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公子的替嫁小夫郎 跛公子的替嫁小夫郎 第10章

作者:小鱼饼干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甜文 轻松 古代架空

  “喜欢。”赵春梅有些粗糙的手不住地摸布面,她看向沈柳:“得可贵了吧,花你好些钱。”

  “不贵。”沈柳微微偏过头,瞧了顾昀川一眼,“他给的钱,没花啥。”

  顾知禧笑着眯眼,明知故问道:“‘他’是谁啊……”

  沈柳不多好意思地挠了下脸,轻声道:“昀川给的,哎呀宝妹……”

  顾昀川摘下蓑衣斗笠,放到墙边倚上,余光瞧着沈柳,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几人身上都淋湿了,尤其沈柳和顾知禧,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块干的地方。

  赵春梅催着俩人喝了姜汤,赶紧擦擦身换件干净衣裳。

  屋子地方不够大,又男女有别,沈柳让顾知禧先洗:“我去柴房,给小鸡崽擦擦干净。”

  “娘给水兑好了,端去你屋里吧,待会儿再冷着。”

  “没事儿,我不多冷,等这一会儿不碍事。”沈柳将地上筐子抱起来,小鸡崽毛湿答答的,冷得窝在一块儿喳喳乱叫。

  顾昀川身上没怎么湿,倒是头发到胸前衣裳都湿了个透,他拿起手杖:“我陪他过去。”

  “川儿,把巾子拿上,给小柳儿擦擦脸,再冻着。”

  顾昀川接过布巾搭在肩膀上,缓步踱到门口,给沈柳撑开伞,俩人一块儿往柴房里去。

  灶房里,顾知禧捂着嘴咯咯笑:“我瞧着阿哥可仔细着哥夫了,腿脚不好,还走这老远去接。”

  赵春梅不置可否:“仔细着点好,娘瞧着小柳也好,乖巧实在还知道疼人,说不准还能喜欢上你阿哥,这就水到渠成了。”

  顾知禧歪着头把发带解开,随意道:“他喜欢的。”

  “什么?”

  顾知禧睁大眼睛,伸手捂住嘴:“哎呀!我、我可啥也没说。”

  “快和娘说说,怎么回事?”

  ……

  柴房在灶房的斜对面,推开门,砍好的柴码放在墙边,堆得很高。

  四面都是墙,没有窗子,有点儿闷热,倒是适合小鸡崽。

  沈柳将筐子轻轻落在地上,蹲下来手臂压在膝盖上,仔仔细细地看小鸡崽。

  还好这十几只小鸡都半个来月的大小,淋得虽然湿,倒是还活份,转着小脑瓜四处看,叽叽喳喳的就没停下来过。

  顾昀川将伞收好放到墙边靠着,他腿不好,不方便蹲下来,就站在边上瞧着小哥儿:“擦干点儿再弄。”

  沈柳接过布巾,其实方才已经擦过一遍了,只是衣裳没换,湿答答地粘在身上,咋擦都不舒服。

  只是这一动,又被怀里的东西硌了一下。

  沈柳偏头瞧一眼顾昀川,伸手揉了把脸,轻声道:“那个……早上赶集,我给你买了东西。”

  闻声,顾昀川歪了歪头,唇边勾起的弧度,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什么?”

  沈柳站起身,伸手进衣裳里,将那个牛皮纸包拿了出来。

  走了这么久的路,牛皮纸包已经湿了,皱得不成样子,沈柳潮湿的小手轻轻抚了抚:“湿了……不多好看了。”

  顾昀川伸手接过来,潮湿的牛皮纸包上还带着小哥儿的温度,指尖轻轻摩挲:“能打开看吗?”

  “能、能。”

  其实接过来时,顾昀川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可当他打开,心口还是止不住地泛了涟漪。

  他上了这么多年的书塾,见过许多文房四宝,在给苏家的聘礼中,也有君品轩买地上好的笔墨纸砚,可他瞧着这紫毫笔,竟然欢喜。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喉咙、胸口汇集,缓慢地往周身蔓延,他有些口干舌燥:“我很喜欢,多谢。”

  沈柳伸手抓了把脸,心口甜丝丝的:“你、你喜欢就成。”

  他不敢瞧人,赶忙蹲回去:“我、我得收拾小鸡了。”

  顾昀川看了他许久,到角落里将小马扎拎过来,放到沈柳屁股后面:“坐着弄。”

  沈柳头都不敢抬,反手在背后摸了摸,坐到小马扎上。

  他耳朵连着颈子红了一大片,顾昀川知道他害羞,心里长草了一样难受。

  他本不是个好逗弄人的性子,可看着沈柳,指尖都在发痒,忍不住地想摸摸他发红的耳垂。

  忽然,本就没关的门边起了敲门声,赵春梅拿着干净竹编筐子过来:“打搅你们没有?我瞧着筐子湿了,拿了个干净的来。”

  这声音打破了沉默,沈柳忙站起身接过筐子:“还是娘想得周全。”

  赵春梅偷摸瞧了他俩几眼,抿着嘴笑:“那娘先过去忙,还一会儿宝妹洗完了,你就赶紧过来。”

  “嗯,好。”

  四四方方的竹编筐子大小适中,里头还铺了厚实的小褥子,很是舒服。

  沈柳将筐子放到地上,坐回马扎上干活。

  他知道顾昀川就在边上站着,他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一片光线,让本就不亮堂的柴房更显得昏暗,在还未停歇的暴雨里滋生出让人方寸大乱的情愫。

