。”

传旨公公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颇有几分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心态,他写了三页的草稿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裴朔离开时,谢蔺来送他,身后跟着长平百姓,这半年来裴朔和谢蔺几乎是日夜不眠才打造了一个新的长平。

裴朔换上赤色团鹤官袍,头戴乌纱,大红官袍衬得他肤色如上好的羊脂玉,眉骨的轮廓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利落,往日里带着几分疏懒的眼尾此刻微微上挑,竟添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这半年来,谢蔺将他养得格外好。

行走时腰间的九瓣白莲玉佩和随意插在腰间的折扇碰撞而发出细碎的声响,恰似他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清隽中透着贵气,连来传旨的的公公都看得怔了神。

他没见过裴朔状元游街时的风采,但见过他请斩奸相时的坚毅,更见过他在朝堂大谈蝗虫治论的风姿。民间传驸马爷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在这一刻有了真实的体感。

裴朔上前一步,朝谢蔺微微一拜,“多谢文宣王半年照拂,微臣于京中静候殿下。”

他眉眼上挑唇角含笑,谢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谢蔺也上前一步,握住了他作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

“尚书大人礼重了。”

“本王期待再与大人相会。”谢蔺又用尾指偷偷勾了一下他的手。

呵,相会。

他说的是幽会吧。

这半年来他静养伤势,不得不和谢蔺分房而睡,两间院子仅一墙之隔,结果第三天谢蔺就开始翻墙爬窗户,当夜就被人当成奸细包围,实在丢脸。

武兴十九年,四月。

裴朔官复原职,任户部尚书,上任第一天砍了两个贪官的脑袋,国库一下子充盈起来。

施粥、赈灾、挖沟、南水北调,以黄河之水润干旱之地,镇压起义军,然而已经晚了,各地义军已成势,没有那么轻易就可以打散。

武兴十九年,十月。

在国师举荐下,武兴帝下旨,拜裴朔为相,年仅27岁的裴朔成为北祈史上最年轻的丞相。

谢蔺于长平收到裴朔寄来的一封信,他正在给裴朔的小桃树浇水,原本种下的桃核已经有三尺之高,他给小桃树绑上木架子,防止它被风吹跑。

他撂下水瓢,接过彩云手里的信,整整十页纸,谢蔺一看瞬间大笑出声,“驸马可真是好样的,他这篇檄文要是叫老皇帝看见了,恐怕要气死过去。”

“既然别人都动了,那我们也不能落后。”

“传檄天下,问罪天子。”

“德不配位,殃及黎民。”

谢蔺命人将裴朔的十页纸誊抄于绢布之上,抄写数百份发往州郡、义军、诸侯手中,每一张绢布中都盖着八个大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其罪一,弑父谋位,其罪二,杀弟谋反,其罪三,害妻无道,其罪四,杀子无情,其罪五……

檄文中列举数百罪状,痛骂武兴帝谋杀先帝、谋害荣王的不忠不孝之举,又骂起杀妻害子的不仁不义之行,将武兴年间的天灾旱情全部归于天子无道,采用不正当手段篡位造成的天罚。

最后又赞贺仓冒死逃出忠勇之举,将传国玉玺和传荣王诏交给文宣王,又言老王妃荀夫人和先帝的荀贵妃乃是嫡亲的姐妹,荣王虽故,子女不在,但文宣王也是荣王子侄,又有传国玉玺和遗诏在手,当继荣王之志。

文宣王忠勇无双,退南梁守长平,重修州郡,仁爱百姓,溢美之词长达数页,谢蔺自己看着都觉得脸红。

裴朔真是妙笔。

檄文一出,瞬间传遍全国,其上盖着的传国玉玺,猩红大印,无可辩驳,武兴帝罪名证实,民间纷纷议论,有起义军主动加入文宣王麾下,共讨天子。

武兴帝岌岌可危。

罢朝三日,朝中一片混乱。

好不容易等到武兴帝上朝,然文武百官支支吾吾没一个有退敌之策。

“陛下,臣有一计,可破流言。”裴朔一身大红官袍位列群臣之首,莲步轻移,腰身稍弯。

武兴帝原本是头疼不已,闻言大喜,“裴相有何良策?”

