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你也在地府打工 第62章

作者:山煊菌 标签: 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甜文 玄学 天选之子 玄幻灵异

“现在都通货膨胀成啥样了,总不能出个门买东西背一麻袋钱吧,刷卡多方便。上次招了一批程序员过来干活,你别说,这里面有的人不愧是五百强大公司干活的,在地府写程序也一样能行。现在银行系统都全国联网了。”

“......”殷垣表情空白几秒,觉得自己之前对地府确实存在偏见。

“要不你还是交点税吧,偶然所得个人所得税要交百分之二十的税。”殷垣说道。

“哈?这怎么能是偶然所得呢?这明明是通过我辛苦劳动得到的报酬,这叫劳动所得!”白无常道:“四九城的个税起征点是五千!我总共就朝你老板要了五千块,你凭啥收我税。”

“你从哪看的这些?”殷垣奇怪。

“白素素讲的。”

“行吧。”殷垣本来也就逗他玩玩,没真想收他什么税。地府都没颁布税法,哪来的法律可依。

四九城不愧是多朝古都,这地方磁场要比其他地方敏感多了。最明显的就是经不起念叨,总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说到白素素,殷垣就看见白素素从城隍庙门前大路尽头飘过来,一阵风似的,眨眼睛已然到了跟前。

“白……”

“呦——”白无常下意识嘴贱,发出标准的阴阳怪气口头禅。

“有急事,借你一用。”白素素甩手抛出勾魂索,锁链一端有自我意识一般自动缠上殷垣的胳膊。

殷垣放过风筝,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当风筝的感觉……虽然飞得不高吧。

他被拉着走了几分钟,白素素似乎才察觉到不妥,扭头对上殷垣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脸。

当人当鬼都能这么惊艳的,白素素至今也就见到这么一个。

不过她也没心思花痴,讪讪一笑,把勾魂索收回来,“不好意思哈,太着急了,下意识动作。”

“你赶着送自己投胎呢?”

“嗐,这不没那机会嘛。”白素素幸灾乐祸,“我领你去看戏去,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

“张安宁今天要执行死刑了!”白素素嘴角根本忍不住笑,没有一点上班的烦恼,完全只有对前夫哥快死了的兴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会总算是落到我手里了。”

“……”殷垣差点给忘了这茬,上周张安宁的案子宣判了,死刑立即执行,算算日子还真就是这几天。

只是......

“你怎么确定就是今天?”

“这还不容易,我给这片的鬼差都塞了钱,谁要是接到了叫张安宁的单子就跟我说一声。”白素素搓搓手,漂亮的眼睛出奇得亮。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殷垣感慨了句,跟着白素素一路飘进了郊区的死刑监狱。

白素素明显是踩过点的,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张安宁执行注射死刑的房间。栏杆内是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栏杆外是几个穿着制服的狱警和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打扮的人。

一个人拿笔记录,一个人录像,穿着白大褂的人端着放着注射器的托盘走进来。

张安宁比起最初的意气风发憔悴多了,额角还有伤,两颊的颧骨已经凸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被关押的日子不好过。

他四肢被固定在床上,脑袋微侧,眼睛死死注视着行刑警察的举动。

因为过于紧张,额头的青筋暴跳,层层细汗沿着鬓角滑落,眼白上覆盖一层层血丝,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一样。

“放轻松。”警察戴着口罩,一手拿起注射器,一手拿起□□溶液玻璃瓶,注射器针头插入密封的玻璃瓶里,轻轻一拉,就将□□溶液全部吸入针管里。

“会很快的。”警察安慰道。

张安宁瞳孔几乎缩成了一个点,视线里只能看见越来越近的注射器针头,干涩的嘴唇惨白发紫,不停蠕动,四肢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挣扎,想要逃离这件牢房。

不要,不要,怎么能这样......

他可是明星,是坐拥粉丝无数的大明星啊......

这群人怎么敢,怎么能!

张安宁心声狂喊,可冷汗如同小溪一样,完全止不住,很快就将床单浸湿。

脖颈间一阵冰凉的刺痛,那瓶□□溶液还是被注射了进去。

张安宁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一点点凉了下去,眼皮控制不住地痉挛颤抖,一股痛不欲生的撕裂感慢慢传达四肢百骸。

恍惚间,他半睁半闭感觉到有人翻开他的眼皮查看,然后就是一声模糊的“确认死亡”。

他死了?

可张安宁还是能看见这一切,他看着几个狱警纷纷走进来,围着自己身体说话。

正当他感觉到一阵割裂的荒谬时,忽然听见有人在背后说话。

——“殷律师,你觉得是枪毙疼还是注射疼啊?”

