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养崽又养我 反派养崽又养我 第16章
作者:遥隐
第二次,贺书辞第一次面对漫天铅云黑沉的恐怖雷鸣盛况,浑身血痕漫漫,大概是平生第一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发现自己活下来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往他怀里扑。抱他,黏他,用沙哑委屈的嗓音埋怨他,一字一句里都是信任和喜欢。
这是第三次。贺书辞因为他的不告而别在家等了他一天,平常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青年因为刚开始捡起做饭,看得出不太熟练,左手食指不小心被切到的伤口被敷上药疗愈好,下次又被切到,偷偷藏着不让他发现。
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这回贺书辞不往他怀里扑了,青年被伤透了心,悄悄躲着舔伤口,生他的气,全名全姓叫他闻九渊,叫他闻先生,和他拉开距离,把给出去没有被呵护好的心偷了回来,再也不给不珍惜的人了。
贺书辞被轻轻碰了碰眼角,意识到自己悄悄红的眼睛被发现了,扭头避开:“不是。”
丢人的事情怎么老是瞒不住?
贺书辞拿开闻九渊动作暧昧的手,用他认为非常严肃的语气和神情转移话题:“闻先生,请你保持距离,不要老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动作,以及金丹宴要开始了,我们再不过去就赶不上热乎的了。”
闻九渊顿了顿,收回手:“遵命。”
“你就罚我,”闻九渊想了想,“你可以把我做成人偶,傀儡,骨头架子,罐子,配饰……什么都行。”
“只要可以带在身边。你带着,我便不会跑了。你随时能找到我。”
“这样可以让书辞消气、安心么?”大魔垂下长长的睫羽,神情认真矜持。
贺书辞惊悚道:“哥,求你了哥,请求切回正常人频道,这也太吓人了。"
闻九渊锲而不舍:“不考虑一下吗?”
贺书辞警铃大作:“不。”
贺书辞:“你有这样的想法,在我们那会被抓起来重点监控的。”
闻九渊的神色似有遗憾:“好吧。”
贺书辞默默抖了一地鸡皮疙瘩:“……你为什么看起来还挺期待,这是不是不太对劲?”
“没有。”闻九渊没有敢承认。
闻九渊绞尽脑汁,能想到的最有诚意的惩罚只有这个了。可贺书辞不要,贺书辞拒绝,他便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哄得青年气消了。
贺书辞这样性子的人很难生起气来,他很多事都不会往心里去,只是一旦真的伤了心,他就会一声不吭地躲起来,把原来圈着的防线擦掉,再重新画一道小圈,将失去资格的人排除在外。
闻九渊不想变成闻先生。
第14章
贺书辞领着人姗姗来迟,他们到场时金丹宴才刚开始没多久,来得并不算晚。
他们入座之后,贺书辞明显放松不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轻松的笑意,师兄师姐们端着酒杯过来祝贺他,他照单全收:“谢谢师姐。”
“谢谢师姐。”
贺书辞坐在闻九渊身边,接受了来自同门们的恭贺,喝果汁差点喝饱了。
计划兜兜转转还是走上了正轨,热闹的氛围让贺书辞很快把方才的不愉快丢在脑后,他见闻九渊眉眼微沉,只一味地喝酒,便给他夹了一点咕噜肉:“怎么光喝酒。尝点?”
闻九渊瞥了一眼他在辉煌灯火下复又亮起来的眼眸,神情微松:“好。”
闻九渊低声道:“这是你的金丹宴。”
“对啊。”贺书辞饿得不行,刚吃上没两口,被美食抚慰得身心舒畅。
他吃东西像松鼠,腮帮子鼓起来,咽下去后才满意地眯眯眼:“昨天敲定的时候本来想告诉你的,结果回来就忘了,你今天又走得早,我也没来得及告诉你。”
闻九渊:“所以你今天等我,不止是等我。你想我参加你的金丹宴,参加这场于你而言很重要的见证礼。”
只有重要的人,才会被期望着陪自己走过每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
贺书辞捏着筷子戳戳碗里的鱼肉,含糊其辞:“其实也还好,本来就是我没告诉你,你不知道才正常。而且之后这样的时候应该还有很多啊,我肯定不会一直是金丹的……吧。”
“……”
闻九渊失了胃口,沉默不语。
他现在觉得他活该是闻先生。
贺书辞眨眨眼睛,似乎是看出来他的异常,小声:“翻篇,现在翻篇。”
他开始贼喊捉贼:“我都不生你气了,你现在搞这一出,是不是想装可怜骗我心软?”
