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 第123章

作者:一尾羊 标签: 甜文 日常 团宠 万人迷 忠犬 日久生情 古代架空

视线不知模糊了多少次,待看完这四封信,谢瑾宁眼周肌肤早已被拭红一片,泪水渗入,激起微微刺痛。

”你的信来得太晚,我腿上的疤是好不了了,但其他的……我答应你。”

他抚着信纸,就像抚摸着男人的脸庞,唇边笑意扬起又落下,化为一声低低的叹息,“那你也要答应我,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不求你毫发无损,只希望不要再像你跟我讲过的那样,以伤换伤,好吗?”

回应他的只有烛火的噼啪。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谢瑾宁笑得眼眉弯弯,泪水却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怕打湿信纸,他连忙小心折好,又翻开,不厌其烦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看到最后那两个字时,一直忍住的哽咽还是泄了出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落,他伏在桌上,将头埋在臂弯中,哭得肩头直颤。

多日来强装的镇定与坦然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隐藏的害怕与担忧融入泪海里,倾泻而出。

“臭阎熠,整整三十六天了,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做梦都是你受伤的样子,吓死我了,咳咳……”

被呛住,他偏头咳了几声,整张脸被泪浸得乱七八糟,鼻尖红红,可怜极了。

他有好多话想跟阎熠说,但男人不在面前,说再多都是空谈,也只会让他愈发想念。

曾生出的某个悸动在泪水的浇灌下迅速生根发芽。

“我也好想你……”

得知阎熠一切安好,情绪宣泄过了,谢瑾宁终日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他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擦干泪水,拂袖研墨。

一夜黑甜。

信纸放在枕下,恼人的梦境也被驱散了,谢瑾宁睡了这大半月以来最安稳的一觉,醒来时面颊透粉,神清气爽,连酸胀的眼眶也没那么难受了。

推门而出时,李蔚然早已等候在院中。

他穿戴齐整,腰间水囊鼓鼓,身上还多了个小口袋。

谢农从伙房出来,把肉干往他口袋里塞:“还在长身体嘞,光吃饼子咋行,这些你也拿着在路上吃。”

“免得你回去跟阎熠那臭小子告状说我不跟你吃好的。”他低声嘀咕了句,见谢瑾宁出来,道,“瑾宁,你说说他,昨天还说好的留一晚,结果今儿天还没亮就跟我说要走。”

“你这是……”

李蔚然上前:“小嫂嫂,计划有变,我需即刻出发,你有什么要带给大哥的,现在就交给我吧。”

他肃着张脸,怕耽误事,谢瑾宁也没再挽留,赶紧回房将写好的回信,早已备好的平安符和诸多伤药一同包好,竟也装了不小的一包。

谢瑾宁递给他:“就这些了。”

李蔚然将包裹小心挂在胸前,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一定会将这些东西完好无损地带给大哥。”

“没事的,这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些效果不错的伤药,你们可以分着用。”

当然,他更希望这些药永远都用不上。

李蔚然眸光晃动一瞬:“好。”

他出了院子,旋身上马,“小嫂嫂,你去用早饭吧,不用送我了。”

“嗯。”谢瑾宁仰起脸,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却遮不住那双清澈明亮的杏眸,“我看着你走。”

看清他眼里映着的身影,李蔚然握住缰绳的手又紧了几分,“小……”

张唇时,他竟有些不愿叫出那个称呼了,“你也要保重身子,得了空,我还会再、带着大哥的信来的。”

“春花,走了。”

吃饱喝足的春花打了个懒散散的响鼻,没照主人的命令动起来,而是将头往谢瑾宁的方向一歪,隔空扭了两下,看样子,是在等着他摸。

见李蔚然没阻止,谢瑾宁顺势摸了摸它的脖子,皮毛油亮,触感温热柔顺,一点不扎手,他没忍住多摸了几下,“你叫春花啊,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呼噜噜——”被他摸得舒服的春花伸长脖子,用鼻子蹭了蹭谢瑾宁的肩膀。

眼看那在深色映衬下格外雪白的手背离他大腿越来越近,李蔚然浑身僵直,心脏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在被察觉到异样之前,他咬牙道:“春、花!”

被迫远离漂亮小人儿的春花发出短促喷气声,到底是在主人的怒火中站直了,甩动的尾巴悄悄拍了下他的后背。

谢瑾宁好笑地看着这一人一马,从袖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小老虎,“对了,这个送给你。”

李蔚然年方十五,刚好属虎,昨夜他收拾阎熠的屋子时,见他一直盯着这个看,应该还算喜欢,离开时也就将其带了回去,在洗漱前又用刻刀仔细雕了雕,至少现在看得出来是个小老虎了。

只不过圆滚滚的,没那么威武。

“不喜欢么?”

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第一次给弟弟送礼就失败了的谢瑾宁咬了咬唇肉,手慢慢缩了回去,马上之人却低腰伸臂,稳稳接过捧在掌心。

小老虎圆头圆脑,憨态可掬,少年展眉一笑,意气风发。

“谢谢嫂嫂。”

……

几日清算后,帐中。

校尉袁隆膀大腰圆,满脸虬髯,远观更是如熊般孔武,他将自己的胸膛拍得砰砰作响,粗声道:“将军,打了这么够劲儿的一场仗,这都几天了,咱也该庆祝庆祝了吧。”

阎熠看着手中军报,眸光微动,“哦?”

