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愚蠢但实在貌美 第145章

作者:琼枝玉叶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美强惨 穿越重生

夏侯起起身要走,衣袖却被人紧紧攥着,然而外面事态紧急,他只得用匕首将自己的袖子割断,手上一松,他正要走,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

“你不陪我吗?”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夏侯起声音又放轻了些,“外面出了些事,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他说着眼前人却突然扑了上来,死死搂住他的脖子,裴朔将脸埋在他颈后,青丝擦过夏侯起的脸颊,夏侯起整个人都僵住无法动弹,耳根烧红。

夏侯起张了张嘴想唤他的名字,可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外面有人攻城,我必须要去看看,很快就回来陪你。”

而此时颈后裴朔的眼神却忽然变得坚毅起来,唇角微微扬起,从被子一侧摸出一把匕首来高高扬起。

“好啊。”

他猛地将匕首落下,眼看就要刺中夏侯起心脏时,手臂却被人死死握住,裴朔瞬间无法动弹。

夏侯起稍加用力,裴朔便使不上力气,手中匕首掉在床上,夏侯起一只手将其按倒在床榻上,忽然冷笑起来。

“我就知道。”

“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投怀送抱?温柔刀,刀刀致命。”

“只有你在有所图谋的情况下,才会这样温柔对我。”

裴朔瞪着他,胸腔一起一伏,手臂上的伤口裂开,血花晕染白衣,他也嗤笑一声,“你干脆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我说过,我要带你回南梁做我的小妾。”夏侯起表情也阴狠起来。

他松开裴朔,起身往外走,刚到门口,一支箭矢飞了过来,夏侯起扭头一看见情况不好,立马返回屋里去抱裴朔,只是他的手刚碰到裴朔的瞬间,一只剑挑起他的手。

来人一身寒叶嵌梅银甲,手持青锋,挡在裴朔床前,面容俊美异常,眼底宛若寒潭,冷笑一声,“原来你就是夏侯起。”

夏侯起瞳孔一缩,“是你?你果然没死。”

谢蔺嗤笑一声,“夏侯起,长平已破,该回归我北祈了。”

夏侯起还要去拉裴朔,可谢蔺死死拦着,不知何时夏侯仪闯了进来,看见夏侯起就吵道:“兄长,出事了,城池已破,我们快走吧。”

夏侯仪拽着夏侯起,夏侯起眼看带不走裴朔,只得作罢,转身和夏侯仪逃命去了,谢蔺原本想追击而去,可看了看床榻上的裴朔,手一抬,项肃和其余两个部将立即追踪而去。

谢蔺这才转身,看见病榻上的裴朔那刻眼圈都红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银甲带着外面滚热的气息瞬间将裴朔包裹。

“你怎么这么晚?”裴朔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霍衡死了,长平也没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元宵已经告诉我了,是我来晚了,我在路上被人伏击,耽搁了路程。”

谢蔺都快心疼死了。

前些时日他还在小报上看到裴朔意气风发荣登尚书,当日还和彩云戏言,区区数日的光景,那般的人物怎么变得苍白无力。

他的指尖拂过裴朔苍白的脸,替他轻轻拭下眼泪,又将人抱进怀里。

“谢明昭……”裴朔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得以释放,抱着他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等裴朔哭够了,他才终于想起正事,“你这次来带了多少人?”

谢蔺比了一个[八]。

“八万?”裴朔惊讶,“那我们赢定了。”

谢蔺笑而摇头。

“八千?未尝不可,如果都是精锐,再加上用兵之人神出妙计,也有胜算。”

谢蔺继续摇头。

裴朔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

“八十万?”他有这么多人马。

谢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他笑道:“驸马,我只带了八百先锋,大军还在后面。”

他收到韩韬的信,又见到元宵,心中十万火急,然而大军被人绊住,他只能抛下大军,独自领了八百人火速前行,以巧计联合元宵攻破长平。

裴朔的表情裂开了。

夏侯起有三万兵,谢蔺八百人。

“取笔墨来。”

“做什么?”

“写遗书。”裴朔已经放弃挣扎了,怎么会有人只带八百人来救城?但是很快他一咬牙,“八百就八百,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

谢蔺却突然打了个响指,笑道:“就算是三万大军,弹指间灰飞烟灭。”

“驸马安心,长平已落入我手。”

第121章

霍成死, 则天下乱。

南梁虎视眈眈,攻破长平,然文宣王谢蔺巧施计谋, 夏侯起英雄难过美人关, 逃窜出城, 三万大军灰飞烟灭。

南梁暂且安定。

西陵宫廷又生内乱, 自顾不暇。

武兴帝听信佞臣谗言,担心裴朔势大弄权,发诏降罪于裴朔, 责问其长平之事, 并斥其抗旨不尊之罪,霍成一死, 朝廷几乎无能将可用,幸而有文宣王救城,暂可守长平。

秋日里, 太阳正好。

裴朔的腿伤有所好转,他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宣旨太监列数他的罪状, 裴朔被降官三级。

“大人, 领旨吧。”

