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第19章

作者:远鹤不追 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娱乐圈 业界精英 近代现代

  祁砚知低头认真思考了会儿,然后抬头用他唱rap都比不过的速度,不停顿不重复,流畅又真诚地说完了一溜烟儿话,

  “我在想嘴肿这事儿很正常,至于它为什么正常也很简单,毕竟简单的东西不用想,想了也想不明白,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没必要想……”

  “停!”蒋昭南这回嘴角抽得更厉害了,明明他才是身上有点儿斯拉夫血统的那个,怎么这家伙俄罗斯套娃玩儿得比他还溜。

  “说人话。”蒋昭南仰了仰下巴提醒道。

  “人话就是……”祁砚知还在卖关子。

  “我也不知道你嘴为什么会肿,可能当时冷风吹多了,现在又在这么温暖的车内待太久,一不小心热胀冷缩了吧……”

  没错,祁砚知对此的解决方法就是,打死不认打胡乱说,管对方火眼金睛七十二变,他自有三寸不烂之舌。

  神他妈的热胀冷缩,蒋昭南忍着听完感觉已经用完了毕生的耐心,然而这还不算,毕竟这人心理素质实在是异于常人。

  至少脸不红气不喘淡定说出这句足以冲击生物界和科学界的“新奇理论”,换大街上随便找一个脸皮薄的还真做不到。

  “行了。”跟还没开化的生物交流容易拉低智商,于是蒋昭南选择明智地跳过这个话题。

  “下周四我车限行,你那天不用来接我。”蒋昭南边解安全带边说。

  “为什么?”祁砚知盯着他问。

  “因为,”蒋昭南垂眼顿了顿,“我得回趟家,准确的说,得回趟我父母家。”

第27章

  “回家?”祁砚知愣了愣, “这跟我接不接你回来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你当晚要在家里住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可以……”

  “不是。”蒋昭南推门下车的手稍稍顿了顿,紧紧攥着车把手尽力冷静道,“具体为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怎么就没必要了?”祁砚知起身伸手抵住了蒋昭南即将推开的车把手与他对视道,“出于一个朋友正常且适度的关心, 难道不行?”

  “朋友?”蒋昭南朝他笑了笑,“你算哪门子朋友?”

  操, 这家伙就偏得在这地方跟他杠!

  祁砚知盯着他的眼睛几乎要将下牙咬得咔嚓响,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行, 我不是你朋友,但我是你交易对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俩这事儿还没签合同吧。”

  蒋昭南闻言却立刻皱了皱眉, 正色道,“你说过只有同居这一个条件。”

  “但你也知道那是我‘说’过。”

  祁砚知挑眉轻松道, “没签合同按手印,这玩意儿充其量算个口头约定,不具备法律效力连个毁约都说不上, 甚至如果没录音的话,我大可以抵死不认,就当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

  末了祁砚知心情很好地补了一句, “蒋总你开公司不可能不清楚这点吧。”

  蒋昭南不躲不避, 迎着祁砚知充满探究性质的打量目光, 冷冷丢下几个字,“算你狠。”

  知道蒋昭南是真被他气着了的祁砚知“砰”的一声拉回车门,再顺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钥匙锁住车门, 确定蒋昭南这家伙没办法一言不合就推门下车才倒回驾驶座说,

  “蒋昭南,我并不想借这个由头威胁你,更不想随意消费你对我的信任,选择权仍然在你的手上,这合作能不能成,照样全看你答不答应。”

  “祁先生说得轻巧,”蒋昭南也不看他,自顾自盯着车窗玻璃带了些气性说,

  “既然当初定好的条件也能说改就改,恐怕接下来的合作也免不了变故横生,都说做生意讲究一个信誉,却没想到所谓信誉在不对等的利益面前就当是个屁!”

  得,现在已经不叫“祁砚知”而是“祁先生”了,看来这回还真是把蒋昭南气得够呛。

  “正所谓兵不厌诈嘛,”祁砚知既放缓了态度,又放慢了语速轻轻侧头道,“虽然这又不是作战,但道理却差不多,无非黑棋进一步,白棋退一招,攻防之间见真章。”

  “可问题是,”祁砚知慢慢补充道,“你我又不是竞争关系,甚至谈妥下来还能成为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你赚你的钱,我拿我想要的东西,这难道不是一种共赢?”

