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愚蠢但实在貌美 第129章
作者:琼枝玉叶
“驸马,朕闻你想做官?”武兴帝眼神微眯,探究的眼神几乎将裴朔看了个遍。
裴朔叹息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臣有心为陛下效力,奈何……”
裴朔挤了挤眼泪道:“臣从前被人暗害撞了脑子,不得已父亲才将我送于公主,公主跋扈,日夜折磨于我,臣苦不堪言。若非当年郭氏舞弊,臣早已是陛下的臣子。”
武兴帝终于满意,“可我朝自古有驸马不得为官的规矩。”
“工匠对于火枪不熟,即便有图纸,恐怕也要造成诸多浪费,若有微臣相助,只肖三年,我便可为皇城司的护卫每人配上一把火枪。”
“可……”武兴帝佯作犹豫。
“臣自进京,便与父母兄弟关系紧张,京中人尽皆知父亲不喜欢我,臣孑然一身,唯有陛下可以做主,臣也只能仰仗陛下。”
裴朔今日穿得还是孝服,素白的衣裳裴配上他通红的双目,像只乖顺的兔子,他跪在下面祈求,仿佛武兴帝是他唯一的依靠。
这种伏低做小的态度极大满足了武兴帝的心理。他多年受制于人,如今郭相伏诛,可陈贵妃的娘家仍蠢蠢欲动。
所有人都想要把持朝政,挟持天子,只有裴朔是靠着自己的施舍,他可以完全拿捏裴朔,而裴朔也将为他所用。
“陛下……”裴朔痛呼一声。
“朕知道了,等你不是驸马那日,朕会亲自授你官职。”武兴帝说罢便起身离开。
“谢陛下。”裴朔俯伏在地,素白的孝服沾了些许灰尘,黑色腰带勒得腰身劲瘦,整个人看过去像是一只折翼的白蝶,破碎而美丽。
直至武兴帝消失在视野间,裴朔才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脸上早已不复先前的恭敬,他嗤笑一声。
武兴帝故意提及,不就是想借他的手对公主下手吗?他容不下公主,可碍于自己的脸面不能让琼华公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早逝,如今公主成了亲,又离开皇宫居住,年岁也已过二十,就算是死了,也只能算是她的命不好。
既然武兴帝想借刀杀人。
他干脆将计就计。
*
晚上,谢蔺正在简单收拾准备去雍州的东西,他手上拿着一叠信纸,正不知该怎么藏,身后似有脚步声传来,他直接将那叠东西塞进了怀中。
他做完这一切正要回头,突然一柄剑搭在他脖间。
剑身映出他的脸,谢蔺笑笑,“驸马要玩什么?”
“皇帝要我杀你,你选个死法吧。”身后裴朔语气冷冽,但隐隐能听出来冷冽中憋不住的笑声。
谢蔺无奈转身,上前一步,双臂环住裴朔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盈盈道:“我选择……死在驸马床上。”
“你……”裴朔握剑的手一抖,干脆将剑收回剑鞘,无语道:“不管青红皂白,你都能说成黄色。”
谢蔺将自己的小包袱提了提,里面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路上换洗的衣物,“我只带了几百两,剩下的包括这偌大的公主府都归你了。”
裴朔恨不得仰天大笑,“我终于可以继承你的遗产了。”
谢蔺将匣子里的银票全部取出来,清点好,“公主府归你了,但是雍州州郡报社的账目,我就全笑纳了。”
裴朔:“……”
月刊小报如日中天,每日银钱进账如流水,而公主府里值钱的东西早就被谢蔺置换银钱用来招兵买马,也就是说公主府不过是空壳子一具。
他亏了!
裴朔愤愤地接过他手里的一些票子,哼笑道:“那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落水而亡,尸体浮涨,必然认不出我来。”
“不好,京城湖少,且公主身边伺候的人多,若是你落水而亡,那他们则脱不了干系。而且,彩云姐姐和项肃不好脱身。”
总不能一个两个全部因救公主殿下而淹死吧?且不说适合的尸体难找,就是老皇帝那边也不好交代。
“驸马的意思是?”
“我今日见了国师,她被请到宫中为皇后安魂,国师只说了八个字:东郊猎场,野狼分食。”
其实裴朔并未去见柳如烟,这八个字是史书上记载的琼华公主的结局,他们只要按照书上早已注定的故事书写,以后世上再无琼华公主,只有文宣王谢蔺。
“我想把彩云留给你,否则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
裴朔摇了摇头,“元宵的医术师从彩云姐姐,我听说彩云姐姐已经教无可教,我有元宵,另有裴家兄弟,裴大人也会暗中助我。”
“雍州路远,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彩云和项肃都跟着你,我才放心。”
“还有两样宝物,我一直没有交给你。”裴朔蹲下身在床底下翻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一个蒙尘的箱子,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又拿帕子擦了许久。
最后又跑到墙角,手指在上面摸来摸去,直到摸到什么东西,他拔下头上的簪子开始敲动那块土砖。
谢蔺看得越发想笑,“什么样的宝贝东西,你藏得这么严实。”
只听得啪嗒一声,那块土砖被人撬了下来,裴朔伸手去掏了半天,摸出来一把藏灰的钥匙。
他又拿着钥匙去开箱子。
直至箱子终于打开,里面铺着明黄色的绒布,一件被破旧的农村盐袋子包裹着的块状物体,一件则是像字画一样卷起来的长条状物体。
谢蔺联想到那两件东西是什么后,手指都在不自觉地抖动,眼睛死死盯着它们。
“昔日老师交予我时,托我务必转交荣王后人,今时今日,怀英不负老师所托。”
谢明昭喉结上下滚动,先是取出了那长条的物体,拆开包裹的破布,一件明黄色的东西映入眼帘。他迫不及待地打开。
“乾道统天,文明於是驭历……荣王谢煜,久叶祥符,夙彰奇表,天纵神武,智韫机深……”谢明昭念到后面时声音都在颤抖,眼眶内泪水打圈,声音不自觉哽咽。
他的父王并未造反,是谢敬发动政变,毒害先皇,父王为保先帝却被谢敬冠以谋反的名号,逼死于大殿之中。
荣王旧部多受迫害,先帝旧臣也被屠杀一空,当年贺仓冒死携带先帝遗诏及传国玉玺逃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真相可大白于天下。
“裴朔……”谢明昭终于哭出声音,眼泪断线似得砸在地板上。
裴朔上前将他抱住,谢蔺埋在他的颈窝,裴朔几乎能感受到滚烫的眼泪顺着自己的锁骨流下,直至涌入胸膛,他的哭声闷闷的,似是想哭,可又竭力克制着自己。
裴朔手指拂过他的长发,“皇帝无道,天必谴之。”
如今的时代已几乎满足于末年的所有条件,只差两件事,一是天灾,二是战争。
用不了两年,天灾频繁而起,皇权交替,诸侯纷起,大乱将至。他要在此之前做好全部的准备。
“不看看另一件宝物吗?”
