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骨寻踪 踏骨寻踪 第77章

作者:清韵小尸 标签: 制服情缘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正剧 美强惨 推理悬疑

第61章 19

随着时间的推移, 容倾慢慢摸清了疼痛的规律,他知道可能会痛多久,也知道怎么呼吸更容易忍耐下来。

他越来越能够不动声色, 忍到别人发现不了。

他在适应,把这些伤痛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容倾并没有因此感到难过,也没有怨天尤人。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福薄的人, 小时候学了守恒定律,他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幸福和痛苦应该也是守恒的。

幸福太多了, 就需要更加痛苦来中和。

所以这些, 都是他要承受的。

在养伤期间, 他感受到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甚至有时候,这种幸福会让他害怕。

害怕痛苦的程度还不够,害怕太过幸福, 命运不知会让他用怎样未知的痛苦来填补。

这边说中文和英语的人都相对较少,更别说什么点外卖,工作人员安排了一位阿姨每天给他们送吃的。

开始送过来的都是当地人吃的东西, 难吃到无法形容,连容倾这种吃苦都吃习惯了的人,都吃不惯, 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贺临心疼得不行,他见有锅有灶, 主动提出说可以给他做饭。

贺临问他想吃什么。

容倾思索了良久, 开口道:“菌菇饭……还有白菜馅的饺子……”

这两样食物对他太重要了,以至于贺临问他的时候,脑袋里立刻就蹦出了这两样。

在小时候,他的妈妈总是喜欢给他做菌菇饭。

这其实是一种有点偷懒的方法, 把各种的蘑菇洗干净剁一剁,然后和炒熟的肉沫一起炖,把蘑菇炖上肉味,最后放上点酱油和蚝油。

最后把这些菌菇连同炖出来的汤汁一起浇在米饭上,一个菜有荤有素,就能解决一餐饭。

妈妈会一次性做上很多,放在冰箱里,每天给他舀上一大勺,拌着饭吃。

后来,妈妈被那些毒贩注射过毒品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这个了。

爸爸甚至连这种省事偷懒的菜都没空给他做,一忙起来就打包警队食堂里的包子给他吃。

再不就是让他随便买点东西,凑合一下。

他不知道是不是父亲故意的,他会忘记他的生日,后来小时候的他忍不住问过一次。

爸爸嗯了一声,他沉默了片刻对他说:“因为那是你的生日,同时也是你母亲生你的那一天。那天她难产,引起了大出血。你被推出来时,我在手术室外,等着她被抢救的消息。后来,她痊愈了,我就渐渐忘了这种感觉。但是当她去世时,在抢救室外,我又被勾起了那段回忆。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亏欠她最多的。同时,我也亏欠着你。”

他见过父亲流血受伤,可是他没有见过他哭,包括在母亲的葬礼上。

可是当时,说着这些话时父亲哭了。

印象里,他的父亲是冷硬,顽强的,他会不断地严格要求他,也会无比苛待自己。

后来,他才意识到,那种苛责是一种惩罚。

他恨他,也恨他自己。

那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却是个挺负责的好警察,一辈子忙碌在缉毒一线。

他理解了,从此再也没有提起过要过生日这件事。

他故意拉开了与人之间的距离,不与所有人亲近,没人能够走近他。

直到有一个少年闯进了他的生命。

十四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他们坐在漆黑的楼梯上,一起吃完了那一盒猪肉白菜的饺子。

那天的夜太黑了,天上连星星都没有。

他攥着他的手,固执地让楼道里保持着黑暗。

只要不开灯,就不会有人发现他在哭。

十八岁,在父亲牺牲的那一刻,他握起了他掉落的警枪,射出了一发子弹。

自此他便成为了容倾。

那条成长之路遍布了荆棘,却也开着一些零星的小花。

所以,那两样食物对于他来说,一个是回忆,一个是美好。

可是老天似乎也不想让他太过如愿。

他们身在异国他乡,贺临努力地和卖菜的阿姨连说带画地沟通了半天。

到了下午,阿姨买回来了一袋杏鲍菇,小白菜,一块肉,还有几张饼。

贺临望着几样食物有点哭笑不得,好像是对的,又好像哪里都不对。

容倾反过来安慰他:“挺好的,至少还买了点蘑菇。”

贺临来回翻看了几下食材,报了几个菜名道:“那我给你做个凉拌杏鲍菇,肉炒小白菜,晚饭吃饼吧。”

他这边刚把蘑菇蒸好,配好了酱料,准备抽空把杏鲍菇撕碎了。

贺临还没动手,就接到了一个联络的电话。

他出去接电话,容倾正好饿了,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他起身去了厨房,就看到了一盘蒸好的杏鲍菇。

容倾也确实不太挑食,就这么坐下来,一边沾着酱料吃,一边等着贺临回来,那味道还算不错。

他啃到第二根时。

贺临开门,看到他拿着整根杏鲍菇在吃的样子。

贺临意味深长地笑了,随后凑到他的耳边问:“容队,你饿到这种程度了?”