裴朔笑笑, “公公,我腿伤难愈,恐怕难回京城,我有修书一封, 请公告代我呈上圣听,请允我于长平修养,愿协文宣王重建长平, 以赎我罪。”

“这……”传旨公公面露难色,裴朔给他拿了一包银子,“公公,你看我这腿已无法行走,我的右臂断裂难以握笔。”

他指了指自己用木板固定的腿,又指了指缠满绷带的右臂,传旨公公也露出一丝不忍,当即将那封书信放入怀中。

裴朔在长平养了大半年,断裂的腿骨重新愈合,他拄着拐杖终于能渐渐走路了。谢蔺给他做了一把轮椅,平时可以推着他行走长平。

长平也逐渐恢复曾经的盛况,被裴朔转移走的大部分百姓重新回到了长平,人口重新丰富。

“别动!还没画好。”

裴朔坐在轮椅上,面前放着一张画板,手中笔墨轻描,纸上人物已经有了几分栩栩如生。

对面的谢蔺穿着铠甲,手持青锋,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他屁。股都坐麻了。

裴朔迷上了丹青。

他每日要陪练一个时辰。

裴朔说这个叫人体模特。

“可以了。”

“看看,我的丹青妙笔是不是有所进步。”

谢蔺的屁。股终于接到解放,拿起画纸一看,瞳孔震裂,这不是浪费纸吗?

最后在裴朔期待的目光中,用尽毕生所学夸赞道:“画得好,比昨日大有进步。驸马,你的丹青之术和你的棋艺一样精湛。”

裴朔画了三个月。

第一个月他的画惨不忍睹。

第二个月他的画依旧惨不忍睹。

现在是第三个月他的画还是惨不忍睹。

“我也觉得,我当得精妙二字。”

谢蔺赞同地点点头。

以后他丧葬礼上的画像还是用宫廷画师的吧。

裴朔画的很好,只是他担心千百年后会有人真的把他想象成画上那个鬼样子,他就算死了也会觉得很丢人的。

他的脸是歪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嘴唇红得像是吃了死小孩,四肢生硬如同木偶,铠甲发散着莫名其妙的金色光芒,整张画下来难以形容,如果用裴朔口中的妙词,应该叫[抽象]。

等谢蔺终于把那身沉重的铠甲脱下来,又换回那一袭红衣,用一根金簪将头发挽起。

“我想去看看霍衡。”裴朔仰头,抱着两坛新酿的桃花酒。

长平城外,霍衡的庙宇香火不断,听说城内家中也有人供其神像,以祈求霍将军保护家小,不受南梁侵害。霍衡守护长平两年,长平百姓眼里是看得见的,他虽稍有傲气,但对百姓却是和善。

他拿帕子擦了擦霍衡的墓碑,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要是我能多劝劝你提防魏凉,劝你收敛几分傲气……”

他曾不断懊悔,又不断告诉自己,天命不可违,可还是忍不住自己和自己较劲。

一坛桃花酒供给霍衡,另一坛供给黄光老将军,“有黄老将军在,就算到下面也没人敢欺负你。”

霍衡幼年丧母,继母不慈,生父不以他为子,继弟不念骨肉亲情,直至及冠他都未享过一日的亲情。直到离开京城,有黄老将军护着他,才算真正有了亲人。

谢蔺道:“霍将军一生忠勇,战无不胜,堪列史册。”

他和霍衡上次见面还是一同游湖,霍衡捡了最酸的杏子骗他吃,几人又被当成偷杏贼追杀,幸而遇上阎文山才解燃眉之急。

不过数年光景,故人已是黄土一抔。

“殿下。”突然有小兵急匆匆跑过来,“京中又来人宣旨,要王妃官复原职。”

裴朔笑笑,“看来我们的计划不远了,京中也要坐不住了。”

皇帝听信弄臣谗言,又年老怕事想要议和,导致朝政混乱,保守派和激进派日常争吵,火苗烧到中立派,三派天天打架。

又遇连年天灾,土地刚经蝗虫又遇干旱,百姓吃不饱饭,饿殍遍野,加之边关一直打仗,缺少兵士粮草,朝廷暴力征兵,加收粮税,老人丧子,新妇丧夫,幼儿无父,致使百姓叫苦连天,民不聊生,各地纷纷起义。

陈留王、武惠王、常阳太守、洛安刺史等纷纷挂起旗号以镇压起义军队的名义掠夺土地占据州郡。其中以文宣王势力最广,盘踞雍州在内数十州郡,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

谢蔺笑道:“听闻皇帝暴怒,朝中无计可施,国师举荐相星回朝主事,以崔怀为首的几个官员也纷纷上书请陛下召你官复原职。”

裴朔笑笑,“那就让他再等一会儿吧。”

年前裴朔任户部尚书时,将整个朝廷财政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招商引资,国库充盈富裕,他又广招门客收揽人才,武兴十八年的金科三十人有一半出自他的门下。

那两年武兴帝舒服自在,现在裴朔罢官,朝政天灾多乱,加之国师进言,武兴帝终于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