谢蔺这才想起还有另一件东西,他撑开布袋,将那块沉甸甸的东西倒进掌心,整块羊脂玉的温润质地,幽幽烛火下泛着寒光,螭龙纽盘踞其上,八条龙身交缠盘错,底座细密的纹理间则是足以令天下豪杰疯狂的大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谢蔺指尖拂过上面的龙身,“王朝更迭,风云变幻,为的就是这么一个物件。”
谢蔺将这两件宝物塞到包袱里,重新将行李打包好,等他收拾好,忽然看到窗边阴影下的裴朔,“还有一个宝物,我该怎么办呢?”
“什么宝物?”
“我的驸马。”
“嗯?”
“驸马,我会想你怎么办?”谢蔺低头环住他的腰,将耳朵贴近他的心脏,听着跳动如雷的声音,莫名的安心将他包裹。
“想我的话,你就抬头看看月亮。”裴朔将窗子推开,只见外头明月高悬,花草摇曳。
“天底下只有一个月亮,想我的时候,你就站在窗外,我会站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和你一起看月亮。”
第111章
武兴十六年七月
国丧期过, 帝欲狩猎,邀后宫妃嫔、文武百官及公主驸马同往。
裴朔携琼华公主先一步进入东郊猎场,所带者不过百人, 皆为公主府扈从。项肃在前开路, 彩云驾车, 马车内气氛有些低沉。
裴朔抱住他吻了吻他的额头, 眼眶也不自觉通红,他和公主成亲四年,第一次夫妻分离。
很快, 车子到了东郊园林。
俩人在园林内简单安顿, 另有皇城司护卫千人守卫。裴桓没来,为了少生事端, 裴朔让他在家称病。
谢蔺换了一身女式的骑射劲装,红衣片片,背后弓箭凌厉, 裴朔则只换了件简单的黄紫色的棉布素衣,这样身上沾到血时会更显得触目惊心。
眼看着琼华公主要去围猎,猎场的守卫一个个犯了难, 为首的名唤秦礼, 跪在公主面前道:“公主, 猎场还未加防护,现在去恐伤及公主。”
帝王围猎,且不提多少护卫在侧,猎场内也要有诸多兵士把守, 防止遇到大型猛兽伤及人命。如今武兴帝的轿撵未至,猎场只有些看门的守卫,兵力不足, 难以保证琼华公主的安全。
她若是在里面遇到什么豺狼虎豹,周围又无兵士守护,恐出现什么意外。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在本宫面前叫嚣,本宫偏要去。”谢蔺眼皮都没抬一下。
“公主,既然秦将军说不能去,我们还是等等吧。”裴朔在后面劝道。
“贱人!本宫今日就要进去你待如何?”公主的声音惊破树上的鸟儿,长鞭一打,树干上都落下一道鞭痕,园林的守卫不自觉看过来,很快意识到什么后又低下了头。
“不可呀,公主,皇伯父命我们为先锋,陛下没来,我们怎么能先行进去?”
“滚开!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谢蔺说着一个利落地翻身上马,驾地一声窜了出去。
“公主……”
“公主,万万不可啊。”裴朔也翻身上马追了出去,另有护卫数人也跟着裴朔追了去。
“公主,猎场尚未围护,若有豺狼虎豹可怎么是好?”裴朔端出来一副苦口婆心的劝告。
“贱人!”
只见琼华公主的长鞭一甩,啪地一下打在裴朔的马上,那马儿受了惊吓,长鸣一声,裴朔一个没抓稳直接摔了下去。
谢蔺见状动作有一瞬间的犹豫,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旋即一咬牙头也不回地驾马进了猎场。
身后裴朔直接从马上滚了下来,身上沾满了草叶子,头险些磕在一旁的石子上,有守卫将他扶起,他盯着谢蔺纵马的身影,急道:“快!快去追公主殿下。”
“是!”
直等到身边的人都跑进去追谢蔺,他才慢悠悠地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碰了碰额头的伤,倒吸一口冷气。
他翻身上马,也进了猎场。
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已经甩开守卫的谢蔺,裴朔立在原地,朝他招了招手,做出一个口型,谢蔺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在说:我爱你。
“快走吧。”裴朔招了招手。
谢蔺也回之以招手,身旁跟着彩云项肃二人,几人正欲调回离开,忽然林中有响声,裴朔翻身下马,警惕地看着四周。
霎那间林中窜出来数十人,黑衣遮面,手持利刃,裴朔倒退一步,眼神微眯,果然武兴帝担心自己下不了手,居然亲自派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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