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与虫母融合之后 第255章
作者:乌皙
“小蝴蝶,”夏尔的声音低哑得厉害,指尖小心翼翼地擦过伊萨罗的嘴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琉璃,“谁准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你会给小蓝树立一个坏榜样…”
伊萨罗却像是没听见,只是偏过头,用脸颊蹭了蹭夏尔的颈窝,那里的温度让他贪恋,他还是想要继续躺在那里。
“小猫,”他喃喃着,声音里带着酒后的混沌,“我从小就是个没父亲要的蝴蝶,我有许多的不好,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不要我了?”
夏尔的心猛地一沉。他抬手按住伊萨罗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目光撞进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碧绿复眼里,那里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还藏着一丝连伊萨罗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胡说什么。”夏尔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颈侧的皮肤,试图抚平那点颤抖,“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我要是不要你,也不会从西瑞尔那里跑出来找你了。”
伊萨罗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可陛下还没和阿斯蒙解除婚姻关系……”
“那是因为战局不稳,”夏尔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等这事了了,我会亲自去冬蟲族,当着所有虫的面,和阿斯蒙离婚。”
伊萨罗听见这话就轻轻笑了。
“和他离婚娶我吗?听起来,我像是拆散你们婚姻的第三者。”
夏尔摸了摸鼻子,知道这事是自己对不起伊萨罗,指尖点了点伊萨罗的脑袋,声音放柔了些,“是啊,都怪你太有魅力,那到时候,你想不想……牵着我的手,走一次铺满鲜花的路?”
伊萨罗的呼吸猛地一滞,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只是睫毛又开始剧烈地颤抖,“让我做王夫…吗?”
“不是王夫。”夏尔摇了摇手指。
伊萨罗的眸色暗了暗。
“是第一王夫哦。”夏尔淡淡笑着,“这份赔罪的礼物喜不喜欢?在虫族结婚之后,我们再去帝国领一份结婚证,好不好?”
隔壁酒桌的虫们早已看呆了,手里的酒都忘了喝。谁不知道虫母陛下向来冷硬,什么时候见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还说要为了蓝颜祸水离婚?!
还是第一王夫!!
撒娇的雄虫最好命!!
这帖子要是发出去,怕是能把整个虫族网络都炸了!
蝶族那几只侍卫已经感动到涕泪横流,在耀武扬威地干杯了!
伊萨罗仰头笑着,嘴唇轻柔地摩挲着夏尔的下巴,气音低沉而性感,“那…就谢谢陛下恩赐了。”
“那就别闹了,跟我回去吃药。”他低头在伊萨罗耳边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乖啊,小蝴蝶。”
伊萨罗把头埋在他怀里,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像只终于被顺毛的野兽,再没了刚才的别扭。
伊萨罗起身,牵住夏尔的手,大步走出酒馆,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夏尔喊:“你身体——”
“没关系,”伊萨罗说,“拉着老婆的力气还是有的。”
夏尔:这健步如飞的蝴蝶哪像是刚吐完血的样子啊……真的不是被骗婚了吗?
伊萨罗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谁让他的小猫这么好骗呢?稍微吐一吐血,就骗出了小猫咪的真心话,实在是过于划算了。
月光正好,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酒馆里,那些偷偷围观的虫们终于炸开了锅,光脑的按键声此起彼伏。
【主楼】楼主:
……刚编辑到一半,虫母走了。父的,当场求婚,这谁顶得住啊?我想魂穿蝶族领主!
