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为什么不给钱? 第39章
作者:椒菌
村民们愈加不安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这样吧。”金发人道:“你们村里的青壮年都不在,你们待在村子里很危险,亡灵法师现在藏起来了,我不能确定他究竟在哪里,我先送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等我解决了亡灵法师之后你们再回来。”
“大人……”村长看起来有点惶恐地问:“那强尼他们……我是说,我们村子里那些年轻人们……”
金发人叹了口气:“你们真是太鲁莽了。不过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假如他们已经遭了毒手,那我也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
他的话铿锵有力,村民们正惴惴不安,听了这斩钉截铁地宣告,慢慢安定了下来。
“多谢,多谢大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金发人道。
短短几句话后,金发人就取得了村民们的信任,他们像一群不安的小鸭子一样跟着金发人往外走,玛丽则静静地躺在手推车上面,被人推着走,队伍很长,宛如吹笛手带着一群恍惚的孩子。
一股奇异的香味慢慢散发开来,这味道让人心旷神怡,村民们忍不住想,这就是来自教廷的神圣芬芳吗?
很快,他们都面带微笑,恍惚地站在原地,感知不到外界发生的任何事了。
金发人伸手在老村长眼前挥了挥,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立刻朝着森林的方向喊道:“搞定了,快来!”
森林的边缘处走出来了一个人:正在怀疑人生的法师厄尔克。
许行路从森尔的影子里跳出来,打算立刻去进行快乐的零元购活动,森尔拦住了她:“别急。”
他压低声音,对陷入恍惚状态的老村长道:“你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哪里?”
“村子里最有钱的是谁?”
获得了回答后,森尔看向厄尔克,高兴地道:“走吧,现在是快乐的战利品收获时间!”
厄尔克:“……”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一直盘踞在他心里的问题:“你真的是勇者吗?”
就算是自封的,你这行为举止也和真正的勇者毫不沾边啊!
“是啊!”森尔继续道,“我是勇者。”
许行路赶紧接了一句:“虽然我们偷东西,骗人,抢劫,黑吃黑,但我们真的是要去拯救世界的!”
厄尔克:“……”
啊……?
作者有话说:
厄尔克:……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第31章 他好像已经彻底融入这个小队了
洗劫二人组榨干了小村庄里所有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就像两只精明的小土拨鼠一样,连最细微的东西都不放过。
“一大筐橘子,我喜欢橘子,你呢?”
“我可能喜欢,我很少吃到水果。”
厄尔克看着森尔和许行路在一间间屋子里翻箱倒柜,行为举止自然正派,既像是在商店里挑东西,又好像是在搬家,他们招呼厄尔克一起去,原话是“快来呀,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厄尔克刚想和他们俩强调一下法师的尊严,手里就被塞了两个橘子。
“快尝尝我们的橘子,很甜的!。”
——什么时候成为了“我们的”?
老村长在药剂的影响下,把自己的财产交代地清清楚楚,他攒了整整三十六年的私房钱,藏在家里从左往右数第八块松动的地砖下面,森尔把它挖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厄尔克发现他脸上只有轻快和惬意,还有一种类似丰收的喜悦,仿佛他们不是在别人家里搞些不光彩的事情,而是在果园里摘果子。
森尔/许行路:“我喜欢这个,我喜欢那个,现在它们都是我的了!”
厄尔克:“……”
看得出来,这两个家伙经验老道,效率奇高,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而且明显不会受到任何道德方面的困扰,或者说,他们早就给自己的道德导航定死了目的地:
“我们可是要去拯救世界的,拿他们点钱怎么了?他们还应该感到荣幸呢!”
很快,这座小村庄就被洗劫一空,空到什么程度呢,把原主人放进去,他们可能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一闪身来到了房子刚建好没多久的时候。
然后森尔道:“天要黑了,最好还是不要把村民们丢在外面吧,可能有狼,我去把他们带回来。”
他勤勤恳恳地把所有村民都领回了家,反正一间房子放三四个,管他是不是一家人呢,还帮他们在椅子上安顿了下来。最后关窗锁门,宣布大功告成:“我们走吧。”
厄尔克想,等药效过去,他们回过神来之后,所有村民会哭得像是刚出生的小婴儿那样响亮。
这是一个绝妙的教训,可能比死亡还要让他们痛彻心扉。
三人继续上路,森尔挑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准备过夜,他试过使用【度假岛屿入口】,但可能是因为身处一个异常的领域,现在没法进去,那就按照老一套来,搭帐篷,生火架锅。
森尔决定照顾新队友的口味,问厄尔克:“你喜欢吃什么?”
厄尔克:“清淡一点的都可以。”
很快,他手里就端着一碗奶白色的鱼汤,没有腥味的汤上飘着几朵蘑菇——原材料来自倒霉村民们。
他喝着汤,又和森尔和许行路他们共同分享了一大块烤羊排。
“还有饮料!”一大瓶苹果汁和葡萄汁被摆了出来,供所有人按喜好选取。
温暖的篝火在黑暗中跳动着,映亮了他们附近小小一块的区域,现在应该算是睡前休闲时间?厄尔克看见许行路对着一小本厚厚的书念念有词,咕哝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苹果汁摆在手边,隔很长时间才会猛喝一口,一口就是半杯。森尔则着迷于一个五颜六色的小方块体,不停地把它旋来扭去,有几次他把一整面都转成了同一颜色,但也只能这样了,当他试图再弄一面的时候,第一面的颜色就会被打乱。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厄尔克说,森尔把魔方递给了他,厄尔克苍白的手指简单地转了几下,魔方就被恢复成了没被打乱时的样子。
“哇,你好厉害!”森尔说,厄尔克向他解释原理,然后两个人都变得很痛苦,最后厄尔克改变了话题:“我觉得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
森尔大惊失色:“哎呀,其实你刚刚说的我都听懂了!”
