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我才不做下面那个! 第17章

作者:远鹤不追 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娱乐圈 业界精英 近代现代

第24章

  “怎么, 你不信我?”祁砚知趁蒋昭南分神的时候悄悄再朝他身边移了移,被攥过的指尖重新落在他的西装外套上,克制地打着圈。

  “叫我怎么信?”蒋昭南低头瞥了他右手一眼, 没带戒指一类的配饰,干净又修长, 安分地停在他胸前的西装领口上。

  因为没有更深一步的过分动作,蒋昭南这一眼也只带了点儿提醒意味, 眼见祁砚知察觉到了这一点并对此无动于衷,他也就随他去了。

  “这有什么不能信的?”

  一连串的试问与反问让祁砚知莫名有点着急, 他从来没关心过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 不熟的人不了解他也正常,太熟的人又早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脾气秉性。

  可蒋昭南不一样,他处在进一寸就能相熟,退一步就会不熟的中间地带。

  “蒋昭南, ”祁砚知说得郑重,“我知道我们认识没几天, 见过的面少,说过的话也不多,你不了解我当然是再正常不过。”

  “但我想说的是, 人与人之间的第一面真的说明不了什么,尤其一些浅薄的刻板印象实在害人太深。”

  “所以,”祁砚知认真到近乎有些恳求地说, “蒋昭南, 我知道你在见我之前肯定看过我的资料, 说不定还刷到过几篇关于我的新闻。”

  “但那些统统都代表不了我。”

  定下一个坚决的结论,祁砚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在蒋昭南西装的右手忽然松了松, 不甘地垂在身侧慢慢攥成了一只拳头。

  “蒋昭南,”祁砚知又低低地唤了一遍,像只没长好羽翼,飞不得闹不得动弹不得的幼鸟,他说,

  “我想请你不要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更不要相信那些无良媒体的报道。”

  “老话常说,眼睛会欺骗你,耳朵会迷惑你,但心不会。”

  祁砚知抬眼轻而缓地向蒋昭南一寸寸扫去,从容地道,

  “心不会骗人,它只接受事实也只认可事实,那些不知从何产生的误会,我将用实际行动慢慢证明。”

  蒋昭南对上了他的目光,那种赤诚的笃定的夹杂着真心的光亮向来无法掩盖,仅仅是一次算不上意外的对视,瞳孔底部藏着的期待就足以将他灼伤。

  “为什么?”蒋昭南不自觉攥紧了伞柄,他问,“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要解释这个,为什么……”

  稍稍顿了顿,指尖勒得泛白,开口的语气却是一片涩然,颓唐地道,“为什么……是我?”

  雨夜总会放大犹豫者的不安,祁砚知看出了蒋昭南不太正常的状态,于是淡淡笑着伸手绕过肩臂,在他笔直宽阔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宽慰地道,

  “这世界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很多发生的事通常没有道理也不讲道理,只要拎得清看得透,活过一年又是一年。”

  说到这儿祁砚知又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于是赶忙开口解释道,

  “但有关你我的问题还是能找到答案的啊,比如我跟你说这么多是不想你对我产生误解,毕竟我还在追你,万一你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浪子就对我避而远之,我上哪儿哭去啊!”

  “追我?”蒋昭南慢慢缓过来了,听到祁砚知的那句“我还在追你”莫名愣了好一会儿,紧接着皱起眉头略显疑惑地问,“你在追我?”

  “那不然呢?”祁砚知“哼”一声收回手,生着气还能答得理所当然,

  “我这又是同居又是开车接下班的,不是追你还能是什么,难不成做这么多是为了跟你成为不谈情不说爱,单纯侃天侃地侃大山的好朋友吗?”

