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阴郁受的正确方法 第73章
作者:尚许
姜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嘴唇。
小胡没有注意,继续说:“听说要是手段残忍恶劣的话,死刑是跑不了了。唉,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值得把自己后半辈子都搭上……”
她这番话,一直到半夜还响彻在姜津的脑子里。
他突然意识到那么多天自己一直都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面对即将爆炸的炸弹却不作为,任凭上面的数字一点一点减少。哪怕是其他人,是任何一个普通人,察觉到魏黎可能要去杀人的苗头,正常举动都应该是去阻止的。
姜津起来深吸一口气,穿好衣服,像是在验证什么一样,去了趟夜色,然后他发现魏黎的车不在。
夜色分店开业没多长时间,一般都是老板亲自坐镇的,之前的几次临时离开也是他闯进魏黎房间和老家的时候。
而那么晚了,他会去干什么呢?
姜津当时就有些慌了,没多想直接进门抓住人就说要找魏黎,那个被他抓到的无辜侍应生虽然并不清楚这个陌生人怎么知道老板名字的,但还是老老实实说魏黎今晚不在,想要见他可以走个预约,不过这几天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
“老板明确说过有重要事情要去处理,什么电话也别打给他。”
而魏黎之前从来不会那么说。
一系列异常都在侧面印证姜津的猜想。
姜津出来以后,蹲在地上,抱有最后一丝侥幸,颤抖着手给禾厉那个号码打了过去。几秒钟,手无力地垂下来。
关机了。
那个冷淡的女声一句一句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姜津现在心脏突突跳,震得他胸腔疼。魏黎现在在干什么,他不敢猜。
他的脑中快速思索,自己那么了解魏黎,只要努力仔细地想一下的话……
肯定有什么细节被自己遗漏了!
姜津闭上眼睛,努力去感知魏黎的所思所想。他站在魏黎的角度,假如他真的找到了魏勇,肯定不会现场杀了他。魏黎精心筹备了那么久,反正都找那么多年了,肯定也不会因为一时冲动直接杀掉魏勇。
给自己添麻烦不说,那么干脆利落地杀掉也太便宜他了。
A市还是千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天眼系统遍布,杀人不方便,抛尸更麻烦,就像今天小胡说的新闻一样,哪怕是郊区的荒地没过几天也会被人发现。
他得找一个人少的、没有监控的深山老林,折磨一番,努力宣泄所有愤怒,让魏勇无比痛苦之后才痛快结束他的性命。
如果当天下雨,那就是天公作美,雨势一大,现场痕迹也会冲刷的一干二净。土壤一湿,哪怕是新挖的坑也看不出来时间。
突然,姜津福至心灵地搜了一下C市的天气。下一秒,他浑身颤抖起来。
这几天正好是大暴雨。
如此一来,所有的重要点都对上了。姜津立马想起来,他刚刚还遗漏了一个地方,以魏黎对魏勇的憎恨程度,具体杀人地点,应该就是在当年出车祸、人迹罕至的山坡公路。
两个城市距离两千多公里。那年魏勇是自己跑出来,如今又要把一个成年人完整地运回去,得多费不少功夫。他还是逃犯,飞机火车这类的交通工具统统不能坐,否则他一出现,天眼就检测到人了。
那么,唯一的方法只有……
姜津猛地站起身,立马掏出手机买了一张去往C市的清晨最早的航班。
魏黎现在肯定在去往C市的高速公路上,而魏勇,八成被他打晕锁进后备箱里。
两地距离太远,光是开车就要二十多个小时,魏黎应该刚刚出发没多久,所以……
姜津深吸一口气,立马打起精神。他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第85章 报仇雪恨
此时,在C市方向的高速公路上,魏黎已经连续开了差不多五个小时的车,但距离目的地连一半都不到。
他顶着超速20%的风险,一刻也没有停歇。左手看似随意搭在方向盘上面,食指有意无意地一下一下点着。
那张姜津曾经评价过曲意逢迎的脸上黑雾浓郁,在没有路灯的夜间高速上更是十分可怖。若是熟人见了,甚至都心惊胆战地认不出魏黎,心里嘀咕是不是有什么恶鬼侵占了他的身体,把原先的灵魂驱逐了。
要不然,怎么明明五官还是那副模样,全身气质却浑然不同,甚至有些暴虐狠厉了呢?
