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穿成万人嫌真少爷后,他摆烂了 第10章
作者:酸奶紫米露z
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清冽的、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甜意的独特香味,瞬间扫过他的鼻尖。
紧接着,脸颊传来一阵清晰的、火辣辣的刺痛。
虽然避开了鼻梁要害,但这一拳,实实在在地擦中了他。
“嘶……”
泳池里有人倒抽一口冷气,紧张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突然死寂下来的场馆里格外清晰。
霍煊保持着偏头的姿势,几秒钟的静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指腹轻轻碰了碰自己刺痛的颧骨。
那里,皮肤微微发红,甚至能感觉到一丝肿胀。
他缓缓转过头,那个清瘦的Omega就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淡漠。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又像在评估一件刚刚完成的作品。
太奇怪了。
这个从贫民窟爬出来的Omega……竟然敢打他?打他霍煊的脸?
暴戾因子在霍煊血液里疯狂叫嚣,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此刻应该已经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撕碎了。但第一时间冲上心头的,竟然不是滔天的愤怒,而是一种荒谬绝伦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强烈好奇。
闻溪,他是疯了吗?
脸颊的刺痛感越来越清晰,像在提醒他这份奇耻大辱。霍煊终于从那股荒谬的震惊中彻底挣脱出来,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和……暴怒。
“你——敢——打——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的手背因为用力攥紧而青筋暴凸,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闻溪站在原地,在窒息凝固的气氛下,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漠然,扬了扬下巴。
那张漂亮得近乎锋利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灰眸里的平静淡漠,像一盆冰水,浇在了霍煊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霍煊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他打了他,打了他霍煊,竟然还用这种看路边野狗……不,连野狗都不如的眼神看着他?
霍煊的理智不止是被什么彻底吞没,他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高大的身形瞬间拉近了距离,他抬起手臂朝着闻溪那纤细脆弱的胳膊抓去。
周围的Alpha们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人甚至鬼迷心窍地想要出声阻止,但没来得及。
闻溪也以为霍煊要动手,他本能地想向侧后方退一步避开霍煊的手。
但他们站的地方,正是泳池边缘。
光滑的瓷砖地面上,溅落的水渍尚未干透。
闻溪这仓促后退的一步,右脚恰好踩在一块湿滑的水渍上。
重心失衡。
在霍煊的大手即将触碰到他的刹那,闻溪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猛地一仰。
噗通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水花高高溅起,冰冷的水珠甚至溅到了霍煊伸出的手臂上。
闻溪整个人,像一片被狂风卷落的枯叶,直直地摔进了身后那深蓝色的泳池深水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意外。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霍煊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错愕和茫然取代。
他这辈子……可能都没这么懵过。
他只是想抓住他……怎么人就……掉下去了?
只见那片深蓝色的水域,那个玉雕般清冷漂亮的人在水面象征性地扑腾挣扎了几下,纤细的手臂徒劳地拍打着水面,溅起几朵无助的水花,嘴里似乎呛进了水,发出模糊的呜咽。
水面冒出一串串绝望的气泡。
几秒钟后,那挣扎的力道迅速减弱,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慢慢地、无声地朝着幽暗的池底沉去……只剩下一缕黑色的发丝在水面漂浮了一下,也很快被深蓝吞没。
整个游泳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水波晃动的细微声响。
霍煊看着那片迅速恢复平静、却吞噬了闻溪的水面,大脑仿佛宕机了几秒。
随即,一股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怒火猛地窜起。
“操!!!”