  “共赢?”

  蒋昭南转头重新撞进祁砚知的目光,“所以上次的饭局是什么呢?一个战略性的安抚?等稳住我再一点点试探底线,直到确认我一定会答应交易再反客为主,重新上桌洗牌制定新一轮规则?”

  “不,”祁砚知眼神坚定地道,“我没想过设局让你一步步往里跳,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是竞争对手,我没必要在你身上搞什么下作手段。”

  “更何况我又不是个商人,如果真搞所谓商战阴谋阳谋那套,我怎么可能玩儿得过你?”

  “那你什么意思?”

  蒋昭南没什么表情地问,其实冷静下来他才发觉自己并不该生气,谈生意而已,成与不成都很正常,利益面前谁也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

  签合同前一个小时忽然翻脸的他也不是没见过,更不用说那些搞阴阳合同的,能占便宜的地方那些老狐狸早闻着味儿就来了,更遑论这桩饭桌上的生意,好处全让他占了,说是天上掉馅饼儿也不为过。

  本就不该期待的,落空更在情理之中,曾经那么多失败的教训明明白白教过他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什么叫不要把情绪暴露给任何一个谈判方。

  他明明学得很好也做得很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祁砚知说出“抵死不认”这几个字时,那种厌恶到骨子里的被背叛、被抛弃,还是如同腥咸苦涩的潮水,一点点、一寸寸,将他就此淹没。

  无关乎得利与否,他知道。

  祁砚知注视着蒋昭南的眼睛一字一句真诚地说,“坦白讲,我所了解的只不过就是你现在的公司需要尽快在业界站稳脚跟,而和我签约让我成为你们公司旗下艺人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我尝试着向你靠近的时候,你却一定要用商战那套揣测我,如你所见,我不缺钱更不缺名誉,根本不需要用这个来……”

  “当然,”祁砚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不正经转眸调笑道,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缺,比如现在我就缺一个‘老婆’,如果蒋总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到我这儿来咨询一下择偶标准。”

  “要求一点儿也不高,因为我就喜欢黑发浅瞳大帅哥,胸肌腹肌肱二头肌是基操,屁股翘能加分,当然,如果对方名字还叫蒋昭南就更好了,直接不用考虑,原地结婚。”

  知道祁砚知不要脸,却不知道他居然能这么不要脸的蒋昭南:“……”

  有梦想是好的,只可惜这特么是幻想。

  “跳过这个话题,重新说正事。”蒋昭南平静道。

  “行行行,蒋总说什么就是什么。”祁砚知笑着应道。

  反正这玩意儿就跟脱敏训练似的,只要他平时有意无意就给蒋昭南提一嘴,用不了多久这家伙的心理防线就会一降再降,到时候……

  到时候就有他好日子过了!

  祁砚知的喜悦很明显地呈现在了脸上,蒋昭南却不明白他到底在高兴什么,于是只得轻咳两声提醒道,

  “你既然什么都不缺,那又图什么?你对我们之间的交易究竟怎么看?”

  “不是吧蒋总,”祁砚知忽然有些惊讶道,“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不管是吃饭那回还是现在,我做这些图的不过就是你这个人而已。”

  “无论你信与不信,我这人就这样,想什么做什么不说坦坦荡荡,至少也不会刻意骗人,当然,更不会自己骗自己。”

  “你说的都是真的?”蒋昭南打量他的视线上下蕴含着审视。

  祁砚知见状则无语地“啧”了一声,“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就这点不好,总拿利益质疑真心,可像我们这种单纯搞艺术的,从来都不论利益,只谈感情。”

  “可你也应该知道感情误事。”蒋昭南抬眼道。

  “误事就误事呗,”祁砚知毫不在乎地道,“反正我能兜底,哪怕捅出天大的篓子我也修得好补得起。”

  “你果然适合搞艺术,而不是做商业。”蒋昭南对此精准地点评道。

  “别的不说,这句话我当你在夸我。”如果有尾巴的话,那祁砚知绝对摇得像只小狗。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蒋昭南的嘴角又快抽起来了。

  “好吧,”祁砚知敛了笑略带了几分郑重地说,“刚刚确实是想活跃下气氛,不至于把一切整得太僵,但事实上我也的确有别的话要说,既关乎合作也涉及我本人的真实想法。”

  “好,你说。”蒋昭南一刻也没有迟疑。

  “上回谈得太表面了,不够深入,这次我想说透。”

  祁砚知深吸了口气说,“蒋总你也知道我提出同居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不求一年后真得有个什么结果,但交易自产生到结束的存续期间,咱俩的关系至少得做到平等。”

  “不以朋友,更不以追求者的身份,仅仅当我是个陌生人也没关系,可就算是陌生人问你隐私问题,你至少也会礼貌拒绝吧,怎么就偏偏到我这儿变恶语相向了?”

