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洗白指南 第123章
作者:煅庚
至于做演员、做艺人的技巧类金手指……如果成功最好,如果应时肆实在不适应,也不强求。
系统一边看热闹,一边还在苦哈哈给他导入数据,听得就不太乐意:“怎么就是遗产?”
要是数据导入成功了,祁纠还能多活上几年。
总不至于祁纠自己的数据也没活过三十岁吧。
祁纠没立刻回答,抱着手臂靠住衣柜,认真看了一会儿生硬晃胳膊的狼崽子。
不考虑伪装未成年的事……应时肆的生日在腊月初,其实也快到了。
快二十岁的狼崽子,身上有压不住的活气,稍微哄好一点,眼睛就黑亮,挺胸昂头站得笔直。
祁纠喜欢看威风凛凛的狼崽子。
以前也喜欢看——是那种为了让狼崽子威风凛凛,可以拎着铁锹,拜托其他野兽配合害怕的喜欢。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闪回,让少年时的不少往事也跟着清晰,祁纠还以为忘得差不多。
祁纠在内线回系统:“再走一趟就能学会,赌五十块。”
系统有点不信,立刻翻出这回的要求——要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要利索,但不能不稳重,要轻快,但不能太过轻浮。
这么复杂个要求,系统不信应时肆一趟就能开悟,毫不犹豫选了个“学不会”。
祁纠靠着衣柜,单手撑着手杖,弯腰支住膝盖。
系统:“……”
祁纠还在这儿“缓慢地滑落”,缓慢了不到一秒,刚才还连路都不会走的狼崽子,已经脚下生风地直奔过来。
应时肆牢牢接住祁纠,从少年人往青年变化的筋骨,强健有力、藏着玉石俱焚的狠劲,尽数收敛在祁纠这一身伤下,变得温顺到极点。
“先生。”应时肆轻声说,“我抱你去坐着。”
他不等祁纠说话,极小心地使力气,格外珍重地把这个人抱起来,慢慢朝沙发的方向走。
窗外风雪还在呼啸,被窗帘关得严严实实,落地灯的光线柔和温暖。
应时肆找来毯子,替祁纠仔细盖好,轻轻拨开被汗水稍微浸湿的额发。
琥珀色的眼睛清晰,映着他的影子。
祁纠认真夸他:“走得不错。”
“下次,再记不住。”祁纠笑了笑,温声说,“想着来抱我吧。”
第63章 后不后悔?
要说开窍, 也就是这么一晚上的事。
第二天再练,应时肆就找着了感觉——除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能把自己走得脸红心跳,剩下的就都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稳扎稳打, 把感觉保持住, 逐步转化成肌肉记忆就行了。
系统痛失五十块, 但金手指植入得初见成效, 又转忧为喜,跑去对着提成眼馋。
祁纠靠在沙发里, 看应时肆买回来的英文故事书, 被狼崽子在身边噔噔噔走来走去,几乎能看见晃个不停的尾巴。
祁纠合上手里的书, 抬起头。
应时肆啪地站住。
“快,夸他。”系统都看出来了,帮忙撒花,“走得多好。”
植入金手指就是得适当鼓励,才能保证效果。
祁纠家小狼崽子明显是在等夸, 攥着拳头连紧张带期待, 指节都攥白了。
祁纠忍不住笑了, 把书放在一旁,在身旁的空处轻拍两下,立刻多出一只拱上来的小狼崽。
“不错。”祁纠说,“成年了, 就是不一样。”
应时肆还没来得及高兴, 脸上腾地一烫:“……”
祁纠看了看日历:“冬月二十七。”
祁纠:“十八岁了。”
应时肆烫得抬不动头:“……”
这人绝对、肯定就是故意的。
身份证都在祁纠手上了, 应时肆不信祁纠真相信自己编的鬼话,相信自己未成年。
应时肆在心里挠墙, 这会儿蜷在沙发上不敢折腾,生怕闹得祁纠头晕,低着头细若蚊呐地嘟囔了句话。
祁纠问:“多少岁了?”
“……二十!”应时肆恨不得咬这人一口,偏偏臊得不行,声音越说越低,“虚岁马上二十二了,腊月初八生日……”
祁纠适可而止,不再逗烫成球的狼崽子,咳了两声,敛住笑:“到时候在家里过。”
应时肆愣怔了下,听清楚这句话,眼睛倏地亮起来。
祁纠摸摸他的脑袋,怀里就多出个热乎乎的狼崽子,贴着他的胸口,抱着他不撒手。
别墅的供暖其实不错,今天的阳台也修好了。应时肆跑出去弄了点塑料布回来,咬着钉子拎着锤子忙活一下午,到了晚上果然就不再漏风。
美中不足的是这具身体状况不佳,寒气从骨头里往外渗,伤的地方酸胀麻痒,使不上力,肺里飕飕冒凉气。
应时肆抱着他,贴在祁纠的胸口,一动不动地听了一会儿:“先生。”
祁纠低头:“嗯?”
