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欺负漂亮人夫 第139章
作者:苏熠枭
黎安张了张嘴,总觉得申宴一天不见,变得颇有些油嘴滑舌。
他偏最吃不消这个模样。
申宴垂眸:“我可以先洗个澡吗?”
黎安这才回过神来,猛然红了脸,疯狂点头。
他们这个房子年代久远,空间大,但却只有一个卫生间。
黎安带申宴进去之后,给他打开热水器,介绍了一下洗漱用具,这才跑出来。
没过一会儿,水声淅淅沥沥地传出来。
黎安坐立难安。
突然,磨砂的浴室门被敲了一下。
“安安,”申宴道,“水好像变凉了,你进来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第89章 赘婿(18)
黎安:“我……我进去看一下。”
申宴:“麻烦了。”
黎安推开浴室门, 走进去。
热水产生的水蒸气打在狭窄的浴室内。
因为是房价还不算太高的年代买的房子,面积大,卫生间也很大, 所以拿到手里之后, 做了干湿分离的装修,浴室部分略矮一点,防止水流扩散,额外修了玻璃门作格挡。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在外面看, 才发现磨砂的玻璃根本挡不住什么。
鼓足勇气,拉开浴室的玻璃门, 黎安瞧见申宴身上披了一件浴巾, 这才松了口气。
也是。
申宴是个体面的成年人,怎么可能会在自己面前赤身裸体呢?
真是瞎想。
他先看了看下面出水的位置, 来回扭动,发现确实只能出凉水。
于是歉意地说道:“申宴哥,你要不先吹头发,等我一会儿,我拿板凳和工具瞧瞧是不是热水器的问题。”
申宴点头。
黎安跑到负一层的储物间, 找到了一个高度差不多的板凳。
只不过上楼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家里面并没有给申宴替换的衣服。
总不可能让申宴一直穿浴巾半裸。
黎安在楼底下叫了个附近的跑腿。
送了一套大尺寸的男士内裤, 还有普通的老头背心和短裤。
上次申宴趁他装睡故意欺负他的时候, 黎安一边害羞, 倒是发现了这家伙天赋异禀。家里面还真没有能给他穿的内衣。
台风最严重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外面还刮着大风和淅淅沥沥的小雨,黎安朝外卖小哥认真道过谢, 又给他额外打赏了一百块钱,这才搬着凳子上了楼。
一开门,被站在玄关直勾勾站着的申宴吓了一跳。
“小心。”申宴扶住腿软的黎安,替他接过手上的东西,“怎么这么久?”
也没有很久啊。
只是二三十分钟吧?
黎安以为申宴不论表面再怎么平易近人,实际上应该也算少爷的做派。毕竟他那别墅大的像电视剧里的样子,穿的几件衣服都是穷人的一辈子,这样的人估计也不会干什么活。
可能吹完头发就坐沙发上,或者去床上了。
却没想到申宴就在门口等他。
妈妈还没有出事,爸爸也还没有意外去世之前,家里面是小康过一段时间的。生活蒸蒸日上,好像每天都在变好。在县城里面买了学区房,让小黎安去上当地最好的实验小学,为了住宅安全,在家里养了一条边牧。不是宠物店的品种狗,是农村在院子里面养的杂交品种,稍微混了德牧的血统。原主人要去远方打工,不想养了,本来是想卖给狗肉厂的,被黎安父母回农村老宅的时候遇见了,两百块钱买了回来。每次黎安上下学回来,它就这么跪坐在玄关旁,眼巴巴等着黎安伸手来摸它。
黎安:“……”
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
申宴:“这是给我的衣服?”
黎安:“让跑腿从附近超市买的,质量可能不太好。今天把换洗下来的衣物放洗衣机甩干,明天晒半天应该就好了。”
“不,我不嫌弃。”申宴笑道,“安安第一次送礼物给我,我怎么会嫌弃呢?”
黎安一哽。
有的时候觉得申宴的做派真的太像老一辈的了。
幻视他爸。
申宴先跑到浴室,把衣服和内裤换上。
这下子两个人终于可以正常面对面说话了。
申宴问道:“刚刚你看着我站在玄关,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
黎安:“那是我家狗喜欢待着的地方。”
申宴眉毛一扬。
“你觉得我像狗?”
黎安:“……像那种威风凛凛的狼犬。”
眼见申宴被安抚住了,他才松了口气。
真是言多必失啊。
申家家主估计也是第一次被人当众说像狗了吧?
