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为什么不给钱? 第179章
作者:椒菌
一个迷信落后的小镇里,天然存在着各种传说和忌讳,他们的集体迷信就会让这里的物质世界和意识世界的壁垒变薄,有些处于意识世界的存在的就会越过壁垒,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这也是一些地方出现所谓“灵异事件”的原因。
假如他们都相信一个灵异传说,那么那个灵异存在就真的很可能会出现,并被更多人目睹,从而加深这种相信。
可这个时候如果出现一个对此现象感到质疑的人,决定用科学手段进行调查,那么因为他心中存在质疑,就无法看到或者遇到这个灵异存在。
掌握了这个原理之后,神明组织的那些权贵们就开始装神弄鬼,把自己的存在往灵异方面去靠拢,等到一整个区域的人都真正相信了他其实是某种灵异传说中的角色,他本身的存在就会出现物质和意识两种法则的重叠。
到了这个时候,再前往两个世界壁垒薄弱的地方,就能伪装成意识世界的存在,越过那条线,成功进入意识世界。
这倒不是这些权贵们的原创,他们是踩着古人的肩膀。
花国的一些古人似乎也堪破了其中的奥秘,作出了同样的选择。
最典型的就是“立生祠”。
在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将其当做故去的先贤来祭拜。
只要他还活着的时候,有足够多的人发自内心的祭拜,那个人就能越过屏障,前往意识世界。
除此之外,还有“以恶成神”的。
一些灵异存在太过邪恶强大,人们无法与之对抗,只好将其当做神明来供奉祭拜,希图对方不要再作恶了。
这说不定也是一些人为了进入意识世界作出的努力。
在古代那种浓厚的封建迷信思想中,意识世界和物质世界的壁垒很薄,所以这些恶人在成功成为意识世界的存在后还能出来兴风作浪,为的就是加深人们对他“恶”的印象,从而变得更强。
而为了压制这些恶人,花国古人也有特定的应对办法。
为人民作出巨大奉献的人死后,人民会为他立庙,朝廷会给他封神,由此完成由人到神的转变。只要相信的人够多,那么那个神明就真的会出现,随着信仰的多寡时不时地“显灵”,以正压邪。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科学思想越来越深入人心,封建迷信被一扫而空,物质世界和意识世界的壁垒越来越厚,只有在少数落后贫穷的地方还残存一些较薄的壁垒。
神明,鬼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道士术士,通通在全新的,蔓延着浓厚科学气息的“末法时代”消失不见。
新时代的花国人选择抛弃迷信,拥抱科学,这些意识世界的产物也越来越无法越过厚厚的壁垒影响物质世界。
照葫芦画瓢,这些权贵效仿他们的前辈,也开始试图装神弄鬼,以图进入意识世界。
只是这种做法费时费钱费力,时不时还会失败。
毕竟已经是现代了,天然条件就不如古代时期。
“我们也是通过这种办法进来的。”叶丽和封飞雨轻声道:“在某个人传播故事的时候搭了个便车。”
“其实这种办法一直就在现实生活中。”封飞雨道:“神明讲究的是信仰,是香火,拥有的信仰和香火越多,这个神明就越强大,而我们有不少神明都是由人转化的。在信仰浓厚的地方,也时不时会有该神明显灵的传说。”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一些小说,在一些西幻小说里,成神除了要有神格之外,重要的也是信仰。拥有的信仰越多,神明的神力就越强大。”
她继续道:“其实我们所有人潜意识里都知道这个办法,这是我们的祖先摸索出来的,真正的成“神”之道,只不过大多数人知道归知道,却从来没有去仔细想。”
“我们花国的祭祀先祖的传统,也是源于这种成神之道的简化版,纪念先祖,希望祖宗保佑之类的。但只有足够多的人同时发自内心的相信才能行。这也是古代人讲究多子多福的一个原因,子嗣越多,祭祀先祖的人也就越多,先祖能够显灵的概率就越大。”
许行路:“课本上解释多子多福是因为古代是农耕文明,医疗水平又差,孩子容易夭折,人的寿命也短,多生孩子好抗风险,并且抱团自我保护。”
“当然。”叶丽笑了:“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也是科学的原因,不是吗?”