糟了,该不是刚刚表现不佳,厄尔克觉得他不够聪明,就想离队了?
法师通常都很鄙视脑子笨的人,魔法是聪明人才能玩得转的,他们一般都很傲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厄尔克道:“一座村庄不算什么,所有人都讨厌亡灵法师,接下来还会有很多人找我麻烦,”
“贵族的围剿,整个国家的通缉令,还有教廷派出的勇者和圣殿骑士。”
“什么?”森尔不敢置信地看着厄尔克,厄尔克心想他可能被震惊到了,刚想说最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分头走,就听见森尔充满了愤慨:“勇者?教廷哪来的勇者,勇者不是就在这儿吗?”他指了指自己。
厄尔克:“……”
你是不是太入戏了?角色扮演游戏玩多了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吗?
他轻咳了一声,委婉道:“一般来讲,所有人都认为教廷册封的勇者才是真正的勇者。”
“太过分了!”森尔站了起来:“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勇者。”
话题就这么被扭歪了,厄尔克挣扎着想要导回正轨:“通缉令……”
“不用担心这个。”让他没想到的是,森尔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什么贵族的围剿,通缉令,假冒勇者和圣殿骑士什么的,都是小菜一碟,我全经历过,很有经验的,你放心吧!”
厄尔克原本略显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被转成了无言以对的哑然:“……什么?”
森尔:“根本没什么的!”
他看上去特别轻松,还有点跃跃欲试:“我老早就经历过这些了,现在重来一次,实在是太刺激了!”
厄尔克:“……”
哪个勇者会经历这些啊!
厄尔克原本的孤独,阴郁一下子就被一扫而空,变成一种很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感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最后变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之前还是太多愁善感了,看看森尔,经历了这么多还是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他有什么好烦恼的啊!
森尔兴致勃勃地对厄尔克说:“小村庄里的好东西还是太少了,贵族家里的好东西才多呢,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教廷里的好东西可能比王宫里的更多,非常值得一看!”
“太好了!”森尔简直心花怒放:“厄尔克,你果然是我们命运中的队友!”
“他们不来找我们麻烦,我们还不能正当防卫呢!”森尔都忍不住笑出声了:“哈哈哈哈!”
厄尔克:“……”
根据、你的、经验?!
啊?
厄尔克洗洗睡了,也不继续提什么分道扬镳之类的话了,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或许森尔说的是真的:
他们就是命运中的队友啊!
到哪儿能随便找到一个经历了贵族的围剿,国家的通缉,教廷的包围后还如此生龙活虎,甚至积攒了经验,按捺不住想要再来一次的人呢?
躺下后,他抽空想了一下那些贵族,王宫和教廷,觉得很轻松,还有种淡淡的幸灾乐祸。
突然,他留在村庄里的小感知球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那架势,仿佛世界末日来了。
圆满!
厄尔克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森尔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大概再过不久就会有贵族发现我。”厄尔克说:“这没办法避免,就像你说的,命运。”
“命运是公正的。”森尔说:“你要换个方式想想,他们简直是硬要往你嘴边飞的鸭子呀!不论怎么走,你都不会错过饱餐一顿的机会,这还不好吗?”
厄尔克不觉得这有多好,但他没和森尔唱反调,因为他觉得事实很可能就是这样发展的,当然,能让事情这样发展的人只有森尔了。
果然,他们在大路上没走多久就遇到了一小队骑着马的士兵,厄尔克说这是贵族的骑士,但不管他们是什么,反正事情很快就结束了,森尔把他们五花大绑,捆成了一堆香肠,一些马逃跑了,还有一些马留了下来,鼻孔喷气,困惑地看着他们。
“我要教给他们一个道理。”森尔一边把绳结抽紧,一边一本正经地说:“从此以后,要是听说有亡灵法师路过或者什么的,他们最好待在家里,关窗锁门不要出来。”
“出门猎杀亡灵法师什么的,绝对是他们最差的选择。”森尔说,一个不懂看眼色的骑士和他唱反调,语气激烈,用词难听,于是森尔给了他一脚,然后在背包里翻出一双手套,全副武装后屏住呼吸,脱掉了他的臭袜子塞进他的嘴里。
这一招比什么威胁都更有用,剩下的骑士们惊恐地看着他,原本还在怒斥森尔和邪恶为伍的骑士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脸色煞白的闭嘴了。
森尔把手套扔在地上,拍了拍手,又洗了一下,然后把手上的水珠全甩到骑士们的脸上,骑士们没有一个开口抱怨,沉默着逆来顺受。
“快点说谢谢。”森尔说:“我让你们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骑士。”他念出了骑士的八大守则,最后道:“很多骑士都卡在谦卑这一关过不去,但你们已经在我的帮助下越过了这个坎,你们说谢谢了吗?”
“谢谢……”一阵稀稀拉拉的谢谢声响起,森尔不是很满意:“太小声了,我听不见,还是说你们需要更进一步的帮助?”
骑士们快吓死了,他们的“谢谢”声响彻云霄。
“怎么样?”森尔看着厄尔克,“你要不要做点什么?”
厄尔克看着骑士们仿佛受惊的母鸡一样挤在一起,心平气和地道:“我觉得他们不够开心,我想帮他们学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