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校草竹马的崽后跑路了 怀了校草竹马的崽后跑路了 第57章

作者:欲买桂花酒 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甜文 校园 近代现代

  浪了一圈回来的苏思扬看到迟漾这个阴沉的表情还被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霎时一变,咬牙骂道:“蠢货,谁让他们来的,不知道迟漾最讨厌同性恋了吗。”

  刚要转身去跟迟漾解释,却看他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浑身阴冷的低沉气息压迫得苏思扬心中一抖,生怕这大少爷是被恶心坏了要干出什么事来,他脑子快速转动想着要怎么跟迟漾求饶让他平息怒火时,迟漾却像压根没看到他一样,直接冷着脸转身离开。

  苏思扬望着他的背影,脑子完全宕机,什么个情况,怎么就走了?

  离开酒会大厅的迟漾出门后一秒都没有耽搁,直接叫了车去机场,他现在确实很生气,甚至可以说是暴怒。

  但生气的原因却不是苏思扬想的那样,甚至跟那对同性恋人也没有很大的关系,纯粹是他自己的原因。

  在看到那个男生被男人抱到腿上吻得意乱情迷时,他竟然想到了自己跟谢阮那晚在酒店时的情况。

  当时他被强效药物控制,神智并不是特别清醒,第二天清晨醒来后记忆也是模糊且不连续的,更不用说他当时还处在被现实冲击到极度震惊懊恼的情绪中,根本不可能,也很抗拒去主动回忆事情的细节。

  那晚他有吻谢阮吗,又是怎么碰谢阮的,谢阮是什么反应,被他抱的时候,会疼吗,还是也有快乐的瞬间,也会露出像那个男生一样的表情吗。

  迟漾仰靠着椅背,手指粗暴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修长的脖颈覆上一片潮红,有青筋泛起来,喉结狠狠滚动。

  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像疯了,明知这样的念头是错误的,是不正常的,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满脑子只能想到这件事。

  他想谢阮,发了疯一样的想他,想要抱住他,将他清瘦柔韧的身躯揉进自己怀抱里,想要狠狠闻他身上的味道,想要回忆起那晚他是怎么抱他的。

  在这种身体的每个部位和神经都在胀痛发热,思绪也像无数团缠在一起的乱麻般疯魔不可控的情况下,大脑的某个角落却又反常的保持着无比清晰冷静的状态。

  让他突然就明白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一件他不敢承认,逃避了一个多月,甚至还狼狈的躲到国外来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迟漾睁开眼,里面的瞳孔颜色很黑,眼眶周围是情绪强烈上涌后未散开的潮红,与幽潭般深不可测的双眸不同,他脸上的神色却显得相当平静,有种暴风雨来临前,漆黑的海平面无声蛰伏的危险气息。

  他对谢阮有欲念,有着该死的想要将他占为己有的肉.体情欲。

第41章 41

  谢阮请假在新家呆了快一个月, 本以为这段时间他会过得相当难熬痛苦,但实际上的生活却比他想象中要好的多,至少他还能吃得下, 睡得着。

  除了刚开始那阵子会因为频繁想到迟漾而时常有不好的念头外, 随着时间的流逝, 之后的日子想起他的次数反倒越来越少了。

  看来他短暂离开学校, 离开跟迟漾有关的环境和事物,的确是正确的选择。

  但这种“过得好”似乎只是他一个人这样认为,跟他朝夕相处的谢明丽完全不这样想。

  其实自从谢阮说要短暂请假不去学校时,谢明丽就开始觉得他的状态哪里不对, 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说, 只是日渐的看着他愈发沉默, 性格也变得比以前频繁跟着她搬家时的那几年更加的忧郁,完全没有这个年龄的年轻孩子该有的鲜活朝气。

  她也试着想要跟谢阮谈谈心开导,但谢阮这孩子向来心思敏感主意又大, 好像能看得出她在想什么, 为了不让她担心, 反而会装得更加轻松活泼,连一丁点的失落和难过也不会在谢明丽面前流露,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强颜欢笑。

