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洗白指南 第150章

作者:煅庚 标签: 系统 快穿 反套路 穿越重生

应时肆:“……”

为什么他待在别墅里,也能浑身上下都是雪?

一只狼崽子有点气急败坏,偏偏动弹不得,屏着呼吸等那点雪花被掸落,就扫荡走面包火腿肠矿泉水,抓着那本小说,飞快沿着梯子滑下天井。

系统跟祁纠商量:“是不是太生硬了,下次我变个别的?”

祁纠笑了笑:“不忙。”

他也关了灯,离开观景台,把药箱放回原处。

系统顺道去二楼晃了一圈,回来给他报信:“你家狼崽子在做噩梦。”

应时肆的确是回去睡觉,蜷在轮椅边上倒头就睡,噩梦就那么不请自来,缠得他满头都是冷汗。

这些天其实都是这样。

白天越压抑着,拼命不去想,到了晚上,噩梦就会成倍地反扑——他又梦见空病床,病房已经被清理干净,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

应时肆不自知地咬紧牙关,喉咙里疼得碎出呜咽,他伸手去扯,却什么都扯不到,冰冷的空气在他掌心流动。

应时肆狠狠打了个激灵,坐起来,一身一头的冷汗。

他按了按激烈跳动的心脏,愣愣坐了一会儿,摸索着打开台灯,拿过那本小说。

应时肆藏在被子里,靠着台灯,抱着小说,一边啃面包一边看。

不是当初在车上看的那一本……是纯英文的小说,应时肆看哪本都像是看天书,完全记不得自己看没看过这本了。

这次他翻出手机,相当吃力地一个单词接一个单词地查,埋头苦查了一个小时,终于啃完第一页。

居然不是他想的长篇小说,是个篇幅相当简洁的短篇故事。告诉读者,不要只是相信表面上看见的东西,要多看、多观察,用心看到的才是真的。

……太老套的道理了。

应时肆揉了揉眼睛,有些索然地合上书,正要去刷个牙、洗把脸躺下接着睡,又忽然停下来。

应时肆愣愣站了一阵,又摸了摸那架轮椅。

“先生。”应时肆轻声说,“先生。”

他光是害怕认错,可他没想过,万一没认错——万一没认错,先生会在这种天气“闪回”,会做噩梦。

腿会疼。

应时肆来回走了几圈,他再躺不下去,抓起毯子,直奔一楼。

……

系统正在向祁纠打听,他是什么时候,居然还抽时间写了本《给狼崽子看的七十九个寓言故事》。

这问题还没打探出来,门就被吱呀一声缓缓推开,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进来,搬着椅子坐在屋角。

吓成冰块的系统:“……”

祁纠把系统放进水杯,撑着手臂坐起来:“应先生?”

“不用管我。”应时肆一动不动盯着他,“你睡觉,我在做我的事。”

代理人很配合地躺下去。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应时肆抱着胳膊,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坐了半个多小时,等到床上的人呼吸变得均匀平缓。

应时肆放轻动作,悄然过去,屏着呼吸,用最轻的力道掀开一点被子。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就被一只手攥住手腕。

攥上来的力道分明,应时肆神色微变,下意识要挡,那只手却又松开。

这只手慢慢松开的力道,叫他忽然有些无法呼吸。

应时肆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他站在原地,不想走也不敢动,心脏撞在肋骨上,又弹到喉咙。

“做噩梦了?”夜色里,床上的人声音很放松,把他没来得及掀开的被子掀开,“来,回窝。”

应时肆被这话捉住。

“正好,帮我暖暖。”祁纠说,“天有点冷,我腿疼。”

第76章 说实话

身体比意识先做决定。

祁纠摸到一只钻进来的狼崽子, 就把被子分给他:“躺过来点。”

客房是供单人留宿的,被是单人被,盖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就稍有些紧张。

一楼的寒气总归比二楼重, 房间里不算太暖和。照应时肆这个溜边的躺法, 被子盖不实, 难免要一起吹冷风。

应时肆沉默一会儿, 向里挪了挪,看着被子落下来。

那只手把被给他盖上, 顺道掖了掖被沿, 相当习惯性地就要摸摸他的背,又在想起什么后及时停住。

应时肆睁着眼睛, 只觉得眼眶涨得发疼。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察觉到那只手悬在自己背后,低声问:“怎么了?”

