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拿了反派剧本 我媳妇拿了反派剧本 第123章
作者:白衣若雪
他在旁边看着季然做,季然那做这些事的时候,神情没有一丝不耐烦,哪怕是给刘公公、给薛琛做,他都做的很细致。
如果可以,他想给季然一个太平盛世,让他可以安静的做他喜欢的事,不用每天学大道理,不用每天逼着他心里装着天下百姓。
周湛舸说不清他心里这是什么想法,最后只无声的叹了口气,剩下的时间他没有再逼着季然念书。
季然也就这一会儿好时光了。等明天,他就要带着他去吃苦了。
晚上的时候果然瓢泼大雨下下来了,船也驶入了南直隶边上,周湛舸只让船靠了岸,却没有上岸,没有去打扰南直隶的人。
周湛舸虽没有上岸,但各地的消息却传到了他手中。季然知道周家能做到这一点儿,毕竟在朝五十余年,全国各地都有眼线。
来的消息看样子不容乐观,周湛舸眉头凝着,在书桌上写信,写的飞快,字体龙飞凤舞,不再是他之前教自己时的标准楷体,于是季然就默默的看着他的字迹。
……国情如水,民意胜天,刻不容缓。
那个‘情’字如出一辙。
周湛舸果然是他,季然就这么确定了。
他没有再去跟233肯定,自己心里早就认出来了。
周湛舸写完信,交给来人,那人又飞快的走了,全程来无影去无踪。
季然没有多问,但周湛舸跟他解释了:“皇上,暗影送来的消息,汛期已至,各地水患严重,水寇趁机作乱,钱塘区战事一触即发,要皇上你跟我先行一步了。我们今晚就走。”
季然点头:“好。”
“我们是直接去前线吗?”
季然问道。
刘公公在旁边听着有些着急:“周少师,如果前线有战事,不能让皇上去啊。”
周湛舸看了他一眼:“不是去前线,去南淮,那里比前线还要重要。”
为什么重要,周湛舸没有再细说,只让薛琛去准备船只,他们只四个人走,大部队船只留在这边做掩护。
“刘公公,给皇上换上常服。”
季然换下皇帝的衣服,穿上了跟周湛舸一样的常服。
有刘公公帮忙,季然衣服换的快,刘公公去换衣服了,季然就帮周湛舸挂上荷包、香袋。
周湛舸腰上挂的就是他做的荷包,季然给他挂好,问他:“这个荷包好看吗?”
周湛舸心思在水患上,也没有注意到季然帮他整理衣服,听着他的话低头看了下,嗯了声:“好看。”
季然说:“那就好。”
外面薛琛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外面报备,周湛舸抓着季然手,定定的看着他:“皇上,这一路会很辛苦。”
季然已经知道了,他想起周湛舸还没有出发时,笑着说‘要他做好吃苦的准备’的话了。
这不是下江南,这是微服私访。
不过没有关系,周湛舸就是他要找的人,那哪怕未来是去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会跟他一起去的。
“我知道,走吧。”
季然带着刘公公跟薛琛,周湛舸又带了两个禁卫军,6个人乘坐一艘外表普通的船从另一道水路直奔南淮。
雨越下越大,幸好这艘船也足够结实,瓢泼大雨刮在船板上,听的见噼啪的声音。
船不算大,船舱休息室只一进一出两个房间。
刘公公在外间守着,内室让季然跟周少师休息,周少师要忙,不能打扰。
刘公公在窗户前,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老天爷留情,早点儿停雨吧。”
“刘公公,您老人家就别祈祷了,这雨一时半会儿下不来。”
薛琛头都不抬的说,拿着他的刀擦了又擦,脸上表情隐约有点儿兴奋。
微服私访啊,听着就令人兴奋,这一趟不知道要抓住什么大贪官来。
周湛舸在看地图,杭塘江地图,季然也撑着下巴看,周湛舸脸色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他已经对着这张地图把整个杭塘江的数据看了好几遍了。
尤其是杭塘江下游棠水之路的州县,他看的资料特别多,包括村镇人口、农田桑园、地理特质,一边看一边对照地图。
神色严肃,反反复复的看,一遍又一遍,季然都背过这张地图了,杭塘江下游棠水堤坝下有十个县。周湛舸要去的南淮县就是这十个县中的一个,是地势最低,又临近棠水大坝的县,这样地势就是开闸防洪的泄洪渠。
不过在古代,他们可能没有这样的意识。
季然把整张地图都背过了,打了个哈欠,在心里跟233说了声:“帮我拍下地图来。”
