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病弱男企业家的垂青 得到病弱男企业家的垂青 第34章

作者:海沉珠 标签: HE 近代现代

  他父亲说,不然让老小跟你媳妇试试,左右都是自家人,不吃亏。成雄听完这个想法,勃然大怒,都戴绿帽子,还不吃亏,那就是他亲弟弟也不行!

  成英压根儿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他父亲提完这个想法后,成雄看成英开始觉得别扭,心里不舒坦,他总会拿异样的眼神打量成英,看成英是不是真的有要跟他老婆睡觉的念头。成英总会在他的眼神下憨厚的笑,他嗤之以鼻,心里又开始作怪。

  他问漆岭梅,以后不要孩子也可以吗?

  漆岭梅无所谓,命里没有的就不要强求。

  可成雄觉得不该如此,凭什么别人都有孩子,他不能有,这不公平。于是他思来想去,又想到了那个被他摒弃在身后的念头,他开始试探成英,问成英能不能借他精子。

  成英傻着,问咋借。

  成雄说,你跟我老婆睡觉。

  成英从凳子上跌下去,慌里慌张道哥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他越是这个态度,成雄心里的想法越矛盾,一方面不愿意戴这个绿帽,一方面又想要一个儿子,如果让别人跟漆岭梅生,成雄一定不愿意,要是成英…好歹跟他留着一样的血,仔细想想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成英严词拒绝,成雄心里的火燃的越旺,让你白占便宜,你还卖乖。他越是不愿意,成雄越要把这个想法落实。

  成雄也并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漆岭梅,给他俩灌点酒,吃点药就好了。

  那一晚是成雄这辈子最难忘的一晚,屈辱大过了他对儿子的期待,他甚至想冲进屋里把成英拽出来,痛打落水狗一样的痛打一顿,可已经晚了,屋子里头的动静起起伏伏,成雄坐在屋外头看黯淡一片的夜空,想人生真他娘的操蛋。

  成英醒来发现这荒诞的一切,自是不愿意再在家里待,梗着头要出去。他走了,漆岭梅却还在。

  没人问过她的心情,也没人询问过她的意见,好像她就该任人摆布,任命运捉弄,做一个生殖机器。

  漆岭梅怀孕了,成雄心头五味杂陈,所有复杂的情绪在最后化作怨怼。不公平,真是不公平啊。

  漆岭梅说,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打掉吧。以后都别再想了。

  成雄已经受过了侮辱,怎么可能白白遭受这一切,他说你生,生下来就是咱俩的孩子,以后让他给咱俩养老。

  漆岭梅拗不过他,孩子在自己肚子里,真当妈了,原先的抵触随着肚皮一天天涨大而消磨,那是生命啊,她孕育出来的生命。

  孩子出生,那么健康,哭声那么嘹亮。成雄父亲为孙子起名叫成生,成雄厌恶这个名字,一个生字,极其讽刺,像是在提醒他,他生不出来,这孩子不是他的种。

  成生慢慢长大,皱巴巴的脸开始圆润,粉雕玉琢的可爱,大眼睛黑葡萄似的看人,逢人就笑。当他嘬着手指,含糊不清的叫出第一声爸爸的时候,成雄心里第一次悸动,开始有了为人父母的真切。

  孩子,这是他的孩子。

  成雄想,他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不如忘掉过去,只把他当儿子好了,因为成生长得并不随父亲,那双大眼睛像漆岭梅,纯粹可爱到会化掉人的心。

  成生长到一岁,学会走路,开始摔跤。

  这世上并无不透风的墙,一切踪迹都会在风声中滚雪球。村子里开始有传言说成雄的儿子不是亲生的,因为他有在医院工作的亲戚,喝多闲聊跟他说过,成雄并不能生育。

  成雄脸上开始出现难堪,他不会再带成生外出,开始对着成生发呆,早些年的怨怼又重回心头,他看着长出茸发笑的无忧无虑的孩子,莫名涌起的怒火让他打了成生一巴掌。

  孩子稚嫩的脸皮带着巴掌印,大大的眼睛充满不知所措,然后开始放声大哭,他并不会表达,只会喊着爸爸哭。

  漆岭梅被哭声吵到,以为孩子摔跤,过来看着父子两人坐的好好的,成生还在成雄怀里,只是半张脸红的不大正常。她问怎么了,成雄说没什么,把怀里的孩子塞给她,一声不吭的去喝酒。

  茶余饭后,谣言四起,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人们唯一的乐趣被放大。开始有传言说成生其实是成英和漆岭梅的孩子,哪种说法都有,最后的结论就是可能是真的,以为老成家最小的儿子现在不回家了,可能是没脸面对他嫂子了。

  成雄开始借酒浇愁,别人喝多了造他的遥,他再喝多了回家面对那个众说纷纭却让他无从反驳的孩子,冲动上了头。脸红脖子粗的拿枕头去盖成生的脸,死吧,死了就消停了。

  漆岭梅从睡梦中惊醒,推开喝多了的成雄,气说当初让你打,你非要生。现在他是一条命,你就这样对他?!

