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病弱男企业家的垂青 得到病弱男企业家的垂青 第32章
作者:海沉珠
第62章 出院
手术时间很长,长到成生由胆怯开始变得浮躁,怕等来不好的消息。尚思游在他身旁陪着,手机响了几声,被掐断调静音,又是来电不停。成生瞥见尚思游手机屏幕,小声说:“哥,你接吧。”
尚思游胳膊搭在他肩上,手指不经意的抚摸他肩头,不避,就这么挨着成生接电话。
“Liam,在哪?”
尚思游极短促的回说:“我不回了,不用等我。”
成生无障碍的听尚思游讲电话,这时才留意他一身暗奢西装,裁剪得当,宽肩长腿线条那么流畅。他哥气质不贴医院,活像是被他从盛大晚宴上叫出来的。
“哥。”成生叫他。
尚思游应了声,袖口被成生拉住。成生只穿了件线衣,下颌沾的白面粉还未被拭去,水汪汪的眼睛掩下委屈,强撑着咧出一丝苦笑,“你去忙。”他说。
这个节骨眼都忙,欢庆团圆的日子,成生遇事想到的第一个人总是尚思游,才会不管不顾的给他打电话。不是非要缠着他的,成生松开他的袖子,又要垂头去盯自己的脚尖,怕忍不住难过,给尚思游看到。
“不忙,要忙也只忙你的事。”尚思游轻轻的去牵他的指尖,捉住,带他往长廊的另一端去。
医院可能没有节日,这里有的只是生与死。尚思游带成生穿过三两病人来到卫生间,清冷的环境能听到水龙头滴答的动静。他打湿手,指尖掌心兜住又过掉水,冰锥似的指头缓缓的擦成生的脸。成生这时候没哭,尚思游倒宁愿他是哭了,肯发泄了,总好过憋在心里头不言语。
尚思游给他洗脸,可惜这辈子做不成父亲,只好把溺爱都给成生。
刺骨的水被轻柔的动作敛去寒意,成生突然埋头,埋进他掌心。尚思游愣住,深深叹气,掌心淌过热流,浇的他被狠狠触动。
尚思游咬了牙,把成生拽进隔间,紧紧的抱住,抱他的脊骨,抱他的脆弱。
“生生,我是你的谁?”尚思游勒着他问。
成生抬起潮湿的眼睛,望进他少有的失衡狂热的目光,闷声说:“你是我哥。”
尚思游低头吻他的额发,郑重到宛如宣念誓言,“我可以在你生命中充当任何角色,你一定记得,你始终有我。”
成生泪光闪烁着,茫茫的水汽被尚思游吻去,他的拥抱那么蛮横,像要把成生揉进他骨子里。尚思游恶劣的喜好在这天死去了大半,他想成生哭起来还是不如笑着好看,小孩儿笑里有阳光有彩虹有肥皂泡泡,泪花里却只有凄苦。
“生生。”尚思游托着他屁股把人抱到自己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压的尚思游心里踏实了几分,他吻成生的嘴巴,不带情.欲的亲吻,只是传达一种亲呢,“叫我的名字。”
成生环着他的脖子,不愿意叫。
“叫我。”尚思游亲他的梨涡,成生伏在他肩头,摇晃着脑袋不吭声。
尚思游吻着他独一只的梨涡,低低道:“生生,我的名字给你叫,人也给你,来依靠我,来占有我,怎样都随你。别哭。”
成生抿着嘴角,憋回了眼水,从他身上跳下去,被他拉住从外套口袋里掏手帕纸擦脸。
待到夜晚,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成生围上去,不问,单拿那双恳切的眼睛询。
“心梗没什么大碍,只是他原本的肿瘤扩散的快,家属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成生肩膀塌下,乍听见医生这句话,像是寻求了两年都无解的题,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成英一直念叨的,终于在今天从医生口中吐了出来。
尚思游揽着他,深感语言的匮乏,所以缄默着,暗暗给予他力量。
成英被转到了vip病房,尚思游安排的,为了成生晚上陪床的时候能好好睡觉。成生又怎么能睡得着,没出事前就要探成英的鼻息,现在到了病房,更是成宿不睡盯着成英心跳的频率出神。
年三十那晚成英还没醒来,成生抽空回家收拾衣物,上楼的时候被路过的花儿给叫住,她抱了抱成生,看他明显消瘦的脸,差点哭出来。
她从口袋里掏了张银行卡,硬塞进成生手里,说:“我攒了好久,三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是你先拿去用。不够了再叫我,我跟赵晓舟给你凑压岁钱。”
成生看着银行卡,黑沉沉的眼睛一潭死水般,哑声说:“谢谢。”
花儿走远了才敢哭,听说成叔叔是倒进人家水产店的水池子里了,被几个大人抬着叫了救护车,都传不能活了。成生没妈,就这一个爸,相依为命的父子俩,要是成英走了,她们生生可怎么活啊。
成英大年初二那天才睁开眼,他一睁眼成生就迎上来了,还带着氧气罩,成生只能握握他的手,然后去叫值班的医生。
医生检查后也没说什么,就留家属独处。成英想他们可能私下里把话说完了,所以不会当他面说什么。
成生一直照顾成英到初八,成英才能勉强说话,隔这么久,他对成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咋瘦这么多?”
