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穿成万人嫌真少爷后,他摆烂了 第103章

作者:酸奶紫米露z 标签: ABO 穿越重生

男人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边放着一杯未喝完的酒,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

顾晟脚步顿了顿,改变了直接上楼的打算。他走到酒柜旁,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烈酒,然后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

两个男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却又彼此心知肚明的气氛。

最终还是顾晟先开了口,他没有看谢珣,目光落在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聊聊吗?”

谢珣抬起眼睫,看了他片刻,微微颔首:“可以。”

顾晟仰头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感。他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某种陷入回忆的恍惚。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伤,像一只快要死掉的小猫。那么小,那么脆弱,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我从来不是什么心软的人,见过太多肮脏和罪恶……但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忍心。我知道如果我不救他,他绝对活不下去。”

“我也不是好人,”顾晟的语气变得有些涩然,“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那些肮脏的、卑劣的念头。我对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单纯。救下他,照顾他,或许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那点可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我知道他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纯粹的、能填补他黑暗童年所有缺失的亲情爱意。但我做不到……我演不下去。后来我跟他摊牌了,把我那些不堪的心思都摆在了他面前。”

顾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痛苦,“他……他就那样沉默地看着我,然后……接纳了。我当时竟然还愚蠢地感到高兴,以为时间可以慢慢修补我们之间那道因为我的冲动而裂开的缝隙……”

“直到三年前,”顾晟的声音骤然收紧,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我险些因为车祸死掉,溪溪他在那之前就提醒过我,那天他也在现场,他还不顾自己安危护在我身前。然后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对我说……他会让那个害我的人消失。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害怕。”

“那一瞬间,”顾晟抬起头,“我莫名地觉得……我好像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那种感觉……锥心刺骨。”

谢珣安静地听着,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属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的闻溪。

虽然顾晟的叙述有些混乱,充满了个人情绪,但他还是从中提取到了关键信息,闻溪的过去,远比他知道的还要灰暗;而顾晟与闻溪之间的羁绊,也复杂深刻得超乎想象。

顾晟又灌了一口酒,似乎想借酒精压下翻涌的情绪,他的语气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偏执:“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控制不住。我甚至想过把他锁起来,关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想要独占他,想要他的全世界都只有我一个人……”

然而,这些疯狂而黑暗的念头,在他察觉到那个复制品并非闻溪本人时,瞬间全都消散了。

什么占有,什么控制,在失去这个人的恐惧面前,变得微不足道。只要他还能回来,只要他还能好好活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顾晟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轻轻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站起身,目光第一次正式地、深深地看向沙发上的谢珣。

“你很厉害,”他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语气复杂,“得到了我梦寐以求……却始终没能触碰到的东西。”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不会退出。只要他还需要我,只要我还在他身边有一个位置……我就绝不会退出。”

说完,他不再看谢珣的反应,转身,大步朝着楼梯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二楼的转角。

客厅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谢珣独自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玻璃杯壁。他微微仰起头,靠在沙发背上,随意搭在扶手上的另一只手,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闭上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诸如顾晟这样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

第151章 闻父死了

第二天,闻溪找了个机会,将顾晟名下几处房产的地址和相关信息都告诉了他。那些住所地段优越,环境清幽,安保齐全,远比借住在别人庄园来得自在方便。

但顾晟听完,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光屏上的信息,“我知道。但这里离你近些。”

他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搬离谢珣的庄园,晚上处理完公司事务,依旧准时回来,闻溪见状,也不再勉强,随他去了。

……

之前去学校参加考核,霍煊、祁彧、谢知裕三人意外地没有上前纠缠,闻溪便以为他们终于转了性,学会了保持距离。

可惜这份清静并没维持几天。似乎只是短暂的克制后,那三人就又坚持不下去了,通讯讯息开始接二连三地发过来,内容从小心翼翼的问候逐渐变得急切。

他们不知从什么渠道,竟然打听到了闻溪的生日,开始在讯息里嚷嚷着,一定要让闻溪答应那天准许他们进门庆贺。

闻溪本人对生日这种东西看得极轻,甚至有些漠然。他并不在乎这个世界设定的生日与原世界的是否是同一天,事实上,无论是哪个日期,他都快忘记那一天了。

对于那三人锲而不舍的讯息轰炸,他感到些许烦躁,统一回复了一个冰冷的句号,非常冷酷无情了。

倒是楚临南发来的问候,他多聊了几句。

闻溪也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阿纳莱学医。他最初对医学产生兴趣,就是因为曾经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离去而无能为力。既然已经学过一遍,如今再捡起来,应该也不难。

至于程翊承,这一段时间倒是消停了很多。闻溪从一条来源匿名的讯息里得知,原来这家伙是被他那位说一不二的亲舅舅直接提溜回家族去了。

程翊承在讯息里说自己恐怕得等到开学才能重获自由,再见到闻溪了。

闻溪慢悠悠地浏览完所有讯息,处理完必要的回复,便将光脑丢到一边。他看着正用能量幻化出两个虚拟手柄自己和自己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的系统,忽然开口问。

“你不回去吗?”系统这类存在,应该都是有任务在身,需要不断穿梭各个世界完成任务的,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一个世界陪着他。

说到这个,系统立刻丢开虚拟手柄,整个光球都兴奋地闪烁起来,激动地飞了两圈。

“不回去,不走不走。哈哈哈溪溪,托你的福,我这次收集到的能量超过了所有系统,考核成绩现在是所有系统里的第一名。主管特意批准我留在这个世界长期驻守观察,它们巴不得我留下来继续稳定收集能量呢。”

也就是说,它因祸得福,不仅不需要被回收,反而得到了嘉奖和长期居留许可。闻溪点了点头,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那就好。”

