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 第76章
作者:一尾羊
“小福星”谢瑾宁抿了下唇,没应声,耳根却慢慢红了。
接下来他根本不用自己动筷,碗中就堆满了谢农与严弋夹来的菜——肥瘦层叠,酥软不腻的烧肉、嫩滑鲜甜的鱼腩、饱吸汤汁的嫩豆腐心……皆是每盘菜中的最精华的一口。
谢农的速度甚至还没有严弋快,他看了看对面正专心挑刺,将鱼肉放于谢瑾宁碗中的严弋,笑道:“小严,你别老给瑾宁夹,你自己也吃。你看你今日,又是修屋顶又是做饭的,出了这么多力也累着了吧,来,吃个鸡腿。”
“不累。”鱼汤蒸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一贯锋利冷峻的眉眼,严弋低声道:“应该的。”
他熟稔地将冒着热气的鸡腿剔骨,正要将裹满酱汁的鸡腿肉拨进谢瑾宁碗中,忽地一顿。
布靴被轻轻碾住,力道不轻不重,似春日枝头的花坠落于鞋尖。他侧眸,恰好看见少年葱白指尖蜷在桌沿,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伶仃的凸起,似被蜿蜒溪流冲刷的莹白卵石。
谢瑾宁肩背挺直,目光却从方才起就一直落在刚吃掉些就又被堆满的碗上,面颊的红似从他雪肤中透出,也似霞光添就,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洇成暖橘色的胭云。
浓密羽睫如一把小扇,叫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思绪:“爹,严哥,你们自己吃吧,别给我夹了。”
谢瑾宁对面正坐着邓悯鸿,他总觉着师父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有午后的那句话,但他不敢问,甚至不敢抬眸看,生怕撞见那笑眯眯的眼眸中闪烁着的,仿佛要洞悉一切的光芒。
“吃吧吃吧,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是啊。”邓悯鸿笑笑,意有所指道,“都是一家人。”
谢瑾宁的头埋得低了。
“慢些吃。”
唇角倏地一暖,是严弋用指腹拭过他唇边的酱汁,谢瑾宁一惊,连忙抬眸去看谢农与邓悯鸿,好在他俩又哥俩好地碰上了杯,谈天说地,看样子并未瞥见两人的亲密。
谢瑾宁转头,凝眉嗔他,做出口型:“你收敛一点。”
受了热,又沾了油,他的唇瓣润红晶莹如淋了花汁的冻脂,令人口舌生津,迫不及待想要尝上一尝,严弋的眸光悄然凝在其间,指腹轻捻,喉咙滚动。
谢瑾宁下意识舔了舔,见他不语,眼中却翻涌出熟悉的暗色,他后知后觉地僵住,恼意更盛,再度伸出腿,脚下用力狠狠一碾——
“哎哟!”
却听见对面的邓悯鸿痛叫一声,“踩我做甚!”
糟糕,踩错了!
谢瑾宁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收回腿,放在桌沿的拳紧紧攥着,“师父,我……”
“抱歉邓老。”严弋抵住唇低低咳了两声,“方才地上有虫,我没看清,您没伤到吧。”
邓悯鸿看看他,又看看仿佛被人捏住后颈的谢瑾宁:“没事,这才多大力。”
借着酒杯的阻挡,他咧了咧牙,倒吸一口冷气。
这小家伙用起劲儿来还真挺痛的!
……
趁谢农洗碗的功夫,谢瑾宁看着仍在院中拿着扫把,一寸地扫了快半刻,明摆着不愿离开的严弋,快声道:“你过来。”
到了后院,谢瑾宁刚转身,腰间就是一紧。
严弋从背后将他搂住,下巴放在他肩窝,“阿宁。”
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耳廓,谢瑾宁敏感地一颤,腰几乎瞬间就软了,堆砌的怒意也被烫融,他咬着唇去掰严弋的手臂,没掰开,“你别这样……”
“怎样?”
腰间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紧,要将谢瑾宁箍在他怀里似的,严弋的头颅在他脸边蹭了蹭,粗硬发根扎得他侧颈发麻。
“阿宁刚刚踩得我好痛。”
“你少来!”
谢瑾宁没好气道:“我那一下又没踩中你,你有什么痛的。”
“心痛。”严弋闷声道:“阿宁后来对我好生冷淡,连我夹的菜都不吃了,莫非是嫌弃我?”
“你还好意思说。”谢瑾宁瞪圆眼,爹和师父还在桌上呢,这人还敢明目张胆地用那种眼神盯着他的嘴看,害他错踩了师父。
还有,别以为他没看见严弋在偷笑!
谢瑾宁咬牙切齿:“你凑那么近,怎么不直接喂我嘴里?”
身后的男人明显兴奋了些:“可以吗?”
“当然不行了!”
