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影卫对我心怀不轨 第41章

作者:花与灼 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古代幻想 轻松 忠犬 暗恋 古代架空

盛宣却是被他这番寒心的话伤到:“殿下这话,倒是我不识好歹了。”

沈朔懒得陪他演,给了他一个“知道就好”的眼神,直接把人气得落泪。

沈阙看着盛宣泪眼婆娑的模样,一时间入了神,连方才在想何事都忘了。

“澜夜这般薄情,阿宣往后莫要同他说话了。”沈阙火上浇油,但出人意料的,盛宣反倒止住了泪:“罢了,是我不该丢珠子的,昭仪娘娘若怪罪便怪罪我,与旁人无关。”

沈阙被他的态度惊到,十分感动:“阿宣莫要这么说,东珠的事朕会处理,李昭仪也不会为难你。”

“多谢陛下。”盛宣轻轻拭去了泪,唯独眼尾还泛着些水光。

沈阙对沈朔道:“朕也逛累了,你自行回房歇息吧。”

“臣告退。”沈朔巴不得如此,他行完礼,带着谢辛楼大步流星地下了石桥,远离这是非之地。

不想盛宣不死心,追上来,用只有沈朔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倘若同窗不过三载的人是他,殿下也会这般冷漠吗?”

沈朔脚步一顿,不自觉往谢辛楼那边偏了偏,却是一句话没说,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他喜欢谢辛楼。”系统在脑海里对盛宣斩钉截铁道。

“3s+级的攻略目标会自行喜欢上他人,这不符合常理。”盛宣疑惑道。

系统茫然道:“若对方是白月光身份,也是有可能的。但这个世界显然不是,他的白月光应该是你......这说不通啊。”

“系统,帮我换窃听道具,然后告诉我沈朔今晚歇在何处。”盛宣想到自己还有坛酒没用,沉下声一字一句道:“我能解释清楚缘由,若我的猜测没错的话。”

......

沈朔回到了歇息的兰舒殿,将太监们屏退,倒了杯凉水下肚,缓解了些许燥热。

他靠在椅背上,无甚手法地按着发涨的太阳穴。

谢辛楼默默来到他身后,伸手代替了他的指尖,在太阳穴上或轻或重地按着。

头疼纾解了,沈朔随即抚上他的手背,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手这么凉,还未缓过来?”

第38章

谢辛楼的手也随之停住,低声回道:“属下惶恐。”

沈朔捏了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了,池塘离这儿远得很。若盛宣再找事,本王就亲手把他扔到水里。”

“这是在皇宫,殿下这么做怕是不妥。”谢辛楼道:“圣上对盛宣甚好,殿下对他动手会引火烧身。”

沈朔歪了歪脑袋:“只是给他个教训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圣上顾全大局,犯得着为此迁怒本王?”

“在宫里需万事小心。”谢辛楼语气严肃道:“虽然殿下不曾落人把柄,但若为了一点小事冲撞了圣上,埋下祸根,加之百官的恶意揣度,不等殿下复仇便会身陷囹圄,万般落空,实在可惜。”

沈朔仔细听着他的警示,沉默了半晌后,开口道:“你怪本王不该在石桥上与盛宣争辩?”

谢辛楼收回手,对着他单膝跪地,垂首道:“属下不敢,只是提醒殿下。”

沈朔拉下脸,道:“你自己的心症自己清楚,若本王不护着你,后果如何承受?”

谢辛楼从来不会与沈朔唱反调,可这一回,他却抬起头对上沈朔的双眼,认真道:“属下愿意承受落水的后果。”

“谢辛楼。”沈朔咬着牙,压低了嗓音质问:“你如今是翅膀硬了,觉着本王不该干涉你的决定?”

谢辛楼道:“属下的命是殿下的,殿下可以让属下做任何事。”

沈朔喉咙一紧:“你怪本王越界,是不是?”