裴朔说罢,忽然掀袍跪地,“请陛下降罪己诏。”

武兴帝闻言大惊,当即怒道:“你说什么?朕何过之有?刁民闹事,反骑到朕的头上来,杜致,朕要你领兵镇压暴徒。”

杜致单膝跪地,坚声道:“陛下,臣愿领兵。”

“不可!”裴朔厉声阻止。

“陛下明鉴,起义军正是因为地方横征暴敛,才会官逼民反,若是陛下强力镇压,恐会适得其反。”

“微臣之见,陛下当降罪己诏,以省己身,以仁义告知天下百姓,再派人安抚,减免税收,方为上策。”

下罪己诏确实能安抚民心,若是放在一年前还有用,但现在百姓怨念已深、起义军纷起,已经晚了。

崔怀见状也站出来道:“陛下,裴相言之有理,昔日秦穆公、汉武帝都曾降罪己诏,不过是因天灾而给黎民百姓一个交代,更显陛下仁德之心。”

“是啊,陛下,裴相此言有理,还请陛下降罪己诏以慰黎民。”

“请陛下降罪己诏。”

“请陛下降罪己诏。”

呼啦呼啦朝臣跪倒一大片。

武兴帝看着这一群人头更疼了,可他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应了裴朔的说辞。

“着礼部,拟旨。”

“退朝。”武兴帝说完这一切好像白发都多了几缕。

裴朔高呼:“陛下圣明。”

武兴帝此人最重名声,当年他故意留着琼华公主,却暗地里弄死了荣王世子,就是因为想要留得一个仁德的美名。皇子可能会影响他的皇位,但公主不会。

可此人又虚伪至极,他留下琼华公主,却又不好好待她,假意于人前宠爱她,背地里却又令细作给她喂红花绝子嗣、下慢性毒药坏她身体、又传她跋扈无礼的名声。他可怜的公主不知道是怎样绞尽脑汁才能在那吃人的皇宫中活了下来。

武兴帝想要花钱建造园林,可又缺少银钱,他需要一座金矿填充内库,他纵容郭祈焚村烧人,为他而言不过是几百个蝼蚁,哪里比得上他的金矿和园林重要呢?

一个人最看重什么,报复他的最好方式就是毁掉他看重的东西,比如美名、比如皇位……

他要武兴帝亲自写下罪己诏,亲手毁掉他自己建立起来的美名,谢明昭会让他亲手禅让皇位,亲手将本就不属于他的皇位让出。

裴朔已位于百官之首,他手中的白玉笏板也早已僭越天子规格,随着他缓缓起身,身后跪着的百官才敢随之而动移至两侧,给裴朔让出通行之路。

左右两侧大小官员站立未动,只等着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率先掀袍一只脚踏出大殿,崔怀其次紧跟,左右才有所动作跟着他出了大殿。

金光落在玉石台阶上,裴朔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可忽然好像天气变得阴沉起来,他还刚出宫门便下起小雪来,他抬手去接,掌心朝上又缓缓握住,好似天下尽在他手。

崔怀跟在他旁边,从身边人手中接过大氅给裴朔披上,“恩师,入冬了,还是要多添衣物。”

长平之战后,霍衡的旧部被他收服,一部分留在长平跟随谢蔺,一部分跟着他来到京城。兵部、户部全在他掌控之中。

裴相,权倾朝野,一手遮天。

他和郭相仪不同。

他讲究以德服人,如果他德行不够,那他也略有几分手段。

武兴十九年十一月。

天子降下罪己诏,万民沸腾。

罪己诏当然不会写武兴帝弑父杀弟的事,只说自己德行有亏,未能知人善任,即日起当尽心勉励己身,以不负皇天后土。

可谢蔺的檄文刚传遍全国,后脚武兴帝就下了罪己诏,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才真正坐实了檄文中的弑父杀弟害妻杀子的罪行。

文宣王出师有名。

史册之上,语焉详实。

第122章

冬夜, 裴朔借着雪景,宴请百官。公主府内歌舞升平,朝中不少官员列坐席间, 礼物小山似得堆积着。

宴席设在宽敞的正厅, 厅内铺着厚厚的西域地毯, 踩上去柔软无声。一张张紫檀木长桌整齐排列, 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甚至比琼华公主还在时更要奢靡几分。

高大的铜制香炉里燃着名贵的香料, 袅袅青烟升腾, 散发出清幽而馥郁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