  或许是越说越气,祁砚知还特地把“好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

  其实并不知道这人究竟在气什么的蒋昭南:“……”

  “我是直男。”一句泛着湿冷潮气的低语,不带丝毫迟疑地,静静打在祁砚知耳边。

  雨停了,蒋昭南收伞看了祁砚知一眼,这人安静得有点过分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十字架耳钉晃也不晃,显得格外沉默。

  “很晚了,”蒋昭南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还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就先走了。”

  “走?”祁砚知反应过来急切抬头,只见蒋昭南已经转身朝对面街区慢慢走去。

  “你去哪儿?!”祁砚知赶紧跟了过去。

  “还能去哪儿?”蒋昭南没回头,只觉得莫名其妙,“当然是回家。”

  “没车你回什么家?”

  祁砚知从身后拉住蒋昭南的胳膊把他往身边带,“总不可能徒步走回去吧,我知道你家在哪儿,你如果拿双腿当交通工具,走到半夜都走不回去,明天就别想上班了。”

  “不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蒋昭南终于转身看他,“我有钱,难道就不能打车回家吗?”

  “你费这功夫干嘛?”祁砚知拽紧蒋昭南的胳膊死活不让他继续朝前走,“我有车,难道就不能送你回家吗?”

  “抱歉,我是直男。”蒋昭南望着祁砚知的眼睛礼貌笑了笑,“直男不方便坐你的车。”

  听见这句话的祁砚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有什么不方便的,难不成蒋总还搞什么性向歧视?”

  “这倒不是。”蒋昭南继续笑着道,“就怕不小心造成误会,毕竟你也知道我……”

  “行行行,你是直男,你是全世界全宇宙最直的直男,别说钢筋了,就是钛合金过来都得甘拜下风。”

  祁砚知已经不想再跟他继续理论了,这家伙性取向方面应该受过些刺激,不然也不会突然就应激起来,而且还机械性重复“自己是直男”这句话,莫名跟他几年前的早期症状很像,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过医生。

  “嗯,”蒋昭南轻轻应声,抚平伞面极淡地说了句,“你车在哪儿,送我回家。”

  得,现在才终于完全恢复了理智,祁砚知苦笑着松开桎梏蒋昭南的右手,拢紧风衣自觉认栽地给他带路。

  说真的,这他妈算什么啊,算他倒霉吗?

  都亲成那样了还能转过头义正言辞地说出“我是直男”这句话,把他当什么了?又或者说,把那个吻当什么了?

  直男和gay之间友好的唇舌交流吗?

  离谱归离谱,祁砚知却不能挑明地说出来,谁知道蒋昭南这家伙最碰不得的忌讳究竟在哪儿,万一他一个不小心往人伤口上撒盐,估计这辈子别说在一起了,就是路上遇见都得被蒋昭南拽着暴揍一顿。

  “蒋总请上车。”躬身拉开后排车门的祁砚知给蒋昭南挥手做了个绅士礼,蒋昭南见状也不动,就站着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怎么了蒋总?”祁砚知半倚在车门边轻轻撩了下头发,棕色风衣慢慢敞开,跟个待会儿就要去拍杂志封面的男明星似的,故作风情地说,“难道是我的服务态度不够好,让你感到……”

  “拒绝动物表演。”蒋昭南抱着手冷冷地说,“现在是人类社会,不建议未开化的猴子随地大小演,请尊重动物福利和动物保护法。”

  “未开化的猴子?”祁砚知忽然愣了愣,“你是说……我吗?”

  “把‘吗’字去掉,”蒋昭南朝车头走了几步,憋不住地笑道,“顺便再把刚刚那个疑问句改成陈述句,一切就合理了。”

  说完蒋昭南单手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长腿一迈,立刻坐了进去。

  祁砚知听见声响立即关上后座车门赶了过去,就在蒋昭南即将关上车门的前一秒攥住把手疑惑地问,“你坐副驾驶?”

  “不然?”迈巴赫s680的车内空间比一般的豪车都要宽敞,特别是车座和车内配置,既奢华又有格调,除了价格不太美好以外,其他地方的确挑不出错处。

  所以祁砚知这家伙做音乐到底赚了多少钱,怎么接个人开的都是顶级豪车?

  现在把公司卖了去他那儿当助理还来得及吗?

