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与虫母融合之后 第202章
作者:乌皙
梅塞的笑容就显得格外苍白。
他们都比他强悍地多,有足够的资格成为虫母的王夫,他算什么东西?
梅塞垂下眼睛,忍着心脏的酸疼,逼自己不要再想了——
“梅塞主席。”
梅塞听见青年在叫他,猛地抬起头,“陛…陛下?”
夏尔只是看他情绪不高,不知道他怎么了,叫他一声,看他没事,唤他到身边来,梅塞浑身一抖,紧紧抿着嘴唇,迫不及待把自己运送过去。
去了,轻唤了声:“学长?”
夏尔的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就像在军校时对待他的同学时那样,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学弟,待在我身边好吗?我只有看见你,才觉得自己还是自己,还有来处。”
梅塞修长粗糙的手颤抖着扣住夏尔的手腕,仰面看了他一眼,“陛下……”
夏尔垂眼看着他笑了笑,目光在这群雄虫身上一一停留片刻,最终落回神官身上,“辛苦老师筹备,我先休息一下,好吗?”
“是,陛下。”神官再次躬身,侧身引路。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完成最神圣的仪式,唯有在目光偶尔触及夏尔被华丽礼服勾勒出的腰腹线条时,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极快被压抑下去的波澜。
就在夏尔抬步欲行时,一个毫无情绪起伏、如同精密机械合成般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陛下,登基大典流程已确认,即刻举行,之后您需要熟悉政务厅、寝宫、育幼室及圣境核心区域,这是初步拟定的宰相及联合领主府、各部门大臣候选名册,请您过目。”
夏尔微微一怔,提高警惕,侧头看去。
……不是乌兰。
一个与记忆中乌兰有着一模一样长袍和气息的虫族静静站在那里,穿着纯白的侍从服,没有任何属于乌兰的狂热爱恋或偏执占有,只剩下绝对的包容和服从。
他翅膀萤火一般闪烁,一眨眼就来到他身边。
“我是富饶神授者,他们称呼我为西西索斯。”
西西索斯拥有虫族最危险、资源也最丰富的资源星球领空带,如今依然由他的子代守护着,一如他的种族萤火虫,莹莹之火可以汇聚成星河。
“乌兰阁下不能亲自照顾您了,就由我来侍奉您的起居生活吧。”
夏尔回过神,点点头:“知道了。”
西西索斯带领他们走向圣境主殿深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属于他的虫母蜜香,夹杂着雄虫们各异的信息素,织成一张无形而粘稠的网,让夏尔有些不自在。
西西索斯敏锐体贴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笑着说:“陛下,这条路上绝不会平静,您要学习的,不仅仅是虫母的生理本能,更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种族的管理之道,这份名册您拿好,这是您通往真正王权的第一块基石。”
夏尔接过来,他才尊敬地弯腰伸手,牵着夏尔,踏上主殿光洁的地面,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前方,那由巨大莹白虫骨和奇异宝石构筑的王座静静矗立,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两侧矗立着乌利亚与黄金蜂,蜂族的一对双生恭顺垂首,将整个正殿映成了金碧辉煌的蜂巢。
西瑞尔奉上蜻蜓族的王冠,河畔宝石熠熠生辉,他戴在夏尔发间,眨了眨眼睛,绅士退下。
夏尔的目光落在王座上,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该来的总会来的,没什么可犹豫。
就在他即将踏上王座台阶的瞬间,腹中那颗属于厄斐尼洛的小白蚁虫卵再次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让他身形微微一顿。
