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 第108章

作者:一尾羊 标签: 甜文 日常 团宠 万人迷 忠犬 日久生情 古代架空

郑珂出事了。

而与他曾有过直接争执的二人,照例也应接受问询。

比起逮捕田老二那回,许桉的态度甚至称得上一句温和,但被当做嫌犯询问一通,任谁心里都不会多好受。

谢瑾宁的大脑还有些晕眩,他抬手避开严弋的搀扶,靠住门沿。

严弋的手臂僵在半空:“不是我。”

这句话,方才他说了无数次,口吻皆是冷漠,大有“我不想过多解释,左右你也没证据,爱信不信”的意思,但这会儿……

多少带着些委屈。

头顶毛刺刺的头发看着都没那么硬了。

“我知道。”谢瑾宁有气无力地乜他一眼,郑家商队遭遇劫匪之时,严弋还在他房中呢,除非他习了什么分身之术,否则怎么可能出现在几百里外的镇上。

“我是在想,照许大哥所言,在郑家离镇前趁着夜色出行的商队不在少数,劫匪为何偏偏只盯上了他们?”

好在郑家只丢了一车布,损失并不大,不过,在混乱中,郑珂所乘坐的马车遭到破坏的程度最重,他从马车上跌落,又摔断了条腿。

而许桉也说过,不一定是劫匪……

得知此消息时,谢瑾宁默了好一会儿,第一反应竟是在想郑珂本就受伤颇重,这下更有得躺了。

收敛面上的委屈后,严弋原本压下的凶戾就浮了出来,他双手抱胸,冷哧一声,“该。”

“你啊——”

谢瑾宁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用力推推他结实的手臂,“快去劈柴,待会儿爹跟师父从药田回来要用呢。”

“遵命。”

趁谢瑾宁没反应过来时,严弋俯身咬住他的下唇磨了磨,将那原本就红润得像是染了口脂的唇肉咬得更加靡艳,如熟透了的浆果。

“唔!”谢瑾宁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痛得激起泪花,什么郑珂许桉全给忘了,他眼眶湿红,惊怒交加地推开严弋,气急之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门还没关呢!”

手腕被男人扣住,狎昵地磨蹭着他小臂处的嫩肉,严弋低头,迅速地在他掌心偷了个香,“都走了,没人看到。”

谢瑾宁被他呼出的热气熏得发痒,没好气地抽回手,“快点劈完柴回你家去,我还有事要忙,别来烦我。”

“砰”一下,房门被关上了。

脾气变大了。

严弋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低低笑笑,转身时,却换上了另一幅表情。

他不疾不徐走到柴棚前,拿起木桩上的斧头向上一抛,锋利的斧身在空中旋转,又稳稳落回他掌心。

望着院外空无一人的街道,他缓缓开口:

“看够了么?”

……

谢瑾宁说忙,是真的有事要忙,眼看后日就是中秋了,他给学子许了三日假期,不过节假前后的任务就更重了。

今日他要整理从镇上买回的一批新书,从中摘选出适合教授的片段,要批改学生的功课,还要温习医术。

真忙起来了,谢瑾宁恨不得将自己掰成几瓣用。

抽空吃了个午饭,一吃完他又钻进了房中,连谢农午后端进来的点心都来不及吃,等忙完前两样,天色渐沉。

谢瑾宁推开房门,望着天边伸了个懒腰。

霞光亲昵地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橘红细纱,微风掠过发梢,将少年眼尾晕开的绯色揉进那映着漫天流霞的眸中。

暮色四合,炊烟袅袅。

谢农掀开伙房帘,朝谢瑾宁笑笑,又抱了捆柴进去。

正握着勺在锅中搅动的麦色胳膊在视线中一闪而过。

一上午的功夫,柴棚已被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填满大半,粗略估计,是谢家十日的用量。

“又不是不回来,一口气劈这么多做什么。”

谢瑾宁咕哝着,柴棚旁严弋常做木工的区域中,散落在一旁的几段淡黄木料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上回做东西的废料,碗口粗细,巴掌大小,做不得什么大物件,但做些小玩意绰绰有余。

唇角翘起小小的弧度。

有了。

转眼到了中秋前日。

难得今年能过一个不错的中秋,河田村家家户户都激动不已,如火如荼地准备着明日祭月要用之物。

做月饼要用的面粉、油脂、馅料,提前蒸好糯米糕,打好桂花酒,有院子的全家出动,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没院子的将屋中的铜炉烛台擦了又擦……

