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第29章
作者:远鹤不追
蒋昭南犹豫了一下,指尖紧攥着手机边缘抬眼平静道,“暂时不太方便,都是些会费点时间的琐事,我能处理。”
“行,”祁砚知望了蒋昭南一眼,随意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那我能放首歌吗,老毛病了,感觉开车不听点歌就哪儿都不舒坦。”
“你放呗,”蒋昭南也跟着笑了笑,“这是你的车,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的吗?”祁砚知这下笑得莫名有些别的意味。
“那不然呢?”蒋昭南被祁砚知一打岔立刻就忘了刚才想别的事产生的不愉快,他坐直身子朝祁砚知那边看了看,稍带几分无语地说,
“这你买的车,想干什么我都没意见,更别说你本来就是音乐人,多听歌还能激发灵感,等下次发……”
“打住,”祁砚知颇觉媚眼抛给瞎子看了,但对方是蒋昭南,一个刚从纯直男进化来的半弯直男,就这情况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不一闷棍敲他脑袋上说“施主,当gay掰弯直男不仅缺德还没前途,你还是从此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吧”,这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到这儿祁砚知大概也明白蒋昭南这家伙的脑子差不多也就适合搞商业了,于是自觉认命地用教小学生识字的语气开口引导道,“蒋昭南,你现在是不是在车里?”
“嗯。”
祁砚知把蒋昭南当小学生,蒋昭南把祁砚知当潜在的精神病患者,毕竟搁大街上随便拉个正常人也问不出他这个仅凭眼睛就能看出来的破问题。
紧接着祁砚知继续问,“那我可以随便对你做点什么吗?”
“你疯了吗?”蒋昭南看他犹如看还没就诊的神经病,“有病就去治,别一直拖着耽误了治疗。”
其实不死心想继续搞点暧昧,结果彻底死心的祁砚知:“……”
谢邀,这就回去吃点药。
“行吧,占便宜这事儿还真是门技术活,”祁砚知深感挫败地说,“不闹你了,我安静放会儿歌吧。”
“好。”在祁砚知看不到的角度,蒋昭南挑眉憋着笑。
很快,祁砚知抬头的瞬间,一阵没有歌词的低吟传遍车内的每寸角落,蒋昭南仔细听了听,有点怪,既没歌词也没调子,像一群古村落的土著围着篝火随意高歌。
男声气势磅礴,女声高亢清亮,还有老人小孩儿,声虽微弱却也和谐,甚至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一阵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这是什么歌?”蒋昭南靠在椅背上突然出声。
“随机播放的人声吟唱。”祁砚知看了眼显示屏上的东西后随意地说。
“挺特别的。”蒋昭南重新拿起手机打开主界面真心评价道。
“的确,这些带点儿神秘色彩的古老产物总会让人不自觉沉浸下去。”
蒋昭南没有听清祁砚知后面这句话,因为当他关闭飞行模式点进微信看到饶朔最后发的那条“到底发生什么了?”时,刚才好不容易因为音乐放松的心情立刻又沉闷了起来。
【蒋昭南】:没什么。
消息发出去的下一刻,饶朔立刻给他回了一条:
【饶(有事打电话)】:你这叫没什么?老蒋总都进医院了!
【蒋昭南】:医院?什么时候的事?
【饶(有事打电话)】:就半个小时前吧,据说是心脏病发作,叫了私人医生,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进医院抢救了。
这么严重?蒋昭南皱紧了眉头。
【蒋昭南】:现在怎么说?人还……有事吗?
【饶(有事打电话)】:倒没什么大事,本来是准备马上动手术的,结果老蒋总后面心率降下来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医生那边建议还是跟先前一样采取保守治疗。
蒋昭南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耳边换了歌,熟悉的伤感金曲,听得他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蒋昭南】:以后关于他的事情,不用再跟我说了。
如蒋昭南所料,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可等半天也没收到所谓的长篇文字,反而几分钟过后,微信聊天框忽然弹出来极短的一条:
【饶(有事打电话)】:行。
【蒋昭南】:嗯。
心情更复杂了,蒋昭南想把手机熄屏稍微打个盹儿疏解一下现在有点理不清的思绪,结果饶朔又蓦地发来一条:
【饶(有事打电话)】:对了,最后我还是得说一句,姜女士让我给你带个话。
【蒋昭南】:什么话?