容倾:“……”

他面色淡然地放下杏鲍菇,用略带挑衅的语气说:“那得看,你现在有没有能力喂饱我了。”

贺临当时就把他按在原地,迫不及待地含住了他的唇齿,杯盘撞击发出瓷器间特有的脆响,与凌乱的呼吸相融,谱写了一曲勾人的曲调。

深褐色的料汁飞溅出来,洒在台面上,滴滴点点,伴随涟漪。

可厨房的空间到底过于狭小,盛不下这情意,二人一路拥吻直至卧房,直至床榻。

贺临的手已经伸进了容倾的衣服里,灵活的手指游走在他的胸腹之间。

容倾的小腹薄薄的,覆盖着一层肌肉,平坦的腹部之中只有肚脐是微微凹陷下去的。现在白皙光洁的皮肤上却多了几道伤疤。

触及到那几道疤痕,贺临的手顿了一下,抬起了压在容倾身上的身体,跪坐在他身边,就那样深深地看着他,眼中带着化不开的情意,似是要将眼前的人装进心里。

此时容倾的衣服已经被贺临褪上去了,贺临没有继续的动作,容倾也没有动。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的温度依旧燥热,他们的胸腔里都燃着一团火,却都不愿此时在对方面前露怯,善于伪装的二人都在控制着呼吸,试图掩饰自己的渴望。

直到最后贺临率先败下阵来,他将脸埋在容倾的小腹上,低沉克制的声音传出来:“我怕你的伤……”

容倾没有说话,只是曲了曲膝盖,顶在了贺临的腿上。

贺临浑身一抖,随后也不甘示弱地轻轻咬上了疤痕边刚刚长出来的嫩肉。

容倾感觉到一种酥酥麻麻的奇异感觉。细密的吻同样落在那个位置,弄得他又痒又舒服。

温柔的唇贴着他微凉的肌肤,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模糊的齿痕,轻柔的触碰却像是在他的身上燃起了一把火,以燎原之势瞬间覆盖了整个胸腹。

贺临似乎在用唇齿丈量着什么,容倾不解,却也无暇顾及,倒是贺临十分贴心地抬起头,为他解惑。

贺临的嘴角带着点坏笑,用手拂过湿润泛红的一片,呢喃道:“等会这里就会变成我的样子了……我在估算会不会碰到伤口……”

热意此时刚好通过脖子,蔓延到了容倾的脸上,几乎将他烧着。

趁着贺临抬头的功夫,容倾看准机会卡住他的脖颈,将人拖到了自己面前。

两个人挨得极近,近到容倾可以看见贺临漆黑眸子里自己的倒影。

贺临全然不顾他的后颈还攥在容倾手里,他再次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贴上了容倾的额头,感受了一下他的体温并无异常。

只贴住了瞬间,容倾捏着贺临后颈的手便用力将他拉开。

他用的力气极大,贺临一时间被他制住,略带茫然地看着身下的人。

只见眼前的男人俊美无俦,肤色冷白,那是战场之中的杀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即便是现在伤着,也难掩眉宇之中的英气。他同样也是这场战役里予夺生杀的主将,举手投足间,挥斥方遒,烈火燎原。又如他的神明,高坐台上又被他拉入凡尘,共此沉沦,他就是他最忠诚的信徒。

此时他的神明发号施令道:“贺临,吻我。”

那种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恰恰点燃了贺临心中的欲望。他从不敢拒绝,也不愿拒绝。

可他的神明却不愿意配合了,贺临吻着容倾,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撬开他的唇,他伏在容倾身上喘息着,像只得不到主人宠爱的大狗,委屈巴巴的。

容倾满意地看着贺临眼中的欲望,抓住了他的软肋,欣赏着他的无助。他的身体后移,歪头将唇贴在了贺临的耳朵上,温热的唇瓣划过耳畔。

贺临颤抖得更厉害了,容倾很是倨傲地冲着他的耳朵吹气,低语道:“求我。”

“容队,我……”贺临整个人都趴在了容倾身上,他顾及着容倾的伤,不敢用一点蛮力,容倾的手却借机拿捏住了他。

贺临要被眼前的人弄疯了,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峭壁,伸出手去要折下一朵最美的花。花是愿意的,但悬崖峭壁并不是谁都能闯的。

几个呼吸间,贺临才趁着容倾身体未愈,体力终有不济的空当夺回了主动权。

他重重地咬住了他的唇,那是个略带侵略性的吻,像是要把他满心的情动都宣泄而出,攻城略地,让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人瞬间溃不成军,只能跟着节奏不停地喘息着。

重覆失地,兵临城下。

直到身下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属于本地特有的微风,从半掩着的窗户吹进无人收拾的厨房,掠过一片狼藉,在傍晚的窗户装饰上一层薄薄的雾,模糊了屋中的景象。

微风吹进卧室,拂过两人搭在了床边的上衣,只轻轻一碰就摇摇欲坠起来。

地上是散落的其他衣物,毫无章法地各自躺在一个角落里,等待着黎明到来后一一归位。

夜逐渐深了,玻璃上的水汽渐渐散去,透过薄薄的纱帘,隐约透出了模糊人影。

那风吹过容倾不自觉微蜷的脚趾,带起纤薄腰身的一阵战栗,便消散在了房间的热浪中。

屋内低低的呢喃声,从两个声音变成了一个声音。

诉怀爱意,满室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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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过来换药,黎尚才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嘴角还带着怀念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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