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想杀死我 直到他想杀死我 第40章

作者:久陆 标签: HE 年上 近代现代

  白鸽后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对顾维好一点才行。

  他会想到做成人用品,就是因为顾维。

  “我没路子,但我可以找路子,我不懂,但我会努力弄懂,你今天给个痛快话,干还是不干,”白鸽直接把自己想的广告词儿说出来,“男人,就该让自己爽一点。”

  白鸽拆了桌子上的酒,倒了两杯,一杯推到老林面前:“老林,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干,咱俩就把这酒喝了,如果不愿意,就当交个朋友。”

  他说完,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干了,眼神儿特别坚定。

  老林比白鸽大十岁,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硬是被个毛头小子给看得头皮发麻,登时想都不想,抓起那杯酒也一口闷了:“妈的,干,就做成人用品,你说得对,男人,就该让自己爽一点。”

  老林把所有家底儿掏出来,跟白鸽一块做了成人用品公司。

  白鸽真的拼命,老林有管理经验跟人脉,迅速组建了团队,白鸽就天天钻场子,喝酒,拉客户,一年多的时间公司就做起来了,年底就给自己买了房买了车。

  白鸽刚开始创业的前两年,也是跟顾维矛盾摩擦最多的两年。

  当时顾维刚搬过来跟他一起住,两个习惯跟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一起生活,处处都得磨合,他俩有段时间几乎一见面就得吵一架。

  顾维有洁癖,家里什么东西都得归置好,另外一个是创业初期,总得出去应酬喝酒。

  白鸽一直在努力习惯顾维的生活方式,努力适应他的洁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保持好的生活习惯,把家里的东西归拢好,衣服袜子不能乱扔,杯子要倒扣,地板上不能有头发,洗手台上不能有水珠,就连牙刷杯印儿都不带差一丝一毫的。

  白鸽还有两个毛病是顾维不喜欢的,就是抽烟跟喝酒,这两样不是说戒就能戒的,白鸽天天把烟盒跟打火机放在办公室,如果在外面抽烟了,回家第一件事一定是洗澡刷牙。

  家里有一个大酒柜,都是白鸽自己慢慢买的酒,有事儿没事儿喝两口,顾维不喜欢他喝酒,白鸽就控制自己,偶尔小喝两口。

  顾维喜欢吃的菜,白鸽也慢慢学着做。

  但是时间长了,白鸽紧绷的神经总会有松懈的时候,比如顾维上夜班,比如白鸽推不掉的酒局。

  白鸽本身就贪杯,只要一喝多,就什么都忘了。

  鞋子乱踢,袜子扔在地板上,内裤挂在浴室门把手上,洗完澡浴室里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水,有时候喝多了还会吐在卫生间里。

  他们第一次闹的比较大的一场,也是因为白鸽喝了酒。

  顾维下班刚一回家,就看见白鸽就穿条内裤站在客厅中间,内裤边还掉了一半,露着半拉屁股蛋,屁股沟都能看见。

  白鸽左手举着酒杯,右手在头顶的半空上撑着,嘴里还在哼哼小曲儿,正在跟空气跳交际舞呢。

  顾维从进门那一刻就开始收拾,把白鸽乱踢的鞋收进鞋柜,捡起地板上的裤子跟袜子,大衣挂起来准备明天出门的时候顺路带去干洗店。

  白鸽看顾维回来了,举着酒杯,拧着半拉屁股走到顾维身边,拉着顾维一起跳。

  “顾维,陪我玩一会儿。”

  顾维要去夺白鸽手里的酒杯,白鸽抬起胳膊高高一躲,但是酒杯口歪了,里面的酒一下从两个人的头顶浇下来。

  顾维闭着眼,咬牙抹掉脸上的酒,黑着脸夺走白鸽手里的酒杯,自己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等顾维收拾好,白鸽还穿着内裤在客厅唱歌,又来拽着顾维一起跳。

  白鸽左胳膊揽着顾维脖子,右胳膊搂着顾维腰,两个人贴得很近,白鸽光着的脚还踩在顾维鞋上,一边跳一边贴着顾维耳朵唱小曲儿。

  本来顾维是想忍忍的,想着不跟醉鬼一般见识,偏偏白鸽嘴里唱的小曲儿词,全都踩在了顾维的雷点上。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

  顾维脑子里轰一声,一把掀开白鸽,白鸽一个醉鬼站不稳,被顾维掀到地板上,屁股磕在地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揉了半天。

  “顾维,你有病啊?”