233嗯了声:【已经拍下来了,少爷你困了,就去休息吧?】
不用它拍季然也都记下了,脑子里装这么多东西是会累的。
233刚说完,主角就开口了。
周湛舸看了下半闭着眼的季然:“皇上去床上休息吧,睡一会儿,白天还要赶路呢。”
季然看他终于从地图、数据里抬起头来了,拉他:“你也休息。”
周湛舸拉他到床边:“皇上先睡。我叫刘公公进来服侍你。”
季然只摇头,闭着眼睛自己摸索着脱衣服,古装不好穿,但好脱,只要腰带解开了,多少层都能一块扒下来。
周湛舸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利索的脱衣服,眨眼间连最后一层里衣都脱了,周湛舸看着他白嫩的跟他今天剥的荔枝一样的胸膛,慌乱的把他里衣给他扒拉上:“穿……穿着睡。”
明明都是男人,他到底在慌乱什么呢?
季然还在往下扒拉:“热~”
前面那两个月还能穿住,现在到南方的夏天了,他根本穿不住。
周湛舸手很坚决的给他拽着衣襟,脸扭到了一边:“我给你扇风,睡着了就不热了,今晚上还下暴雨,有潮气。”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语气跟哄孩子似的,季然半睁着眼,眼睛一一眯一眯的的样子让他话无意识的软下来。
季然不再执着的脱衣服了,听着他话躺在了床上,抓着他袖子,眯着眼打哈欠:“掌着灯我睡不着。”
周湛舸看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想笑,就这样还睡不着?
不过周湛舸温声道:“好,我把灯吹了。”
周湛舸给季然打着扇子,季然睡的很快,周湛舸坐他床前看了一会儿,才把帐子放下,去外面跟刘公公说了一声:“皇上睡了,”
刘公公跟他道:“周少师,你在屋里榻上休息吧,这外面我跟薛侍卫守着就好。”
周湛舸嘴角抿了下,他是臣子,不可同皇上同眠一室的。
刘公公看了下下外面的雨又补充道:“皇上怕打雷,这种天气,又是在外面,不用再讲究宫里的那些了。周少师劳累一天,早些休息吧。”
周湛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刘公公面色坦然,一心为皇上着想的样子,周湛舸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内室,在靠窗位置的塌下躺下了。
床上的季然已经睡熟了,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跟外面狂风骤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电闪雷鸣都没有影响到他,这才不到一刻钟。周湛舸嘴角无意识的牵了下,就这样没心没肺似的睡眠,还说掌灯睡不着?怕打雷?
周湛舸躺在榻上没有动,以一个姿势睡到了早上。
雨还是没有停,蒙蒙亮的光线照着混沌的天,周湛舸眉头微拧,把窗户关上起身去喊季然。
季然没有睡醒,凭着上朝的本能坐起来了,等衣服都穿好后,站到地下后才发现是周湛舸给他穿的衣服。
刘公公端着水盆进来,笑着道:“皇上醒了,我正要给皇上穿衣服呢。”
“咱们走吧。上岸坐马车。来,小心点儿。”周湛舸先下了船,把季然拉着上了岸,岸上马车已经等候着了,一辆马车,季然跟周湛舸、刘公公坐的马车,薛琛跟另外两个禁卫军穿着雨蓑骑马。
雨势没有小,但他们没有停,周湛舸跟季然说:“我们直接到南淮县县衙。”
南淮是水患最严重的地区,季然点头:“好。”
此刻,南淮县县衙郑县令已经在县衙了,他不是因为要接待季然他们,他根本不知道季然跟周湛舸直接来他们这边了,他知道皇上南巡,但不会想到他们会来这里,毕竟他们这只是一个偏远的县。
他今天之所以这么早在县衙,是因为棠水大坝出现裂痕,眼看暴雨不停,大坝要扛不住了,如果大坝出事故,那皇上哪怕在南京也会知晓的,那倒是他这个7品芝麻官就别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大坝一旦出问题,不止他这个七品芝麻官到头了,还会牵扯出上面无数大官,这才是要命的,所以不是他要来,而是不得不来,他上头的每一个官都能压死他。
杭棠巡抚张大人已经连夜发信给他,务必要把棠水大坝的事捂住,要出事也得等皇上南巡之后再出事,可这不是闹笑话吗?