严弋不在,叫谢农和邓悯鸿两人忙,他在一旁闲着什么都不干也不像样子,在谢农的再三推拒下,谢瑾宁还是坚持,被分了些不轻不重的活。

没想到上午便有村民陆陆续续上门寒暄送礼,见他在忙,也跟着帮忙,从他手中抢活,四舍五入谢瑾宁还是闲了下来。

怕他们无聊,众人在院中做活,谢瑾宁就在一旁讲他看过的戏本子。

他讲得绘声绘色,院中忙碌之人也听得如痴如醉,时光流逝得飞快,一天下来,他活没怎么干,口倒是干了,跑了数次茅房,实在是累了,趁着暮色溜进了房中。

屋内弥漫着淡淡桂花香,桌上的瓷瓶中,插着李永安和牛晓雅几个孩子送来的折枝桂花。

谢瑾宁挑燃烛火,从床下取出一个小木盒,用纱布将十指缠得严严实实后,拿出刻到一半的木头继续刻。

院外人影晃动,热火朝天,屋内安静得只有烛芯的噼啪,和刻刀推削木屑的簌簌声。

从前三心二意,在学府里连半柱香都坐不住的谢瑾宁,如今无论是读起书来,施针,还是雕刻,都十分专注恬静。

等他手中的小木人渐渐成型,窗外已彻底暗了下去。

谢瑾宁放下砂纸,活动着绷得太久的指节,拉扯与酸痛感从筋络飞速蔓延至肩颈,他无暇顾及,轻轻吹开小人身上的木屑后,他抚了抚小人的脑袋,蒙在烛光中的玉白小脸终于浮出了笑意。

“终于雕好了。”

从整体来看,他手中的小木人依稀能看出是个背着把弓箭的男子,细看五官混沌不明,只能勉强分清眼鼻嘴的位置。

至于什么像不像的……

咳,谢瑾宁自己都夸不出口。

但这是他做得最好的一个,小木盒中“残骸遍地”,前几个不是断胳膊少腿,就是表皮坑坑洼洼,四处开裂。

时间有限,又是初次,能做出这等模样,谢瑾宁已经觉得非常不错了。

确定好要给严弋送什么东西后,这些天,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谢瑾宁都是偷偷刻的。

起初他不知技巧,一刀下去把木料弄坏了不说,自己的手指也被搓出了道血口,还好不深,严弋提起时,被他用“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给糊弄了过去。

后来他就学会了在雕刻前先用纱布缠住手指,挫木头时也足够小心,只是慢了些,好在没让自己再受伤过。

谢瑾宁看了又看,是越看越觉得满意,指腹擦过小人空荡荡的左胸处时,他眼波一转,又拿起了刻刀。

唇角的笑意漾上眉梢,谢瑾宁用布包好,将其重新放回木箱中。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明日严弋收到这份礼物时候的反应了。

一定会喜欢吧,这可是他第一次做的木雕。

要是不喜欢……谢瑾宁皱了皱鼻头,哼,他敢不喜欢吗。

“叩叩。”

敲门声响起。

“瑾宁啊,你饿了不,来吃点糯米粑,你李婶儿送来的,刚出锅,还暄乎着呢。”

腹腔适时地叫了声,刻了快两个时辰,谢瑾宁晚间吃的全给消化了,他摸摸空荡荡的肚子,“诶,来了!”

用完了糕点,洗漱后上了床,谢瑾宁等了又等,严弋还没回来,他打了个哈欠,实在等不住了,缩进被子,在严弋残留的气息中睡了过去。

不知多了多久,窗棂轻动,带着一身清冽水汽的男人翻窗而入。

他身形高大健壮,动作却矫捷,落地时无声无息,床上的少年却仍发出了声呓语。

“唔……”

他缩成一团,半张脸都埋在被中,眉心烦闷地蹙着,显然睡得并不安稳,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是自己的衣裳。

严弋喧嚣的心海一下变得宁静而柔软,他抬手,碰了碰露在外的小半截玉白指节。

冰凉。

淡淡的酸胀与怜惜充斥胸腔,他将被子扯了扯,把谢瑾宁盖得严严实实,等身上的水汽尽数蒸发,严弋才上了床,隔着棉被拥住了谢瑾宁。

几乎是胳膊搭上的一瞬,怀中人就有了动静,他咕哝了声,慢慢侧过身。

鼻尖翕动,混杂着浓浓困意的嗓音粘软如糖糕。

“回来了……”

“嗯。”

听到回应,谢瑾宁小小打了个哈欠,睫毛根又湿了,他没问严弋去做什么了,也没怪他这么晚才回来,只是掀开好不容易被捂出了些热气的被褥。

“好晚了,快进来睡。”

带着心爱之人体温和香气的床榻俨然是最折人心智的销魂窟,严弋毫不犹豫地躺了进去。

“要抱着……”谢瑾宁困得眼都睁不开了,还固执地挪动着往严弋怀里钻,要跟他贴得更紧。

后腰的手臂再度收紧,双膝也被分开,谢瑾宁严丝合缝地嵌入他怀中,被那热烫的体温暖得发出声喟叹,脸颊透出些血色来。

他用鼻尖蹭了蹭严弋脖颈的青筋,将脸埋在他颈窝不动了,湿热吐息像小舌一下下舔在他颈侧,闷声闷气道:“明天,能不能早点回来呀,我有……”

最后几个字被睡意冲散成不明的嘟囔。

严弋垂眸,一吻落在他发顶。

“好。”

……

谢瑾宁撑着脸,百无聊赖地搅着碗里热气腾腾的八宝粥。

豆类的清甜与桌上的桂香交织成细腻热雾,扑面而来,换作寻常清晨,吃上这么一碗热粥,再用上几枚糕点,谢瑾宁整个上午都会有好心情,更别说今日还是中秋。

一大早村子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都飘进了还算偏的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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