  成雄滚下眼泪,蹲在床边说窝囊,他这辈子窝囊啊。

  漆岭梅抚着孩子的背,给孩子顺气,没搭理他。

  从那天起,成雄像变了一个人,他的慈爱在白酒中被冲淡。他开始在成生白嫩的胳膊上烫出第一个烟疤,成生两岁,隐隐约约开始懂事,不反抗,而是哭着说爸爸我疼。

  成雄说,疼就对了,你就该疼。

  漆岭梅一开始没发觉,成雄变本加厉,他喝过酒后看成生不顺眼,就要打。烫烟疤不过瘾,他开始拿鸡毛掸子,粗硬的木棍在成生背上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

  成生只会求饶,他说爸爸别打我,爸爸,我错了。

  他并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他只知道如果他不说这句话,成雄的棍棒会更狠戾。

  成生被打到三岁,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弱的身子骨蜷在角落里像只猫儿,瘦骨嶙峋,接受藤条与巴掌。

  他从没反抗过,因为成雄一只手就可以锁住他双手,提着他,像提一个布袋,随意摇晃,然后丢掉。

  成生摔断过腿,磕过脑子,被冷水浸到发高烧,最后却都顽强的活了下来。成生偶尔也会问,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成雄说,因为你只配得到这样的待遇,全世界都没人肯要你,你能活着就知足吧。

  成雄专挑漆岭梅不在家的时候下手,因为成雄不工作,漆岭梅就得工作,不然一家三口怎么活。漆岭梅回家,看到被虐待的孩子,心疼的直掉眼泪。成生小小一只,缩在她怀里,还会给她擦眼泪,说妈妈不哭,宝宝不疼。

  漆岭梅对成雄说,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成雄表面忏悔,私下里继续在成生身上泄愤,漆岭梅说到做到,她报了警。却因事件属性,不好判定。成雄在外唉声叹气说这孩子不听话,有时候教也教不会,不是故意要打孩子,他连一加一都不会算。

  只好派居委会来协调,成雄眼泪一把的忏悔,洗心革面说好好教育孩子,争做最好的父亲。

  回到家,看着瑟瑟发抖的成生,成雄把他踹翻在地,看成生跪着,膝行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腿,说爸爸我错了。

  成雄用麻绳把他吊在房梁,吊在秋千架,看他哀求,看他哭着一声声忏悔说爸爸别打我。

  成生那么小,在成雄的暴力下逆来顺受,从未生过反抗之心。

  直到四岁那年,漆岭梅下班回家,看见成雄覆在孩子身上,她发了疯一样推开成雄,给了他一耳光,怒气冲冲的问,你是畜生吗!

  成生踢弹着四肢,开了窍,静静的落下一句:我会杀了你。

  漆岭梅被吓了一跳,她抱起孩子,安慰说妈妈在,宝宝回魂儿了宝宝回魂儿了。

  漆岭梅不敢再放成生单独在家了,她会带孩子上班,可长久以来也不是个事,孩子总会落单,她终于在一个雨夜给成英拨了电话,说你来吧,把这个孩子带走,我们不要了。

  那是成生第一次见到成英,他推着二杠自行车,那么高的自行车,成生都爬不上去。成生看见他蹲下来,拍了拍手,张开手臂,又轻又柔的哄说,要不要跟叔叔走呀?

  成生怕身形高大的男人,可是他蹲下,跟成生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大人包容又宠溺的眼神是成生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的。于是成生颤巍巍地,奔向了他的叔叔。

  成英以为漆岭梅说不要成生是因为这个小孩儿顽劣,却没想到他那么听话,养只小狗都会哼哼唧唧闹着要玩儿,成生却不会。成英带着成生回家,发现了他身上的伤疤,只以为成雄脾气不好,成英到死前都不知道,成雄对成生做过更过分的事。

  成英为成生的人生洗了牌,他并不知道四岁的孩子能记多少事,所以他会一遍遍的跟成生重复,其实你是爸爸的小孩儿,妈妈丢下我们了,所以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成生的记忆从两岁开始被成雄涂写,被烙印,长长的一条时间线,记载着他的所有苦痛。直到成英一次次的强调,成生才出现迟疑,苦痛像噩梦如影随形,会不会爸爸说的是真的,而他脑子里的才是假的呢。

  成生天真的,把烙印藏在记忆深处,重新如一面白纸,接受成英给他的所有教育。

  成生逆来顺受惯了,因为没有妈妈在学校被欺负,被骂野种也不生气,直到同龄的小孩儿骂他爸爸,说他爸爸也不是他的爸爸,成生才挥出了他人生第一个拳头。

  我会打死你,成生说。

  成生因打架被叫家长,成英风尘仆仆的赶来,成生看见他露了怯,怕被丢弃所以要认错,悲拗的说出那句,爸爸我错了。成生忽觉他又一次向人生下跪了。

  成英却拉起他,纠正说,你没错,别跟我道歉,爸爸早想帮你打回去了,要不是大人打小孩儿不好。成英说完笑笑,成生先是愣住,然后也噗嗤一声笑出来。

  生生,不要受欺负,谁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这是成英教的,成英没教成生所谓的忍让和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只说生生不要受欺负,爸爸要是没在你身边,你千万不要让自己受欺负。