【炊事班小弟:
突然觉得之前说领主“演”有点过分了。那血是真的,心疼。所以……虫母其实早就心有所属了吧?阿斯蒙那边怎么办?】
【匿名蝴蝶:
我就知道!领主和陛下才是真的!阿斯蒙那个炮灰赶紧爬!】
帖子下面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炸开了新的讨论。但这些纷扰,都与此刻飞行在月光下的两人无关了。
夏尔趴在伊萨罗的后背上飞在半空中,就听说监房那边出事了,阿斯蒙不配合,试图逃跑后被电晕,戴上了止咬器,被绑在了脚手架上,就连虫翅也被钉在钢架表面。
他只有一个要求,要求见虫母,然而十分钟前,神官赶到,以“虫母不见被丢弃的王夫”为由拒绝了,还发短讯给夏尔,叫他安心去约会。
夏尔回了句:【谢谢老师。】
神官:【嗯。】
严肃正经,但是一想到光脑那边的小虫母是笑着打下这句话的,脸就被可爱红了。
因此,此刻留在禁闭室里与阿斯蒙交涉的是神官。
阿斯蒙被束缚在脚手架上,虫翅被残忍地钉穿在金属表面,沉重的止咬器禁锢着他的下颌,只露出一双屈辱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阴影中沉默的神官。
虫母的老师,极少有雄虫知道他的名字,柯莱奥维。
柯莱奥维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他的打扮仍然是老样子,脸上挂着黑漆漆的覆面,平静无波地回视着阿斯蒙。
他手中还握着一本幼年期虫母养护手册,阿斯蒙不知道那是给谁准备的。
神官也没有义务给他解释夏尔的体型变化情况,按照生理周期来看,夏尔即将进入结茧期。
结茧期和蜕皮期不一样,蜕皮期以蜕变发育为主,结茧期以精神链接能力增长为主,并不痛苦,只是容易出现副作用,可能会变成五六岁的小虫母,心智可能也会发生转变。
小虫母嘛,会有小孩子的脾气,当然需要特殊照顾。
“柯莱奥维,”阿斯蒙的声音透过止咬器传出,“做个交易吗?”
神官缓缓抬起眼皮,听不出任何情绪:“阶下之囚,没有资格谈交易。”
阿斯蒙的复眼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他强忍着虫翅撕裂的剧痛,一字一顿:“放我走,我相信以你的手段,做得到。”
“你说……什么?“柯莱奥维瘦长的手指在书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我没听错的话,你是在请求我违抗妈妈的意思吗?”
阿斯蒙:“不是请求,而是贿赂。”
神官沉默了数息,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我凭什么帮你?”
阿斯蒙发出一声冷笑,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神官大人,远古巨蛛一族早就死了,只有你还活着,你也是堪比虫母一样稀罕的雄虫,不想拥有虫母的受孕权力,绵延种族的子嗣吗?”
神官不为所动,“我不需要。”
阿斯蒙喘息着,复眼死死锁定柯莱奥维,抛出最后的诱饵:“放了我吧,冬蟲族会成为你的后盾,我能帮你得到虫母的喜爱,不是对老师的敬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的宠爱,就像伊萨罗那样,甚至超越他。你渴望的,不就是这个吗?摆脱这漫长孤寂的生活,感受到妈妈的爱?”
柯莱奥维沉默了。
阿斯蒙先是一愣,因为站在他面前的神官柯莱奥维,身体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他的身躯猛地挺直,仿佛挣脱了无形的枷锁,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嘶嘶……
如同无数细足摩擦的嘶鸣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他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取而代之的,是数条闪烁着幽暗甲壳和刚毛的、巨大狰狞的蜘蛛步足虚影,从他宽大的神官袍袖中无声无息地探出,尖端锋锐如矛,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磅礴的威压,让阿斯蒙都为之冻结!
