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影卫对我心怀不轨 第30章
作者:花与灼
“是。”东风得了令,又从窗户窜走了。
商量完事宜,谢辛楼同沈朔告辞:“殿下若无旁事,属下告退。”
“去吧。”沈朔点头。 。
七日的时间,对于驿馆生活来说属实有些平淡了。
沈朔先前下令自守房间,很快他自己便破了规矩,吃完饭从房间里出来四处溜达,没几步就碰见了福安。
“殿下怎的出来了,还是要多加小心呐。”福安左右看了看御林军的部署,一颗心还是慌得不行。
沈朔微微一笑:“公公不必紧张,驿馆人手够,不会让歹人钻了空子的,总是闷在房里怕会闷出病。”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前日御林军的确在驿馆周围抓着了几个遗党,老奴这心呐压根不敢咽回肚子里。”福安哎呦呦地叹息道。
“还真抓着了?”沈朔脱口而出。
“啊?”福安眨了眨眼。
“咳。”沈朔立即恢复正色道:“本王的意思是,盛宣公开身份之后遗党必定会来寻仇,咱们路上经过那么多地界,也不知他们何时就跟了过来,到底还是咱们疏忽了。”
“一个他,一个本王,都是活靶子,可怜公公白白搭上了咱们这条贼船。”沈朔玩笑道。
“嗨呦,殿下可别这么说,保护好盛公子和殿下是老奴的职责。”福安嘴上说着无妨,一边用袖子擦额上的冷汗。
沈朔趁机问道:“不过本王既已到肃州,公公为何不回京城?”
福安神情复杂道:“这不是盛公子想跟在殿下身边么。”
“公公听谁的令?”沈朔道。
“自然是圣上的。”福安毫不犹豫道。
“圣上的谕旨,是让公公护送本王到肃州后携同盛宣一道回京,对吧?”沈朔道。
福安一下没敢答应,毕竟明面上是这道旨令,但私下还兼有试探盛宣和沈朔两人之意。
“既然圣上让公公回去,公公还犹豫什么。”沈朔展了折扇,给福安扇了扇风道。
“殿下舍得与盛公子分离吗?不然殿下也随我等入京,免得遭受遗党报复。”福安不敢让沈朔给自己扇风,婉拒道。
沈朔收回了折扇,在指上转了个圈:“我们都分别九年了,还差这一回么。有本王在肃州吸引遗党注意,公公回京的路上也好安稳些。”
福安当真有些被说动了:“此事,老奴寻个时间同盛公子商量商量。”
沈朔点点头,转着扇子下了楼梯,慢悠悠溜达去了前院。
院子里驿馆的下人们正在洒扫,没注意到身后来人,还挤在一处聊前几日的事:
“殿下不是下令待在房间不准出来么,那日盛公子是怎么到殿下房间的,该不会是翻窗吧?”
“一定是了,话本里就常写才子思念佳人,半夜翻墙爬梯的。”
“才子思念佳人,也该是殿下翻窗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盛公子不仅为爱翻窗,还恰好赶在殿下沐浴的时候,那场面,干柴烈火,啧啧啧啧——”
“但我怎么看殿下对盛公子无意啊?看着可严肃了。”
“你懂什么,谁说有意就非得表现出来的?这世上就没有正经人,你瞧着正经的,指不定私下玩得多花呢~”
“呦呦呦——”
“那你们说殿下是上面的还是下......殿殿下!”
说话的人一转头,被沈朔的脸吓得狠狠咬了舌头,几人立马住了嘴,脑袋低到几乎要埋进地里。
沈朔面无表情,未发一言,冷冷看着他们。
几个下人被盯得汗流浃背,很快便忍不住跪倒在地,拼命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虽说贵人们私下好男色的不少,但这种事放到明面上谈论却有损名誉,免不了落得个藐视皇族的罪名。
因此,在沈朔尚未开口前,几个人早把头磕得咚咚响,很快地上就有了几道血印记。
沈朔收回了目光,冷声道:“自以为是、目光短浅,天下往来之人形形色色,表里如一纯净无暇之人虽少,却也不是没有,如何能一言蔽之。”
下人们哪敢顶嘴,他的话一字没听,只连声称是。
“自去抄道德经三百遍。”
沈朔懒得同他们计较坏了自己心情,抬脚便往太阳明媚处走了,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驿卒们在院子里开辟了一片菜地,平日种些蔬菜果子,菜地旁就是水井,水井上搭着一片绿油油的葡萄架。
此时耀眼的阳光铺洒大地,初时照得人身体暖洋洋的,过不了一会儿就觉得燥热难耐,唯有葡萄架下有一片阴凉之地。
沈朔来到葡萄架前,正瞧见松山背对着他靠坐在水井边,手里拿着纸和笔,嘴里叽叽咕咕念叨什么。
他看上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极难的事,实在想不出来,就拿过手边的水瓢喝口冰凉的井水,不够就用水桶再打,俨然喝出了喝酒的气势。
沈朔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来到松山背后,顺手摘了他斜插在发髻上的流苏钗子:“本王怎么不知你有戴女饰的癖好?”
“殿下?!”松山被惊了一跳,赶忙将纸和笔倒扣在地,起身欲夺钗子。
沈朔手往后一躲,双眼直勾勾盯着他,松山立即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站回原地:“殿下走路怎么没声儿啊,到底谁是影卫......”