森尔想起了那个领导的话语和眼神,突然明白了。
历史写得明明白白。
这些权贵能弄清的,难道那些真正站在顶层,决定国家命运的人会不清楚吗?
这是整个国家的意志。
异常的出现,或许就是新旧势力的角力,有些人想要抱着古花国的传统,有些人想要彻底进行革新。
这也是新花国中“新”的一部分。
而在前不久,这个国家的顶层终于彻底达成了一致。
放弃与神秘纠缠,拥抱科学与物质。
第138章 叶丽/封飞雨:“……”
叶丽和封飞雨两人在此之前是研究人员,很有钻研精神,凡事喜欢刨根问底,在养育森尔的这段时间里,她们也有离开卡罗尔大陆做过调查。
因为森尔的存在,封飞雨去得多,叶丽去得少。
她们在进入研究所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经手的研究真正目的是什么,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权贵们真正的老巢所在。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她们也得知了研究所最顶层的那些权贵们的藏身之处。
“他们的总部藏在神殿边缘。”
“神殿?”
“嗯。”封飞雨报了一个坐标,顺便把测量当前位置坐标的工具一并给了森尔。
工具的按钮不多,森尔低头鼓捣了一下,很快就学会了。
叶丽和封飞雨在他鼓捣的时候含笑看着,没有出声提示,也没有纠正他一开始的错误。
在森尔学会的时候,她们不约而同的说了“宝贝/乖宝真棒。”
然后才开始细致地讲解了一遍,教森尔如何组合快捷键。
这是她们一贯的教学方式,先让森尔自己去尝试,大致弄懂了,或者在某个关节卡住了,再出声提示。
从来不出口责骂,都是温柔的引导。
封飞雨偏实践型,叶丽则是理论派,她们互相影响,身上多少都带了些彼此的影子,森尔第一次见到命运女神的时候,就觉得她很亲切,那时他以为是神明本身的慈爱,但实际上是因为封飞雨身上有着叶丽的影子。
有些家长为了将孩子塑造成自己心目中理想的样子,完全把孩子本身当成客体,忽视孩子本身的想法和特点,像园丁修建树木一样,狠命地剪去自己不喜的部分,又拿上模型,想像浇筑水泥塑像一样,让孩子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但叶丽和封飞雨不同。
她们对森尔有着期望,但并没有像捏橡皮泥一样将幼小的森尔往她们想要的方向去塑造。
她们像水流冲刷石子一样,柔和,长久,一点一点将棱角分明的石块冲刷成了圆润漂亮的鹅卵石。
她们教给他正确的是非观,同时也没有强行压制森尔天生的毁灭欲,而是教他如何正确疏导释放。
现在,森尔站在她们面前,长成了和她们期望中差不多的样子,漂亮,聪明,有主见,有能力,也有底线,她们突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森尔低头研究定位工具的时候,戈梅兹在一旁看着他。
他很习惯,也很满足于这样看着森尔。
森尔和他是恋人,但他们的日常相处其实并没有那么甜腻。
森尔会记得给戈梅兹送礼物,记得戈梅兹的喜好,偶尔牵牵手,安静的在清晨或黄昏漫步,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勇者对自己的人生阶段有着明确的划分,现在是解决世界问题,打败“魔王”的阶段,他要全身心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中,对爱情的注意力就没有那么多了。
戈梅兹也不介意,和普通人那种恋爱后,希望自己的恋人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情况不同,他很满足于就这样注视着森尔,他看着森尔思考,看着森尔解决难题,矫健的勇者利落的挥剑,解决所有给他们制造麻烦的敌人,很帅气,他也很喜欢。
许行路作为勇者小队中唯一一个女孩,也是唯一的一个正常人类,曾经和戈梅兹有过一些对话,主要是好奇和八卦,但在了解后,她大为震撼,觉得他们的关系有点“淡”。
“为什么呢?”戈梅兹问。
许行路说:“以前我还在村子里上学的时候,同学们谈恋爱的架势也比你们强啊。”
虽然年纪小,但同学们分分合合,各种情感纠纷还是很抓马的,虽然虐的时候挺撕心裂肺,但甜起来也甜得要人命。
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什么往树上刻字,换专属情侣头像,情侣装情侣手链,昭告天下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就连称呼也得想个特殊专属的。
有些特别上头的,还会在身上纹上恋人的名字。
什么牵手散步,亲嘴拥抱才是基操,还有更深入的。
结果他们队长和戈梅兹谈了这么久就这?