  “我不喜欢夏天,不甜蜜,也不浪漫,更不是什么粉红色的回忆,对我来说夏天是黑的,白鸽,是你把夏天涂黑了。”

  顾维说完,不再理地上的醉鬼,进卧室收拾了行李箱就要走。

  白鸽当时酒醒了一大半,拽着顾维不让他走:“你要去哪儿啊?”

  “离醉鬼远一点儿。”顾维都不看白鸽一眼。

  白鸽光着半个腚坐在地板上,两条腿交叉绞着顾维小腿,两只手还抱着他大腿,整个人都扒着顾维不让他走。

  “不许走。”

  顾维低头,看着白鸽的无赖样,气得他血压都在蹭蹭蹭往上飙,用力一抬腿想把白鸽甩开,但是白鸽扒得太紧,他腿一抬,直接把白鸽就那么抬起来了。

  白鸽本来就露半拉屁股,被顾维的鞋头一勾,那点儿布料全滑了下去,鸟儿都露出来了。

  顾维脑子里又轰一声,一把扔了行李箱,蹲在地上一口咬住白鸽耳垂:“你在外面应酬,也是这样跟人又搂又抱,又唱又跳的,还脱衣服的?”

  “怎么可能?”白鸽转头,讨好地亲了下顾维的嘴唇,“我在外面的外号可是‘冷面白总’,根本不可能又唱又跳,今天在外面喝了几杯自己不喜欢的酒,回家了想改改口,所以多喝了几杯,我喝酒之前还记得把窗帘拉上,我就在自己家里放松一下,而已。”

  白鸽瞪着一双醉醺醺的眼,还打了个酒嗝。

  顾维没走,把醉鬼拽进浴室好好洗了洗,呼啦啦把醉鬼收拾了一顿,又差点儿把醉鬼干死。

  那次之后,白鸽举手对天发誓,说要慢慢把酒给戒了。

  但是白鸽的誓言像放屁,只坚持了不到三天,他的酒瘾重,没那么好戒,有一次跟客户喝多了,一回家吐了一地。

  顾维扒了他裤子,快把他屁股扇烂了。

  白鸽屁股疼啊,疼到要报复顾维,趁着顾维睡着的时候又把他捆了一次,故意挑起他的瘾,但又不帮他解决。

  顾维双手双脚一解脱,就把白鸽的酒柜给砸了。

  那次是顾维第一次离家出走,有15天那么久。

  白鸽心疼自己的酒心疼了十五天,架不住想顾维想得太厉害,又开始给顾维打电话,发黏黏糊糊的小视频跟照片。

  “回家吧,顾维,我想你了,”白鸽又发条小视频,喘着说,“小白鸽也想你了。”

  白鸽总说回家,以前顾维以为的家,只有爸妈的家,但是自打跟白鸽住在一起之后,白鸽总是说那是他俩的家。

  一开始他还想过纠正,后来觉得没必要,他确实跟白鸽生活在一起,不叫家那还能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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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戒酒的白鸽只是嘴上说得好听,答应得好好的,说一定会戒酒,但头几个月总会忍不住。

  有一次白鸽把酒偷偷装进矿泉水瓶里假装是水,握着矿泉水瓶,躲在次卧的阳台上喝。

  顾维正好在大扫除,一推次卧门就闻到了酒味儿。

  白鸽慌慌张张,刚举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看见顾维的时候吓了一跳,被酒呛了回狠的,咳得他脸跟脖子红到发紫。

  顾维一把夺走白鸽手里的矿泉水瓶,放在鼻子上闻,白鸽认错速度很快:“错了错了,下次真不喝了,这次真没忍住。”

  顾维把矿泉水瓶扔进垃圾桶,没再跟白鸽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你如果再喝酒,咱俩就分开吧,我不想跟个酒鬼生活在一起。”

  “知道了知道了,”白鸽立马跟上来,“我保证戒掉。”