一声怒吼突兀的在泳馆内回荡。
霍煊狠狠抓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英俊的脸庞因为暴怒和一种莫名的焦躁而扭曲,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对着周围呆若木鸡的Alpha们咆哮。
“都他妈愣着做什么?死人吗?还不快下去救人。”
这家伙躲什么躲,有胆子打他的脸,这会知道怕了?还他妈是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其他Alpha被霍煊这声怒吼惊得浑身一抖,猛地回神。距离闻溪落水点最近的一个Alpha反应最快,几乎在霍煊吼声落下的瞬间,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迅速朝着闻溪沉没的方向潜去。
他迅速游过去,手臂穿过闻溪的腋下,用力将人托起,朝着水面奋力游去。
水花破开。
那个Alpha抱着闻溪浮出了水面,朝着池边游来。岸上立刻有人七手八脚地帮忙,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浑身湿透、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纸的清瘦身体拉上了岸。
清冷漂亮的人闭着眼睛,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水珠顺着他凌乱的黑发、苍白的脸颊、纤细的脖颈不断滚落,浸湿了他身上的深色校服外套,勾勒出单薄到令人心惊的轮廓。
长长的睫毛紧闭着,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唇瓣失去了所有血色。
霍煊站在几步之外,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地上那个无声无息的人。
第16章 我是他的未婚夫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泳池边湿滑的瓷砖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轻响。
霍煊的目光放在躺在地上的闻溪身上,直到那脚步声停在身后不远,一个耳熟、带着惯常沉稳的声音响起。
“霍煊,我提醒过你,维尔德蒙的校规不是摆设。”
霍煊扯了扯嘴角,没回头。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一抹挺括的身影走到了他身侧。
郗璇。
维尔德蒙的学生会长,闻予安名义上的未婚夫。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校服正装,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金色的徽章在冷光灯下闪着冰冷的光。
面容英俊,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深邃平静,让人看不透情绪。周身散发着内敛却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与霍煊外放的暴戾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悸。
霍煊嗤笑一声,“校规?学生会长好大的官威。”
他终于侧过头,看向郗璇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这是来主持公道,还是……装好人来了?”
郗璇并未理会霍煊的阴阳怪气。他的视线也落到了地上无声无息的人身上,镜片后的目光在闻溪湿透的校服、苍白的脸和紧闭的眼睫上停留片刻,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
“他就是闻溪?”
声音听不出情绪。
霍煊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更沉了几分,心底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烦躁得让他几乎想砸点什么。
他懒得回答郗璇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猛地向前踏了一步,似乎想亲自去确认什么。
“他怎么说也是闻家刚认回的亲生儿子。”郗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霍煊耳中,成功让他脚步一顿。
“你在他入学的第一天就把人推进水里?霍煊,做事之前动动脑子。”
霍煊猛地转身,黑沉沉的眼睛里翻涌着被冒犯的怒意,直直对上郗璇镜片后平静的目光:“郗璇,你管不到我头上。我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提醒。”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威胁,“管好你自己的事。”
郗璇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在闻溪那张即便昏迷也难掩精致、此刻更显脆弱的雪白面孔上掠过,再看向霍煊那副自己都理不清的烦躁样子,嘴角蓦地向上勾起一个极浅、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不再与霍煊对峙,径直越过他,走向躺在冰冷瓷砖上的闻溪。
在霍煊骤然变得危险的目光注视下,郗璇毫不在意地屈下单膝,动作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
他伸出双臂,穿过闻溪湿透的后背和膝弯,稳稳地将人抱了起来。冰冷的湿意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校服外套和衬衫,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霍煊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要干什么?”
郗璇抱着闻溪站直身体,怀中的人轻得没什么分量,像一捧随时会融化的新雪。
他侧过头,看向脸色黑沉的霍煊,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从容:“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他的未婚夫。”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送他去校医院,是职责所在。”
“未婚夫?”霍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底戾气翻涌,他猛地逼近郗璇,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和讽刺,“闻予安知道他的未婚夫……变成别人的了吗?郗璇,别玩脱了。”
郗璇抱着闻溪,迎视着霍煊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嘴角那抹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瞬,声音依旧平稳:“当然。”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着闻溪,在霍煊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径直离开了。
霍煊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盯着郗璇抱着人消失的背影,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暴怒、烦躁和被莫名截胡的憋屈感,像毒藤般缠绕上来。
他现在……非常非常不爽!
……
手背上传来细微的刺痛感,像被什么冰凉的东西刺了一下。
闻溪的指尖微微动了动,意识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艰难地浮上来。
“别动,”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还没好呢。”
闻溪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模糊一片,过了几秒才慢慢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干净的气味。
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戴着口罩的女护士正低头处理着他手背上的什么。
看到他睁眼,女护士的动作顿了一下,露在口罩外的眼睛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像是被烫到般迅速垂下,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耳根处似乎泛起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红晕。
闻溪转动眼珠,扫视了一圈这个干净、安静、充满医疗气息的房间。
校医院。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女护士的声音放得更轻了,带着点小心翼翼。
闻溪尝试着动了动喉咙,感觉有些干涩发紧,发出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