【饶(有事打电话)】:就仨字儿,“对不起”。
蒋昭南的世界忽然安静了,呼吸缓慢,指尖变冷,瞳孔微微缩紧,轻轻震颤的水浪里浮动着一两片无声的薄雾。
那首年纪快赶上他一半大的金曲正唱到整首歌的高潮:
“如果岁月无痕,那么哭泣无声”
“皮肤陈年旧伤,血肉呐喊失望”
“一身白骨,一包行囊,一味迷茫”
“跋涉千里,不负时光”
“百年后,去远方,终流浪”
“……”
“拿一生,去遗忘。”
歌声唱到最尽头,手机屏幕的亮光也走到了最终点,蒋昭南整个人失去支点般倒在椅背上重重喘息着。
祁砚知听见了不对劲,于是赶紧在拥挤的车流中迅速选择一条岔出来的小道驶了进去,路边有灯,周遭也挺明亮,祁砚知找了一个能停车的地方很快把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祁砚知转头看向蒋昭南。
“祁砚知,”蒋昭南后颈靠在椅背上,偏头回望都觉得费劲,他说,“我好累。”
“真的,”蒋昭南苦笑着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好累。”
第41章
“累的话就休息一下吧。”祁砚知关上音乐松开安全带慢慢栖身靠近蒋昭南, 轻声问,“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蒋昭南闻言侧头看了一眼,祁砚知正转了大半个身子朝他这边移了过来, 距离很近,只用稍稍抬手就能碰到他的脸。
真的很漂亮, 蒋昭南心想,而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蛋正始终保持着缓慢却均匀的速度, 一点点朝他栖近。
“抱抱我吧,”蒋昭南哀沉地抬眼与他对视, “我想要一个拥抱, 就只是一个拥抱,可以吗?”
话音刚落,蒋昭南立刻感觉身前空无的一切被一个结实的怀抱彻底占满,祁砚知这家伙总是这样, 无论何时提出诉求,他永远都只用行动予以回应。
车内暖气很足, 属于祁砚知的体温也慢慢渡到了蒋昭南身上,系在腰间的安全带还没来得及解,蒋昭南也不打算解, 他就这么紧靠在椅背上任由祁砚知紧密地压过来,给他已经渐渐趋于荒芜的世界浇上那么两三滴泉水。
“需要我再抱紧一点吗?”祁砚知抵在蒋昭南耳边低声说。
热气洒在耳廓的时候还是受不住的痒,蒋昭南不受控地偏了偏头, 轻声说, “如果可以的话, ”
“那就再紧一点吧。”
很快,祁砚知再靠近了些,双臂顺着座椅与蒋昭南后背的缝隙迅速挤了进去, 左手向下揽住他的腰腹,右手向上沿着微微凸出来的脊柱线攀到后颈将他紧紧护住。
“现在可以了吗?”祁砚知将下巴轻轻搁在蒋昭南脖颈与座椅的空隙里,知道他这块儿皮肤特别敏感,祁砚知特地将声音放得很轻。
“……可以。”蒋昭南感受到祁砚知安静地伏在他身前,柔软地呼吸着。
没有了音乐,周遭静得出奇,蒋昭南想稍微动一下,祁砚知立刻拢紧了搁在他腰边的手臂,脊背也是,清晰的骨骼被祁砚知用右手紧密地圈在怀里。
于是蒋昭南不动了,祁砚知以为他困了,就用搁在脊柱沟上的手心在他后背两边轻轻拍了拍。
“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不会那么累了。”祁砚知换成气声,像呓语似的在他耳边缓缓说道。
蒋昭南总觉得祁砚知应该会唱摇篮曲,而且还是最经典、传唱度最高的那几首,不然为什么现在他明明没有困意,却自然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祁砚知的头发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大概是某种秋冬特有的草木香,闻起来总让人感到宁静。
蒋昭南将脑袋极轻微地朝祁砚知颈边靠了靠,坠在他耳边的碎发立即落在了蒋昭南高挺的鼻尖上,不痒,反而觉得有些新奇。