“是啊,谁是呢,好难猜啊。”沈朔一面拿着钗子细细瞧看,一面不忘揶揄松山道:“才涨俸不到一个月,你就巴不得想隐退,看来还是本王给的太多了。”
“属下才没有想隐退!属下还没攒够银子呢,何况这个月俸禄都还没发......”松山垂着脑袋咕哝道。
“月底才发,届时隐退也不迟。”沈朔把钗子递还给他,趁松山伸手接过的同时俯身捡起了纸,瞧了眼上面的内容:“小薇是何人?”
“殿下,您怎么偷看人信件!”松山瞬间脸红了,把钗子往怀里一塞,伸手就去夺信纸。
沈朔这回没跟他抢,毕竟纸上也只有“小薇”两个字:
“影卫守则第一条如何说的?影卫忠于王府,任职期间不得与任何女子有所往来。你如此明目张胆,本王居然今日才知晓,真是怪哉。”
“殿下息怒,一切都是属下之过,与旁人无关!”松山立即下跪认罪。
沈朔歪了歪脑袋,看着他道:“本王很好奇,你既知不该,为何还这般于光天化日下违令?”
松山不敢隐瞒,如实道:“殿下先前自守卧房,属下以为殿下不会外出,这才在院子里写信。”
“影卫违令可是要领五十钢鞭的,五十钢鞭非同寻常,领完后还会被逐出王府,情爱就这么值得你冒险?”沈朔实在好奇。
松山低着头,沉声道:“因为确有要紧事。”
“何事?”沈朔竖了耳朵。
“属下想她了。”松山红着脸小声道。
沈朔:“......”
松山:“请殿下责罚!”
沈朔一时没了主意,看着松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决定晚些再决定:“先罚这个月俸禄,之后的待本王想清楚再说。”
“是。”松山默默起身,将信纸重新展开,似乎恰好得了灵感,提笔在上面写下:“薇,想你,就是俸禄扣尽、五十钢鞭在身也不能阻挡我对你的思念。”
沈朔:“...........”
葡萄架下,松山写信写得满面春风,沈朔摇着头走开了。
才逛了没多久,沈朔却有些乏了,本想着干脆回房歇着去,忽然听见后院处传来某些人的吆喝声。
他默默穿过大堂去到后院,就见东、西、南、北**搬了张四方桌在草坪上,正热热闹闹搓着牌。
东风:“出牌出牌!”
西风:“六贯!”
南风:“八贯!”
北风:“八贯!承让承让!兄弟们挣银都不容易,这回算小弟运气好。”
“呵呵。”东风勾唇一笑,手心攥着一张牌,高高抬起,重重拍到桌面:“尊九贯!”
“大哥威武!”西风和南风大力鼓掌,北风把牌一扔,摇头叹息:“可恶,居然被你摸着了,就差一点啊。”
全程没有人注意到沈朔就立在一旁。
怎么感觉呼吸道堵得慌。
沈朔很经意地咳了一声,**这才看到他来了,起身同沈朔行礼:“殿下!”
“玩儿什么呢这么热闹。”沈朔似笑非笑,走到桌前,看了眼牌和桌角上的铜钱。
东风嘿嘿一笑:“这不是闲暇时寻些乐子,殿下可要来一把?”
沈朔背着手,瞥了眼东风,又瞥了眼铜板,哼笑一声,摸出一锭银子:“来。”
吆喝声再次响起,一响便是一下午。
沈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眼放空,**赶紧给他扇风的扇风、揉肩的揉肩,小声问道:“殿下已经输了一百两了,还玩吗?”
沈朔没回话。
西风安慰道:“这牌啊并不看人智谋,就讲究个摸牌的手气,摸到好的就赢,摸不到就输,殿下只是今日运气差了些而已,风水轮流转,下一把定会翻盘的!”
沈朔依旧没回话。
南风比较识时务,劝说道:“殿下玩累了,还是回去歇着吧——殿下打算如何结账,现银、铜板,我们都可以的。”
沈朔保持沉默。
北风补充一句:“殿下不必难过,毕竟殿下还不是手气最差的那个。”
就在这时,厨房那儿悠悠飘来一阵菜香。
沈朔默默起身,远离了这该死的晦气赌桌。
厨房里,轻舟正全副武装在灶台前忙碌。
驿馆的厨子将做好的菜品放在他面前,他夹起一块品尝,末了摇摇头:“这腊肠本就咸甜入味,蒸熟后汁水渗出,鲜香四溢,配上蒸熟的蛋白蛋黄味道是刚好的。可你偏偏在蛋里多撒了盐末,以至于盐味过剩,整盘尝着便咸了,失去了原本的鲜香,且你放的蛋太瘦,两颗不够,得再加一颗,这才让味道均衡。”
厨子听着连连点头,轻舟在说完评价后,亲自动手给厨子示范做菜。
这算是沈朔今日看得最舒心的画面了,来到灶台旁,看轻舟熟练炒菜:“本王的影卫里总算有个靠谱的。”
轻舟看了眼锅里的火候,对沈朔笑道:“殿下稍等,马上就能出锅了!”
沈朔欣慰点头,在一旁坐下喝茶。
轻舟把锅铲抡出火星,擦了擦额上的汗,问道:“咱们王府的影卫一向很靠谱的啊,殿下是经历了什么吗?”
沈朔不忍回忆,只简单讲了讲今日所见所闻,揉着眉心道:“若非本王今日临时起意,都还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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