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触碰 第55章
作者:浮琅
“你吃好了就行。”师兄附和,“司总会带他吃的。”
宁青宛点头,顺手准备给阿忒司杯子里添水。阿忒司拦住了他,“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要走了。”
宁青宛抬头,果然在门口处看见一西装男子,宽肩窄腰,西装贴身,气势凛然,一看就知道是司景。司景大步走过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牵着阿忒司的手准备离开。
放在以前,宁青宛会找机会与司景聊几句,可现在,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远去,宁青宛定定看着许久。
桌子上另外三人注意到了宁青宛的失神,不禁想起了某次意外看见三人的复杂关系,开始遐想万千。
年龄最小的师兄没忍住问:“你认识司总吗?”
宁青宛说:“商学院的学长,我以前很崇拜他。”
以前?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现在不崇拜了?改暗恋?毕竟宁青宛看着他俩背影的眼神真的很引人误会。
吃完饭,几人准备结账,却得知司景早就付清了账单,不由得又是一愣。
阿忒司坐上副驾驶,司景说:“没吃几口吧,阿姨做了点菜,回去再吃一点。”火锅店人这么多,阿忒司估计吃不了多少。
“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阿忒司说。
趁着红灯,司景用手握着阿忒司的手捏了捏,“是啊,今天送司庆均进了疗养院,收购计划可以开始了。”
“那你又要开始忙了。”阿忒司撇撇嘴,司景一忙起来几乎连家都回不了,又不能陪他吃饭了。
司景叹了口气,他也觉得很遗憾。热恋期的情侣明明应该天天腻歪在一起,他却连每天陪阿忒司吃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等等我好不好?”司景只能说,“等我解决完手头的事,我就陪你。”
说的话太像画饼了,但是阿忒司愿意相信,他趁机凑近亲了司景一口,“好吧,给你一次机会。”
信号灯转化,司景收回手开车,心里软乎乎的。
“不过在忙之前我想先带你去看一个人。”司景说,他在跟阿忒司在一起后就应该带他去了,只是到了今天,他解决了司庆均之后,他才想带阿忒司去。
“谁?”
“我的……”司景顿了一下,“母亲。”
“亲生母亲。”他加了一句。
“你之前说司雁浓更像他的母亲,我那时就想告诉你,我其实也更像我的母亲。”
“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但是她是给予我生命的人,她熬过了怀胎十月的痛苦,带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她,我就不能与你相遇。”司景轻轻一笑,“我感激她对我的付出。”
阿忒司突然也很想看看景媛了,很想看看那个给了司景生命的人,好好看一眼司景的来时路。
第60章 未来
景媛葬在景家的陵园里,她是飞机失事出的事故,景家二老亲自去领回的遗骸。
那时的司景,站在墓碑之前,还不能理解母亲这个词的意思,更不懂失去了母亲是什么。他面目表情地站在坟墓前,献上一束花。
他那时还不知道,景媛不喜欢花,任何花都不喜欢。
后来,司景从小姨那里得知这件事,不过那时的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知道,母亲不喜欢花,也不喜欢他。
在景娴的口中,她的姐姐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不喜欢花花草草,尤其擅长数学物理,如果不是有景家,她估计会一路读书,最后成为学术界的教授。与司庆均联姻本就是一个意外,祖辈随口一句话,两人见了面,景媛从未喜欢过谁,更无所谓结不结婚,在她看来,如果商业联姻之后两家强强合璧,能够更好地继承景氏,景媛没有意见。
景媛貌美、冷静,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平直,目下无尘,是很容易让司庆均这种男人起征服欲的类型。在双方的默认下,两人结了婚。
结婚不过一年,景媛就意外怀孕了。之所以称作意外,是因为他们次次都有做安全措施,景媛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打掉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可是双方家长都不愿意。这是司家的长子,司庆均的父母不可能同意把孩子打掉,老头老太太坚定地告诉景媛:“生下这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他都会继承司家。”景家二老也不愿意,劝道:“都结婚了,生孩子是迟早的事。现在趁你身体还好,赶紧生一个,等年纪大了再想生多折腾身子啊。而且你也不会有职场危机,等你生完孩子,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回归职场”
向来冷静自持的景媛第一次慌了神,景娴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姐姐也还是一个女孩而已,她不理解孩子意味着什么,更不懂该怎样去当一个母亲。结婚这么久,她与司庆均照常进行着夫妻生活,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爱上了司庆均,她觉得自己更喜欢数学物理或者是工作。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素未蒙面的孩子呢?