  吓得谢明丽也不敢再逼他了, 生怕他真的压抑出什么毛病来, 只是偶尔会在休息不加班时陪着谢阮去逛逛超市和公园, 希望能稍稍让他放松一下心情。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知道他们现在新家住址的简时年偶尔也会跨城市过来找谢阮玩。

  谢阮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 其实并不想跟他有太多深入的往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接纳简时年, 既然如此, 那在一开始就不应该给他任何的希望,从而让他产生可能会跟他有一些发展的丝毫误会。

  但简时年又表现得格外有边界和分寸感,每次来都只是陪他读书打游戏,或是聊聊天而已,好像就只是单纯的想跟他当个好朋友,长此以往,谢阮也没有理由拒绝他的好意。

  更何况,有朋友的感觉确实比孤单一人要好的多。

  又是一个周末,简时年周五晚上就买车票来了谢阮家里,说他喜欢的一个乐队在这边有演唱会,他已经买好了票,要周六跟谢阮一起看。

  谢阮其实是不想去看的,他对音乐又没有很大的兴趣,也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但谢明丽听了却很高兴,让简时年一定要把谢阮拉出去,至少能晒晒太阳,不然他肯定又要一个人窝在房间睡一整天的觉。

  当天晚上还特意做了一桌子菜,盛情招待简时年。

  餐桌上他们俩还挺聊得来,嘻嘻哈哈的,就没有冷场的时候。

  谢阮由着他们去,默默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可没吃两口就明显感觉饱了,嘴巴没滋没味的嚼着,又不敢说不吃,不然肯定又要被谢明丽担心的唠叨好久。

  其实不用谢明丽说,他自己也发觉最近胃口越来越不好了,看什么都不想吃,即使谢明丽做了他喜欢的红烧排骨和土豆牛肉,也只是看着觉得有胃口,真吃起来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有时候多吃两口还会忍不住犯恶心想吐。

  这些他自然不敢让谢明丽知道,好几次都是在饭桌上强撑着,之后偷偷跑到厕所吐了很久。

  今天简时年也在,谢阮怕又发生那种情况,吃东西时只敢挑些口味清淡的,连喜欢的排骨汤也不敢喝了。

  见谢阮一直闷着头吃饭,碗里米粒却一直不见少,小鸡啄米似的,谢明丽直接给他夹了两个鸡翅,谢阮面露难色,看着鸡翅上均匀裹着的蜂蜜糖色,晶莹诱人,还没开始吃,胃就已经隐隐有些想要蠕动了。

  谢明丽哪里知道他的痛苦,瞅着他快瘦没的小尖下巴,愁的叹气:“小时你看看,软软是不是越来越瘦了,这小脸快赶上我的巴掌了,阿姨每天也是排骨鱼虾都不少的养着,怎么还把人越养越饥荒了呢。”

  简时年也在看谢阮,不只是谢明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每次过来他也都注意到了谢阮状态的变化。

  不仅仅是消瘦而已,还有一种精神气上的倦怠和虚弱感,虽然在跟他聊天交谈时也会开心的笑出来,但那种笑是没有传达到眼睛里的。

  谢阮的眼睛很漂亮,瞳仁乌黑,常常有种水润剔透的感觉,笑起来时眼尾的弧度弯弯的,眸光纯然干净,像有一湾清澈的小溪在流淌。

  简时年以前就会时常会盯着他的眼睛出神,但最近,他却在这双眸子里看不到那种温柔和纯净了,更多的是沉默,哀伤,连光都暗淡了许多。

  虽然谢阮自从搬来这里后再也没有明确说过,但简时年大概也猜得出还是跟迟漾有关。

  时间在流逝,却并不代表伤害也会跟着消失,他自己也经历过这种痛苦,知道走出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然谢阮也不会到现在也不愿意回学校上课了。