远处的厄斐尼洛似乎有所感应,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一瞬,猛地抬起了头,一声“夏尔”脱口而出。
梅塞冰冷地瞥了他一眼,厄斐尼洛凶狠的眼眸眯起来瞪了回去。
若非虫母在场,雄虫们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神官敏锐地注意到了夏尔的停顿,微微侧身,声音低沉而关切:“陛下,您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夏尔摆摆手,示意无事,稳住呼吸,压下身体的异样和心头翻涌的万千思绪,抬步,稳稳地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只是登基仪式而已,并不能改变什么,乌兰早就宣布虫母为王,只不过一直差一个仪式没有举行。
如今,已经无法再逃避了。
…
学习生活还和原来差不了多少,但是细细观察,本质上而言是天差地别的。
白日喧嚣的恭迎与繁复的登基礼终于落下帷幕,空气中属于千万虫族的信息素洪流被过滤净化,只留下圣境特有的宁静馨香。
圣境深处,虫母寝宫,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圣境永不坠落的柔和星辉,室内铺陈着人类家具,材质温暖而舒适。
夏尔终于搬离了逼仄的小宿舍,住进了宽敞的宫殿里,斜倚在由巨大温润虫茧改造的软榻看书,比窝在小角落里点着台灯看书舒服多了。
华丽繁复的登基礼服早已褪下,换上了柔软贴身的丝质睡袍,勾勒出修长却不失力量感的身体线条,尤其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在睡袍下显得格外清晰。
只是,夏尔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发情期有点严重,因此,他要求西西索斯夜晚封锁寝殿,避免雄虫闻到他的信息素发疯。
西西索斯代替了乌兰的岗位,主动戴上电击项圈和尾钩锁,看上去是个完美的管家,眉眼带笑,好像任何时刻都游刃有余,多智近妖。
不用夏尔吩咐,他贴心地在柔软的大床上铺满厚厚的吸水垫,同时接引了大量的检测设备进入寝宫,时刻监测夏尔的身体情况。
此刻,夏尔就躺在安全舒适的寝殿里,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
其实也没那么静谧,毕竟他在发情期,最需要雄虫的时刻,可是成为王之后,就不能随意选择雄虫交/配了。
换一种说法是,必须有合适的理由翻雄虫牌子。
西西索斯说:“陛下,只要您的发情期数值达到不得不交/配的标准,您就可以要求您的王夫们进来安抚您,否则不论您临幸了哪一只没名分的雄虫,那只雄虫都会遭到其他雄虫的群起进攻,这反而从好事变成坏事了。”
夏尔心不在焉地听着,说实话,他对选举王夫这件事不太感兴趣,“你说了算吧。”
而且他必须躺一会儿就要换一个姿势,避免压到肚子,还要避免/流出来的蜜水弄湿吸水垫之外的地方,本就潮湿的床褥就更没法儿睡觉了。
听到这话,他抬起眼睛,用被子把自己的腿和第五蜜腺盖住,心平气和地说:“有些事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没有正式册封过王夫,所以按照你的标准,没有一只雄虫可以在今夜这种时候帮助我。”
“什么?”西西索斯优美的桃花眼瞪圆了,试图从夏尔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您怎么能没有王夫呢?一只都没有吗?”
夏尔把书签夹在书页里,略显无奈,“你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我没有正式的王夫很正常,我刚回来,还需要时间适应,不可能现在就册立王夫吧?”
西西索斯却摇头,“不,为了巩固王位,您必须尽快选出心仪的王夫,您就别管了,这事交给我来办,从明天开始,所有虫族都要抓紧开始王夫大选!”
夏尔语塞:“不用这么着急,我的发情期刚开始,至少还有十五天的时间才能结束——啊!”
