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影卫对我心怀不轨 第34章

作者:花与灼 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古代幻想 轻松 忠犬 暗恋 古代架空

谢辛楼咬咬牙偏过头去:“殿下不可。”

“你喜欢。”沈朔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人看着他勾起的唇角:“否则为何日日晚上都想着本王玩弄这处。”

此话如晴天霹雳,谢辛楼惊得一下弹起上身,脑袋不可避免与人撞在一起。

疼痛起了作用,一晃眼谢辛楼从幻境中出来,就见自己被人按在圆台上,东海夫人手握权杖,而权杖上的东珠不知去了何处。

“你对我做了什么?!”谢辛楼醒后意识到刚才的荒唐事是幻境,脸色一下阴沉,死死盯着东海夫人。

东海夫人没有立即回他,而是等海豚帮她捡回被撞掉的东珠后,才淡淡开口:“本座在满足你的心底所愿。”

“荒谬!”谢辛楼怒而挣开了按着他的宾客们,直扑向东海夫人,后者当即往后躲开,呵斥道:“休要放肆。”

众人见他闹事纷纷上前来阻止,而谢辛楼与他们动手之际,不经意扯下了东海夫人左手的红布,看到了她手臂上被火烧伤的疤痕。

“莫要伤害东海夫人!”宾客们七手八脚来摁谢辛楼,后者却是将身一转,反从他们的空隙跑了出去。

圆台与走廊之间是奔腾的海浪,谢辛楼此时却是什么也不顾就往外冲,谁知在跑上海浪时,脚下并未踏空,所站之处和寻常地面一样坚硬。

谢辛楼已经不受这些幻术的干扰了,闷头往下一层跑,期间撞过不少穿着各色海怪服的戏楼小厮,惊动了戏楼的护卫们。

身后追赶的人越来越多,谢辛楼不知跑到了哪里,瞧见一间无人的房间便躲了进去。

屋里纱幔重重,外人瞧不见里边的具体情景,他躲在了最里边的纱幔后,将屏风和木柜推出挡在自己身前,一个人紧缩在角落,不住地喘着气。

然而没过多久,房门就被人推开,听得一阵珠翠当啷清脆响,四五名穿着飞仙霓裳的姑娘扶着一名男子步履轻浮地走了进来。

谢辛楼当即警惕,放轻了动作。

透过屏风,只见那青衣锦袍公子勾着一姑娘的肩倚靠上了软凳,其余女子奉酒的奉酒、捶腿的捶腿,俱是一副讨那富贵公子欢心的模样。

而那公子,正是沈朔。

第31章

谢辛楼怀疑自己还在幻境里,用力咬了口自己的手腕,抚摸木柜的纹路,听着走廊上传来的丝竹,一切感受都是真实的。

屏风外,沈朔靠着软凳正舒服,一位名叫红儿的侍女递过来满杯的酒盏,被沈朔撇过眼嫌弃道:“小鲤呢,叫她来见本大爷!”

红儿赔笑道:“公子莫急,小鲤姐姐去接引旁的客人了,一会儿便会来。”

沈朔呵呵一笑:“少来这套,本大爷去过的青楼酒肆多了,回回都是这么搪塞人!别以为本大爷不知道,小鲤是被其他人点了去吧。”

“公子莫要乱说,咱们戏楼是正经地方,姐妹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红儿端着酒盏,从容地同他解释她们的工作。

来戏楼的客人们原本就有不少误会的,言语粗鄙下流不堪的比比皆是,沈朔这样的还算好的。

红儿说着,目光不由得往沈朔脸上瞟。

更何况眼前的公子长得实在俊逸,哪怕被酒醉得红透了脸,软着身子瘫在椅背上,瞧着还是一副的优雅不迫。

红儿自入戏楼做工以来,还从未见过这般矜贵之人,难免生出了一些异心。

虽说戏楼与青楼不同,不用被迫做那档子事,可每月仗着那几钱碎银抠抠搜搜过日子,到底累死累活不曾快意,再加之年岁渐长,那颗春意萌动的心若再不开花结果,恐怕就得枯萎在这戏楼里了。

因此,在看到沈朔这般模样后,红儿主动投身他的怀抱,若是运气好哄得他高兴,说不准下半辈子便能衣食无忧、穿金戴银了。

但很可惜,有这种想法的不只她一个。

原本就被沈朔揽着的名叫阿冉的侍女,早在沈朔游荡在走廊时就看中了他,也正是阿冉,在沈朔询问小鲤时,将他带去灌醉,又将他带来这间空屋子,却不想半途被红儿等人撞见,非横插一脚跟来。