  简时年也给谢阮夹了一块肉,笑着安抚谢明丽的情绪:“阿姨放心,我这次来就是带谢阮出去转换心情的,明天我说什么都要把他从房间挖出去听演唱会,您就把他放心交给我吧。”

  谢明丽欣慰点头:“那阿姨先谢谢你了,你坐几小时车过来也很累了吧,阿姨把客房的床都给你铺好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听他们俩搁那一唱一和,谢阮却是全无心情,只是一脸愁苦的盯着自己碗里越吃越多的饭和菜。

  为了不让谢明丽担心,谢阮强忍着把碗里的肉和菜吃了大半,结果后半夜还是没忍住躲到厕所全都吐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忍太久的缘故,这次吐得比之前几次都要严重,吐到胃里没有东西时就开始干呕,到后来差点虚脱晕在厕所里。

  静寂无声的深夜里,谢阮一个人坐在浴室,没开暖气,室内温度接近零下,背靠着冰凉的墙壁,身体明明已经冷的在不停发抖,却一点没有想起身出去的念头。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虐,只是比起身体上的寒冷和折磨,胸口那个地方的堵塞和灼烧一般的刺痛感让他更加难熬。

  好像只有肉.体承受了更加剧烈的痛苦,才能让他不会那么在意已经疼得不会呼吸的心脏。

  一个多月了,他跟迟漾一次联系都没有,他们好像就这么消失在了彼此的世界里,有时候他甚至有种恍惚的错觉,觉得他跟迟漾好像根本就没有在学校重逢,短暂几个月的相处也像是做了一场旖旎梦幻的梦,梦醒了,他们又都回到了彼此本来的生活轨迹里。

  可谢阮又该死的分明记得他们相处的每一分细节,迟漾带给他的每一次震撼,在他身体和灵魂上刻下的每一个烙印。

  那么多的回忆,美好的,热烈的,伤心的,难忘的,可是现在都没了,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在那个错误的夜晚。

  什么时候才能忘记他,一辈子吗?

  谢阮在黑暗里发出一声苍凉的冷笑,夜色透过窗户洒在他苍白年轻的面庞上,脆弱的眉心紧紧蹙着,仿佛哭过很久已经红肿一片的眼尾还在不停洇出湿润的水痕。

  肚子好疼,像是有刀子在里面绞。

  可悲的是,即使已经这样了,他满脑子却还在想着让他疼痛至此的罪魁祸首,如果迟漾知道他现在这么疼,会不会露出跟以前一样温柔心疼,恨不能帮他承受一切的霸道神色呢。

  *

  平静的一夜过去,第二天谢阮明显又憔悴几度的脸色让谢明丽跟简时年都吃了一惊。

  简时年忍不住问他是不是没睡好,谢明丽也是又摸额头又量体温的,好像现在在他们眼前的谢阮就是纸片人,稍微不注意就被一阵不知哪来的风吹散了,飞了。

  谢阮知道他们担心,但也觉得他们太夸张了,自己好歹一个成年男子汉,就算是几夜没睡好也不至于就严重成这样,但安慰他们的同时,内心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有些摸不清的不确定。

  除了胃口不好,还偶尔会肚子疼外,他最近还总是很嗜睡,昨晚即使吐得那么难受,回到房间后还是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谢明丽总说他不爱出门,其实窝在房间的大部分时间他也都在睡觉,虽然他本意是想复习看书或是做些其他的事,但常常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睡了过去,醒来时一天就过去了大半。

  但这些谢阮暂时还都没告诉谢明丽,眼看着期末考就要到了,他肯定是要回去参加考试的,等到A市时他在抽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

