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拿了反派剧本 我媳妇拿了反派剧本 第75章
作者:白衣若雪
季然问他:“我去哪儿?”
233愤然道:【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去哪儿都可以了。我们去春暖花开的城市,去吃最好的面,去看最美的景色。】
季然哦了声,他的任务完成了,是应该要走了,以后去哪里都跟徐雁凛没有关系了。
但他这么想着却没有起来,依旧靠着铁栅栏门,看天上的星星。
他觉得这里让他安心。
他对人、事都没有多少兴趣,但他应该对大自然感兴趣的,他应该去233说的地方住着,等着时机到来时离开这个世界。
但他不想走,他想要见见徐雁凛。
季然又闭上眼睛睡觉。
233看他这样又焦急又无可奈何。
季然第二天的时候带着了他的军大衣。
这样晚上睡觉就没那么冷了。
周团长站在栅栏里面脸色铁青的看着他,徐雁凛坐在轮椅上出不来,看不到季然躺在门口跟流浪狗一样,可她看得见。
她说不上哪里疼,气的口不择言:“你是缠上我们家雁凛了吗?你是无家可归了吗?!你为什么就逮着他一个人祸害啊!”
季然默默的看着她,原主有家,也有父母的,只是那不是他,他只有徐雁凛。
“说话啊!”周团长握着栅栏门,极力的压着声音,她在季然这种不言不语,冷静到让人发指的状态中想发疯,她已经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了。一会儿上楼看看徐雁凛,一会儿再出来看看门口。
季然开口:“对不起。我就想看看他。”
周团长冷冷的道:“不用你看,你也知道家里有人照顾他,你不用担心,文工团团长的位置我会给你推荐,以你的能力不在话下,所以你专心你的工作吧。”
季然还是看着她:“我不要那些。”
文工团团长都不要?!他是铁了心的要沾上她儿子了。
周团长眼眶发红的看着季然:“徐雁凛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遇上了你这个灾星!你是他的灾星啊!”
她也知道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可她控制不住这么想,几近崩溃。
季然看了她一眼,大概天下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有敏锐的保护能力。周团长说对了,他是反派,换言之他就是徐雁凛的灾星,是他此生命途坎坷,不得平安的罪魁祸首。
周团长看他神色有变化了,语气也凄然了:“他为了你一次次涉险,连命都不要了,至今都没有站起来。”
季然就默默的看着她:“对不起。我就想跟他在一起,不用很久,就几年。”
他再过几年就去世了。
几年?他是真的把他儿子当临时的靠山了?!
周团长神色冷硬:“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再见他的。”
周团长冷着脸回了屋里,刚进大厅,就听见了徐雁凛的声音。
“妈,是谁在外面?”
周团长僵直的站着,灯光亮起,徐雁凛转着轮椅缓慢的出来了。
“是季然吗?”
“不是!”
徐雁凛视线向门外看,可这是半夜,外面漆黑,他什么都看不见的。
周团长朝他走过去,挡着他的视线:“你怎么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徐雁凛摇头:“没有,是妈你没有休息好,我担心你。”
周团长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她说这几天季然要准备一个演出,搬回团里住。
但综合这几天的行为,他都明白了。
“妈,我跟季然的事你都知道了?”
徐雁凛看着她轻声问,他没有想要瞒过她,只是不想在她精神不好的时候告诉他,但显然她自己发现了。
看着周团长惨白的脸色,徐雁凛握住了她的手:“妈,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周团长使劲的掐着他手:“为什么?你为什么喜欢男的?”
徐雁凛视线看着外面,声音很温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喜欢的女孩,但我也没有喜欢男人,在季然没有出现的时候,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感觉,妈你之前给我介绍那么多,我都拒绝了,不是他们不好,而是我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他们都不是我要找的人。”
周团长声音很冷:“他难道就是吗?”
徐雁凛轻轻点头:“我知道说这种话不唯物主义,可我总觉得我这一生有一个人要等,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直到季然出现,我就知道我等的人出来了。他就是我这一生要等的人。”
徐雁凛默默的看着他母亲,这些话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包括季然。
他从小出生在军人家庭,血性男儿,这种矫情的话今天真的是他掏心掏肺的话。
周团长手抖了下,她也学习马列主义,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这些日子,她总是胡思乱想。
‘冥冥之中,只有天意’这句话让她恐惧,徐雁凛此刻冷静又温柔的诉说更让她绝望。
孽缘。
季然真的是她儿子的灾星。
季然又重新进了徐家,徐雁凛坐着轮椅就等在门口,季然靠近他时的脚步都欢快起来,刘婶扶着周团长上了楼,不再看他们俩。
徐雁凛朝季然张开了手臂,季然跟那年冬天扑进江未寒怀抱一样,到他近前时抱住了他的腿,徐雁凛笑着说:“没事,坐,我腿又不疼。”
季然这才坐他腿上,抬手搂住了他脖子,徐雁凛摸着他微凉的后背声音有些沙哑:“你傻吗?大半夜在外面睡觉,不怕感冒吗?”