他又不是老天爷,他不能让老天停雨,他也不是大坝,堵得住水患,更何况大水无情,涛涛大水怎么可能是堵得住的?!
马上就要堵不住了!已经要堵不住了!百姓农田已经被淹了!死伤流民不知几何?!
郑县令听着前面在大坝口守着的官兵报告来的消息,急得在县衙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啊?!老天爷,求求你别下雨了!”
正当他念道的时候,官衙的小兵就给他报告:“县令大人,外面来了大官,说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
“什么?!”
郑县令在看到薛琛出示的御前侍卫的玉牌后一下子跪地:“卑职……卑职不知道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周湛舸直接打断了他:“你就是淮安县令?”
“南淮现在水患如何?棠水大坝预存水量多少?现在水量多少?到水位预告线还有多久?”
周湛舸连续几个问题,让郑县令脸上的汗终于吧嗒掉下来了。
他只是一个小县令,不认识京城里的大官,更别说是皇上了,所以
他被冷酷又强势的周湛舸直接镇住了,都没有敢多看他们几眼。
看他说不出什么话,只趴在地上低着头,周湛舸冷斥一声:“还不赶紧起来带我们去棠水大坝!”
郑县令结巴道:“大……大人,现在雨这么大,大坝那边危险啊!”
“就是因为危险才要去,坐在县衙里是能遮风避雨,可遮得住整个南淮的百姓吗?你作为堂堂一方父母官,把百姓安危放哪里了?!”
周湛舸脸色很冷,话更冷,季然在一边看着。
在他的严厉要求下,郑县令哆嗦着道:“下官知错了,下官这就带几位大人去。来人!”
“薛琛,你跟着快马加鞭,去把驻守杭棠兵营的官兵调集千人来!”薛琛领命前去后,周湛舸又吩咐郑县令道:“郑县令先把县衙里能用的人全都召集来,分一部分人把水患严重的地方疏散百姓,捞救百姓,其余人随我一起去坝上!”
洪水情况比他们想的还要严重,一路而上是汇集下来的浑浊的河流,里面夹杂着各种杂物,百姓家活物品,上到麦草屋剁,下到锅碗瓢盆,笸箩被褥,真实的描述了洪水无情的惨烈画面。
季然骑在马上默默的看着,这跟在徐州歌舞升平的画面完全相反。才相隔不过千里。
周湛舸声音在雨水里冰凉:“官兵分开,尽快疏散百姓,不要让他们抢捞物资,告诉他们赈灾粮食随后就到!让他们安全转移高处,快点儿!注意避开山崩、走蛟!”
山崩是指山体滑坡,走蛟是泥石流。
季然看着周湛舸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这样的暴雨,哪怕穿着蓑衣都没有用,季然衣服早已湿透了,风吹过来的时候甚至有一点儿凉,周湛舸转头看他的时候,季然跟他摇头示意他没事。
周湛舸也没有在说什么,继续往棠水大坝赶,越接近大坝,水流汇集越多,马儿已经不肯上了,众人弃马,步行而上,周湛舸牢牢抓着季然的手腕,跟他低声说:“一定跟好我。”
刘公公也在他旁边护着:“主子,小心,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