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与虫母融合之后 第221章

作者:乌皙 标签: 生子 边缘恋歌 阴差阳错 爽文 虫族 万人迷 玄幻灵异

他接过碗,慢慢喝着,粥沾到手指上,被他一点点舔掉。

黄金蜂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夏尔,用手指擦他嘴角的粥,“慢点喝,哥哥。”

阿斯蒙则在旁边削着水果,偶尔抬头看夏尔一眼,目光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可以容忍黄金蜂的存在,因为黄金蜂年少单纯,没有狐媚术。

其实换做经验丰富的王夫,会在这种时刻利用虫母的母性再次让虫母受孕,但黄金蜂没有,他甚至乖乖陪在夏尔身边,被夏尔使唤地团团转也甘之如饴。

那只白头发的雄虫不行。

就算没有看清脸,阿斯蒙也已经感受到了被威胁,那样的虫,就算留在虫母的后宫里也是祸患,不如放走。

神官今夜还没睡,听说小虫母又产卵了,他立刻就想要去探望,被西西索斯拦住了。

“神官阁下,学生生产,需要去的是医疗官,不是学生的老师。”

“他失忆了,我有义务教他怎么产卵!”

“可是蜂族的医疗团队整装待发好多天了,这会儿已经帮助虫母陛下产卵结束,可以说这是最轻松的一次生产了,别看黄金蜂年轻,别的事上爱疯癫,这事想的倒是很周全。”

西西索斯带着笑意,按住了神官的肩膀,“快点坐下吧,我的好神官,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虫母陛下好好的。我还听说一个八卦,小虫母囚禁了一只雄虫,昨天晚上叫虫跑了,气得大发雷霆,冬蟲族那位小少爷三言两语就平息了陛下的怒火,我看,他们是真爱,小虫母也是真心喜欢他。”

神官却深度质疑:“跑了?往哪里跑?能做虫母的宠虫,怎么会想着跑?只恨不能一直缠着虫母要产卵,也绝不可能私自逃跑。”

“可我听说那只雄虫被虐待过,还戴着手铐和锁链之类的。”

“也许,那只雄虫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西西索斯失笑,“那不是大傻子吗?放着疼爱不要,他要什么?虫母在婚礼前还不忘找他做那种事,足以证明他是有资质成为王夫的,现在好了,他欺骗了虫母,做不成王夫,只能做阶下囚了。”

两虫正争执间,一群蓝色闪蝶从黑暗处起舞,翩然而至,两虫在蓝雾里被迫分离,紧接着,一阵锁链声稀里哗啦响起,赤脚白袍的雄虫穿过蓝色的雾霾,踩着瓷砖缓缓走进来。

他蒙着面纱,双手连同身体被锁链悬挂,白花花的金属铐子在他皮肤上硌划出红痕,混杂着被虫母亲出的吻痕,看着惨不忍睹。

一只被禁锢的、不得自由的雄虫,却看不出他身上有狼狈,他的身形依然高挑颀长,扑面而来的气场不逊色任何一只高等种。

神官和西西索斯无法确定他的身份,尤其是他脸上蒙着一层层厚纱,只有他离近了,才能在强灯光下,看见那双几乎暗成红色的绿眼睛,结合他的身形、雪白及地的长发,大致能猜出是蝶族领主。

西西索斯惊得差点跳起来,指着伊萨罗,声音都变了调:“我的妈妈呀!你、你这是……”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仿佛刚从什么不可描述场景里逃出来的雄虫,与记忆中那位优雅强大的蝶族领主联系起来。

神官则要冷静得多,只是那双昏黄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审视,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傻子。”

伊萨罗没解释太多,坐下,也没提摘面纱的事,小猫让他戴着他就得戴着,只是两天没吃饭,他看上去清瘦了一点,脸部的轮廓也更深邃立体了。

他有些虚弱,干咳两声,咽下气喘,淡淡道:“我找二位,是为了虫族的未来,以及……目前的各族统筹问题。”

西西索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捂着心脏坐下,尽量平静地问:“伊萨罗阁下,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那边可是震怒,认定您背叛了他逃跑了。”

神官的目光锐利起来:“所以,你是主动离开的?”

伊萨罗为此布局几日,此刻微微颔首:“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离开,想与二位商议。”

他身体微微前倾,锁链撞在桌沿上,“现在的格局,表面上是陛下通过联姻王夫稳定各大群落,但实质上,权力依然分散在各领主手中。”

“我提议,建立一个直属于陛下的秘密部门,它的职能只有一个,监察。监察所有可能威胁到陛下绝对统治权的行为,收集情报,评估风险,在矛盾激化前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或在必要时,直接为陛下清除障碍。”

他的目光扫过两位重臣,“这个部门,由陛下直接领导,对陛下绝对忠诚,不受任何王夫或家族势力的干涉。政治部、财政部可以作为它的明面掩护和资源支持,但核心决策权,必须牢牢掌握在陛下手中。”

“这……”西西索斯倒吸一口凉气,“这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些领主们不会同意的,这是在挑战他们自古以来的自治权。”

“自治权?”伊萨罗冷笑一声,食指弯曲敲击桌面,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哒哒震颤,“在虫母面前,谈何自治?虫族只有一个核心,一个意志,那就是陛下,过去的松散,是因为陛下未曾完全觉醒,未曾真正掌握力量,监察部门就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让虫族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必须战战兢兢地问一句,陛下会如何看待?”