柯莱奥维——或者说,此刻显露出部分可怖本相的神官远古巨蛛——那密密麻麻的金黄色复眼冰冷地注视着因恐惧而僵硬的阿斯蒙,嘶鸣般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质感。
他微微歪了歪头,那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僵硬感,巨大的蜘蛛步足虚影在阿斯蒙的脖颈要害处危险地游移。
“在真正的时间面前,生命不过是尘埃里短暂的喧嚣,子嗣亦然。”
柯莱奥维那布满猩红复眼的“脸”转向剧烈震动的门口,又缓缓转回阿斯蒙那写满惊骇的脸,嘶鸣声带着一丝残酷的兴味:
“小虫子,我不需要那种施舍。老实在禁闭室里待着,我和陛下生不生虫卵和你无关。”
…
伊萨罗虽然是装病,但他喝醉了之后也意识模糊,柔软的蝶翅伸展出最大的褶缘,以至于他华丽的蝶翅完全充满了医疗舱,医生让他们转移到了……出院处。
对,出院处。
夏尔非常不理解伊萨罗都吐血了怎么还能出院,“医生,真的不是你误诊了吗?他刚才还吐血了,看上去精神力阈值忽高忽低很不稳定,我觉得他不能出院。”
医生顾忌着蝶族领主的眼色,委婉斟酌道:“其实领主阁下的精神力已经修复了,他毕竟是SS级雄虫,这点自愈能力还是有的,准确的说,他昨天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伊萨罗在骗他的吻!
夏尔默默地瞪了一眼伊萨罗,脸色瞬间变得很复杂。
伊萨罗也不知道是装醉还是真醉,迷离的目光朦胧地看他一眼,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极致的蛊惑……夏尔闭了闭眼,真是被色.诱到了。
“哦,还有一件事。”医生说,“领主阁下发情期了,您知道吗?”
“……”夏尔疑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伊萨罗阁下每次都压制发情期,所以效果不明显。”
确实,夏尔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发情期。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光镜,指尖在病历板上划了两下,调出一串波动平缓的精神力图谱:“您看,他的精神核心稳定得很,刚才咳的血更多是情绪激动加上酒精刺激,算不上器质性损伤。倒是这发情期不好办了…”
夏尔想起刚才在酒馆里那撕心裂肺的咳嗽,想起那抹刺目的蓝,再对比此刻医疗舱里这只眼神清亮、明显没那么虚弱的蝴蝶——
好啊,不仅装病,还敢瞒着发情期?
话音未落,医疗舱里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伊萨罗不知何时蜷缩在了一起,蝶翅边缘的磷粉正随着呼吸轻轻震颤,泛出一层湿漉漉的光泽,像是被晨露打湿的花瓣,看上去无比舒适。
他听见了医生的话,耳廓微微泛红,却没躲开夏尔投来的目光,反而得寸进尺地朝他伸出手,指尖蜷了蜷,“老婆…过来陪陪我。”
夏尔咬了咬牙,却还是握住了那只微凉的手。指尖触到伊萨罗蝶翼处细腻的绒毛时,心头的火气莫名就降了大半。
……好好摸,好柔软,可爱死了。
“你的发情期压制了多久?”夏尔的声音有点沉,目光扫过医疗舱屏幕上标注的发情周期记录,眉头又皱了起来。
最早的一次,甚至能追溯到半年前,这说明,伊萨罗一直在压抑发情期,没有一次找自己解决过。
医生在一旁解释:“雄虫强行压制发情期对身体损伤很大,尤其是SS级,精神力反噬的风险极高。领主阁下大概是怕影响您处理军务,每次都自己扛过去了。”
夏尔看向伊萨罗,对方正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一点泛红的耳尖。那副温顺又心虚的样子,让他那句到了嘴边的斥责怎么也说不出口。
“确定今晚能出院吗?”夏尔问医生。
“可以,但必须有人贴身照看。”医生叮嘱道,“情绪不能再激动,也不能再碰酒精,最好……”他顿了顿,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最好能进行精神力安抚,对缓解发情期症状有帮助。”
伊萨罗的手指猛地收紧了些,揉了揉眉心,“我不需要陛下为我做这种事——”
“闭嘴。”夏尔将医疗舱的舱门打开,“先走再说。”
伊萨罗微微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看什么?”夏尔的耳根有点发烫,故意板起脸,“觉得骗了我很得意?”
伊萨罗摇摇头,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凑近了些,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刚才是骗你,现在,我才是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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