  是成英把成生惯坏了,成生开始一根筋的无法无天,到成英发觉他管不住成生了,成生已经是个小混混了。

  是个小混混,但是会因为没有母亲而跟他叫嚣。

  成生说,你把我妈找回来,我要我妈。

  他似乎真的忘却了那份不好的回忆,成英头疼着说,你没妈,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悟空,是我把你领回家的。

  成生不依,少骗我了,我都这么大了,我妈长什么样,我妈叫什么,你赶紧告诉我。

  成英被他缠到没辙,胡乱说道,你妈叫海棠,长得跟大明星似的,说不定她就是抛弃咱爷俩做明星去了,你别找了啊。

  成生隔天就去锁骨下刺青海棠花,红海棠那么艳丽,成生以后再跟人打架,被人骂没妈的野种,就能露出锁骨下头的海棠花,说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怎么没妈,这就是我妈,我妈叫海棠,比大明星都好看。

  他只不过是在热血沸腾的年纪需要一个母亲,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他不是野种,不是乱.伦生出来的孽子。

  如今成英走了,他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他要带着成英落叶归成,回到那个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曾经的魔窟。

  为了成英,他要勇敢。

第67章 撑腰

  成生说他要自己回去,尚思游不放心,成生坚持,尚思游难得固执了一回。

  “生生,别让我担心。”尚思游觉得他还太小,要他独自去送成英最后一程,未免过于残忍。

  成生沉默着,好像成英走了,就把他的惶惶不安都带走了,他看上去比尚思游还要冷静。

  尸骨要火化,成生捧着骨灰盒,坐在副驾上,眼神淡淡,眸底沉下了些什么。这几天尚思游就没见他哭过,并不是非要哭才能表达情绪,而是不宣泄的情绪会酿祸。

  “等事情处理完,你搬来我家,好不好?”尚思游问,他怕房子太空荡,成生一个人住受不了,毕竟成英生活过的痕迹会历历在目,要从丧父的情绪中走出来并不容易。

  成生扭头看他,掀了掀眼皮,突然说:“哥,没必要麻烦你。”

  尚思游:“你什么时候成我的麻烦了?”

  成生脸上表情太怪异,他牵扯着嘴角说:“我一直以来都是个麻烦。”

  苦于此处不能停车,尚思游又驾驶了一段,才停靠在路边,对成生说:“过来。”成生不解的看他,尚思游解了他的安全带,要成生坐过来,坐他怀里。成生没动作,尚思游带着些微的不耐烦,“你是要我过去吗?”

  成生跨过去,碍于方向盘的存在,只能贴尚思游极近,近到举手投足都是暧昧的距离,却因为此刻的氛围而沉重。

  “你一直在把我往外推。”尚思游按着他的头顶,掌心贴他头皮,小幅度的打了个圈。“是不要我了?”

  成生豁的抬头,挣开他的手,眼神动荡,却又合时宜的不很浓烈,太压抑。成生说:“这段时间总让你跟着我不开心,是我家里出事了,又不是你,为什么要你也跟着承受这些。”

  他太体贴,这样的体贴反而更让尚思游强势干预,“你是要我别管你?”

  成生想说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可细细品来,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呢?一地的鸡毛蒜皮,回家要面对的成雄,没了父亲的拗痛,根本无从处理,成生不想让尚思游看见这样的自己。

  成生默认了,尚思游说:“生生,我们以后还要一起面对更多的事情,我出事要你别管我你干吗?”

  “我不是……”成生否认,他不会坐视不理,然而尚思游不用他表决心,打断他道:“那就先处理眼前事,不要想那么多,嗯?”

  成生颔首,尚思游拍拍他屁股,说:“坐回去,赶在天黑之前能到。”

  他估摸的差不多,到时正值傍晚,第二次来,却是物是人非了。

  成雄和漆岭梅在家门口守着,他们到了,才迎上去,成雄一副难过的表情,说:“怎么会这样,上次我去还是好好的。”

  尚思游觉得他难过的太敷衍,亲弟弟过世不该是这样浮于表面的伤心,尚思游太会看人,所以不理成雄,只对他们二人道:“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漆岭梅看尚思游,上次也是他,她总觉得能从成生他俩之间看出些流动的情愫。尚思游眼神掠过她,揽着成生回家去了。

  春夜万物蓬勃,尚思游看成生蜷缩在阳台的躺椅上,眼睛失神的看向夜空,好像要找出成英攀了哪颗星。尚思游过去摸他的手,温热的。

  “睡吗?”尚思游问。

  成生偏过头看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面容忽的添了些坚毅,一派早熟的模样,大抵是脸颊肉没了,面部线条出落,三两天便换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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