神官一直在看他,他皮肤上勒出的红痕清晰可见,无声地诉说着他经历过的囚禁与宠爱,他身上混杂着虫母的蜜香和他自身草木清香的信息素,浓烈得让神官感到一阵窒息。

神官缓缓站起身,直视着伊萨罗面纱后的眼睛:“伊萨罗梦幻之主,你提出这个计划,是为了陛下,还是为了你自己?”

伊萨罗沉默了片刻,白纱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神官阁下,这重要吗?重要的是,这个计划符合陛下的最高利益。它能确保陛下的权力不被架空,确保虫族的未来不被某个家族或派系垄断。至于我?”

他抬起被铐住的双手,锁链发出冰冷的碰撞声,“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做得了什么?陛下需要我在暗处做刀,我便做刀,陛下需要我在明处做盾,我便做盾,我的位置,由陛下决定。”

神官深深地看着他,最终缓缓道:“这个计划,风险极大,一旦泄露,你会成为所有王夫和领主的公敌。”

“我知道。”伊萨罗的声音平静无波,“所以,我需要你们的支持,尤其是你,神官阁下,你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特殊,你的话,陛下会听。还有西西索斯阁下,你掌控着政治部,资源和人脉不可或缺。”

西西索斯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

伊萨罗描绘的蓝图极具诱惑力,一个真正中央集权、高效运转的虫族帝国,但这意味着打破现有的平衡,意味着巨大的动荡和风险。

“我需要时间布局。”西西索斯最终说道。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伊萨罗嗓音沙哑,“三天后就是婚礼,你们必须在此之前,让陛下至少了解这个计划的雏形,并获得他的初步首肯,由艾斯塔统帅出面,组成监察组,否则一切都晚了。”

“那你呢?”神官突然问,“你处处为他考虑,为什么不亲口告诉他?”

伊萨罗轻轻咳嗽,拂过面纱,晃了晃双手的手铐,眸中破碎一般,自嘲般笑道:“你觉得他看见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会拥抱我,还是会惩罚我,折断我的翅膀,把我拷在他的床上?”

第114章

“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西西索斯用安抚的语气说:“虫母在失忆,做出的决定可能不明智。但这么重要的事,等他恢复记忆了再谈也来不及……神官,我有个想法。”

二虫商议过后,却发现伊萨罗不知何时不见了,连声音都没听到。

互相看了眼对方,西西索斯迟疑道:“你觉得陛下会在婚礼前找到他吗?”

神官静默片刻,“我不确定。但以陛下的脾气,无论失忆与否,都无法接受背叛,除非伊萨罗逃跑这件事中间还有别的隐藏细节,比如确实有虫放走了他,否则,他必死。”

西西索斯扶了扶额头,“希望陛下能念及旧情,我不想让伊萨罗再死一次,他毕竟和虫母生育了第一只虫母幼崽,我觉得他是最有资格做王夫的,不知道他们俩之间怎么回事,像分手了又舍不得对方身体一样……算了,总之我们的计划要照常进行。我现在就出发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我还要再做一件事。”神官望着远方的钟楼,“很快就与你汇合。”

伊萨罗此时已经飞离了圣境核心区,他漫无目的地飞行,不敢去想小猫与阿斯蒙的婚礼,可越是不想,心脏就在胸腔里越发沉重地搏动,每一次收缩都带来血液倒灌般的闷响,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飞得越高、越快,那痛楚就越发清晰,几乎要盖过耳畔呼啸的风声。

最终,伊萨罗捂着胸口降落在一处钟楼顶,大口喘着气,汗珠滚落,却在此时,无辜听见一道哀嚎求饶的哭喊声。

钟楼的小阁楼里,是被神官关起来的菲尔德。

菲尔德那天给虫母下药逃出城堡,神官抓他个正着,给他关了禁闭,这么多天不吃不喝的折磨已经把可怜的大少爷折磨疯了,看见神官那一瞬,菲尔德屁股使劲往后挪,恨不得把庞大的身躯全塞进逼仄的小墙角里。

菲尔德哭的真心实意,哽咽着说:“神官大人,求您别再关我了,我真不知道谁给陛下下的药!”