谢辛楼沉默了,垂下脑袋,如同接受指令。

桌案上,烛火燃得笔直,一动不动,若非烛泪在落,怕是以为火光本就这般安详。

谢辛楼瞧着沉稳不动,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层黑衣下的身躯在如何颤抖不止。

他的血液如同沸腾之水在皮下灼烧,他的心跳声闷响如雷在胸口狠狠撞击。

沈朔的脾气他了解,自己的那般话伤到他的心,他定会怒意冲天,指不定会变本加厉,做出更可怕之事。

但谢辛楼不后悔,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必须在两人之间铸起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墙,保护沈朔,也是保护自己。

想清楚之后,谢辛楼鼓足了毕生的勇气等待沈朔的反应,然而身前之人却伸出了手,将他从地上扶起。

谢辛楼抬头看向沈朔,对方却出乎意料的面色平静:“你想让本王与你保持距离,本王依你所言。”

“殿下当真同意?”谢辛楼有些难以置信,以为沈朔在说反话,但沈朔却认真道:“本王方才仔细想了你说的话,觉得不无道理。若本王的靠近让你觉得不适,为咱们的处境带来不利,不如及时收手。”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没了用处,在顷刻间荡然无存,谢辛楼感觉身体快速流失着什么,以至于原本满负的自己,突然间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

原本期待的轻松愉悦没有出现,反倒是莫名的空虚包裹了他,理智将早就准备好的话不甚流利地背出了口:“谢殿下...谅解。”

“不必如此。”沈朔对他微微一笑:“你是本王最信任的影卫,所思所想都是为了本王,本王从不怀疑你的忠心,更不会误解。”

“谢...殿下。若无旁事,属下先行告退。”谢辛楼恍然道。

“嗯,路上也辛苦了,好好歇息。”宫里戒备森严,无需影卫守夜,沈朔便也没挽留他。

谢辛楼躬身退下,像一缕残影般溜走了。

在房门合上的刹那,沈朔慢慢收敛了笑,嗅了嗅握过谢辛楼的那只手,捡起茶杯倒扣上落泪的蜡烛,一点一点下压,直到火光熄灭,杯沿与烛台彻底严丝合缝。

谢辛楼回到卧房后,便脱了鞋直接钻进被窝,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眼下正是夏季,宫人准备的被子都不是很厚,谢辛楼觉得被子太轻,便去柜子里翻出几床被子全都盖在了身上,闷得他快要透不过气,却还是无法入睡。

他于是丢开被子,唤来太监打来了一大桶热水,整个人泡了进去。

烫意从四面八方无处不在将他包裹,皮肤生出一层红,他的心随之平息了一些,很快,另一层恐惧又麻木了他的神经,反倒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谢辛楼始终踩着浴桶底部,浮出水面后大口呼吸,锁骨兜住的两汪热泉随着他的呼吸,划过月牙状的伤疤,淌落回水面。

平静下来后,他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浴桶上闭目养神,却忽然察觉到了人的目光。

他迅速睁眼,看向窗户开着的一小道缝隙。

外面什么也没有。

“莫非是我感觉错了?”他疑惑地继续盯了一会儿,双眸渐渐的又失了神。同时,一道看不见的身影悄悄从窗边溜走。

半晌后,谢辛楼擦干了身子穿上里衣,来到廊外,本想看看夜色平复心绪,却不想在院内看见了沈朔。

“殿下?”谢辛楼有些意外,同时下意识攥了攥衣袖。

沈朔始终站在院中,没有向他靠近:“锦衣司就设在宫内,只不过除了圣上之外,没人知道具体位置和人员。本王想寻个时机探查一番,便来找你商议。”

谢辛楼点点头道:“殿下有何计划?”

沈朔张了张嘴,却是话锋一转:“你刚沐浴完,还是先歇息吧,探查之事明日再议。”

谢辛楼想说自己不困,但沈朔却没有再继续的意思,他看了眼窗户对应的走廊拐角,确定后背的冷意消失了才转身离去。

谢辛楼静静立在庭中,目光一路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彻底消失在那扇房门后。 。

沈朔在宫里住了有三四日,沈阙忙于朝事不曾有空,便让福安安排人陪着他四下逛逛,沈朔也借此将几处宫殿的位置记下。

锦衣司被刻意隐藏,仅是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差别,正是一筹莫展之际,沈朔忽然收到几位宫女的传信。

原来是宫里的几位老太妃,特意派人来请他前去说说话。

“太妃们终日无聊,十分期待殿下能与她们说说宫外的生活。”宫女言辞恳切道。

沈朔点头道:“太妃们也算本王的长辈,本王合该拜见,是本王疏忽了。”