  他得干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然总想着背后的男人。

  沈柳将小鸡崽自筐子里捞出来,用干燥的布巾仔仔细细擦过一遍,才放进边上干净的竹筐里。

  他做事儿认真又有条不紊,还能分出心来给两只打架的小鸡分分开,伸着指头安抚似的摸摸它们的小脑瓜。

  顾昀川听着门外雨声,看着沈柳干活儿,竟也觉得心里平静。

  这个小哥儿,背脊单薄,看着弱不禁风,其实像小草一样,任凭苦难波折,却也挣扎着向上。

  他善良沉静,从不自怨自艾,用仅有的一点点尽力地惠泽别人,顾昀川忽然觉得……他很可爱。

  沈柳不知道背后的男人心里起了一阵风暴,他将小鸡崽都收拾好,又喂了一遍食,自马扎上起身。

  外头正好响起了顾知禧的声音:“哥夫,过来擦身!”

  “啊来了!”

  沈柳红着脸看去顾昀川,眼神有些闪躲:“那个……我先过去。”

  顾昀川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支毛笔,指尖摩挲着笔杆上的高山流水:“我头发湿了。”

  沈柳不大明白他的意思,试探着问:“要我帮你洗洗吗?”

  “好。”

  沈柳抿了抿唇:“那、那我洗好了叫你。”

  见顾昀川点头,他心跳如擂鼓,冒雨跑向了灶房。

  灶房里,东西都是备好的,干净的木盆、烧好的热水,连布巾都规整地放好了。

  沈柳关紧门,伸手搓了把发红的脸颊,在门边缓了好久,才开始兑水。

  他打开水缸的木盖子,舀了两瓢冷水,又倒了半盆的热水,摸着水温差不离了,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个干净。

第11章 番柿子蛋花疙瘩汤

  热水擦在身上的感觉好舒服……沈柳喟叹出声。

  以前在家的时候,院子里是不打井的,想要吃水得挑着扁担到村口去,他那时候年纪小,就算力气比寻常哥儿大,真要扛两桶水回来也是费劲儿。

  家里吃水紧,用水就紧。

  像这样舒舒服服地洗澡擦身,还能将头发一并洗了,是很少有的。

  顾家灶房的地,原本是硬土面的,后来为了洗漱方便,赵春梅和年幼的顾昀川、顾知禧,到山里背了几天的石头块儿,挑挑拣拣找出表面还算平整光滑的,连着铺了几天,才将灶房的土地改成了石头地。

  而今洗漱方便很多,也不怕把鞋弄脏了。

  盆子放在架台上,沈柳先洗了把脸,再将布巾在水里过一遍,拧到半干,从脸擦到颈子,反复几次,将周身都擦了个干净。

  换过两盆水,小哥儿就着木盆将布巾子拧干,将身上的水珠都擦干净。

  身上一清爽,潮湿的头发就让人难受起来。

  沈柳想着既然都洗了,也不嫌这点麻烦,而且阿娘早把皂角水煮好晾凉了,估摸着是方便他洗的。

  沈柳瞧着瘦,一副没长开的模样,头发倒是厚实,他歪着头将发绳解开,头发都打成绺了,用手指轻轻弄松,俯身凑到了水盆里。

  头发进到水里很快就散开了,沈柳伸手到皂角水里掬起小捧揉到头发上,很快起了细细密密的白色泡沫,带着一股清香味,好像身上都跟着香了起来。

  洗好了头发,沈柳拿布巾将头发裹住,刚想找衣裳……伸手拍了下脑袋,方才进来的着急,根本没想着拿衣裳。

  他那衣裳……昨儿个换下来洗好后在后院挂着了,今天雨下地这么大,阿娘该是收回房里了。

  沈柳咬着嘴唇,瞧了瞧换下来的湿透的衣裳,呼出口气,小心翼翼到门边,探出半个脑瓜:“唔阿娘、宝妹……”

  他性子内向,在自家院里也不敢叫得太大声,外头雨声噼啪,将他猫儿似的声音淹没进了雨里。

  没有人应,沈柳负气地垂下头,想着要么就把湿衣裳洗干净了穿上,到屋里拿了换洗的再擦一遍身。

  忽然,有人敲了敲门板,一阵闷响。

  沈柳惊喜地抬起头,就看见顾昀川将衣裳递了过来:“冷不冷?”

  沈柳脸上霎时红了个透,他身上啥也没穿:“喝过姜汤了,不咋冷。”

  顾昀川看着他发红的脸颊,将衣裳往里送了送。

  沈柳缩着肩膀,从门缝里探出一只手,将衣裳接了过来:“谢谢。”

  门被轻轻关上,雨还在下,只是小了许多,落在屋檐上,沙沙的挠人心。

  沈柳将衣裳穿好,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下,水盆擦洗干净,脏水倒进桶里,又重新烧了一锅热水,这才推开了门。

  雨终于停了,天色放晴,微风拂面,混着些泥土的清香味。

  看这样子,该是不会下了,沈柳将衣裳挂到后院去,把脏水桶倒干净,才进屋子找顾昀川。

  意料之中的,顾昀川正在书房写字,他湿得不多厉害,方才擦过后已经干了。

  听见敲门声搁下笔,缓缓抬起头,喉咙不自觉地滚了下,沈柳穿一身月白衣衫,他头发没干,就松松地扎着垂在背上,小哥儿抿唇笑了下:“水我烧好了,给你洗头吧。”

  顾昀川这般大的人了,就算摔坏了腿,以往时候也都是自己洗漱。

  可方才也确实是想同这小哥儿多说些话、多待一会儿,便找了个唐突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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