成生装不出笑脸,少年老成道:“减肥。”
成英眉头撺出座小山,吃力地说:“别减了,跟个猴儿似的,难看。”
天光好,尚思游捧着花来,进门就听见成英说难看。成生不想让尚思游来的,尚思游反让他放宽心,说来就来了。
成英看见尚思游拿花,仍是针对道:“花里胡哨的。”
尚思游才不搭腔,这会儿说话气着成英了,成生回头又要跟他闹脾气。
成生的假只放到初八,他现在是请假了,好在开年事不多,尚思游要帮他找护工,成生还在磨,怕别人照顾不好他爸。
成英先提的:“你该上班就上班,我要是住半年,你还跟着我住半年?”
成生犹犹豫豫的,最后被尚思游拿定主意,请了个靠谱的护工。成英的病就是拖着,还没到鬼门关那一步,好又好不了,干脆卧床,没事晒晒太阳,不操心那些有的没的。成英养病养胖了几斤,成生却是不敢再瘦了,天天晚上被尚思游拉着吃过晚饭吃夜宵,掉半斤秤都不依。
到了二月下旬,成英被允许出院,成生罕见的开心,到底还是自家好。
成英能回家心情也是舒畅的,把家里巡视了一圈儿,看着墙上的挂历,突然问道:“是不是还有两天就过十八岁生日了?”
成生被他说的怔住,忙忘了,瞅着挂历,喃喃道:“对。”
“差点忘了。”
第63章 钢琴
成生说的忘是差点忘记件大事,他约了纹身师,要去纹身。还是上次给他刺青海棠花的纹身师,说就料到了成生还会来,没想到来的这么晚。成生知道他误会自己了,以为自己混开了,开始拿刺青当身份的象征了。
成生在左手手腕靠下一点点的位置纹了一个大写的字母U,墨绿色浓到发黑,现在是穿长袖的季节,不至于太快暴露他的新纹身。
他要藏好,让尚思游不经意间发现!
生日当天成英给他做了一桌子的菜,蛋糕也买了,鸡蛋也煮了,就是没有生日礼物。成生吹完蜡烛许完愿问:“爸爸,我的生日礼物呢?”
成英要办的事还没成,本来是想卡成生生日宣布的,没想到因为突发疾病给耽搁了,他说:“你那么大人了,还好意思跟小孩儿一样要礼物。”
成生圆滚滚的眼睛眨了眨,懂事道:“不要也行,你好好的。”
他们之间现在也能说这种话题了,成英浅酌了口酒,摇头说:“好着呢,别老念叨。”
成生朝嘴巴上做拉拉链的动作,敷衍他。
饭吃完天黑透,成生蹑手蹑脚的下楼,要去找尚思游,不敢跟他爸说他今晚不回家了,准备先斩后奏去了再说。
夜风刮得紧,成生火力旺,不穿很多。反倒是尚思游,套着大衣等他下楼,成生步履轻快,太开心,沉不住气的蹦到尚思游怀里,钻进他大衣领口,蹭蹭。
“不怕人看见了?”尚思游把他从怀里薅出来,正经走路,最起码要先到车上。
成生笑的腼腆,“怕呀,又怕又想抱你。”
尚思游轻扯嘴角,嗯了声。
回到公寓,尚思游不说礼物,成生也不要,乖乖跟在他后头,进了客厅,看见楼梯拐角新添置的钢琴,漆黑的琴身流光溢彩,新到成生咂舌。
“哥…我不会弹琴…”成生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尚思游买的钢琴看起来那么贵,拿来送他实在是浪费,他担不起那么好的琴。
尚思游摸摸成生失落的嘴角,脱去大衣,薄又贴身的黑色高领毛衣堆在他修长颈项,极简的穿着,落坐在琴旁。成生看见他抬手,水晶灯的光芒映在他周围,把他聚焦成优雅的化身。
琴弦跳动,清脆的琴音像会往外飞白鸽,成生站立着看尚思游弹琴,觉得他哥了不起,什么都会,骄傲吹嘘完了,再去看他认真的侧脸,欢喜又贪得无厌的目光一寸寸舔舐着光影里的尚思游,吞了吞口水。
曲毕,尚思游起身,叫成生,说:“过来。”
成生走的不大坦荡,才近他,就被他拽过,臀部不小心抵上琴键,发出一身低沉的嗡鸣。成生吓了一跳,被包围在琴与尚思游之间,笨拙且不通音律的,手掌心反按在琴上,敲出一声刺耳的声响。他惊魂未定的扭头,都是尚思游钳制的他失了平衡,才会没分寸的压在黑白琴键上。