代理人收回手,微微摇头。

近在咫尺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但或许是因为困倦, 多出种仿佛温和的错觉:“没事, 睡吧。”

应时肆向他肩头靠了靠, 额头稍稍抵上对方肩头的睡袍布料,看着眼前安静的黑暗,试着闭上眼睛。

一次性的睡袍相当普通,沾了点消毒水的气息, 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但把眼睛闭紧, 就有种足以叫人动摇的恍惚。

冰下面流动着别的, 一时看不清,但不会一直看不清, 他们还有的是时间,低头不见抬头见。

应时肆以为自己会很久睡不着,但被下蔓延的体温实在太熟悉、太暖和。

恒定安稳的心跳呼吸,隔开雪夜的寂静和寒冷,也从容镇压下这些天没消停过的头痛。

他很久没这么轻松过,这种轻松弥足恍惚,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他还是刚从火车站跑回来不久,赖在别墅里,对着一只小白狼抱枕相当不顺眼地龇牙。

应时肆被这种恍惚拽进深渊:“先生……”

他大概又坠进幻觉,幻觉里的先生低头,温声答应,问他出了什么事。

应时肆紧紧闭着眼睛,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地涌出。他挣扎着想醒,但醒不过来,大口喘气,身体吃力挣扎。

熟悉的力道落在他发着抖的背上。

到这一步就停下,这只手静静拢着他,不动也不离开,掌心藏着清晰到刻骨的柔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应时肆忽然无师自通地猜出要说什么:“先生……抱抱我。”

“抱一下,两下也行。”应时肆急着说,“别走,先生,带我走。”

应时肆的嗓子哑透了,发着抖求他:“带我走,我陪着你,先生——”

他被他的先生抱住。

手臂揽在背后,那只手摸了摸他,力道很轻,慢慢碾过布料下发着抖的身体,就逐渐走实,一下一下顺抚脊背。

应时肆在这样的触碰里悸栗得更凶,几乎喘不上气,他绝对不会认错力道,绝不可能认错。

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他迫不及待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像是粘了胶水,身体沉到动弹不得,太久没松懈下来的神经绷到极限,甫一放松,就坠进逃不出的静谧黑暗。

“不着急。”他听见他的先生说,“狼崽子,不急,慢慢来。”

“好好睡觉。”他的先生哄他,“我不走了。”

……

应时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

可能是一天,也说不定是两天。

他好像被轻拍着肩膀叫醒,迷迷糊糊吃过东西喝过水……好像还吃了阳春面跟蜂蜜山楂泥,梦游着被领去刷牙洗脸,和着温水吞了药,又倒头就睡。

他这辈子都没睡得这么舒服过。

应时肆把脸埋在枕头里,有人给他试额头的温度,他想被先生摸头,不知道说没说出口,但就高高兴兴地被摸了。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应时肆甚至敢发誓,把他的眼睛蒙上、其他感官也屏蔽,让他仅仅凭着触觉,从一千个人的手里挑出领他回家的那只,他一遍就能找到。

肯定能找到,绝对不会出错。

那只手除了摸他的脑袋,把他叫起来吃饭,也会抚一抚他的后颈,试过温度,用柔软的毯子帮他掩上一点。

应时肆在一个絮得有些粗糙的窝里,睡得昏天黑地,舒服到不想动。

暖色调的台灯底下,模糊的视线里有熟悉的影子,靠在床边静静翻书,偶尔写下些字。

翻动书页的声音,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脚步声,平缓从容的呼吸声。

这些声音织成网,应时肆被这张网严严实实罩着,一点也不想跑。

奇异的、久违的放松笼罩着他,好像被从漫天盖地的风雪里捡回了家,总算一头栽倒,不睡痛快就再不想爬起来。

……这么一口气睡到骨头都松了,应时肆终于彻底睡够,睁开眼睛。

应时肆被枕头绊了一跤,从好几床被子跟五六条毯子的包围里挣脱,把自己弄出来,坐在白狼抱枕上醒了醒神。

一楼的客房还是冷,被厚毛毯挡住的寒气叫他瞬间清醒。

应时肆愣了几秒,记忆逐渐回笼,踩着拖鞋下了床。

在别墅里慢慢绕了一圈,一楼没有代理人,二楼也没有,沿着天井的梯子爬上去,上面的小观景台也没有。

雪停了,露台上的雪被清过,外面银装素裹,白天的景色应该很好看。

他睡得可能确实太久了,天色已经昏暗,那一点太阳正准备早早下班落山,远处就只剩下了个轮廓。

一根冰溜子相当英勇地随风砸落。

应时肆下意识后退,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忽然怔了下,又用力揉了两下眼睛。

看清院子里的人影,应时肆倏地站起来,飞速下楼。

“……行了。”

系统冰溜子碎得东一块西一块,给祁纠发消息:“你家狼崽子找着你了。”

上一篇:社恐,但万人迷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