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愚蠢但实在貌美 第106章

作者:琼枝玉叶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美强惨 穿越重生

阎文山见状将这些人的口供录了下来,挨个签字画押,以免翻供。

“驸马爷,还有什么话要说?”

裴朔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那应该是认识吧,认识又怎样?那日阎大人回京,本宫出去凑热闹,却被人挤压,是二郎救了我,本宫为表感谢,拿了些物品给他们,难道这也有错?”

“驸马!”

“公堂之上,岂容你胡乱改口,你到底认不认得他们?”

阎文山见他这副态度不免有些奇怪,他曾见过的裴朔心胸坦荡,绝非这等无赖之人。难道涉及富贵,人人都会变得面目可憎?

“认得。”

“好!我再问你,你为裴侍郎次子,但自幼不在京中长大,你从何而来?”

“青州。”

“可曾婚配?”

“不曾。”裴朔的态度越发嚣张,气得阎文山胸腔一起一伏的。

“柳心柔,你说你和驸马为原配夫妻,可有证据?”

柳大嫂低头痛哭,“裴朔,你我少年夫妻,到如今竟攀了富贵翻脸不认人,你读书的银子从何而来?是我一针一线熬瞎了眼睛,白日洗衣种田,晚上绣帕补衣,家中杂物你未染分毫,如果不是我,怎么会有你的今日?你说你要进京寻亲,如今你寻了京城里的大官做爹,却一去不回,若非我进京来寻,还不知你已经娶了公主,忘了我们孤儿寡母。”

“阎大人,我有证人,有媒人为证,名唤王婆,就住在青州镜花坊成贤街上的鸢尾巷子里,东头数第二户人家就是她。”

“我还知道,裴朔他后腰上有个方形红色胎记,是他出生时就有的。”

柳大嫂声嘶力竭地指出,平日里柔和的双目也变得狰狞起来,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那夜郭祈的身影,随后又是柳大郎青灰色的尸体,多年的冤屈悲愤,此刻倾囊而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然而她的声嘶力竭落在裴朔眼底如跳梁小丑,他只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站起身来,随意拍了拍衣袍,“阎大人,本宫的时间很值钱的,你若是没审问完,本宫就不奉陪了,再晚一会儿,公主怕是要等急了。”

阎文山冷笑道:“驸马何必着急,公主那里下官已派人回禀。”

长刀交叉,拦住了裴朔的去路,裴朔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扇子一合指着阎文山的鼻子就开骂,“阎文山!我乃皇亲国戚,我妻可是当今琼华公主,你也敢拦我的路?”

阎文山被他骂了也不恼,毕竟骂过他的高官王侯没有百个也有十个,裴朔虽然是驸马,他却并不怕他。

“阎文山,难道这妇人口中的王婆一日不到,本官就不能回府吗?本宫可不是你的犯人!你尚未定罪,胆敢扣留本宫?”

“证人未到,但本宫可先验明证据,来人,请驸马到后室更衣。”

裴朔面色恼怒,楚曜却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大有一副他自己不脱就亲自帮他脱的道理。

“好!若是本宫后腰并无胎记,阎文山,我要告你,我要陛下治你死罪。”

“大人,他后腰的胎记自小就有,民妇绝无半点虚言。”

裴朔一脚踹了过去,柳二郎去拦,胸口顿时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奸妇,你胆敢攀咬朝廷命官,本宫饶你不得,你和这野种都不得好死。”

“爹……”柳小满开腔就哭喊起来。

柳大嫂抱着他也止不住的哭。

柳二郎气道:“裴朔,我姐姐嫁给你多年,辛苦操劳,还为你育有一子,你当真这般狠心,不愿认下他们母子?”

“本宫不过是好心报答,谁知你们贪恋权贵,竟污蔑本宫清名,本宫定要奏明陛下,治你们的诬告之罪。”

“阎文山,你好不容易重返京师,就不怕再被贬出京吗?”