  “我没有恶语相向。”蒋昭南不认可他最后这句话。

  “行,你没有恶语相向。”祁砚知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又道,“但至少态度算不上好吧。”

  “我就问个为什么那天不能来接你,明明一句“个人隐私,不方便告知”就能解决的事,咱俩却非得闹成这样,很难不怀疑其实一开始我们之间的沟通就出了错。”

  蒋昭南闻言稍稍愣了愣,反应过来很快就说,“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感到困扰,那我道歉,毕竟我那会儿的确没控制好情绪,给你造成了麻烦。”

  “困扰倒不困扰,麻烦也不麻烦。”祁砚知抿了抿唇随意地道,“甚至我还得感谢这个契机,不然我也不会知道原来我们之间还有这么大的误会。”

  “蒋总你也知道我既玩儿音乐也玩儿文字,很多语言背后的意思我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敏感。”

  “就像现在网络上对我作品的舆论,好的坏的我都不理,却不代表我不懂不在乎,毕竟我有耳朵,有些东西它就是听着不舒服。”

  “……抱歉。”蒋昭南想了很久,最终也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单薄地吐出这两个字。

  “嘶,”祁砚知却心道一声坏了,急忙说,“我不是要你道歉的意思啊,我只是想说谁都有个情绪,但说开就好。”

  “就比如现在,我必须说明我根本没想过要给你下套加条件,用交易对话无非就是我急了顺势想出的办法而已,你也别把我想太坏。”

第28章

  祁砚知刚把这些话说完, 蒋昭南立刻就陷入了沉默。

  或许祁砚知说得没错,他太习惯用商业思维考虑问题,哪怕离开工作回到生活也不例外, 如果没给他人造成麻烦倒也还好 ,可谁也无法保证今后与此类似的情况究竟还会不会发生。

  问题越想越严重, 蒋昭南拒绝陷入思维怪圈,于是主动偏过头对车前雨刷器盯个不停。

  祁砚知察觉到蒋昭南的变化也不阻止, 人又不是机器,遇到极具冲击性的信息时, 不像机器可以利用中央处理器进行智能分析。

  人只有脑子, 或开发或未开发,思考问题的角度与模式永远都单一且固定化,祁砚知并不需要蒋昭南立刻给他诸如“下次注意交流”或“以后充分沟通”的保证。

  在鱼龙混杂的圈子里待久了,没谁比他更清楚“未来”、“今后”这些屁话究竟有多不值得相信。

  相比之下, 他反而觉得现在蒋昭南的状态就很好,不轻易给出回应, 不随便定下保证,安静思考自我消化。

  反正他们现在充其量不过就是稍微有点熟悉的陌生人,很多意识上的东西还是得试着潜移默化地改变。

  “怎么样蒋总?”祁砚知没心没肺地笑着说, “现在时候不早了,要不咱先回家好好休息,等过两天冷静下来再找机会聊聊这个话题。”

  蒋昭南听见了, 却没回应, 雨刷器没什么好看的, 他稍微放空了会儿就倒回座椅上说,“下周四你还会过来么?”

  祁砚知闻言愣了愣,望着蒋昭南的侧脸反应过来后不禁起了几分打趣的心思, “那得看蒋总的意思啊,蒋总想我来,我就来,蒋总不想我来,我就不……”

  “我想你来。”蒋昭南没转头,答得轻却也坚定。

  祁砚知却再次愣住了,不过也仅限这个极短的瞬间,因为很快他就下意识问出了,“为什么?”

  然而“为什么”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的刹那他就后悔了,这种涉及对方个人隐私的问题往往不仅得不到回答,甚至不凑巧的话还可能触碰到对方曾刻意掩藏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