  顾维记忆里,白鸽最难熬的日子,是他正儿八经开始戒酒的那段时间,是真的滴酒不沾。

  真正戒起酒来很难很难,为了戒酒,白鸽还去挂了专门戒酒的心理医生号。

  只是白鸽的酒瘾太重,戒酒的日子太痛苦,他经常整宿整宿睡不好觉,要么就是噩梦连连,半夜爬起来坐在窗台上看月亮,早上胡子拉碴躺在床上,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了,还会自言自语,饭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躺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活像个尸体一样。

  白鸽找了个别的发泄途径,顾维如果不在家,他就拿一堆小玩具回去自己玩儿。

  只要顾维在家,白鸽就会把玩具扔了,拉着顾维在床上翻腾。

  那段时间,顾维以为有瘾的是白鸽。

  “戒酒就这么难受?”

  白鸽哭着说:“难受,但是必须得戒,咱俩因为酒,闹了这么多次,我知道,这酒我如果不戒掉,我就要失去你了。”

  顾维顺着他后背给他捋了捋:“戒掉就好了。”

  “你有瘾,我也有瘾,”白鸽还是难受,“顾维,你应该能理解我吧,太难了,你帮帮我吧,你再快一点儿。”

  顾维多快都不行,有一天白鸽经住了老林想给他解解馋喝口酒的诱惑,回家之后就跟顾维邀功。

  “我今天顶住了诱惑,顾维你再给我个戒酒的动力好不好。”

  “我给你什么动力才能戒掉?”

  白鸽想了半天,吻了下顾维:“等我把酒戒了,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行不行?”

  顾维在床上答应了,白鸽第二天精神状态真好了不少。

  后来白鸽真的把酒戒干净了,有一天他看黄历,挑了个吉利日子,天气也好,万里无云,开车都没堵车,那一整天顺当到让白鸽以为他做什么都会成功。

  他心里确实酿了一件大事,下午早早回了家,准备了双人晚餐,还买了束玫瑰花插在花瓶里,订的蛋糕五点准时送到。

  顾维一回家,问他是什么日子,白鸽没干过这种事儿,而且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一开始他还觉得不太好意思,把顾维拉到餐桌前坐好,搓搓手,咳嗽了两声才说话。

  “你知道,我只有姥姥一个亲人,我想让你永远跟我在一起,”白鸽眼睛特别亮,也特别认真,“顾维,我们结婚吧,行吗?”

  顾维立刻变了脸,蹭一下站起来:“你在说什么?”

  白鸽那天的顺当戛然而止,声音都小了:“我戒酒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你说我可以提一个要求,我想……”

  顾维直接打断他:“但不是不可能的要求,我不可能跟你结婚。”

  白鸽当时红扑扑的脸,立刻就白了,好像被人抽干了身上的血。

  “你戒酒的时候,那么难受是不是装的?”顾维思维越来越发散,“就是为了跟我提这种要求?我说了,咱俩只有床上关系,别的别想了。”

  “哎呦,别说了。”白鸽实在听不下去了,头一低,手指拨弄了几下花瓶里的玫瑰花,火红的花瓣贴着他的指腹颤了颤,他的指尖也跟着玫瑰花瓣一起颤。

  白鸽给自己切了块蛋糕,拿着叉子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嘴里包着蛋糕,说话声音也不清不楚。

  “不愿意就不愿意嘛,说话那么难听……算了算了,我知道了,咱俩只有床上关系,这回我真记住了,下次不跟你提无理要求了。”

  白鸽吃蛋糕吃困了,打了个哈欠,眼角有困出来的眼泪,他用手背擦了擦,站起来往卧室走。

  “我吃饱了,有点儿困,进去睡一觉,饭都做了,你吃吧。”

  白鸽走到卧室门口,顾维对着他背影说了句:“以后不许喝酒。”

  “知道了知道了,”白鸽无所谓地甩了甩手,“再喝床上关系都没有了。”

  顾维一直都知道,白鸽当时的眼泪不是打哈欠困出来的,白鸽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也没拆穿。

  顾维三天没回家,带着逃避的心理,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白鸽。

  白鸽也三天没找过他,没有信息,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

  顾维当时想,可能这次他跟白鸽真的是完了。

  第七天凌晨两点,白鸽先给顾维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