司庆均劝她:“所有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的。”其实当他们结婚之后,他发现景媛对自己甚至没有对工作热情时,他就想找个方法绑住景媛了。
就这样,景媛经历了极痛苦的十月怀胎,危机重重的生产,拥有了一个呱呱坠地、与她血脉相连的男孩。指尖触碰到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时,景媛惊讶于怎么这么软。那只小手握上她的手指,紧得细小的手指发白。
最开始,可能是激素作用,也可能是所谓的母性本能,景媛确实好像是爱上了这个孩子,只要看见他,便万千柔情涌上心头。
可是很快,景媛就发现了司庆均出轨。
她对司庆均没有什么感情,发现他出轨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意外,只是不可避免的,她对那个孩子起了抵触心理。休息好之后,景媛马不停蹄地进入了工作,见到孩子的时候越来越少。
一段时间后,她惊讶地发现,那个在她记忆里只会哇哇哭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路了,变得不爱哭不爱笑,静静地在一个地方能坐很久。
那时,司景已经三岁了。
三年过得很快,体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也就更快,快到景媛都来不及后悔,司景就不认识她了。迎上司景空白的眼神的那一瞬,景媛想起了司景第一次握上她的手的样子,那样纯然的依赖,她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另一个人脸上看见了。她好像独自一人走了很久很久,一回头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走出去很远。
面对一个孩子的冷漠,景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想办法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景娴见到司景之后惊讶地说:“姐,他还挺像你的,你小时候也不爱笑。”
不像啊。因为景媛还记得,司景才几个月时,是会笑的。
心理医生建议景媛多陪陪他,但是景媛实在太忙了,她没有很多时间分给一个与她血脉相连却对她如此疏远的孩子,她终于还是一步错、步步错。
可是她不能任由司景这样下去,之后,景媛决定与司庆均一起解决司景的心理问题,几年来,她第一次约司庆均坐在一起聊聊。司庆均态度随意,漠不关心。景媛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一查才发现,司庆均果然在外面有个孩子。
愤怒之下,她与司庆均离婚,司景的抚养权到了她名下。景媛想,等她解决了手头的事,就好好陪司景治病,那时,司景已经五岁了。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景媛所在的飞机失事,无一生还。由于母亲死亡,司景的抚养权又到了司庆均手上,司庆均马上娶回了一个女人,女人还带着孩子。
这件事在京市的上层圈子轰动一时,景家忍不下这口气,想要争夺抚养权,把司景带回景家抚养。
直到有天,他们去司家的别墅,看见司景对雁杏笑了。
景娴拦住了想要争夺抚养权的父母,“姐姐不是个好母亲,我也不会做得比雁杏更好。既然小景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对他这么好的母亲,我们放手吧,姐姐已经走了,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雁杏自杀身亡之后,景娴又找过司景,十二岁的司景已经很成熟了。景娴问他是否愿意跟她回景家,司景却提起了司雁浓。
景娴沉默了,景家能跟司家争司景的抚养权,但不可能争到司雁浓的抚养权。于是司景还是留在了司家,这次,是为了保护他的弟弟。
时隔多年,司景又一次来到陵墓前,轻擦陵墓上女人的照片,司景面容平静。
看见了照片,阿忒司发现司景的五官与景媛如出一辙,只是景媛的轮廓更加柔和,鼻子也没有那么高挺。照片上的景媛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与阿忒司看见司景小时候照片上的神情差不多。
“妈妈,知道您不喜欢花,我就不带花了。”司景说,“这是我的爱人,阿忒司。”
阿忒司了解人类的殡葬习俗,此时也乖巧道:“阿姨好。”
司景牵着阿忒司手,“那个伤害过你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了,马上,他就会失去一切。所以我想把阿忒司带来见见您,不是为了取得您的同意,只是想带他看看您。”
说完,他对着墓碑鞠了一躬,然后带着阿忒司离开。
阿忒司回头,又看一眼立在风中的墓碑,仿佛看见了一个久立此处,不愿散去的执念,他问:“司景,你恨她吗?”