  祁砚知满脸不可置信,蒋昭南却误会了他的话,思量着说,“我今天没喝酒,让我开车也行,不过我没带驾照,万一出事了解决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祁砚知很快就笑了起来,“我是说你怎么不坐后面,我还以为你不乐意离我太近……”

  “不乐意什么?”祁砚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跟自言自语没多大区别,蒋昭南没听清,于是重新问了一遍。

  “没什么。”祁砚知笑得真诚,小巧精致的梨涡轻轻浮现在唇边,脸颊微微凹下去一小块儿,像个陷在水坑里的小气泡,蒋昭南突然就很想戳一下。

  糟糕的是,行动比脑子快了一拍,还没等蒋昭南让大脑下达停止瞎想的指令,不听话的指尖已经戳在了祁砚知的脸颊上。

  “搞什么啊?”

  因为突如其来的触碰笑得更开心的祁砚知顺手逮住蒋昭南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指尖,告状似的调笑道,

  “耍流氓啊蒋总,不经允许就戳我梨涡,很好玩儿么?还是说相比我这个人,你更喜欢我这张脸?”

  “而且现在这又算什么,直男的勾引?”

  “你说是吧,全世界全宇宙最直的直男本尊,蒋昭南先生。”

第25章

  蒋昭南的指尖被祁砚知带到颌边, 顺着指缝拨开手掌,贴着手心轻轻蹭了蹭。

  “你做什么?”

  蒋昭南不解地望了过去,只见祁砚知握着他的手腕锢住手背轻晃着脑袋挨蹭, 他自己的手心滚烫,祁砚知颌边的温度却透着股稍寒的凉意。

  “刚被你戳脸占了便宜, 现在我要讨回来。”祁砚知边说边继续蹭,他喜欢蒋昭南的外形, 包括构成他身体任一部分的零碎元件,在遇见他之前祁砚知从没想过什么叫生理性的吸引。

  忍不住靠近忍不住触摸, 忍不住一遍又一遍, 于深夜里窥探他生命的骨骼。

  “你有皮肤饥渴?”蒋昭南问得一本正经。

  刚起了点儿阴湿念头瞬间就被掐灭的祁砚知:“……”

  算了,还是忍住吧。

  “我有洁癖。”祁砚知慢慢放下蒋昭南的手臂无奈地说。

  知道洁癖患者是个什么情况并对此充满怀疑的蒋昭南:“……”

  你特么认真的?

  越想越离谱,蒋昭南重新抱着手抬头不死心地问,“轻度的?”

  “重度。”祁砚知言简意赅地答道, “就沾了一点儿脏东西都想把手砍掉的那种。”

  确定自己真的听清了这句话的蒋昭南:“……”

  如果不是看到你刚才到底在干嘛,他还就真信了。

  眼见祁砚知像只小狗似的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蒋昭南不免觉得有趣地问了问,“你那洁癖间歇性的?”

  “什么意思?”祁砚知稍微有点懵。

  “你不是有洁癖嘛,”蒋昭南撩了撩衣袖露出小半截手臂抵着挡板看他, “那为什么会跟我接吻,你不觉得口水很脏吗?”

  “脏?”祁砚知栖身笑了笑,“一点儿不觉得啊, 尤其是属于你的东西, 不仅不脏, 我还觉得甜得要命。”

  活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见“你的口水很甜”这种瞬间能把他雷得外焦里嫩的逆天言论,蒋昭南现在只想随地捡根针线把祁砚知那张嘴缝起来,然后再用自来水洗洗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脏东西。

  脑子里天人交战了很久, 最终蒋昭南也只是注视着祁砚知的眼睛,跟没救了似的说了句,“有病。”

  “没错啊,”祁砚知站直身子理了理风衣上的褶皱,边理边没有丝毫负担地说,“我也感觉我确实有病,没想到蒋总你居然这么懂我,看来我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砰”的一声,蒋昭南关上了车门。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的祁砚知:“……”

  得,他就喜欢这种脾气比他还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