谢瑾宁想揪严弋手臂上的肉让他松手,但那青筋盘虬的小臂也硬邦邦的,全是肌肉,谢瑾宁根本就揪不动,只得作罢。想着谢农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到他俩,干脆就放松了身子,让自己靠在严弋怀里。
严弋比他高,身型也大出那么多,能够将他全然包裹,就像个大号火炉,暖烘烘的,除了有些硬之外,其他都挺好。
不对,硬的也不只是严弋身上的肌肉。
“能不能别抵着我,好硌呀。”
“抱歉,但这个我实在控制不了。”严弋闷笑,胸腔的震动连带着谢瑾宁的背都在颤,他轻轻啄吻着谢瑾宁的后颈:“不用管它,让我抱会儿。”
谢瑾宁还记着邓悯鸿的话,担心他又在自己脖子上留下痕迹被人撞见,刚想开口,却发现严弋是隔着发碰的,也就任他去了。
两人静静拥着,有风拂过,后院那颗树扑簌作响,落叶打着旋儿落至他们跟前,被一只玉白如花枝的手接住。
“我没嫌弃你。”
严弋一顿:“我知道。”
“我也不想对你冷淡的。”谢瑾宁郁郁道:“我只是……不想被人知晓,尤其是爹。”
“……”
严弋呼吸微不可闻地一滞,他比谁都知晓在此处,两人之情如珍宝,也如禁忌,要将其深深埋存在不见天日的洞穴中,不可被外人知晓。
但在喜悦之下,他今日的确有些得意忘形,好在,只是在谢家院中。
严弋斟酌道:“谢叔只会觉得我们是感情好,不会往别处想,至于邓老……”
他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告诉谢瑾宁。
倒是摩挲着手中落叶纹路的谢瑾宁先开了口:“但我觉得,师父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或许并非今日,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早。
“……抱歉。”
严弋涩声道,“邓老其实,早就知晓我对你的心意了。”
果然。
怪不得要送他那么多脂膏,还有什么滋润,养肤的凝露……
谢瑾宁面上一热,挣了挣,这次,他很轻易就挣开了。
他深吸了口气,转身面对严弋,在男人讶然的目光中,抬起柔白的手臂搭在他肩头:“你又道什么歉,师父他不会说出去的。”
何况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藏,就能藏得住的。
“不过要是你真能瞒得住,也不会被我看出来了。”心头那般想着,嘴上却是没忍住,要刺上一刺,谢瑾宁仰着尖尖的下巴,“还大我七岁呢。”
明晃晃地说他年纪大,却藏不住事儿。
严弋一僵,想到数日前在河边听到的话语,眸光愈发晦暗,他牙痒,手痒,心也痒,想要将面前这只乜着他的骄矜狸奴压入怀中搓弄,叫他哭都哭不出来才好。
“阿宁很介意我的年纪?”
他叹了口气:“我是比阿宁年长,但我初次动心,又是遇阿宁这般顶顶好之人,的确情难自抑,失了分寸,倒是叫阿宁看笑话了。”
他哪里是这个意思嘛,谢瑾宁指尖蜷了蜷。
不过,严弋竟也是初次动心吗,跟他一样耶。
他亲他亲得那么熟练,他还以为……
“阿宁,我……”
“好了好了。”谢瑾宁连忙捂住严弋的唇,免得他再误解自己的意思,却只觉手心一湿——
严弋在舔他的手。
不仅如此,也许是出于他今早没帮忙,严弋只草草了事的缘故,那坚硬如铁的**如今正直直戳着他小腹。
霞光被墙遮挡,男人的半边脸隐在暗色中,麦色为底,明暗相衬,显得覆在他唇上的那只手更如上好羊脂玉,细腻净白,该是被放于绒布中小心擦净,珍藏。
却被攥住皓腕,糙热舌苔舐着,如砂纸的粗糙皮肤吻着,磨着。
像是在暴殄天物。
谢瑾宁的手背都被热气熏出了层柔粉,他唇瓣微张着细细喘息,脚步不稳,想拉开距离,又被后腰的大掌止住,一摁,那东西隔着布料在他小腹上戳出了个凹陷。
谢瑾宁艰难稳住身型,还不忘朝前院的方向望去,没瞧见什么,却依旧心跳如擂。
他伸手推拒,“太近了,你别……”
严弋顺从地将他的掌心放下,用干净的衣角擦净,那要将他吞噬的欲望恍若昙花一现,但仔细看去,男人的眉眼间分明还残存着名为欲求不满的恶念。
谢瑾宁吐出一口浊气,后退半步,眨掉眼中的水雾,半认真半严肃道:“严弋,以后在外面,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吧。”
“好。”
他应得毫不犹豫,倒是让谢瑾宁愣了一愣,“我的意思是,在爹和外人面前,都不可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刚刚那样……就不行。”
“我明白。”
明明还昂首着,却应得如此果断,谢瑾宁忍不住开始回想,好似一直都是他在提出要求,说要帮他解决,结果又反悔不帮他也是,现在也是,倒像是严弋一直在迁就他的小性子。
谢瑾宁轻轻咬住唇瓣,被舔过的掌心发起烫来,似是蕴了团火,“说好了,那你先,先回去吧。”
“好。”
那物什随着严弋的侧身在空中划过弧度,谢瑾宁眼尾一烫,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等等。”
在谢瑾宁看不见之处,严弋唇角轻轻勾了勾。
他的阿宁情动,满眼都是他的模样实在动人,严弋也不愿被外人窥见这一幕。
但他不会先提出。
要让主动权,都掌握在阿宁身上才好。
“等你那个……消了再走吧。”谢瑾宁轻声道:“要不,先去我屋里坐会儿?”
“我怕去了,就更不想走了。”严弋顺势牵住他的手,视线穿过大开的窗,落在晨时两人还玩闹过的床榻上,哑声道:“屋里都是你的气息,我会更忍不住。”
直白的话语听得谢瑾宁一赧,“那就再站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