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欺负漂亮人夫 第178章

作者:苏熠枭 标签: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轻松 钓系 炮灰 穿越重生

此话说的幽幽,偏生温霜降从头至尾都是温和带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梁宴声蹙眉:“罢了,我瞧着他也不是伤心的。我还有事,走了,下次再来拜访温掌门和师娘。”

温霜降注视着梁宴声离去,叹了口气。

他正是怕黎安遭毒手,才好说歹说让黎安住天衍宗。

怎么还有人舔着脸找上来的?

说来道侣契约一方死了,另一方本就没什么关系了。

还一口一个“师娘”“回去”,怪哉怪哉。

温霜降决定加强天衍宗守卫戒备。

就叫“姬蘅弟子与狗不得入内”。

肩膀上的小狐狸咬了温霜降耳朵一口。

温霜降连忙想,狗也无甚错,狐狸也无甚错。

还是“姬蘅弟子不得入内”吧。

温霜降走入殿内,瞧着黎安神色并无大波动。

他虽然好奇梁宴声是否过来吵了一架,不过瞧着受委屈的不是小师叔。

温霜降便不想管了。

简单把事情说完,他道:“这孩子没有一点修仙资质,这倒是棘手。要不……”

温霜降本想说,换个人。

没料到黎安却一口咬定:“就他了。如此像姬蘅的,可不好找。”

温霜降蹙眉:“但这等资质,赶不上姬蘅,甚至让他能够修行,必须要洗髓炼骨,那比生不如死还要生不如死。你要怎么让这孩子心甘情愿呢?”

黎安沉眸。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这孩子如今在哪里?”

“我亲自找他。”

第112章 寡夫(3)

“听说村东口隔壁云洙那孩子捡了个仙人回去?”

“我知道, 我知道,我远远打眼看了一眼,好家伙, 那气度, 绝对是仙人们!”

“啧,云洙这孩子平时不闷不响的,谁能想到他如今有这番机缘,唉, 早知如此, 当时他爹妈死的时候,就应该照顾他一下。”

吱呀。

破旧的木门如同一条带了尖的木齿, 划破了声音与寂静的界限。

少年放下扁担, 喘了口气。

扁担两头的木桶落在地上,桶边木头参差不齐, 往外面涌了些水,顺着木桶外壁落到地面,洇开湿土。

少年擦了擦汗。

扁担将他露在外面的脖子压出一道浑圆的红痕。

“可要帮忙?”

门内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青年问话。

少年身躯一僵,紧接着面上浮现出一股子莫名的倔色。他冷淡道:“不用。”

而后竟是连歇口气也不想了,突然直起腰身, 一口气将两大桶水挑进了院子。

院中,白衣仙君坐在石桌后,手里面玩着一块石头。这石头上还带着一点泥土, 应当是他刚从地上摸寻的。

浑圆, 玲珑, 未经打磨便透出一点光滑。

倒是块好模样的石头。

少年默默收回目光,打算去喂养一下院子里面被单独囚在角落里的家畜。

岂料那白衣人忽然开了口。

“多谢你昨日救我于水火,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为何要知道名字?

少年心里无端涌现出一股子烦躁。

他和这位谪仙萍水相逢, 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互相交换姓名,是否有些太过滑稽?

等到对方养伤好了,回了他的仙门洞府,岁月漫长,又怎会记蜉蝣一凡人少年呢?

抬眼间,少年瞧见这人眼角处红晕未散,本就白如蝉翼的肌肤薄薄的透出一点青色血管,称出一种颦眉不悦之态。

那些想法如泥鳅一样,突然钻入泥沼沉底了。

“云洙。”少年僵硬地说道。

他不太习惯和人对话。

父母似乎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去养鸡,去种地,鸡生蛋,在市集上卖,买完的本金赎买新的鸡和下一季度的庄稼种子。等到年末收成,薄田赋税,剩下的,便是云洙一整年的吃食。

自给自足,虽不丰衣足食,却也不饿着。

久而久之,倒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必要。

那青年“哦”了一声。

他说道:“我叫黎安。”

云洙一愣。

未曾想此人居然没什么边界感。

到底谁问他了?

云洙莫名感觉羞恼攀上脸颊,他干巴巴地应下:“我知道了。”

但眼神不受控制地还是往黎安发红的眼角瞟。

云洙知道,黎安有位亡夫,那牌位还在云洙的灶房里面放着。他此次来,便是想寻亡夫凡人年少时的故里,却无奈遭遇妖兽袭击重伤,被去市集赶牛车的云洙在路边捡到,带回了家。

他昏迷时,手指还死死笼在牌位上,云洙费了大劲才将他的指头掰开。醒来后,此人长睫翕动,眼泪朦胧,抓着云洙的胳膊,第一反应竟是问他那道侣的牌位在哪里。

好深情。

这是云洙对这位死了丈夫的仙君的第一反应。

他是今早又偷偷哭过了吗?

云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从未拥有过这份感情。

最后只是干巴巴地问道:“你伤好了吗?什么时候走?”

刚说完,云洙的心头就涌现一阵后悔。

他说的话是不是太生硬了,有赶客之嫌?

不过黎安脸上并无太大的表情波动。

云洙偷偷瞧着,不禁松了口气。

黎安道:“还需将养几日。”

云洙颔首。

他并没怀疑这白衣谪仙会撒谎。

一来长相不像。

二来云洙当时被黎安的惨状吓了一跳,血呼啦流了一地。

云洙也从未接触过修真。

按照他普通人的脑回路来说,应当是要养伤好一阵子。

云洙又开始后悔,方才的语气有些重。

虽然黎安看着不在意,但少年心里面就是过意不去。

毕竟这白衣青年虽说是修真人士,但如今重伤,还爱哭,还是个死了丈夫的人,在云洙眼里,和昂贵脆弱的白瓷没什么区别。

云洙想,上次为了救黎安,本来该送去市集的几只公鸡和鸡蛋被耽搁到现在。

不如把那只肥了的炖炖给黎安补身体。

云洙犹豫半晌,最终在决定转身干活前,再和黎安说最后一点话。他将手掌在腰边衣服上蹭了蹭,语气冷冷道:“大夫说了,外病可治,心疾难医,你若日日以泪洗面,万一没养好,还留下病根子了怎么办?”

那白衣青年终于有了动作。

他一手撑着头,雪发散在石桌上,如泼墨流雪一般,在阳光下好似幽幽地散发着一层冷光。

云洙还是头一次瞧见白发却容颜不老的人。不仅不老,此人甚至可以称得上绝色。代表暮气与死气的雪发被他衬得像是冰天雪地一般干净。

一眼望过来,令云洙头脑发白,竟有点忘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雪发人道:“你可成亲?”

云洙猛然被这一句话击中,太阳穴酸痛地回过神。

瞧过去,才发现这冰天雪地一般的人并不是冷冰冰的雪洞,此时看来的目光,有好奇、有不解,甚至还藏着一点揶揄。

云洙闷声道:“没有。”

黎安问道:“为何?观你骨龄,今年应当十八了,旁人像你此时,早该抱了儿女一家合欢。”

云洙:“家里穷,父母死的早,但凡是个脑子清醒的,都该知道不能把自家姑娘送火坑里吧?”

黎安收回撑脸的手,直起腰身,他盯着云洙。

“如果我能用用不完的金银回报你呢?”

云洙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