司景停下脚步。如果是儿时,他尚不知道爱是什么,就更谈不上恨了。和雁杏相处时,他会时不时想起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十二岁时,雁杏葬礼之后,他独自一人来了这个陵园,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在他看见这张照片时终于变得清晰。这是他的亲生母亲,原来他们如此相像,一眼就能看出是亲生母子,可关于母亲的定义,他全部是从另一个人那里学会的。
“我不恨她。”时至今日,司景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也是受害者。”
又一阵风刮过,秋意渐近,一片落叶旋转而下,墓碑旁的那道执念终于散去。
“我的所有过去都展现给你了。”司景轻飘飘地说,“意思是,我把全部的自己交给你,从此之后,你是我的未来。”
魅魔不喜欢承诺,承诺意味着束缚,可阿忒司是魅魔中的异类,他会牵着司景的手说:“好,那我接住你了。”
*
司庆均进了疗养院的事轰动一时,司氏股价大跌,董事会开了个会,选上了新一任董事长,司氏就这样摇摇欲坠地勉强稳定了下来。
事后,司氏高层才发现,在危机时,司景竟已经收购了司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一跃成为司氏的大股东。
司氏高层会议室中,老者愤怒拍桌:“恶意收购!这就是赤裸裸的恶意收购!”
“可是司景哪来的这么一大笔资金?我记得司庆均没给司景股份啊。”
“你看新闻了吗?景氏医药推出新药,股价大涨。”
“应该还有司雁浓的一部分股份,司庆均在他生日时送了几个点。”
“那怎么办?用毒丸计划吗?”
“我不同意!我们的股价才稳住,不能再跌了。”
“我也不同意。”
“对啊,司景是司庆均的儿子,他的能力大家都能看见,他来管理司氏也不是一件坏事。”
“那他在公司动荡时怎么不来,反而趁虚而入,司庆均手上握着决定性的股权,到现在也不愿意把股权转给他,是为什么?”
外界对此也是议论纷纷,不过司景不在意这些评价,慢条斯理地进行着收购计划,不少股东选择倒戈,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司景的速度,等到手上股权快到百分之三十,即将触发全面要约收购,司景终于决定喘口气,主要是别因为频繁股权交易引发监管关注。
此时,已经过了三个月,到了年末。
三个月,司景与阿忒司见面的次数一手可数,明明住在一起,硬是过成了异地恋。期末周来临,阿忒司去实验室的次数减少了一些,常跟李栗约着一起去图书馆。有时两人聊起林填,李栗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地谈起他了,说他已经不太来骚扰自己了。
阿忒司放心了,并嘱咐,如果林填又来找他,一定要告诉自己。
考完试,阿忒司又去了几天实验室,主要是项目进行到关键时期,太缺人手了。而他每一次去,都能碰见宁青宛。
正值大四,保研成功的宁青宛本该好好享受自己的大学生活,却提前进入项目组,风雨无阻地每天来实验室。汤茗教授很感动,每次组会时都会好好表扬一下宁青宛。
有的师兄不乐意地小声嘀咕:“天天来有什么用,又不在我们实验室,成天去别人实验室了。”
宁青宛轻推无框眼镜,一言不发。
离开时,他路过许策教授的实验室时停顿了一下,余光瞥见实验室里面,阿忒司今天也没来。
第61章 柏拉图
许久不见,一见面阿忒司就跳到司景身上,抱着他挨挨蹭蹭,“忙完了?以后就能陪我了?”
司景揉揉阿忒司的头,“忙到一半了,先陪你过个年,你来这里都有一年了吧。”
“嗯,要给我过纪念日吗?”阿忒司已经忘了自己是哪天来的了。
“给你过生日吧。”司景说,“你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一天,就把来到这里的那天当做你新生的日子,好不好?”
“可是这个我也不记得了。”
“我记得,是一月十七日。”司景说,“还有一周。”
司景的生日在十一月份,阿忒司特意在那天提前回来,摆着蛋糕和礼物等着他,等到了深夜,司景推开门,看见昏暗的室内亮着的几根蜡烛和漂亮的奶油蛋糕,旁边还摆着一个礼盒,司景才意识到,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礼物是一支精致昂贵的金尖钢笔,笔身镶满钻,十分符合阿忒司奢华浮夸的审美。
阿忒司说:“本来想把我自己送给你的,可是你这么忙,估计也没时间享用。就送你一支钢笔吧,它能陪你的时间估计比我还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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