……

又过了几天,闻叙白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他正式当选为圣德安洲第四位议长,手握重权。

但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闻父闻锦丰,死了。

是谢珣告知闻溪这个消息的,“那天下午,我的人看到闻鹤一进了闻锦丰的办公室。半小时后,闻鹤一独自离开。不久,闻锦丰就从办公室的窗户跳楼自杀了。那半个小时里,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晓。”

闻鹤一的目标明确得可怕,复仇是他归来唯一的目的。一旦闻父死亡,闻氏垮塌,他立刻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圣德安洲,毫不在意闻叙白得到的那个议长位置。

后续的琐事是闻叙白抽空补充的。闻父的死,在闻家几乎没有激起任何悲伤的涟漪。

闻母得知消息后,据说反应异常平静,甚至……精神状态看起来还比之前好了不少,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闻氏留下的巨大烂摊子自然落在了新任议长闻叙白的肩上,让他变得更加忙碌,几乎看不到人影。

只是闻母依旧执着于想见闻溪一面,多次通过闻叙白传递请求。

闻溪对此的回复只有干脆利落的三个字:“没必要。”

闻叙白也明白强求不来,只说他会去处理,让闻溪不必烦心。

……

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似乎都暂时告一段落,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随着时间推移,闻溪的生日也渐渐临近。

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闻溪还没有睡意,正靠坐在床头看书。忽然,房门被轻轻敲响。

他放下书,下床走到门边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顾晟。他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发梢和肩头还带着未干的湿气,眼神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深邃难辨。

“我能进去吗?”顾晟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一些。

闻溪看了他一眼,侧身让开了通道,点了点头。

第152章 夜谈

顾晟走进房间,目光先是仔仔细细地扫过整个空间。

房间的装修风格简约而舒适,色调柔和,细节处透着精心打造的质感,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光脚踩上去也不会觉得凉。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闻溪喜欢的矮矮的软沙发和一个舒适的吊椅。整个环境,看得出极用心,比他自己当初在那个世界能给闻溪提供的不知要好了多少倍,也更适合闻溪。

他走到那张矮沙发前坐下,闻溪则习惯性地窝进了旁边的吊椅里,轻轻晃动着。

顾晟的目光重新落回闻溪身上,他们说起来相伴了很多年,但事实上,刚被救回去的闻溪,心理创伤极其严重,常常一整天就只是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得让人心慌,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漂亮瓷娃娃。

那时顾晟自己还是个半大少年,要上学,放学后和假期还要拼命兼职赚钱,白天就只能把小小的闻溪独自留在那个破旧不堪,冬冷夏热的屋子里。

外人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他傻,一个自身难保的孤儿,为什么要捡回来一个近乎“痴傻”的拖油瓶?

但事实并非如此。撇开药物治疗的费用,那时的闻溪几乎没有需要额外花钱的地方。他会机械性地重复着简单的日常,到点了自己洗漱,自己睡觉,安静得不发出一点声音,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直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闻溪在极度恐惧中,下意识地喊出了那声“哥”……一切才开始慢慢改变。

然而,真正恢复得过程极其缓慢,是花了好长时间,他才一点点将闻溪从那个封闭的壳里引导出来。

即使后来好转了,闻溪依旧不爱说话,性情冷淡。但因为对方是顾晟,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和依赖,他愿意尝试分享,愿意说一些自己觉得无聊琐碎的小事,笨拙地表达着亲近。

闻溪也不想让他太担心、太辛苦。所以后来,闻溪竟然瞒着他偷偷跑去兼职打工。这件事,顾晟是过了好久才偶然发现的。

发现的那一刻,他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几乎是强硬地逼着闻溪辞掉了所有工作,勒令他再也不许去。

他为闻溪规划好了他认为最好、最轻松顺遂的道路,要求闻溪严格按照他的安排走。

现在回想起来,正是他自己,亲手将刚刚建立起一点的信任,又强行摧毁了。

他想要切断闻溪和外界的所有联系,想要闻溪就待在家里,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和推着闻溪变成那个当初一个人待在破烂的屋子里不说话不动的小闻溪,又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可恶,因为他给了闻溪温暖,又亲手剥夺了。

他最不可饶恕的是,他竟然把闻溪关在他自以为打造得温馨舒适的家里。

可是……闻溪小时候,不就是被他的亲生母亲长期关起来、锁起来,施加暴力的吗?

这些惨痛的过去,他明明是知道的啊。他亲眼见过闻溪身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听过他偶尔在梦魇中惊恐的呓语。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另一种看似温柔的方式,对闻溪做出同样性质的事情?

顾晟猛地低下头,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因为极力压抑着情绪而剧烈地颤抖起来,手背青筋凸起。

是他错了。错得离谱,错得不可饶恕。

闻溪安静地坐在吊椅里,看着顾晟陷入内疚、自责与痛恨的剧烈情绪中,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久,久到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小了一些,他才听到顾晟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艰难地问。

“溪溪……如果……如果我没有犯下那些不可饶恕的错,没有那样偏执地想要控制你……你会不会……选择我?”而不是别人。

闻溪的目光落在顾晟低垂的头颅上,以及他紧握的双手手背上那一点不易察觉的湿痕。

他沉默着,回想了很多很多。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怪过顾晟。因为他们的成长经历都太过扭曲,造就了彼此复杂难言的性格。

如果那个人不是顾晟,换作其他任何人敢那样对他,试图控制他、囚禁他,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地毁了对方。

但因为是顾晟,他选择了包容和沉默。

他轻轻开口,“哥,这世上没有如果。”他顿了顿,看着顾晟猛然绷紧的脊背,继续道,“而且,我一直都选择你了呀。”

从你把我捡回去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位置就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