——“没死过,不知道。”

——“真是便宜他了,要是我能动手,最起码得把他一片片割下来。”

张安宁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猛地转身,居然看见了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

被他亲手分割剁碎的妻子,如今竟然站在面前。

那张曾经朝夕相处的脸上挂着猩红的微笑。

白帽白衣,手拿锁链。

“啊啊啊啊——”

张安宁没忍住,尖叫着跑开,跌跌撞撞朝即将要离开的警察伸手求救。

可勾魂索直冲他脖颈,硬是把他拖回到白素素面前。

张安宁浑身瘫软,死狗一样倒在地面,通红的眼眶钉在发青的死人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要,不要......你走开啊——你不是死了吗——你已经死了,你不要来缠着我了——”

张安宁崩溃地呐喊。

白素素看着他死亡的过程,心情异常平静,此时看着他情绪达到惊慌的极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了。

她认认真真将张安宁从头到脚都扫视一通,最终停留在张安宁整张脸最为出众的眉眼上。

曾经,他就是用这双眼睛把她哄得不知道东西南北,心甘情愿给他铺路,成为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现如今再看,却发现也就那样。

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自己死了,他也死了。

“......素素,素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错了,我一直想找你忏悔,我真的错了。”似乎看出来白素素的身份不一般了,张安宁顺杆往上爬,连忙转变话术祈求,“我已经给你偿命了,你就放过我好不好?我们现在恩怨两讫,互不相欠了。”

“互不相欠?”白素素玩味地笑了笑,抬手甩给他一巴掌,完全没收力,将他的脸扇歪到一边。“嘶,还有点疼哈。”

白素素揉了揉手掌,“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以前是我觉得打来打去太掉身价,后来想打你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可算让我再见到你了。张安宁,你知道自己死了就好。”

她说着,一脚把张安宁踢地上,“你当初杀我的时候,也没想到天道好轮回,还有今天吧?姑奶奶死了还要在地府考公可全为了你。”

“什么?”张安宁感觉自己幻听一样,荒谬可笑。

“你觉得我是全靠家里才能在四九城活得潇洒是吧?我告诉你,金子在哪都能发光,废物却永远是废物。姑奶奶现在是地府正式公务员,负责抓你的无常鬼差。”

白素素得意地挑眉一笑,收紧勾魂索,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扭头冲着一直没说话的殷垣道:“这位也不用我介绍了吧?你认识。”

张安宁战战兢兢把眼神挪到一身红袍打扮的青年脸上,瞬间睁大眼睛,“殷殷殷......殷垣!你是殷垣?”

“我名字就两个字,不用这么强调。”殷垣淡淡道,“好久不见。”

呸......明明上周还法庭见过。

张安宁已经完全懵了,搞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白素素一个死人再见面就算了,殷垣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他也死了?

在张安宁种种复杂的眼神中,殷垣面不改色,“没死,我过来打个工。”

“什么?”

白素素抬了抬下巴,讥嘲道:“殷律师兼职地府判官。正好你的案子他也清楚,没想到吧,你就是死了也得被他审。”

殷垣谦虚地解释:“只在城隍庙上班,到了十阎罗殿还会有一遭问讯。”

“......”

张安宁两眼一闭,真希望这是一场梦,醒了自己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被万千粉丝喜爱。

只可惜,他就算把眼睛挖了,这场梦还是醒不过来。

殷垣来都来了,正好就地给他判了也行。

张安宁杀人的证据链都被他看了一遍,可以说烂熟于心也不为过。

杀人很简单,手起刀落,一抹脖子放干血就行。

这事就跟杀鸡一样,谁都能上手,只是这个代价也得要承受得起。

生前的法律,死后的因果,万事种种,皆有定数。

殷垣深深望了张安宁一眼,垂眸提笔在生死簿上写下对张安宁的判词,“生前杀妻分尸,现在阳寿还没到大限,由鬼差带去地府的无间地狱,受分尸之苦直到能投胎那天才能离开。”

“希望你牢记此生罪过,永不再犯。”

判官笔落,生死已定,罪罚即刻生效。

白素素看见生死簿上的字后,这才满意了,牵着勾魂索,打定主意要亲自送前夫哥上路。

殷垣自觉没自己什么事了,朝着原路的方向返回。

一夜再无其他事,翌日,殷垣久违地睡了个好觉,吃完早饭后,刚一开门就瞧见门口放了一束花。花束被包得有些乱,深绿色的丝带跟暗紫色的包装纸混搭,配上明黄色的花束.....

乍一看跟给人上坟拿的花似的。

殷垣沉默几秒,四下张望几下,确定没人躲在角落搞恶作剧后,这才把花抱了起来。

明黄色的花朵体量不大,一个个紧挨在一起,层次错落有致,清甜的暗香扑入鼻息间,倒是沁人心脾,非常好闻。

这花,殷垣没见过。可他长了眼睛,一眼就看见夹在花里的一张素色纸笺。

展开来看,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了一行小字,字迹磅礴大气,很是潇洒:“新养的花开了,想让你看看,但是你太忙,不知道何时有空,只好放在这里等你第一时间发现。”

落款一个“柏”字。

殷垣一手捏着纸笺,一手抱着花,站在门口沉默良久,轻轻吐了口气,转身费劲巴力从橱柜里找了个很久没用过的花瓶,把花移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