应时肆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拿脑袋在祁纠颈间拱了拱。
“我们去浴室。”应时肆想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把水放热,弄一屋子蒸汽,给它们上几遍药。”
他说的“它们”是那些旧伤,祁纠能听懂,就是这样没什么大用处。
药膏需要厚敷,需要加药包熏蒸,需要洗掉再重来,反复四五次,少说也要三小时起步。
折腾一大通,最多不过是稍微舒服一丁点。
应时肆不这么想:“一丁点就够了。”
应时肆磕磕绊绊长这么大,没遇见过什么太好的事,哪怕再拼命、再使劲,也都是一丁一点慢腾腾往好了变的,多数时候冷不丁还会变坏。
他有这个能力接受,又在心里想,可能这么多年的运气都攒着,是因为要用来找祁纠。
要真是这样,把这辈子的运气全用干净都值得。
应时肆用水汽把浴室弄暖和,又开了浴霸,暖洋洋的灯光洒下来,立刻驱散了雪夜仿佛无处不在的湿冷。
他把一张沙滩躺椅打开架好,拖进雾气升腾的浴室,想回去接祁纠,一抬头,熟悉的影子已经靠在了门口。
祁纠撑着手杖,靠在门框边上,正解着腕上的护臂绑带。
迎上应时肆的目光,那个人就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睛叫升腾的水雾暖着:“给你省点力气……趁我还能动。”
应时肆鼻头发酸,快步跑过去:“什么叫还能动。”
他不喜欢祁纠这么说话,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躺椅上,调整好腰靠和头颈后的气垫枕,蹲在边上解那个破绑带。
这种带护臂的双手手杖,如果手有足够的力气,就用不着多此一举地加上绑带,祁纠把它们绑上,说明身上也叫旧伤熬得难受。
应时肆解了半天,连牙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把粘扣撕开,就被那只手拢着哄了哄。
祁纠好像相当了解他……了解到让应时肆觉得,这种事一定发生过很多次。
很多次,用不着特地看,干净清瘦的手指就抚过应时肆的眉弓,按着他的眼尾慢慢打圈揉了揉,力道轻缓,指腹摩挲到耳根。
“狼崽子。”祁纠轻声说,“我睡一会儿。”
应时肆倏地抬头,他在一瞬间恍惚,像是掉进了某个阴风阵阵的深坑,四面还有碎石不停滚落,断木茬尖锐,地下水汩汩流淌。
他听见祁纠这么和他说,被这只手这么力道柔和地摸着,因为四周漆黑到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判断不了祁纠的伤势。
……这样的幻觉一闪即过,应时肆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祁纠正看着他,把那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应时肆彻底醒过神,把那只手抱在怀里,胸口又闷又涩:“是要睡觉,还是要做噩梦?”
狼崽子现在越来越敏锐,祁纠哑然,把闪回的乱七八糟影像拨开,学应时肆的口吻如实承认:“睡觉做噩梦。”
“不要紧。”祁纠说,“都是过去的事,就是添乱。”
确实是添乱,因为闪回要占据一部分视觉、听觉和相关感受,祁纠必须得多花不少能量,分辨哪些是现实。
这种时候,多说一句话,能量槽都立竿见影地往下掉。
应时肆也察觉到这一点,立刻催祁纠:“睡觉。”
祁纠忍不住乐了,咳嗽两声,慢悠悠搭腔:“也没这么快……”
狼崽子一向雷厉风行,把祁纠的那只手放回去,不知道从哪弄出个眼罩,直接给祁纠戴上:“睡觉,先生,我说话给你听。”
眼罩相当软和,应时肆特意试了试,确定皮筋不勒,这才放心。
装修房子的话题差不多讲完了,再讲就要讲到有关洗手间吊顶的花色选择方案,应时肆实在不想跟祁纠说这个:“想听什么?”
祁纠配合着想了想:“讲讲腊月初八。”
应时肆愣了下。
“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祁纠揉了揉狼崽子的下巴,语气像是温和随意,力道却相当柔和,“讲讲小时候的事。”
狼崽子这么长大,没人罩着没人护着,生日不可能好过。
少不了眼巴巴看着人家有自己没有——没有家,可不就没地方要。
祁纠说:“往后咱们都补回来。”
应时肆被那只手轻轻摸着,又酸又软,从喉咙软到胸口,再一路往深里进。
有祁纠这句话就够了,他不要“补回来”,他要“往后”。
要没完没了的、过不完的“往后”。
应时肆快过生日了,他不知道这能不能当愿望许,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求这个,绞尽脑汁想着自己小时候有意思的事,讲给祁纠听。
他给祁纠的旧伤上药,讲自己跟大狼狗打架、跟大鹅打架、跟一群暴脾气的喜鹊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