送送礼物,牵牵手,散散步,就完了?
许行路大为震撼地走了,觉得他俩是真·纯爱战士。
戈梅兹试着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觉得有点奇怪。
他并不想插手森尔的生活,也不需要在森尔身上刻下什么属于他的印记,他很满足于和森尔这样相处,他希望森尔能够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因为他会直接解决所有想插手他和森尔之间感情的存在。
吃醋,耍性子之类的事情,对戈梅兹来说显得很奇怪,他也不需要。
直接把人物理意义上消灭了,或者直接吞噬后变成对方的样子就可以了。
森尔曾对戈梅兹说过,等到拯救完世界了,他们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故事和传说中都是这么写的,勇者打败了恶龙,救出了公主,从此和公主幸福的生活下去。
森尔当勇者很熟练,现在的也正处于“打败恶龙”的征程中,更专心于拯救世界。至于和恋人幸福的生活……等到解决问题后,自然就会幸福了,不是吗?
戈梅兹对此并无异议,也从不会询问那种“在你心里是拯救世界更重要还是我更重要”的问题。
他喜欢这样看着森尔行动,每一分每一秒都看着,森尔的存在本身对他来说就很好,很令人满足,他希望森尔可以一直,一直这样存在下去。
或许他们不是那种典型的,甜蜜的恋人,但戈梅兹觉得这样其实就很好。
他接受森尔的礼物,每天清晨或傍晚牵着手漫步放松,漫无边际地聊一会天,至于更进一步,戈梅兹并不着急。
他当然希望和森尔接吻,或者拥有更加亲密的关系,但他想要这些的原因不是为了享乐,而是和森尔更亲近,从中看到森尔更多不同的反应。
反正他们拥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一切终将过去,这场拯救世界的冒险也已经逼近尾声,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急于一时?
不如安静等待,等森尔给自己的这段旅程画上圆满的句号。
知道戈梅兹的想法后,厄尔克沉默了半晌,最终评价说这是“正宫皇后的从容”,他最近和许行路一起看一部宫斗剧,有时候会说些奇怪的话。
该说的都说完之后,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许行路眨了眨眼,机灵地拉着厄尔克开溜,说去外面透透气,把空间留给两个长辈,森尔和戈梅兹。
虽然知道森尔并不介意,但叶丽心里还是怀着些愧疚,此刻面对戈梅兹,尽管心里有很多想问的,但还是没办法像那种真正的父母一样理直气壮的盘问,担心让森尔觉得自己对他的恋人不满意。
叶丽和封飞雨就着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描边,每每话到嘴边,到了真正出口的时候就会变成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戈梅兹轻轻握了一下森尔的手,森尔的目光在两方巡梭了一下,也站起来出去了。
森尔一出门,叶丽和封飞雨就放松了许多。
叶丽和封飞雨将森尔养育长大,和森尔真正的母亲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戈梅兹对她们很尊敬,也异常坦诚,直接道:“我研究了森尔的喜好和各种心理效应,制造了一场大爆炸和神秘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