闻九渊垂了垂眼,漆黑的眸子盯着贺书辞:“你该罚我的。”
贺书辞把快要戳烂的鱼肉吃掉了,声音含混:“那罚你下次离开前要和我说。”
“……好。”
师兄师姐和一些平常接触比较多的同门和贺书辞在同一桌,饭中大家谈天论地,贺书辞夹给闻九渊什么,闻九渊就吃什么,入口后引不来反胃,他就知道这顿饭布置下来贺书辞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贺书辞把偷回来的心一片片粘好,重新交到闻九渊的手里,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诶,你们知道吗,今天晚上合欢宗被人砸场子了!”
“他们炼丹的炉子全部都被炸穿了,颗粒无收,这一批的受孕丹和合欢散全都闷火里了。”
“那叫一个损失惨重啊,受孕丹帮助了多少不孕不育的家庭走出阴影,这下好了,这一趟起码得有小半个月,市面上都见不到受孕丹了。”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反正合欢宗产的丹药本来受众和用途也就不正常,合欢宗的丹炉又不是第一次被炸了,上次那位以刻薄狠厉出名的某仙尊被道侣用了受孕丹,事后一剑劈道侣,一剑劈合欢宗的事情你们忘啦?”
“有没有人知道内情啊?这药又惹了什么大能吗,真的很想吃瓜。”
贺书辞蓦地抬起头,眼神望向闻九渊,小声询问道:“你今天去了合欢宗?有没有看见什么一手的惊天大瓜?”
闻九渊抬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唇形未动,贺书辞却听见声音传入耳里:“我只是路过 。并未看见。”
贺书辞顺口问道:“只是路过吗?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药味。”
不是他狗鼻子,贺书辞刚进阶不久,五感大大提升,敏锐度今非昔比。
闻九渊:“顺路……买了点丹药。”
贺书辞的脸色顿时精彩起来。
他忍了忍,还是没有抵抗住自己的好奇心:“买的什么丹药?”
这么瞒来瞒去的,瞒不住才抖漏一点出来的模样,买的不会是受孕丹吧?
那确实要瞒来瞒去了。
闻九渊磨了磨牙,森森地笑了一下:“当然不是。”
贺书辞拍拍他的肩膀,善解人意地不问了。
一顿饭就这样过去。
那之后,贺书辞发现闻九渊不让他做饭了,一问就是他早已辟谷,叫他不必这么辛苦。
贺书辞不悦:“你是不是嫌弃我做饭难吃?”
“我知道应该确实挺难吃的,但是你有不喜欢的你和我说呀,”贺书辞说,“我昨天刚跟着酒楼的大厨进修过。”
闻九渊不语,只是攥起贺书辞的手腕,一根根捏开他的手指,往上面愈合了七八分的刀口上涂药。
“……”贺书辞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差点蹦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完美地瞒天过海,抽走自己的手,不自然道:“练剑伤到的,你想什么呢?”
闻九渊盯着他,不说话。
“……”贺书辞烦死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在眼神的交锋中占据上风,闻九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拼命隐瞒闯下的祸端的小孩。
他恼羞成怒,转身跑了。
没跑出几步路,他的手腕忽地被人抓住,身后的人欺身而上,顺势勾着贺书辞的腰将他揽进怀里。
贺书辞一僵。
“抱歉,”闻九渊嗓音沙哑,“就一会。”
双方无疑都清楚,这是一道极其越界、暧昧不清的举措。
可是闻九渊一句祈求,贺书辞便当真停在原地,没有挣扎。
来人将头低在贺书辞颈间,克制而深深地嗅闻着他的气息,冰凉的唇落在颈侧,蜻蜓点水,一触即收,轻软得宛如错觉。
闻九渊低声念着贺书辞的名字:“书辞。”
“这样就好。”
“这样……便够了。”
-
不知道是不是贺书辞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段时间以来,闻九渊有意无意地变得黏人起来了。
他们有着心照不宣的秘密,共同将初见的那段记忆掩盖起来,谁也没有率先提起。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的气氛依旧正常无比。
闻九渊不让他做饭了,说什么都不给贺书辞进厨房,贺书辞也没法,问他为什么。
闻九渊只是言简意赅道:“我需要的不是这个。”
贺书辞茫然看向闻九渊,怀疑他的脑子被合欢宗的丹药熏傻了。
不需要吃饭,那需要什么?
需要光合作用吗。
闻九渊总不能是喝露水长大的吧?
贺书辞怀疑是金丹宴那天和闻九渊赌气,真把闻九渊吓着了。
他试图和闻九渊讲理:“那天我就是等久了,忍不住抱怨你一下,你回来了,和我道了歉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闻九渊撑着下颌,幽深的眼神落在贺书辞身上,像是在看一道不能拆吃入腹的美味佳肴:“我知道。”
“……”贺书辞惊悚地抖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想法也太变态了。
大魔身上披着贺书辞的衣服,那是闻九渊未经允许私自从贺书辞的衣橱里翻出来的,他甚至还知道感恩一下对方:“多谢你,书辞。”
贺书辞一肚子话憋回肚子里,什么也不说了。
算了算了,随便他。
爱怎么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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