“对不起。”他嗫嚅,更像是在对琴道歉,说罢要收手。尚思游眼明手快的压下那双赤白漂亮的手,就这么反方向按着。
“我教你弹琴。”尚思游面贴面的对成生说。
成生挤在他怀里,背后才是钢琴。手逆着,腕肘朝里,指尖朝外,怎么看都不像是学琴的姿势。
尚思游捏着他指骨,曲起,捋着匀称的手指,在琴键上弹出短促的音节。
成生惴惴,他胸膛离得太近,近到要听见心跳的律动了。“哥。”成生浅浅的叫。
尚思游低下头,给他一个目光,算应了。成生只是叫他,并无实际意义上的举止,尚思游拿眼神瞄准他,带着他的指再按下一道鸣音。
“生生,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要是弹起琴来,得多娇贵多能让我一掷千金。”
呵出的热气飘在成生耳廓,让成生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怯生地,后悔自己不会弹钢琴。“那我学一学,学会弹给你看,行吗?”
尚思游捏着他的指头,又砸出一道破碎的音符,磁到玉石碰撞般的嗓音跌宕的,一字一句传进成生耳朵里,“这不是,在学了吗?”
“你不认真教。”成生小声控诉尚思游,最起码这会儿他是认了真想学。
尚思游亲他的脸颊,亲出一记重响,勾的成生羞耻心作祟想躲。“我在教,生生好好学,学会了改明儿用到我身上。”
成生眼睛睁大,不知道他说的好好学到底是学什么。是学琴还是学跟男人调.情。
尚思游掐着他的腰,把他抱上黑白琴键,琴盖尚未合,成生就这么直接坐在了琴键上,重量迫的琴键齐齐作响,把成生赧的想逃。尚思游站在他身前,不给挪。
“生日快乐。”尚思游亲他的嘴。
成生僵坐着,始终不敢坐实了,他稍一动弹,琴键就会疯了似的传出诡异的声响。
“哥,你让我下去。”成生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讨好,湿软的嘴巴贴尚思游下颌。
尚思游摇头,“什么都没学,就想偷懒了?”
成生呆住,腮帮绵绵地去碰他的颊,“哥,今天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太会黏缠,尚思游拿下他的手,成生袖口被抻着,露出半截纹身。尚思游挽他袖口,挽到纹身完整露出来,成生眼睛晶亮,水灵灵的含着强压却又露破绽的害羞。
尚思游并没有成生预想的开心和满足,他眉头蹙了蹙,听不出情绪的问道:“就这么想要在你身上打上我的记号?”
成生失神的看他,顿了顿,半晌才给出回应,“你不喜欢是不是,可是我好喜欢的呀。你别生气,我不说出去,他们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我这里,”成生瞟向手腕,软声说:“藏了一个你。”
尚思游噙住他下唇,吮出水声,成生仍是僵硬的不敢坐实,颤颤巍巍的抱尚思游后背。
“不要再纹。”尚思游用生硬的口吻,强调说:“为着一个人就要纹一次,以后要是喜欢别人了,觉得别人重要了,也在你身上留下别人的痕迹吗?”
他好像吃味了,为了成生不成熟的示爱方式。
“没有别人,只有你。”成生抱他,“海棠花是你的,名字也是你的。”
“我只有你。”
尚思游蛮横的吻他,折他。钢琴发出不堪重负的鸣音,一声又一声的掩下支离破碎的呜咽。银链在踝骨搁浅,来来回回的起伏,随着琴音做了凭白的伴奏。
竟是做了最凶狠的指挥家,操纵者,挥舞出一篇乐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