“本官无惧,驸马请脱吧。”

当着满堂众人的面,裴朔面露愠色,盯着阎文山,而后缓缓解开自己的腰带,一把扯开云锦绣袍脱下,整个后背瞬间落入所有人眼里。

裸露的脊背在烈日下白里透着粉色,背部肌肉随着呼吸起伏,斜方肌与背阔肌交织出流畅的倒三角轮廓。

阎文山定睛看去,却见他后腰处一块硕大的疤痕。“你腰上的疤痕从何而来?”

“这是我与公主闺房之时,烛火滴落留下的,阎大人若不信,大可传唤公主,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胆子。”

说罢他收拢了衣襟,正欲将衣袍穿戴整齐之时,突听外头一道太监的嗓音喊道:“公主驾到。”

“阎文山,你好大的胆子!”

裴朔抬眼看去,有宫娥手持孔雀羽扇开道,女人轻抚云髻,凤凰步摇在光线下闪着耀眼的金光,额头花钿宝石流光溢彩,鹅黄织金衣裙曳地,飘逸若仙,紫色披帛映衬鹅黄,绣满紫藤花。

“下官叩见公主。”

阎文山下堂参拜,众人也纷纷跪地拜见。

裴朔见状立马变得委屈起来,拢好衣衫,整理好衣袍,快速走到琼华公主身侧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她的腿哭诉道:“公主,他们胡乱攀咬我,公主定要为我做主啊。我一心只有公主,哪来的原配幼儿?”

谢蔺见状冷哼一声,转身坐在阎文山的位置上,“阎文山,你可知他是本宫的驸马?”

“下官知道。”

“你既然知道,怎么敢差人请他过堂?”琼华公主啪地一声拍下惊堂木,“阎文山,看在本宫父王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柳心柔母子,本宫也会妥善安置。”

阎文山正要说话,柳大嫂却突然站起来,怒指公主,“公主,你是君我是民,按理我要跪你,但我是原配,你是妾,是否也该由你跪我?”

柳二郎也站起来道:“就是,我姐姐身为裴家儿媳,她在前,你在后,你还要敬我姐姐一碗茶,跪在她面前给他每日请安。”

谢蔺抓起桌上什么东西就丢了过去,怒喝一声,“放肆!”

那东西擦过柳二郎的衣袍没伤着他半点儿,啪地碎在地上,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

第93章

“阎大人, 民妇此行绝不会罢休的,我要那负心汉依罪处置,我的儿子不能被人家叫没有爹的孩子。”

柳大嫂不愿罢休, 阎文山也只能无奈道:“殿下, 既然原告不愿罢休, 案子只能由臣再查下去。”

谢蔺怒道:“阎文山!你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殿下, 微臣食君禄,享民俸,自当为君解忧, 为民做主, 天下事在天下人,即便您贵为公主, 也不该胡作非为。”

“如果本宫一定要把驸马带走呢?”

“殿下请便,不过案子若有进展,臣会随时请驸马前来, 若驸马不愿,就勿怪微臣不敬。”

谢蔺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裴朔跟在他后面, 临走前还回头朝阎文山和柳大嫂微微一笑, 那样子做足了小人得志的神情。

公主府院中。

谢蔺刚换了身男装,正与裴朔品茗,不出意外,管家来报, “殿下,阎大人求见。”

谢蔺无奈道:“请阎大人进来,阎大人这次恐怕要把我好一顿骂。”

阎文山那张嘴本就得理不饶人, 现在被他抓住这么大的把柄,他肯定要把自己骂个昏天黑地,然后再提荣王当年之事,以此对比,好教他真心悔过。

裴朔嬉笑道:“你好好道歉,我去厨房给你做樱桃毕罗。”

“不行,你要留下来一起挨骂。”他一个人扛不住阎文山的火力,他会被骂个狗血淋头的。

“拜拜!”