“然后呢?”申宴问道。
黎安一愣:“什么然后?”
申宴:“你和你母亲后来去了A港,那只狗呢?”
黎安:“……死掉了。”
青年落寞地垂眸。
“申宴哥不必一副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他说道,“狗是正常老死的,无病无灾,甚至是在睡梦中死掉的。”
那时,父亲过劳猝死。年幼的黎安陪着母亲,麻木地接过了那张死亡通知单。母亲哭的晕死过去,又被拉去抢救,恰好赶上一位A港的医生在进行交流学习,他来查房,临时发现母亲有几项指标异常,又让母亲去重新做血常规和骨髓穿刺,诊断出来了血液病,当天住院。
黎安回家收拾要拿的东西。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披了一层灰色的阴霾,雾蒙蒙的,周遭的人和事都化作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球,不停地滚来滚去。黎安想回家,想抱住狗,埋在它厚实的皮毛中哭上一场,玄关那里熟悉的身影却已经不在了。
来到阳台,黎安发现狗在睡觉,姿势怪异。伸出手,摸了一把,浑身冰冷。想流泪流不出来,不死心的手指颤巍巍地摸到鼻子,发现它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晴天里,在阳台温暖的阳光下,熟睡着死亡了。
只是当天很忙,黎安只能匆匆将它用一件旧衣服包裹着,带到小区的绿植旁边,用小铁锹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把它埋了进去。埋完,泥土好像进了眼睛里面,眼角混杂着沙砾一般的硬痛,黎安揉揉眼睛,干涩的要命,完全哭不出来。他跑回家,收拾了几件母亲和自己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品,用家里面的小行李箱拉着,走下楼。
阳光还是暖的,狗安息的地方的土明显比旁边黑一些,地面不平,像是一块隆起的坟墓。黎安眨了眨眼,终于感觉眼泪混着一粒小石子落下来。他把狗粮和狗生前最喜欢的玩具一股脑堆在那个小土包面前,像是对它做了一场人类仪式的祭奠。
拎着行李箱越走越远,直到眼泪也流干了,黎安才终于意识到,他此生的安定一股脑的结束了。
颠沛流离平稳地杳然而至。
“当时的记忆不是很愉快。”黎安耸耸肩,“可能是事情太多了,我脑子混沌成一片,没办法运转了。对于那只狗,我给它起名球球。发现球球死了,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悲痛欲绝,忙着赶时间回医院,草草了事,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具尸体放在家里,会因为没有人管而臭掉的。”
半年过去。
在一堂风马牛不相及的政治课上,政治老师由哲学谈到死亡与灵魂。
黎安才终于反应过来,趴在桌子上泪流满面地为球球悼念死亡。
申宴不等他继续强撑着某些话,继续苟延残喘地剖析着自己过往的伤痛,近乎残忍的自虐,他伸出双臂,在黎安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单薄的青年揽在怀里。他说道:“安安,如果你希望我是球球的话,我也可以是。”
还从没有人可以让申宴如此毫无尊严过。
黎安噗嗤一声笑了:“申宴哥,你又在说傻话了。”
“人是人,狗是狗,两者是不一样的啊。”
他挣扎着从申宴怀里出来。
申宴的怀抱一空,一阵空虚泛上来。他尚且没有理清,面上却已经患得患失起来。
纤细的指尖凉意顺着脸颊两侧的皮肉,冰的申宴微微一个哆嗦。
面前的青年努力垫脚尖,双手缓慢而轻柔地捧住了申宴的脸颊。
这样子离得近。
那双美丽的、魅惑众生的眉眼像是要就此深深嵌入申宴的脑海。
这么的距离足够打破某些隔阂和屏障。
申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属于这具美丽皮囊之下本真超然的灵魂。
同样的美丽,引他弥足深陷。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申宴瞧着那红唇一张一合,却觉得听不清一点。
说什么呢。
想亲。申宴想。
而后,脸颊两边突然传来轻微的痛感。
甚至说不上痛。
两只掌心狠狠拍了拍申宴,像是不满被忽视而故意做的调皮动作。
没怎么疼,倒是感觉到了青年肌肤的细嫩。
“申宴哥,”黎安道,“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申宴:“说……什么?”
黎安叹了口气:“我说啊,申宴哥只能是申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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