“那我们上床上睡。”
“好。”
周团长大概是不想看见季然,每天在团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比季然都久,季然反而在家里的时间久了,他的琴艺挑不出任何毛病,哪怕是在家里练习都没有落下,团队演奏的时候,他跟水融进大海一样,毫无违和,而且还会是大海乐章里最出色的那朵浪花。
哪怕周团长没有再跟他说过什么话,不会提点、执教。
周团长不管他,那团里就没有人能管得了季然了,季然几乎每天都在家里陪徐雁凛了。
徐雁凛及高兴又忧愁。
因为季然在家很少练琴,要不是自己说想听歌曲,他都想不起这回事来。
每天忙活他,把警卫员的活都快抢完了,日常翻身,擦澡,上厕所,按摩,吃饭、喂药,他跟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时时围着他转,徐雁凛都以为自己是一朵香喷喷的花。
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一日不好,季然就不可能放下他不管,所以他也想让自己尽快的好起来,日子也快了。
三个多月了,等再一次去复查的时候,他就能站起来了。
但徐雁凛没有想到他没能站起来。医院复查的结果如一盆冷水陡头泼下。
医生说,徐雁凛腿都好了却依然不能站起来的原因是因为子弹打进了徐雁凛的脊椎,伤了脊椎,让他短时间内无法站起来了。
可什么时候能站起来,医生也没有确切的时间,只能说好好做复健,总有一日能站起来。
这种没有期限的安抚就如同空头支票,让人看不到希望,众人浑身僵冷。
这一年的冬天异常寒冷。还没有进年关,雪就下了一场又一场。明明这个靠南方的城市往年冬天很少下雪的。
徐家里周团长跟刘婶时不时的抹眼泪,哪怕徐雁凛还笑着宽慰她们,说他这个体格总有一日会好的。他身体一向健康,就当这段时间休息了,这些年每天都在户外跑,早就跑累了。
但这话反而让周团长她们更加痛苦。徐雁凛只好不说了。
他看向季然,好在季然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徐雁凛看着他总觉得安心。季然的波澜不惊在这个时候跟定海神针一样。
哦,徐家还有徐司令脸色也还好,这段时间无论多忙,晚上都会回家了,每次拍着他肩膀说:“没有关系,不就是长久战吗,咱们不怕,跟他打下去!任何磨难都是纸老虎!”
他说的豪气满满,跟时刻要上战场一样。
徐雁凛跟他说:“爸,你把病魔说的跟妖魔鬼鬼一样。”
徐司令笑了下:“臭小子,不错!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丧失信心。”
“我知道。”
徐雁凛也没有放弃自己,季然都不放弃他怎么能放弃呢?
所以依旧每日艰难的做着复健,期望自己站起来的一天,只是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他越是着急,越会一次次摔倒,腿一点儿都不疼了,偏偏脊椎不给力,所以每次摔倒都是直接跟半截瘫痪的人一样,直接趴地上的。
地上铺着厚地毯,他并没有很疼,就是腰椎无力让他连爬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徐雁凛一声不吭,拳头却紧紧的捏起来了,他不想叫警卫进来,这几天快要过年了,文工团里有文艺汇演,季然得去排练了,徐雁凛就要自己多尝试下。
但他努力了的很久,也只能匍匐着爬了一米,将自己狼狈的靠在床腿处,警卫员很快就进来了,惊慌的把他扶起来,徐雁凛跟他说:“不用告诉季然。”
警卫员欲言又止,这几天徐雁凛练习的太多了,这么摔下去,万一……
警卫员遵守规矩,没有说,但季然也发现了。
他白天排练,所以把按摩放在了晚上,尽管徐雁凛跟他说警卫员都给他按摩了,他还是做他自己的那一份。
季然给他按摩比警卫员要精细很多,不止是按摩腰椎、大腿肌肉,他会把他全身都按摩一边,肩膀、胳膊、手指,一路按下来,徐雁凛竭力忍着,总有忍不住的时候,尤其是今天摔了好几次。
季然给他揉到膝盖的时候,徐雁凛还是没忍住哼了声。季然手一顿:“疼了?你今天摔倒了?”
看季然要褪他的秋裤看,徐雁凛抓着裤腰咳了声:“不是,是你按的我痒,真的就是痒!”
季然把他手拿开,还是把他的秋裤脱了,手在他膝盖处轻轻的摸着,徐雁凛
开始找补:“真没摔几次,你也知道地毯很厚的,没事的。”
季然从药箱给他拿出红花油,两个膝盖都揉完后,也把他的手肘重新涂上油按了一次。
期间都没有说话。
徐雁凛跟小媳妇似的偷偷看他:“媳妇儿,生气了?”
季然给他揉手指,看了他一眼:“没有生气,就是心里疼。”
徐雁凛满腔准备哄的话全都堵回去了,心里酸胀的像是发了的馒头,把他整个胸前都填满了。
徐雁凛嗓子眼都痒了,他咳了声:“我会小心的,下次让警卫员在旁边扶着。”
季然在家的时候都是扶着他,消瘦的肩膀撑着他,从没有让他摔倒过。
季然跟他嗯了声:“我再排练明天一天就可以了,后天晚上就表演了,等以后我都陪着你。”
徐雁凛笑:“好的媳妇儿。好好练,我后天去看你表演。”
春节的晚上有不少偏远地区士兵不回去的,军部也需要有人驻扎,所以军部文工团的演出很重要,那天也很隆重,晋南军区总部数万人一起看了季然他们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