裴朔闪身躲在屏风之后,没过一会儿就看见阎文山进来,先是行了一礼,随后他一落座,茶没喝上一口就开始了。

“殿下今日在公堂之上实在糊涂,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驸马?再者他又并非真的驸马,殿下何必徇私?”

“是是是,本宫知道,但他毕竟是我的驸马,这种事若是传扬出去,本宫的脸面也不好看,不是吗?”

“殿下!”阎文山有些急了,“殿下脸面事大,难道柳心柔母子就活该被人抢了夫婿,孤苦无依吗?殿下又非真正的女子,怎么懂她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的苦?殿下何不一纸和离书,成全了他们?”

“本宫岂会不懂失去父亲的痛苦?可是驸马真的是柳心柔的丈夫吗?你又怎么确定她不是索财不成,反来诬告?”

阎文山道:“柳心柔所言虽尚未证实,可我看她从容不迫、成竹在胸,又有媒人乡亲为证,驸马现在认罪尚可从轻发落,若是楚曜从青州回来,带回媒人人证,一切悔将晚矣。”

“昔日荣王在时,常道民为贵君为轻,柳心柔也是殿下的子民,难道殿下就忍心她受此漂泊?”

“殿下若为一国之君,更不该偏袒任何人。纣王宠信妲己,幽王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殿下也要做哪纣王幽王一流吗?”

谢蔺心里暗自嘀咕,他就知道阎文山每次劝他的时候都要把父王搬出来比对一番,但是阎文山一片苦心他又岂会不知,阎文山受荣王之恩以报于他,他更不愿阎文山寒心。

“阎大人,本宫知道,可如果本宫一定要保他呢?”

阎文山被他说的一愣。

他素来以为谢蔺肖似其父荣王,可如今谢蔺为美色所迷。

难道人遇到美色也会变得丧失理智?

他正想着,裴朔从里头端着一盘樱桃毕罗出来,穿得花花绿绿的,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响,一张好皮囊活像个惑君的妖精,“哟,阎大人好啊,要留下来吃饭吗?”

阎文山一看见他就头疼,哼了一声,直接告退,难怪裴政对这个儿子无可奈何。

裴朔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他是在哼我吗?”

谢蔺笑笑,“他把你比做妲己褒姒之流,怕我步纣王幽王后尘,为美人而失江山。”

裴朔:“……”

阎文山从公主府出去后,径直又去了裴府,他同裴政算是故交,裴朔是裴政从外边找回来的儿子,其中章程或许裴政清楚。

“文山,听闻你进京,我正要派人请你来呢,尝尝我亲酿的蔷薇落。”裴政拎着一壶酒亲自给阎文山斟上,桌上摆着小菜,二人对坐而饮。

“我这次前来可不是为了喝你的酒,大理寺有人告你的儿子停妻再娶,欺瞒皇恩。”

“哦?可是桓儿和凌儿尚未娶亲,何来的停妻再娶?”

“你少在这里嬉皮笑脸的……我说的是你的次子裴朔,如今的驸马爷。”

阎文山再看裴政,突然觉得裴朔真该是他的亲生儿子,两个人如出一辙的气质,一问三不知,嘴上没有一句真话。

裴政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是他啊,我不知他是否已经娶妻,当时只是随意从路上拉了一个人回来,你也知道,我舍不得凌儿,只能从外面找了个替死鬼。”

阎文山狐疑地看着他,“你一点都不清楚?”

裴朔好歹明面上也是裴政的儿子,其中缘由他怎会不知?

“我和他的关系并不好,京中人尽皆知。”

这件事倒是真的,听说裴朔刚回京时便因为裴政苛待他闹得很不愉快,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文山,你我受荣王大恩,如今裴朔是殿下的驸马,此事闹大了,他该如何自处?”

阎文山气道:“可这事若不处置,柳心柔母子又该如何自处?”

“柳心柔难道比天还大?”

“天下人难道不比天大?”

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不欢而散,阎文山负气离开,他本想找裴政聊上两句,可裴政比谢蔺还要气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