“我说过,最后一次机会。”神官冷血无情极了,“再不说实话,我让你生不如死。”

菲尔德骨头也没那么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能认了,“……那天我只是想、想让阿斯蒙被虫母厌弃,没想到他居然敢顺势承认自己就是虫母的丈夫……要我说,虫母根本就不记得他了,虫母当时要是问我,我也说自己是虫母的丈夫,虫母也会相信的……神官大人,虫母的药是我一时糊涂,可我真没想过害虫母啊!”

“糊涂?”神官怒斥,“菲尔德!你该明白,有些错,不是一句糊涂就能抹平的!”

“我真的知道错了!神官大人,求您信我这一次!我可以去给陛下认罪,可以去地牢待着,只要别再把我锁在这里……”

他的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呜咽,“这里太黑了,我每天都能听见墙里有恶心声音在爬,像多足虫,我是好虫啊,我是蝴蝶,我不能被污染的!救救我吧,我快疯了……”

伊萨罗皱起眉头,还没等进去看看究竟,一道身影撕裂夜灯的光澜,高速掠过圣境边缘层层叠叠的防护力场!

伊萨罗流星一般追上去,化作流光,拦截在虫族必经之路上!

血蜂、蓝翅……乌利亚?

“停下!”

伊萨罗高悬在塔尖,蝶翼如同风叶张开,将乌利亚圈在旧伤斑驳的坚硬翅骨里。

“擅闯虫母禁地,血蜂,你不想活了?”

乌利亚被伊萨罗压至钟楼尖顶,高大的身体撞在钢铁上,双手撑起围栏,指尖深深抠进坚硬的缝,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伊萨罗看了会。

两虫身材相差无几,乌利亚嗓音嘶哑,显然好几夜没睡觉,“蝶族领主,别拦着我。”

伊萨罗寸步不让:“不拦着你,放任你闯进城堡里,你会带去任何好结果吗?”

乌利亚望着眼前满身禁忌锁链的雄虫,心头的难熬更叫他无法平静,一时间居然笑出声,“……我以为是哪只雄虫这么有本事,迷得虫母夜夜留宿,如果是你,那就不奇怪了。伊萨罗,你亲手将他推向另一个雄虫的怀抱,不会不甘心吗?”

乌利亚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滚烫的液体无声地滑落,迅速被风吹散,消失无踪。

明明和夏尔一起经历过一切的,不是阿斯蒙,却叫阿斯蒙得了便宜,如何叫他甘愿?

伊萨罗微微侧过头,仿佛在倾听风中传来的、遥远而模糊的喧嚣,半晌后,他回头,平静地说:“看到你为了夏尔哭一次,可真是难得。回去吧,我不会让你过的,你跟我打,最大可能是你死我伤。”

白纱蒙面,乌利亚无法窥见伊萨罗此刻的表情,只有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了一些他内心惊涛骇浪的痛苦。

乌利亚从未发现伊萨罗居然是这么能忍的雄虫。

“夏尔……”一声破碎的低喃逸出唇边,瞬间被狂风撕碎。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瞬间消散在呜咽的风中。

乌利亚走了。

神官终于问出了治疗失忆的药物配方,把菲尔德头朝下夹在胳膊里,拉开窗户,冷风呼呼灌进来,却在跃下钟楼的时候,看见了小径间站立的夏尔。

顺着夏尔的目光往上看,神官看见一只圆月下高高悬飞的蝶,惨白的月光洒在蝶翅上,他戴着镣铐,银亮的光影犹如月下起舞,神官却不寒而栗。

他看见了夏尔露出了“虫母”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前三任虫母看到心仪的雄虫时都会发出类似吞噬的眼神,夏尔在思考怎么吃掉这只虫。

“陛下,”神官不得不向夏尔禀告,菲尔德下药的事,“您想要怎么处置他?”

夏尔向后一挥手,并不是很在意:“你自行处置菲尔德,不用回复给我。”

他要的只有那只蝴蝶。

神官自认管不了他们俩的分分合合恩怨爱恨,也没资格插手,隐忍片刻,长出一口气,终于是按照原计划,挟带菲尔德离开,他的身影融入夜色,迅速消失在通往药剂库的方向。

夏尔一步步踏上钟楼的石阶,每一步都轻得像踩在云絮上,可落在伊萨罗耳中,却重如惊雷。

“怎么不跑了,”夏尔的声音很轻,却穿过了风声,落在伊萨罗耳边,“才逃跑了一天就放弃了?是觉得我不惩罚菲尔德,也不会惩罚你?”

伊萨罗视力那样好,早就看见了夏尔,他只是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

一看见他,翅膀都软了,心都疼碎了,还怎么逃?

伊萨罗慢慢转身,蝶翼绷得笔直,他望着夏尔,嘴唇动了动,“小猫,这里面有误会,你听我解释。”

夏尔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要叫陛下。”

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伊萨罗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又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夏尔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伊萨罗手腕和脖子间的锁链,从口袋里取出一副新的镣铐,锁住了伊萨罗的蝶翅,“不许再逃了,乖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