宫女闻言很是高兴,与沈朔约定了日子,带他去到后宫太妃们的住处。

自从太后薨逝后,沈阙也不再尊奉某一位太妃,让太后之位一直空着。

但太妃们总归得选出一个话事人,于是便选了原是昭仪之位的葛太妃当了太妃之首。

葛太妃见沈朔来了最是高兴,连着几日留他用膳,迟迟不愿他走,说话之余还喜欢领着他玩一些孩童游戏。

沈朔虽不反感,但到底觉得幼稚,陪太妃游戏时便也没那般认真。

他静静躺在躺椅上,晒暖阳、吹微风,看着葛太妃将一张宣纸放在桌案上,认真地叠着:“娘娘为何喜欢这些孩童玩意儿?”

“深宫孤寂,一个人寻些乐子罢了。”葛太妃将叠好的纸展了展,叫沈朔伸出手。

沈朔依言伸了手,下一秒掌心便落了一枚小船:“我瞧太妃宫里摆了不少棋面,也可与其他娘娘博弈取乐。”

“别看有这几位太妃在,我到底跟她们说不上什么话,还是你母妃在京城时,我与她说得来。”葛太妃又取出一张宣纸,看了一眼后,对沈朔道:“我眼睛花了,你帮我在上头画朵花儿吧。”

沈朔手里已经有不少玩意儿,回头唤了声谢辛楼:“本王不擅作画,还是让他来。”

葛太妃也没反对,弯着眉眼看向谢辛楼。

谢辛楼俯身跪到蒲团上,将宣纸用翠玉镇纸压住,镇纸的边缘与纸沿紧密贴合,随后用笔沾了墨汁,挺直了脊背,低头问葛太妃:“太妃娘娘想要何种花?”

“咱们玩儿个游戏,你随意作画,我来猜。”葛太妃莞尔道。

谢辛楼眨了眨眼,随即在纸上落笔,一气呵成。

葛太妃见了这行云流水的技法,不由喜出望外,她看着纸上的花道:“你不仅画技优越,还有心考验本宫。”

闻言,沈朔把目光落在了纸上:“何意?”

“宫里多牡丹、秋菊、虞美人等艳丽荣华之花,咱们平日里瞧的也是这类居多,却也不代表本宫不识得你这宫外的小小青梅花。”葛太妃笑着看谢辛楼道:“是不是?”

谢辛楼垂首:“太妃娘娘认得不错。”末了还补充一句:“属下并非有意。”

“无需如此小心,本宫喜欢你。”葛太妃欣赏地打量着他,随即对沈朔挑了挑眉:“随意落笔便画得这般好,拿给你家殿下瞧瞧。”

谢辛楼微微抬眸,取下宣纸捏着一端递给沈朔,对方自然地避开他的手,捏住宣纸的另一端接过来,欣赏了下画作:“确实不错,不愧是本王选的人。”

“他作的画,你倒是把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了。”葛太妃揶揄了他一句,拿回宣纸叠成另一枚小船,放进了谢辛楼的掌心,道:“来,咱们去水渠上把它放了。”

葛太妃拉着他起身,谢辛楼下意识看向沈朔,后者却是懒得动:“娘娘放吧,本王累得慌。”

“一日到晚不是吃就是坐,哪儿累着你了,快来。”葛太妃一手拉着谢辛楼,另一只手向沈朔不住招手。

沈朔推拒不过,把手里一堆玩意儿放下,拿着小纸船来到葛太妃身侧,被拉着一起去到水渠边。

太妃宫里的水渠不深,只到普通人的小腿处。

谢辛楼稳了心神,依照太妃的意思,将纸船轻轻放在水面上。

他看着纸船随着水流轻轻晃着远去,神思也好似登上了甲板,稳稳地远去,一切感官仿佛就此关闭。

突然间,沈朔的船不知为何速度比他快,从后方直挺挺冲来,船头一下撞上船屁股,两只船一块儿歪歪扭扭地卡在石缝里。

“你这孩子,怎的还欺负人家。”葛太妃拍了沈朔一掌,提起裙摆去石缝里解救可怜的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