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穿成万人嫌真少爷后,他摆烂了 第99章
作者:酸奶紫米露z
阿纳莱跟着一起坐上了车。
阿纳莱仔细检查了闻溪的状况,松了口气,对周身气压依旧低沉的谢珣汇报:“首席放心,那药粉的药效短暂,主要是针对神经肌肉的暂时麻痹,代谢很快,不会对闻溪的身体造成永久性影响,再过一会儿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
谢珣下颌线紧绷,点了下头。
车子在主宅前停稳,谢珣率先下车,绕过车尾,亲自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有些乏力的闻溪打横抱出。阿纳莱识趣地没有跟上,只目送着两人进入宅邸。
庄园内异常安静,仆从似乎都被提前屏退。谢珣抱着闻溪,一步步走上铺着厚重地毯的楼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主卧室。他将闻溪轻轻放在宽大柔软的床沿坐下。
他自己则快速脱下了被雨水淋湿的外套,随意扔在一旁的沙发上,甚至来不及换件衣服,便立刻转身坐在了闻溪身边。
他的目光描摹着闻溪,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太多复杂难辨的情绪。
闻溪方才在实验室里的那个问题,绝不是什么脑洞大开的猜测。那语气,那眼神,分明是笃定的陈述。
那么,事实只有一个。
谢珣再次伸出手,脱掉了手套,温热的大手带着一丝极轻微的颤意,握住了闻溪微凉的手指。
“你知道。你也记得,对吗?”
闻溪既然选择了在那个时候坦言,就没打算再继续伪装下去。他抬起眼,迎上谢珣的目光,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
“我记得。”
至于摇头……他和谢珣不一样,谢珣可以说是重生,他是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谢珣没有细究他为什么要摇头。
怪不得,谢珣想,他是有所感觉的。从一开始他试图接近闻溪时,就能清晰地察觉到闻溪隐隐的对他的抵触和疏离。
虽然闻溪对谁都是一副漠然冷冰冰的态度,但细品之下,谢珣能分辨出那其中微妙的差别,闻溪是刻意地想与他划清界限。
闻溪垂眸,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继续平静地问,“我死之前……闻予安给我听过一段录音。是关于你的。”
谢珣低低地“嗯”了一声,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闻溪的手背,示意他在听。
“录音里说,你要提取我的信息素提供给郗砚,用以制作能缓解你易感期失控的特效药。”
谢珣闻言,英挺的眉头蹙起,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不解,看样子是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
但他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不可能。”
就算上一世的他也绝不可能将闻溪的信息素交给郗砚去做那种用途。
只是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自己何时说过这样的话?闻溪看着他疑惑的神情,给出了提示:“现场还有谢知裕和郗砚。”
谢珣凝神,努力在纷乱的记忆碎片中搜寻。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场景。
他想起来了。
“当时郗砚确实来找过我。”谢珣沉声道,眸色转冷,“他说他有办法缓解我易感期失控的痛苦,但声称需要你的高纯度信息素提取液作为核心原料。他说阿纳莱那里有备份,但我明确拒绝了。”
他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对话:“我当时确实说过一句话,样本我会提供。但我指的是提供我自己的信息素提取液给郗璇,让他再去寻找安抚的替代方案。”
要治疗他的易感期问题,难道不该从他自身的信息素入手吗?怎么会绕到闻溪身上?谢珣想的很明白。
闻溪安静地听着,没有再追问,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误会似乎解开了。谢珣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凑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呼吸可闻。他紧紧盯着闻溪的眼睛,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怀疑我接近你的目的?你一开始那么排斥我,抵触我,是因为这段被篡改的录音?”
闻溪眼睫颤了颤,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着别开了视线。
谢珣心头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酸涩与怜惜交织。他还想再问些什么,闻溪却突然抬起另一只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的手,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嘴。
手掌柔软,带着淡淡的凉意。
“现在,”闻溪转回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应该是你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眼前人严肃着小脸、强装镇定却耳根微红的模样,谢珣紧绷的肩背肌肉松弛了几分,心底那点阴沉被一种奇异的柔软取代。
他从善如流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手臂自然地环过闻溪的腰身,将人更稳地圈在自己身前,然后用眼神示意闻溪,你问。
闻溪慢慢放下了捂着他嘴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对方唇瓣的温度。他沉吟了片刻。
“说说你的上一世吧。”
谢珣抬手,温柔地将他颊边一缕微湿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缓,语气却刻意淡化:“没什么特别的。”
他显然不想多提那段失去闻溪的、灰暗无光的日子。
闻溪却不肯让他蒙混过关,目光执拗地盯着他:“你是寿终正寝吗?”