西西索斯半跪在夏尔身侧,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沿着他腰侧的曲线缓缓按压,“先不说那个,我想问您,这里还是会酸胀吗?您今天站了太久,虫卵在腹里也会不安稳,按一按能让您舒服些。”
夏尔靠在软垫上,紧绷了一天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喉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喟叹,“是……是不太舒服,重一点,用力按……”
西西索斯的动作始终带着一种精准的体贴,指腹碾过腰后那片僵硬的肌肤,他每按一次,就细心询问一回,夏尔嗯了一声,后背放松地靠在软榻上。
白日里的喧嚣和紧绷感,似乎正随着这轻柔的力道一点点消散,越来越舒爽,简直快要睡着了。
“谢谢,西西索斯。”夏尔轻声道,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你很专业,人类最优秀的按摩师也不过如此。”
“职责所在,陛下,您能舒适,便是圣境的富饶。”西西索斯微笑,目光越过虫母白皙粉红的腰,落在夏尔被子下面的腿,“您的腿疼不疼?我为您舒缓一下。”
他的请求得体而自然,让人无法拒绝,夏尔微微颔首,撩起了自己的被子,把腿给他按。
西西索斯按腿的时候,小心地绕过避开第五蜜腺的位置,没占小虫母的便宜,只用柔软的毛巾擦拭不小心溢出的蜜,将蜜保存下来,留给小蓝蝴蝶食用。
小蓝蝴蝶还不能出育儿室,神官和蝶族那位死而复生的伊萨罗阁下会照顾他的。
寝殿门外,两道身影隐在廊柱的阴影里。
厄斐尼洛与梅塞没话说,只是偶然路过虫母寝宫。
他们这些雄虫仍然在圣境接受课程教育,因此必要的体面还需要维持。
厄斐尼洛的目光落在西西索斯低垂的侧脸上,尾音却带着笃定的冷峭:“走了一个乌兰,来了一个西西索斯,一样不是省油的矿灯。”
梅塞坐在轮椅上,这个角度看不见寝殿内的景象,却能清晰地听见西西索斯温软的询问,以及夏尔偶尔溢出的轻哼。
那些细微而性感的声响像针一样扎进耳朵,让他喉头发紧。
“西西索斯阁下很会照顾虫母,”他的声音低得暗涌的潮水,“他是富饶神授者,领地辽阔,子民众多,比我这种连站都站不稳的废虫配得上多了,你不会是觉得,陛下会越过这样优秀的雄虫,看上你我这样的废物吧?我警告你,厄斐尼洛,不准许你再欺辱他,我是可以杀了你的。”
西西索斯有权有势,身体康健,完美,强大、温柔、优雅,拥有富饶的力量,能给予虫母最舒适的照料,不像他这样坐在轮椅上,连基本的自理都成问题。
他甚至不敢靠近,生怕自己身上任何一丝不洁的气息会亵渎了虫母,西西索斯的存在,让他连卑微地仰望都显得那么可笑。
他有什么资格去嫉妒?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轮椅下的防水布料上,顿时耳尖泛起热意,混杂着难以言说的自卑,悄悄退开了。
厄斐尼洛如同最虔诚也最痛苦的苦修士,笔直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声等待着夏尔的一眼。
尽管希望渺茫,但他依然要这样做。
寝宫内,西西索斯正换了个角度为夏尔按腰,门忽然被轻轻推开。
神官走了进来,怀里抱着几本厚重的课本,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来履行授课的职责。
他把课本放在榻边的小桌上,覆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陛下,该上课了。”
西西索斯识趣地停了手,起身行礼:“神官阁下。”
神官没看他,目光落在夏尔身上,翻开课本开始讲解,西西索斯识趣地退到一旁,为神官腾出位置。
神官将课本摊在夏尔面前的矮几上:“虫母生理课已经结束了,下面的课程枯燥乏味,有关于政治,如果您想要做只负责生育的虫母,我现在就走。但是我不想让您那样选择,所以,我们今天讲各领地新建虫巢的资源分配体系。”
他的讲解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可落在夏尔耳里,却总觉得那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神官也不想这样。
可是来见夏尔,白天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的渴望,像破土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
他也想伸手去抚平腰腹的那片紧绷,想听见夏尔在自己触碰下舒展的呼吸,哪怕只是一瞬间的亲近也好。
夏尔抬眼时,刚好撞见他垂眸翻书的瞬间。
神官的睫毛在覆面下投出一片阴影,握着羽毛笔的手却在微微发颤,连笔尖落在纸上的墨痕都歪了半分,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夏尔忽然想起白日里神官迎他入殿时的眼神,想起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波澜。
他心里微动,“等等,这里有点难懂,老师,讲慢一点好吗?”
这声音很轻,带着发情期的芬芳。
神官翻书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烫到一样。
他抬起头,覆面下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夏尔的指尖轻轻覆了上来,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碰触了一下神官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背。
“老师,你是不是累了?”夏尔亲切地问。
指尖相触的瞬间,神官像被电流击中,浑身一震,猛地抽回手,课本差点被带得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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