袁隆舔舔唇,继续道道:“从夺回军营到现在,兄弟们一直都绷得紧紧的,这好不容易歇了口气儿,将军你也该赏口热乎的下来了,兄弟们也馋了大半个月酒了,是不?”

淅淅沥沥的应声响起,袁隆扭头,狐疑地看向身后,咋这反应,跟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阎熠抬起眼帘。

他方才从练兵场回来,长盔还未脱下,面色如覆寒霜,一片肃冷,目光扫过下方时,沉甸甸的威压便如山倾倒,带着淬过血的戾气,先前的热切被无形寒意寸寸冻结。

袁隆不明所以地打了个哆嗦,底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换间,疑惑有之,不屑亦有之。

帐中一时鸦雀无声。

副将朱淄眼珠一转,拱手躬身,小心开口道:“将军,袁校尉所言极是,此战亦是将军重回战场,带领镇北军打的第一仗,而此战大捷,正当犒劳三军,提振新加入的将士士气的好时机。”

“也当庆祝您,浴火重生。”

他一开口,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是啊是啊,将军,你是不知道,自从你失踪了,咱镇北军的兄弟们都遭遇了些什么,这好不容易重新聚在一起,又打了胜仗,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了。”

“我也这么觉得,没必要把人逼得这么紧吧……”

闻言,朱淄缓缓站直,拂袖时,眼底浮出淡淡的自得。

阎熠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面上却不动声色。

宋伯临行前的话语犹在耳边:伤他之人已身死,但营中仍有朝廷暗钉,蛰伏极深。而在北下的路上,明枪暗箭,毒药,美人局……招招致命,皆欲将他扼杀于途,更能佐证。

幸亏他和宋伯一路随机应变,方才至此。

自他“死无全尸”后,与他最为亲近的几员大将又折损大半,幸亏宋伯早早察觉不妙,带走李蔚然与其余几人隐匿,怕也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如今回营,他不得不提拔了些人上来填补空缺,而这样一看,军中势力俨然有了微妙的改变。

若王途张峰几人还在世,是断然不会在此时提出如此要求来……

“你们,”阎熠敛下眸中痛色,唇角勾出一丝冰冷的弧度,“当真认为这场仗打得漂亮?”

“漂亮”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如同一记耳光,抽得底下几人面色微沉,拳心攥紧。

袁隆浑然不觉帐中陡起的暗潮,兀自瞪眼:“难道不是?北戎军足足三千人,被我们不过千数杀得屁滚尿流,咱才伤亡两百来人而已。”

“是个屁!”阎熠猛地一掌拍在案上,尘沙四溅,茶杯自歪斜桌案滚落,倒出的清水被沙土吸收殆尽。

他周身寒意更甚,剑眉紧锁,压低的嗓音里翻涌着沉重怒火:“北戎军奢淫数日,疏于备战,而我们千数精兵粮秣充足,刀甲鲜亮,先发制人,竟还折了一百多条性命!”

“这就是你们口中说的,这半年里日日操练不得歇?”

他脸色黑沉如墨,“若你们还有羞耻之心,就该滚去伤兵营,慰问那些断了手脚危在旦夕的袍泽,想想接下来二城该如何收复,而不是在这,跟本将军要所谓的赏赐!”

第95章 消息

风声卷起沙砾,吹得门帘呼呼作响,帐内却再度陷入死寂。

头顶似有雷云翻滚,众人面如土色,冷汗涔涔而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唯恐再触怒这尊煞神。

怎么感觉“死”过一次后,这定威将军的气势,比从前更骇人了?

恰在此时,“报——”,帘子被猛地掀开。

来人风尘仆仆,满面尘土倦色,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目光炯炯,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大……”

见帐中人头攒动,李蔚然微微拧眉,立马改口,“将军,幸不辱命,我回来了!”

阎熠定定看向他手中提着之物,待看清包袱纹样,紧蹙的眉峰微不可察地松了一瞬,令人窒息的凝滞感也随之悄然散去些许。

他起身,大步行至李蔚然身前,接过包袱,这才分出丝注意到他身上。抬手拍去他肩头浮灰,阎熠沉声道:“辛苦了。”

“不辛苦!”

李蔚然一路疾驰,除了让春花吃饮的功夫,几乎是脚不沾地,这会儿脚跟还没站稳,竟又急上前追问,“将军,我下回……”

他扭捏一瞬,还是说了出口,“什么时候再动身?”

军营到河田村少说也得四日,李蔚然又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从他手中接下这一任务时,阎熠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好奇罢了,并不觉得他能忍得住来回奔波的苦差,也早已做好他回来撂挑子不干的准备。

怎料他这会儿看上去,倒活像是头主动讨磨拉的驴子。

阎熠眉峰稍挑,略带讶异,“不急,先去歇着吧。”

“哦。”

发觉视线齐聚到他身上的李蔚然神色一变,朝他们呲了呲牙,“那我下去了。”

他一走,帐中诸将也找了个由头告别,纷纷行礼鱼贯而出。

帐外。

先前那股打了胜仗兴高采烈的氛围已荡然无存,众人面上不显,望向主帐时,眉眼间却不由得带上几分失望与微不可察的怨怼。

胡朔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边走边低声啐骂:“呸!兄弟们打了胜仗,想讨口酒吃口肉,乐呵乐呵怎么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不就是嫌我们跟他不亲近吗?要是换成他心腹来提,指不定咱这会儿都吃上了!”

胡朔并非正儿八经的镇北军将士,乃是三年前一次醉酒误了事,被皇帝发配到镇北军营的。

上一篇:我在古代种田养崽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