谢珣替他理发丝的手顿住。
他无法在闻溪如此清澈专注的目光下撒谎,而且这件事,似乎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不是。”他低声回答,“我的易感期问题……很严重。因为曾经得到过你的短暂安抚,那之后的每一次易感期,失控的程度都会比上一次更加剧烈。肆虐的信息素和无法收敛的精神力不断堆积、暴走……”
他顿了顿,“我死于……你跳海后的第五年。”
“什么意思?”系统在闻溪脑海中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谢珣不是自然死亡?老天!他可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会死?这不可能。”
闻溪对系统的震惊不予置评,他本人也不清楚具体缘由。而谢珣作为当事人,更无法理解所谓的世界设定。
谢珣垂眸,与怀里安静看着他的闻溪对视。那双总是漠然的灰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他的倒影,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关切?这个发现让谢珣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
他再次开口,声音放缓了些,“以前的易感期,我只是狂暴,想要破坏眼前的一切。但后来……我更多的是想找到你,或者……任何与你有关的气息。”
他简略地提了一下之后的事情,包括如何从闻叙白那里拿走闻溪的旧物,如何在那微薄的气息中寻找短暂的安宁。
系统越听越觉得数据流紊乱,这重要的世界角色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原因非正常死亡?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接收到一条闪烁着刺目红光的紧急通知。它迅速浏览,随即将谢珣抛到脑后,立刻将消息分享给闻溪:“溪溪,闻予安死了。”
“卫兵准备押送他离开实验室时,他不知怎么突然抢走了一名卫兵配枪,当场自杀了。”
几乎是同时,谢珣的光脑也震动了一下,他瞥了一眼屏幕,是卫兵发来的紧急讯息,内容与系统所说一致。他将屏幕微微倾向闻溪,让他也能看到那条简短的消息。
第144章 突然消失
闻予安死了。
对于这个结果,闻溪并不意外,甚至觉得理所应当。像闻予安那样扭曲又脆弱的人,走到这一步几乎是注定的。
只是,闻溪其实还有一点没完全想明白。
他抬起眼,看向身旁一直守着的谢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段录音……闻予安是怎么拿到的?”
以闻予安当时的能力和处境,似乎并不容易弄到手。
“有可能是郗砚提供的。”
闻溪略一思索,便认同了这个猜测。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里,唯有郗砚。
“想想也是。”闻溪淡淡应道,将这点最后的疑虑也抛诸脑后。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死,不值得他耗费更多心神。
谢珣也只是看了一眼光屏上关于闻予安死讯的简短报告,便将其关闭,目光重新转回到闻溪身上。
他向前倾身,将人圈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我的解释,”他指的是关于录音的澄清,“还满意吗?”
闻溪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动了下被谢珣体温熨贴着的手指,感受着那源源不断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暖意,过了几秒,才慢悠悠地吐出一个词。
“勉强。”
这个回答似乎并未让谢珣失望。
闻溪垂下眼眸,看着两人若即若离的手指,心底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复杂情绪。
他其实……并未完全相信闻予安。只是,他从小见过太多人性的恶,经历过太多毫无缘由的残忍。信任于他而言,是奢侈品,也是致命弱点。
而谢珣,一个位高权重的公爵,一个顶级Alpha,却一次次地打破常规。不仅在他分化初期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帮助,在他面前展现出与外界传言截然不同的耐心与包容,甚至……在上一次的悬崖边,与闻叙白一同不顾一切地朝他奔来。
这些特殊对待,好得近乎不真实。让他下意识地去怀疑,去审视,去猜测这背后是否藏着更深的算计与别有用心。
他甚至有些荒谬地想,如果谢珣像霍煊、谢知裕他们一开始那样,对他表现出毫不掩饰的轻视、傲慢或仅仅是出于信息素吸引的占有欲,或许他反而不会如此防备。
因为那才更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更符合一个顶级权贵Alpha应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谢珣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似乎能洞察他心中所想。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再为自己辩解,只是极轻地握了握他的指尖,低声道了句:“好。”
“我会继续努力。”
闻溪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握着。对于谢珣而言,这沉默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闻溪被郗砚绑架这件事,终究没能瞒过闻叙白。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消息,当即抛下所有公务,冒着尚未停歇的雨急急忙忙赶到了庄园。
那时闻溪已经基本恢复,刚洗过澡,穿着一身谢珣为他准备的舒适柔软的居家服,正窝在客厅宽敞柔软的沙发里,捧着一杯温热的水小口喝着。
闻叙白带着一身外面的潮气和寒意快步走进来,发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他目光急切地在闻溪身上仔细逡巡了好几遍,确认他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惊吓的痕迹都看不出,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没事就好。”他走到闻溪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没想到郗砚竟然敢……”
谢珣这时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也换衣服了,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裤和一件深灰色针织衫,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厉威严,却依旧气场强大。
他看到客厅里的闻叙白,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是早已料到他会来。
闻叙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这次的事情太危险了。要不然……你还是跟我回家住吧?家里总归更安全些。”
他说这话时,目光甚至带着一丝警惕扫过谢珣,经历了郗砚这件事,他现在连谢珣的地盘都觉得不那么放心了。
谢珣闻言,眉峰微微动了一下。他没等闻溪回答,便开口打断了闻叙白的计划:“你最近为了议长竞选,忙得脚不沾地,你确定你有更多时间照顾他、保护他?”
闻叙白顿时语塞。谢珣的话一针见血,戳中了他的软肋。他现在确实是分身乏术,竞选到了最关键的白热化阶段,他几乎投入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确实无法保证能时刻照顾好闻溪。
把闻溪一个人留在闻家或许反而更不安全。
而且……闻叙白想起此刻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的闻家。那种令人窒息的环境,闻溪是绝对不愿意回去的。
最终,闻叙白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了。他再三叮嘱闻溪要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立刻联系他,这才匆匆离开。
于是,闻溪便继续在谢珣的庄园里住了下来。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更加安宁。没有人再来打扰他,没有那些烦人的讯息和电话。
然而,过了几天,闻溪渐渐察觉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