忽然,左手食指敲击的动作停住,魏黎面无表情,抬眼看了一眼车内镜。
后座空无一人,只有一些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微不可微的撞击声音,在发动机的轰鸣中简直不得一提,如果不是耳朵灵敏,几乎听不到这细微的动静。
魏黎方向盘一拐,驶向就近的服务区。这里歇脚的人不多,车也没几辆。他把车停到一个偏僻角落,下车点了根烟,来到后备箱,照着撞击传出来的尾灯那里蓦地抬腿就是狠狠一脚,在半夜的服务区异常清楚。
撞击声戛然而止,里面的人估计被震吓得不敢动弹了。
瞥着后备箱,魏黎眼底阴郁之色愈发浓重,他不动声响地抽完了烟,正要往前车门走的时候,眼睛余光却无意中看到了不远处突然冒出来的一只金毛。
金毛惯常温顺,一般见人就会扑上去蹭蹭。不过这只不知道怎么,惊恐警惕地看着魏黎,喉咙里发出低沉地吼叫。
视线对视的刹那,金毛突然向他狂吠起来,但还是不敢向前。魏黎冷若冰霜地盯着它,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一对年轻小夫妻跑过来。
“跟你说了多少遍,就算在服务区也得拴绳子啊,幸亏没跑出去!”
“谁知道它会趁人上厕所的时候跳出来嘛,泡泡可乖了以前都不这样的。”
两个人给它套上绳子,准备拉着走,可是金毛犟得要命一动不动,就是一直朝着魏黎和后备箱那边狂叫。
看见主人来了,泡泡急得咬他们裤腿,像是想告诉他们信息,那对小夫妻这才注意到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的魏黎,心里难免有些疑虑。
他们把泡泡从小养到大,一直对谁都很热情,从来没有像这样吼过陌生人。
但看起来这个人长相俊美气质平和,也是跟他们一样长途开车下来休息的旅客。
他们以为魏黎只是怕狗被吓到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泡泡估计坐车坐久了,之前都很温顺的从不乱叫。”
魏黎扫了他们一眼,换上一副温柔体贴的表情,轻声道:“也是我不好,应该是我抽烟熏到它了。”
空气里有那么一点点甜腻的红酒味道,与平常的烟味有所不同。泡泡从没闻过这个味道,而且坐车那么久应该是应激了。小夫妻没多想,再次给魏黎道歉以后直接抱着金毛安抚去了。
直到两人一狗走远,魏黎原先的表情才消失不见,他冷漠地敲了敲车后盖,嗤笑一声,说出来的话倒是骇人听闻:“老实一点别打什么歪心思,脏了我的后备箱先卸你一条腿。”
然后他发动车子,驶离了服务区。
越往C市走阳光越少,天气预报里的大暴雨如期而至,厚厚的、灰蒙蒙的云层几乎要把这个城市捂住,透不出一点生气。
黄豆般的雨滴打在挡风玻璃上,刮都刮不完,恍若人的烦乱心境。魏黎把车开上了山,等到一个拐弯处,他终于停下。
周围黑乎乎的,公路旁边是土坡和一小块平地,平时极少有人会来,是一个埋尸的绝佳场所,沤肥了周围土壤,也算魏勇这个人渣功德一件。
厚重雨雾中连远处的村庄灯光都看不太清楚。周围没有路灯,黑漆漆一片。二十多个小时下来,从A市带回来的那盒红酒爆珠被他抽得就剩一根。魏黎就这样坐在车里,听着全世界的哗然雨声,慢慢看着最后一根烟将要燃尽,然后徒手捻灭了那点火星。
经过那么多次长年累月的灼烫,十根手指的指纹已经被破坏得彻底,就算有朝一日尸体被发现,也不能从这个角度定他的罪。
魏黎为了今天这一刻,已经筹备了太久太久,如果硬算起来,从魏桃死亡的那一刻他就开始这样打算了。
火星的捻灭像是什么动手的符号,为了万无一失,魏黎戴上手套帽子,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倒最高,干净利落地熄火,下车,打开后备箱。
他车开了多么久,魏勇就被关在后备箱多么长时间。他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团,蜷缩在这个小小空间里滴水未进。整个人本来萎靡不振,突如其来的雨滴和凉风打得他一激灵。
然后他慢慢睁眼,看见了与他长相相差无几的恶魔,浑浊的眼神立马变得惊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近一天一夜的空间禁闭,让魏勇从怒不可遏到恐惧麻木。
他终于意识到,魏黎,这个兔崽子是玩真的,真的要把他老子置于死地!
