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穿成豪门小可怜 剑修穿成豪门小可怜 第98章
作者:岺三今
平静的疯感让季沐思再也承受不住。
“啊啊啊!疯子!滚开呀!”
“卿卿!”
“季卿!”
电光石火之间,季沐思眼睁睁看着疯狗一样的人,悚然收拢戾气,柔和了眉眼。
然而不过一瞬,又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季卿平静地喊了声。
“哥,季沐思欺负我。”
第64章 我不会出现在师尊面前
喊着被欺负的人, 紧紧攥着季沐思的双手,手臂肌肉发力,而后体位倒转, 猛地往身后的水池栽去。
远远看着像是被人推了下去。
黏腻的红色汁液让季卿听什么隔着一层雾,他好似听见了季严俞声嘶力竭的“卿卿”。
又像是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
不知道是一声还是两声,又或者是三声、四声。
只觉手腕被拽住,逆光下恍若看见了楼思危的身影。
等被拽出来,季卿才发现不是幻觉, 他正软绵绵地缩在楼思危的怀里。
“你醒了。”
青年的声音比生锈的齿轮还要沙哑难听,像是长时间没有说话的自言自语。
季卿一掌打在楼思危的肩上,足尖一点,倏然腾空。
乱石、血池、浓重的腥味。
该是在楼思危的眼睛里。
季卿想着现代的诡异局面, 来不及过多思考,对楼思危道:“把鹤唳给我。”
通体漆黑的长剑被抛出。
楼思危问:“做什么?”
“赶场子。”
季卿接过鹤唳, 横在颈间, 果断抹脖子。
血液飞溅间, 他对上了楼思危惊愕阴鸷的双眸。
结果没死成, 又被这人抛进血池, 过了一会才捞出来。
这次多了黑色灵力凝聚成的链子,除了眼睛和嘴巴能动,成了木头人。
“别想着自爆, 你要是敢, 我再给你做一具身体, 把你的神魂也锁着, 什么都看不见,生生世世锁在我的血池里。”
“……疯子。”
季卿到底是把酝酿到一半的自曝停下来,阖上眼皮, 思考对策。
问了句,“你用什么造的身体?”
“我的血肉。”
季卿眼睫小幅度颤动,缓了一会,没睁开眼。
他感觉到楼思危冰凉的指尖从眉心往下,划过鼻尖,唇瓣,轻柔地摩挲喉结,最后是一个带着血腥气的怀抱。
“玄清,我用两百年的时光,将一半血肉给了你,别离开我,好吗?”
季卿保持沉默。
他想,他对于季沐思而言是坏的,对楼思危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人。
即使知道短短两句话代表的含义,他仍旧想回到季严俞生活的现代。
哪怕在修真界千年,不过是现代的短短两年。
季卿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不起波澜,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
“我不寻死,放开我。”
楼思危的手紧了紧,到底舍不得一直这样捆着人,轻轻地在季卿额间落下一吻。
“南川秘境、北岛试炼、西双密林、东曲禁地 ,我把它们都复原了,到时候我们再去走一遍好不好?”
“……好。”
灵力散去,锁链迸裂。
说着好的人,却毫不犹豫地截断心脉。
楼思危平静地看着,脸上无喜无悲,又在季卿的神魂即将消散时,露出一个满是戾气的笑容。
季卿看见了,又忘记了。
而后在难以抑制的饥饿感中醒来,胃部空荡荡,酸水涌入喉间,灼烧感令他几欲作呕。
下一刻,巧克力递到嘴边。
季卿就着医院里难闻的消毒药水味,慢慢咀嚼。十分钟后才抬头,对上了喂着巧克力的人。
是桑霁。
仪器平稳的滴滴声,有种安静过头的恍惚。
季卿问:“你怎么在这?其他人呢。”
桑霁笑笑,笑意不达眼底,“你问的是季严俞吧?他去扫尾了。师弟,如果我不来,你准备怎么收尾,让人发现你的过于强悍的修复能力,把自己架在实验台上,造福人类吗?”
许是这人此刻的表情太过突兀,是安宁氛围的另一个极端,季卿缓了缓,放柔了声音。
“你会来的。今天你回海城,香火一道能令你不出户,而知天下。你的信徒都是你的眼线,因为你,我无所畏惧。”
骗人的好话张口便来,桑霁好整以暇的看着季卿颤动的眼睫,以及无动于衷的冷漠脸庞。
就是演技差。
得练。
“视频我毁了。医院是桑家的,除去警方的伤情鉴定,以及刚入院的报告,后续的报告我会安排好。医生已经往轻了说,但是按照当时你浑身是血的模样,双腿至少要装五个月才能活动自如。”
季卿动了动没有丝毫痛感的腿,瞥了眼上面的石膏,“五个月太久,少点。”
桑霁气笑了,“我给你找个神医谷,天降神医,一天治好你?”
季卿保持沉默。
桑霁觉得这沉默多少有点不服气。
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人的眸子空荡荡一片,像是在发呆。
“……我就是对你太好,才让你在这么严肃的时候,肆无忌惮发呆。”
“没有。”
季卿迷茫眨眼,将掌心贴在胸口,“我好像对不起一个人。胸口闷闷的,酸酸的,有点难过。”
分明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一句话,病房里却静得可怕。
夏日里过于热烈的阳光投射而下,贴在柔软的黑色发丝,朦朦胧胧镀上一层白光,以至于瓷白的肌肤更白,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偶,了无生气。
桑霁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不舒服,就不要想。”
许久未见,刚一见面就是这么刺激的师兄弟又聊了会。
桑霁在季卿吃完特制病号餐后,离开病房,顺手拉走了在门口充当木头人的喻纠。
顶层的安全通道口,桑霁抱臂打量喻纠。
听着这人放软声音叫了声,“师伯。”
和病房里那位,试图装可怜、讲几句好话,博取同情的季卿一个腔调。
他那冷情冷心的师弟,就是和这人学的。
“别玩这套,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杀伐果断的喻家掌权人装什么兔子?好玩?”
喻纠的眼皮很薄,掀起眼皮看人时,阴鸷和戾气,毫无遮掩地漏出来。
“你早就知道师尊是季卿。”
桑霁挑眉,年轻隽秀的脸上荡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令人目眩神迷。
他掏出手机,点开录音,先是桑霁的声音。
“如果我出手对付季严俞,你会怎么做?”
紧接着是喻纠听惯了的,又常觉新鲜的声音。
“想死?”
喻纠阖上双眼,眼睫下垂,在青黑的眼下,留下斑驳的阴影。
他的指尖颤了颤,荒诞和愧疚几乎将他淹没。
拿出录音的人还在继续。
“你师父昏迷了两天,这两天足够你去查他在现代的十八年,以及神魂投入修真界的那两年。你该知道对他而言,季严俞意味着什么。你也知道你的傲慢和自以为是,再次伤害了他。”
桑霁上前一步,拍了拍喻纠的肩膀,“听话呢,别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然,你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的,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的。鹤唳穿心的滋味好受吗?”
最后一句话好似勾起了喻纠的回忆,桑霁冷漠地看着这人几乎站立不稳,面上的成竹在胸以及镇定如烟尘般随风飘扬,连风都不剩。
他笑了声。
想到了季卿被这人关起来之后,黯淡的仿佛没有丝毫光芒能够照亮的双眸,就觉不够。
他们都该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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