祁砚知轻拍他肩背的力道实在太舒服了,关键这家伙那只空出来揽在他腰边的手也没闲着,偶尔插空时轻时重地揉捏着蒋昭南腹部的肌肉,跟按摩似的,周身全然地放松了下来。
就在蒋昭南即将失去意识进入梦境的前一刻,静静搁在座椅两侧的双手抬到祁砚知的腰边缓缓抚了上去,祁砚知把他抱得很紧,又因为蒋昭南是靠在椅背上,祁砚知比他多了差不多半个头的高度。
所以与其说是抱,倒不如是蒋昭南陷进了祁砚知怀里。
当蒋昭南的双手慢慢攀到祁砚知的后背中央时,抱着他的祁砚知几不可闻地颤了一下,但蒋昭南也只是停在这个地方,像祁砚知抱着他那样,将环在后背的双手悄悄圈紧。
“好困,”蒋昭南闭着眼睛在祁砚知耳边轻声落下一句,“我稍微睡会儿,等睡醒了咱再回家。”
“……好,”幸好蒋昭南没看到,祁砚知正把鼻尖陷进真皮的座椅里勾唇笑得热烈,此刻挂着十字架的左耳从耳廓到耳垂,每一处皮肤都沾满了艳丽的绯红。
刚刚都亲成那样了也不见有多激动,结果现在只是一个简单的“咱”字就颤栗成这样,祁砚知啊祁砚知,你这家伙还真没出息。
可这又能怪谁呢?祁砚知贴在蒋昭南颈侧边含吻边想,那可是“咱”诶,是加上了祁砚知后共同的两个人,是潜意识明白地告诉他,在蒋昭南心里,他已经占据了一部分位置。
虽说不清楚这位置有多少能排多高,但总归是有的,算得上一种颇有成效的阶段性进步。
更何况,祁砚知垂下眼睫缓缓抵在椅背边,上排最右侧露出来的那颗虎牙轻轻陷进了蒋昭南的皮肉里,蒋昭南没醒,祁砚知也知道控制力度,稍尖的虎牙只是微微与他发红的皮肤短暂相触。
说白了就是尝个味儿,等尝完了味儿,祁砚知立刻就收起虎牙朝上挪了挪,让蒋昭南能窝在他怀里寻个舒服地儿。
顺带着,祁砚知慢慢将下巴搁在蒋昭南的发丝里轻轻嗅了嗅,熟悉的、微涩的柑橘香,立刻就溢了出来。
“回家,”祁砚知像只刚咬上骨头的小狗,用柔软的脑袋轻蹭蒋昭南的发梢,嘴里还喃喃出声,“咱们会有一个家吗,蒋昭南?”
可惜蒋昭南睡得很沉,给不了他答案。
再次醒来的时候蒋昭南觉得身上很重,身体还很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他正窝在祁砚知肩上。
而祁砚知单腿抵在他的两腿之间,偌大的身躯委委屈屈地蜷缩起来,幸好车顶够高,不然祁砚知还真找不到地方搁脑袋。
“……醒了吗?”祁砚知睡眠浅,稍有点儿动静都得惊醒。
“嗯。”蒋昭南沿着他后背往下伸手,从被压住的风衣口袋里慢慢取出熄屏已久的手机。
凌晨一点二十四,突如其来的亮光让蒋昭南不禁眯了下眼睛,很快摁灭屏幕后,蒋昭南又重新放下手机侧头对祁砚知说,“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
“好。”祁砚知腰有点麻,稍微缓了会儿就撑着下面的垫子起身朝驾驶座移,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那么安分,偏移的过程中蒋昭南稍稍侧了点儿头,祁砚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往他脖子上狠狠亲了口。
还没等蒋昭南反应过来找他要说法,祁砚知这家伙就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给自己系安全带。
“你这什么意思?”蒋昭南拨开没被衬衫衣领遮住的脖颈,指着被祁砚知偷亲的那块儿地方无语说,“搞偷袭?”
“我哪儿有这么卑鄙?”祁砚知不敢看蒋昭南,就抬手握紧方向盘一脸正气地看向车玻璃,打死不承认地说,“分明就是不小心碰到的,绝对没想故意这么做。”
因为是有意的,所以这也不算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