但是,接下来魏黎的动作让他大吃一惊。
他把捆得极紧的绳子解开,嘴里的抹布也被扯下来扔掉,侧过身子,不经意间留出来一处逃生的空隙。
空隙正巧对着山路,要是能顺着直接下山就会彻底逃出生天了。魏勇悄无声息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瞅准时机,猛地撞开魏黎,狂往远处奔跑!
儿子对付老子,还是嫩一点!当初被裸绞也是魏黎趁着自己警惕心不强再加上花言巧语才成功的。真实打实动真格的,谁会赢还不一定呢。反正都背上命案,嫌少不嫌多,早知道如此,顺手也把这便宜儿子杀了算了,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局面。
当时他还是太心软!
不过好在魏黎一时疏忽,先保住命再说。
魏勇心里窃喜,刚拼命跑出几步,突然膝窝那里一阵剧痛,让他的腿瞬间麻木没有知觉,面朝下扑倒在地。
他往后一看,魏黎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魏勇爬起来,没跑几步又是被人踹倒。如此循环往复,他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就像是草原上恶意捉弄猎物的鹰鹫,看着猎物可笑地到处逃窜,本以为能逃出生天,但其实在天上看得是一览无余。
不断给他生的希望又亲手破坏,魏黎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偶尔出手,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一场喜剧。
没过多久,魏勇已经彻底跑不动了,只能手脚并用毫无目的地乱爬。魏黎也耗掉了所有耐心,毫无预料地朝他腹部踢了一脚,跪在地上,抬起右手。
然后充斥天地的雨声中裹挟了不断的痛苦哀嚎。
魏黎的拳头朝那颗脑袋上一下一下猛砸,几乎用了最大力气,所以立竿见影地见了血。
就像小时候魏勇朝他撒气一样,当时的伤口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雨滴在公路上乱跳,流出来的血很快被冲刷的一干二净。魏黎身体里的血也跟雨水一样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嚎叫着杀了面前这个男人,极尽所有残忍手段,怎么都不解恨。
每打一下,魏黎都能想起来那段童年遭遇。在其他孩子还在父母怀里依偎撒娇的时候,他挨了魏勇一顿殴打,仅仅是为了那笔几百块的赌债。
十岁之前,他甚至都没有被当成一个“人”来对待,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只是一个沙包,一个出气筒,一个没有人权的私有财产,甚至是杀鸡儆猴的鸡。
他感觉自己在捶打一块腐臭的烂肉,身上还被溅上腥臊的血。这种人只是看一眼就会觉得污秽,魏黎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发泄自己滔天的怒恨。
拳拳到肉。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控诉一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黎缓缓站起身,看着地上如同蛆虫一样扭曲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哑声说:“这是你欠我的,现在再来算另一笔账。”
他抓住自己生物学父亲的头发,拖着这个还在勉强挣扎的男人来到几米开外,开口:“你还记得这里吗?”
魏勇已经被他打了个半死,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当然就算清醒也不会记得这里。
“这就是我妹妹咽气的地方!”魏黎朝他吼道,声音在雨夜里格外突兀。
“当时她就那么大,浑身都是血,你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慌不择路地跑掉!”坚硬的拳头再一次毫不留情地落到魏勇的身上,“她跟我托生在同一个家庭,父母是粗鲁不堪的人渣,但是我发过誓要保护她一辈子,你们怎么虐待我都行,唯独不能碰她一根手指头,可笑的结果是什么?她连生都没生下来!”
当得知魏桃存在,魏黎几乎要喜极而泣。孤独了那么久终于有个同类靠近,从此能懂他,理解他,体会到他所有的心情。他不再孤立无援,有人跟他并肩互相扶持就能扛过万难。
可是魏勇把这一切都搞砸了。
魏黎的右手几乎都要麻木,力竭之时,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的他感到四周的马路都在扭曲震荡,最后化为黑漆漆的黏糊沼泽。
他每打一拳,魏勇就会抽搐一分,然后,两个人陷在沼泽里更深,不能挣脱。
二十多年的憎恨化身魔鬼,引导着魏黎的身体拳打脚踢宛如一头野兽,把社会教导的礼义廉耻全部摒弃。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活生生打死魏勇!
魏黎的双腿已经全然陷进去,淤泥里仿佛有什么吸力在不断拉扯着他的身体,魏勇已经濒死,口鼻直吐鲜血。四周空无一人,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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