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恋爱脑 第217章

作者:万夜明 标签: 强强 系统 甜文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云吟萧脸色青紫,嘴角淌着暗红的血,九条蓬松的狐尾无力地垂落在地,其中一条的根部已经断裂,只剩下一点皮肉相连,断口处血肉模糊,涌出黑色的血。

温以珩向来冷漠如神像的脸上,是夏榆桑从未见过的冰冷与暴怒。

男人的眼中燃烧着焚毁万物的怒焰,空着的另一只手,五指张开,掌心对着云吟萧的胸口,将充满生机的翠绿色灵泉灌进云吟萧的身体。

“啊——”云吟萧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在温以珩的钳制下剧烈地抽搐。

温以珩的声音比寒冰更冷,化作冰刃狠狠扎入云吟萧的心脏。

“从今往后,绝望地活着吧……”

用你余下的万年生命,日日夜夜,承受炼狱之苦。

这就是你对他动用禁术、害他身死道消的下场!

话音落下,温以珩的身影寸寸消散,化作细碎的光尘,湮灭于虚空,再无一丝痕迹,唯有空气中残留的神威余韵,震荡着夏榆桑的心。

温以珩……消散了?

“轰隆!”

又一道巨雷在头顶炸开,震得天地颤抖,夏榆桑脑中的弦骤然崩断。

夏榆桑手脚冰凉,血液倒流,整个人被钉在原地。

怀中的幻彩琉璃灯再也抱不住,从他僵硬的双臂间滑落。

“啪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碎的碎裂声,在雨声中格外刺耳。

灯,碎了。

晶莹剔透的碎片飞溅开来,散落一地。

如同一场短暂而凄美的梦。

“不……不!”

夏榆桑踉跄着,手脚并用地扑向殿内,一把抓住云吟萧的衣襟,将他从地上狠狠提起。

双目赤红如血,声音嘶哑,如同濒死的野兽在咆哮:“洛明冉呢!他在哪?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说啊——”

云吟萧的头无力地垂着,长发凌乱地粘在脸上。

他掀开沉重的眼皮,露出一双空洞死寂的眼睛。

眼中,缓缓淌下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泪。

他翕动着开裂的嘴唇,声音微弱得如同呓语:“我对他用了禁术……魂火造梦。”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味道。

夏榆桑脑中“嗡”的一声巨响,整个天灵盖都仿佛被强行掀开。

他恍惚地晃了晃,抓着云吟萧的手松开,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魂火造梦……

这是狐妖一脉最为惨烈的秘术。

此法需要燃烧施术者的灵魂本源,化作魂火,强行将心上人的魂魄拖入其中,为其编织一场真实到无法分辨的梦境囚笼。

一旦入梦,除非施术者主动解除,或者受术者强大到能彻底碾碎整个梦境,否则……永世沉沦。

受术者如果强行破开梦境,整个灵魂都会被狂暴的魂火烧成灰烬,永世不得超生!

绝望如同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将夏榆桑淹没。

夏榆桑两眼一黑,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揉碎。

他脚步飘忽地后退一步,脊背撞在冰冷的殿柱上,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梦境困不住他的师尊。

所以,

洛明冉,魂飞魄散了……

“啊——”一声凄厉的嘶吼从夏榆桑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和疯狂。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帝王威仪,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俯下身,抓起地上最锋利的碎片,锋锐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淋漓,染红了依旧闪烁着微光的琉璃。

他像一头失控的凶兽,双目赤红地扑向云吟萧,手中的琉璃碎片朝着云吟萧的脖颈划去。

“云吟萧!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琉璃碎片毫无阻碍地切开皮肉,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夏榆桑满脸满手。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云吟萧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带了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还有一丝诡异的满足。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气若游丝,祈求最后的恩典。

“杀了我吧……”

云吟萧的身后,又一条蓬松美丽的狐尾断裂。

这一幕如同冰水兜头浇下,夏榆桑僵在原地。

云吟萧颈间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断尾落地的瞬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新肉痕迹。

他想死。

他想结束痛苦,结束煎熬。

一股更加暴戾的恨意,在夏榆桑的体内疯狂滋生。

杀了云吟萧?

太便宜他了!

第504章 一念永恒(84)

“你想死?做梦!”夏榆桑抬手,一巴掌扇在云吟萧的脸上,将他半边脸都打得变形。

夏榆桑的眼中再无半分温度,只剩下刻骨的怨毒与仇恨。

他一把揪住云吟萧被血浸透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杀我至爱,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让云吟萧活着,用剩下的七条命,在人间地狱里承受无尽的煎熬!

一日后。

在阴冷潮湿的刑房深处,玄铁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轰然关闭。

冰冷的石壁上凝结着暗黑色的血渍,角落里堆放着锈迹斑斑、形状可怖的刑具,铁链拖曳的声音偶尔响起,如同毒蛇在黑暗中爬行。

夏榆桑亲手将云吟萧锁在刑架上。

冰冷的铁链缠绕着狐妖伤痕累累的四肢,勒进皮肉。

做完这一切,他如同丢弃一件秽物,大步离开刑房,回到满地狼藉的寝殿。

夏榆桑跪在地上,颤抖地伸出手,一片一片地捡起地上的碎片,锋利的边缘割破手掌,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他执拗地将它们拼凑在一起,泪水从脸颊上不断滚落。

“师尊……你在哪……”

“你不要我了吗?”

“你看……我把它拼好……我把它拼好了……”

夏榆桑语无伦次,神情病态。

仿佛只要将这盏无用的灯能复原,消失的人就能回来。

五指连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

他固执地拼接着,血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琉璃灯的碎片。

这盏灯终究是碎了,就像他们的过往,再也无法恢复如初,无论他如何努力,失去的都不会再回来。

琉璃碎片躺在伤痕累累的掌心,映着绝望的泪眼,嘲笑他的痴妄。

半年光阴,足以让戒瘾所的沈容尘脱胎换骨。

现在的沈容尘,已经是景舆司人人称道、风光霁月的沈大人。

男人的官袍一丝不苟,眉目清朗如画,处理公务条理分明,待人和煦有礼。

唯有眼眸深处,沉淀着挥之不去的空茫。

他在景舆司任职已有数月。

每一次踏入熟悉的大门,每一次在案牍间抬起头,每一次走过回廊转角……

沈容尘总是不由自主地望向宫门,带着隐秘的期待,望向任何一个洛明冉可能出现的方向。

但是他没有来。

一次也没有。

他处理好了积压的卷宗,梳理了紊乱的案牍流程,甚至接下了几件棘手的方案,每项都办得滴水不漏。

同僚们的赞许声不绝于耳,上司也对他青眼有加。

可这些,都填补不了心底的空洞。

为什么……还不来?

是他做得还不够吗?

是他不够好,不足以让那人多看一眼吗?

还是……那人早已将他忘在脑后,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失落仿若藤蔓,在心上缠绕收紧。

每一次等待落空,每一次希望燃起又熄灭,藤蔓便又收紧一分,勒得他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