  换了衣服吃完早餐,谢阮便跟简时年出发去演唱会场地了,路上他有点晕车,下车后简时年便没有着急进场,先带着他去旁边的便利店坐着歇会。

  谢阮平时就有晕车的毛病,本以为这次也是跟以前差不多的情况,喝点水缓缓就好了,却没想坐了快有十来分钟他还是恶心眩晕的厉害。

  眼瞅着离演唱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谢阮不想让简时年因为他错过见偶像的机会,便强忍着起身说可以进去了。

  简时年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全无血色,沉下脸,一言不发直接拉着他走出便利店。

  谢阮不解他要干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刚要问话,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突然从胸口涌上来,用力挣开简时年的手,扑到旁边的垃圾桶干呕起来。

  简时年先是被这个画面震得愣了下,也立刻跟上去,在后面帮他拍打后背。

  谢阮早上本来就没吃几口东西,这会吐也只是干呕,恶心感越吐越重,眼前甚至一度爆盲失明,身体耗尽了力气,虚脱得站不稳脚步。

  简时年扶着他的手臂,着急询问:“谢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吃坏肚子了吗?还是胃不舒服,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谢阮靠在他身上,脑袋里面响着嗡嗡的鸣声,眼周一圈都是红的,生理性的泪珠顺着苍白的面庞大颗滚落。

  “我,没事……”

  简时年帮他擦掉腮边的眼泪,看他竟然还想试着从自己怀里起身,心里无端冒出一阵火气,冷着脸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

  谢阮吓得惊呼一声,想要挣扎下来,可又被一阵眩晕感砸得眼前一黑,耳后的神经又胀又疼,他只得紧紧闭着眼睛等着这阵疼痛缓过去,双手下意识紧攥住他胸前的衣服。

  简时年抱着他稳稳向路边走,沉声制止他:“你别乱动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谢阮现在耳鸣很严重,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依稀听到了“医院”两个字,再然后就是另一阵更嘈杂剧烈的嗡鸣声,谢阮再也受不住,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

  好渴,好累,身体像漂浮在半空中,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明明只是躺着,却还是觉得很疲惫,是一种身心都没有着力点的虚无感。

  谢阮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瞳孔乌黑没有光点,空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了,明明前二十年的人生都不是娇气病弱的人,难道一场失恋真的可以给他的精神和身体都造成如此大的负面影响吗。

  如果真是如此,是不是度过这场病痛,就可以让他从这场折磨中走出来,再逐渐地回归到没有遇到迟漾以前,那种平凡简单的日常中呢。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谢阮偏过头,看到简时年从外面进来,一脸沉重。

  谢阮第一反应是觉得很抱歉,因为他的缘故让简时年期待的演唱会泡汤了,想要起身坐起来跟他说话,结果身体还没刚动,头就先感到一阵眩晕,差点又犯恶心。

  “别乱动,医生说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不能再让身体感到任何的劳累疲惫了。”

  简时年被他的动作吓一跳,慌得立刻过来阻止。

  谢阮缓了一会,抬头对他虚弱的笑笑:“我没事,你怎么这么大反应,这样会让我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谢阮本意是想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但简时年只是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接他的话,俯身帮他掖了掖被角,在床边坐下。

  这个态度真的有点奇怪了,谢阮瞅着他严肃的脸色,眨眨眼:“我该不会,真得了什么绝症吧。”

  简时年又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嘴唇开开合合犹豫几秒,长长叹了口气:“是比绝症还要恐怖的事,谢阮,我接下来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骗你的,你听了后情绪也不要太激动,这样会影响你的身体。”

  谢阮被他的关子卖得有些没耐心了,用力点头,目光直直盯着他:“你赶紧说吧。”

  简时年似乎比他这个等着听宣的当事人还要紧张,双手放在膝上握紧,说话前先无声吁了口气:“你晕倒后我就立刻把你送到医院了,该做的检查也都做了,但报告单上显示你什么病都没有,而是……”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停顿下来,紧抿住嘴唇,眉头也拧成很深的川字,表情挣扎犹豫,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很难开口。

  谢阮望着他,安静的眼神清澈疑惑。

  “简时年,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