阿冉取来一颗葡萄递到沈朔唇边:“红儿姐姐生性直率,惹得公子不开心,公子请多担待。奴家本就是楼里的下人,公子想下人们做什么,下人们还能有反驳的道理么。”

沈朔接了葡萄,十分满意阿冉:“还是你明事理,说的话本大爷爱听。”

红儿闷声吃了瘪,瞪了阿冉一眼。

阿冉不理会她,素手搭上沈朔的胸口,继续哄着他道:“楼里姐妹们众多,公子缘何只念着小鲤姐姐?”

沈朔一副陶醉模样,笑着道:“小鲤乃金鳞红鲤所化之少女,世间难寻,自然不同。”

闻言,在坐的姑娘们都咯咯笑了起来。

沈朔眉头一皱:“怎么,本大爷说得不对?”

阿冉笑着道:“那些只是幻术,什么金鳞红鲤,只是一层皮罢了。小鲤姐姐也不是什么少女,她今年都二十六七了!换做常人早就嫁为人妇了。”

沈朔暗暗掐算着年纪,似乎正好。

红儿见势,插了一句嘴道:“公子喜欢年轻的姑娘,咱们这儿哪个不比小鲤年轻。奴家和她们三个都是十九,阿冉是咱们几个里头最大的,今年二十一。”

“多嘴什么,奴家也不想的,可楼里时间一晃而过,又瞧不见前路,奴家心里也难受啊。”阿冉顺势指责了红儿一句,不由得还落下泪来,惹得沈朔亲自哄她:“阿冉瞧着和二八女子并无差别,不说本大爷还瞧不出呢。”

“公子惯会哄人。”阿冉娇笑着用指头推了他一把,却惹得人愈发搂紧。

红儿气得要把裙摆生生揉碎了。

同时屏风后,谢辛楼虽然知道沈朔是故意装醉在套话,但眼睁睁看着这幅暧昧画面,头不免又开始发晕。

幻境里的房间和眼前的极为相似,跳动的烛火也是红彤彤的,晃得人影重重。

外头沈朔继续同姑娘们说话,阿冉给他递来一杯酒,沈朔不喝,只用一双多情的眼眸盯着他,指尖隔着衣袖轻轻划过她的小臂:“这么说,小鲤是幻戏楼里最老的女子了?该不会比东海夫人还老吧。”

“那倒不是,东海夫人是四五十的老妇了,除了她以外,没有人比小鲤老。”阿冉软得骨头都酥了,另一只手想去握他的手,沈朔却转而摘了颗葡萄吃:“可惜了,本大爷原本还想尝尝这东海夫人的滋味。”

“不过本大爷实在好奇,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如何能做起这么大的幻戏楼?她可有人帮衬?”沈朔打听道。

这回不消阿冉开口,红儿便抢着回答道:“幻戏楼是她和小鲤一块儿建起来的,她们俩的来历没人知道。只据说她们是从外邦得了能迷惑人眼的幻粉,再加上她们极擅做机栝,一结合便成了这亦假亦真的幻戏。”

“原来如此。”沈朔忽而俯身,凑到红儿面前,用折扇勾起她的下巴道:“什么样的机栝,你可清楚?”

红儿微眯了眼,连声音也变得娇羞:“公子再凑近些,奴家凭着这一张嘴全都说与公子~”

吹动的帷幔、摇晃的红烛、暧昧的语调,全都和幻境对上了。

谢辛楼靠在墙上,燥热难耐,头昏脑涨,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他动手扯开衣襟,试图让凉风灌入衣襟,但屋内连空气都是热的,还混杂着浓烈的酒香,屏风外沈朔不时发出的调笑声化为滚烫的水在心口滚来滚去。

谢辛楼难受至极,他捂住自己的嘴,试图用抚摸抑制住这股难耐。

彼时红儿和阿冉正针锋相对,使劲浑身解数勾引沈朔,到后来气血上头,连沈朔都不顾了相互动手闹起来,一个不当心俱是摔倒在地,沈朔及时后仰躲过了一劫,但杯中酒也都洒了,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淌,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谢辛楼迷乱之际,脚不小心踢到了屏风,“咚”的一声脆响后,屋内所有人当即变得安静。

幻戏楼规定底下人不得生出异心勾引宾客,一旦违禁,不仅工作不保,还要被罚三年俸禄,张贴布告让其他人引以为戒。

因此,多年来戏楼里没人敢犯禁,即便有,也得捂得严严实实,秘不发宣地离开。

听到屋内的动静后,红儿和阿冉方才的气焰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屋里有人?!”红儿挤紧了嗓子,瞪向阿冉小声道:“你不是说这是空屋子么?”

阿冉也很懵,见红儿把责任推到自己头儿,也没好脸色道:“我来之前的确是空的,你来之后我可就不确定了。”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你咯?!”红儿攒了一肚子气,立马又破了功。

“这可是你说的,你承认了。”阿冉呵呵一笑。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不犯禁,也没的理由抓你小辫!”红儿一声怒吼,又扯着袖子跟阿冉干了起来。

沈朔揉了揉太阳穴,听到屏风后的动静,以帮她们掩护为由把姑娘们都赶了出去。

叽叽喳喳的姑娘们逃也似的跑了,沈朔关紧了门窗,屋内恢复了静谧。

谢辛楼以为所有人都走了,正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秒屏风被一只大手拉开,沈朔整个人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在被沈朔看到的瞬间,谢辛楼猛地打了个颤。

“辛楼?”

沈朔没料到谢辛楼会出现在这儿,更没想到他会藏在屏风后,还是这幅......衣衫凌乱、眼尾湿红的模样。

在沈朔灼人的目光里,谢辛楼情绪激动,不住地往角落里缩,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身体不住颤抖。

“辛楼,是我,可还认得出?”

沈朔见他眼中满是惊恐,忍不住向他伸出手,然而却被人颤抖着躲开。

谢辛楼拼命将脸和身子盖住,用力到几乎要钻进地里。

沈朔见他如此,心口一阵一阵地疼,内疚到手足无措:“对不起辛楼,方才我和她们那样......我不知道你在。”

从前他出入酒肆,有意营造出长平王玩乐无度的形象,也都是预先同谢辛楼打过招呼,不论他在不在场,他都会有心理准备。

但这次沈朔不知道谢辛楼也在屋里,在没预先打招呼的情况下让他看了这等事,先不说他会不会误会,若是受到刺激惹了病便遭了。

想到此,沈朔又心急又害怕,硬是将人转过身,用虎口卡住下巴抬起脸。

看到谢辛楼额头上不知被什么砸出的红印,他心口酸堵得几乎无法呼吸:“她们伤了你,怎么伤的?你都经历了什么?”

沈朔一再关切,试图安抚他,奈何谢辛楼像被提醒了痛处一般,陡然推开他风一般跑出了屋子。

“辛楼!”沈朔急忙去追。

廊外宾客们被他们的动静吸引,纷纷驻足看来,谢辛楼趁此时机灵活穿过众人,猫一般窜不见了。

被惊动的宾客们吓得阵脚自乱,沈朔追赶时被拖住了脚步,好不容易将人追到尽头,谢辛楼却径直从窗口跃了出去。

沈朔扒住窗沿正要去追,小鲤忽然握住他的肩膀:“长平王殿下,我家夫人有请。”

“晚些再说!”沈朔急着追人,躲开了她的手,随即又听得小鲤道:“您的朋友不会有危险,从这里出去就是入城的路。他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沈朔停住了动作,回头瞪向小鲤:“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殿下不必紧张,我们没做什么。”小鲤平静道:“夫人让他看见了自己的心,只不过有些无法接受。”

沈朔凝重了脸色,冷哼一声:“他想要什么本王都能给他,何必靠这些虚幻把戏。”

“殿下不是想知道松烟坊的事么?”小鲤开门见山道。

沈朔微眯了眼:“你们早知本王身份和来此目的,还费尽心思捉弄本王这么久,胆子够大。”

小鲤垂了眸,道:“幻戏楼以戏待客,得拿出真本事才配入殿下的眼。夫人已备了酒宴,这里不便说话,还请殿下随我来。”

黑夜里,谢辛楼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沈朔往戏楼下看了一眼,对躲在草丛里的轻舟做了个手势,轻舟随即也匿入黑暗。

小鲤就等在木梯前,沈朔盯着她,问道:“东海夫人是你什么人?”

小鲤侧身让路,请沈朔入梯:“殿下见了夫人,便什么都知道了。”

沈朔瞧了眼和先前坐过的一模一样的轿厢,过了一秒,默默抬脚走了进去。

轿厢缓慢上升,不同于先前的体验,这回沈朔清楚地感觉到轿厢的位置,最终二人来到了幻戏楼的最高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