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拿了反派剧本 我媳妇拿了反派剧本 第113章
作者:白衣若雪
当着在场陪猎的文武众臣、世家子弟赵曦没有发脾气,但回到行宫后,他就着令太监给他抓来了一笼子的兔子,他一个个的掐死了。活活掐死的,在看到兔子垂死挣扎的那一刻表情冷漠嗜血。
周湛舸眼底一片冷漠,他也是冷漠的人,在看到赵曦活活掐死兔子的时候他没有上前制止,而是在外面看到了结束,看着他把一笼的兔子全都掐死。
因为他想看看赵曦到底能残忍到什么地步,恃强凌弱已可耻,冷血暴虐最不可原谅。身为帝王尤其不可原谅。
他在狩猎中失衡,不去查找自己的原因,不精进自己的骑射,反而对着无辜弱小施暴。
以此推论,他以后也会对百姓暴虐的,百姓就如他手中的兔子。
他的父亲一直以为赵曦顶多是懦弱无能,但他不知道赵曦有暴君的潜质。
懦弱无能尚可谅解,但暴君绝不可扶持。
周湛舸也不想自己武断,所以在还没有确定赵曦有无改进之心时,这些事他都没有告诉别人。
周太后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父亲绝对不会同意换其他王爷。
就算要换皇帝,他父亲也会等着赵曦生下个儿子来。
周湛舸虽才二十七岁,但因为有一个掌朝的父亲,这些事情都想的很透彻。
他对赵曦这个皇上没有报明君的希望,现在也不会去过度的责备他了。因为赵曦性格形成也是有原因的,周太后每每抱怨留下那个不是太子,虽然太子的去世确实让所有人都可惜,但这种话作为母亲是最不合适的。
周太后这么认为,其他大臣也是这么认为的,包括他父亲,也都是以太子为榜样来要求赵曦,明知他做不到。作为一个皇帝确实很难,文武全才,忧国忧民,全无自己,尧舜禹之才的,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能坐到的。
所以周湛舸也跟他父亲答应了,说第二天会去尚书房的。
周父嗯了声:“皇上学业重要,也教教他一些六部的流程,尤其是礼部,不能老想着玩。”
礼部首先是‘礼’,这还是记着今日早上季然没有给他坐的事。周湛舸笑了下:“好的父亲。对了,二哥,”周湛舸想着过些日子的御林苑狩猎,问周湛源道:“御林苑开园会有狩猎这一项吗?”
周湛源点头:“当然了,御林苑本来就是狩猎的围场。开园怎么能没有狩猎?”
周湛舸微微挑了下眉:“那些猎物也都准备好了?”
周湛源笑:“那是当然的,放心吧,都养的白白胖胖的。”
周湛舸一笑:“跑不动好猎是吗?”
周湛源拍了下自己三弟,这个弟弟说话太促狭,都不给人留点儿情面。在朝堂上也是这样,哎,周湛源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个三弟脾气烈。
周湛源看了下自己父亲,轻声道:“去年冬天御林苑行宫被大雪压塌,其中一座还是先皇的道观,那时又赶上春节祭祀先祖,影响不好,所以咱们这三个月抓紧时间把行宫修补好了,这样皇上那边也好给给祖宗社稷看看,我会尽力的办好这次的事情,没准儿,狩猎之后,山东灾情就会缓和了呢?”
周湛源是礼部侍郎,做事说话都要比周湛舸温和大体多了,周父很欣慰的点了下头,看向周湛舸:“你也要多向你二哥学习一番。”
周湛舸连连道:“好,好,好。”
周父瞪他,周湛舸看向自己二哥:“时间尽量的往后拖一拖。”
他看下是否临时抱佛脚的给赵曦补补骑射课。
周二哥答应了:“会根据钦天监选定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们也知道你们忙。再加上工部还没有做好收尾,今天着急汇报上去,不过是看气氛太压抑了,才临时想说点儿喜庆点儿的事。”
周湛舸只是牵了下嘴角,两种事情根本不是一会儿事,有什么好找补的。
他这个冷淡的表情周父当然看到了,所以一回到家,周湛舸就单独被叫到书房里去了。
话都是老生常谈。
“身在朝堂,要审时度势,我们周家是老臣,维护皇权、辅佐圣上已五十余载,别人不懂我们周家的苦,说我们外戚势力独大,搞一言堂,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可他们不知道我们这些年辅佐帝王有多辛劳,一言一行慎之又慎。
你大哥领军,做了个护国将军,身在边关,没有皇命不得回京,他已有四年没有回过家了。”
“你二哥在礼部,恪守礼制,没有一项工作是超过祖宗规制的;”
“父亲,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大哥、二哥都比我好,懂规矩是吧?”
周湛舸已经躬身聆听他父亲忆苦思甜的讲了一堆话,这会儿终于听他父亲讲完了,就把点心往他父亲面前推,让他吃点儿,一大早就要早朝,回到家不让先吃饭,挨训也要先吃点儿东西啊。
他父亲拂袖不吃,周湛舸拿着一块儿往口里添。
“你有一颗愤世嫉俗的心。”周父盯着他说。
周湛舸差点儿被口里的点心呛着,把剩下的点心塞口里后为自己辩驳道:“父亲,我是没有大哥、二哥听话,但我只是不爱守规矩而已。您老说的我跟要造反似的,我可没有这个胆量啊。”
周世臣就盯着他,能这么轻飘飘的说‘造反’这个词还叫没有胆量吗!
第85章
“以后不许再给我说这个词!”周父近乎咬牙切齿的说:“你是皇上的老师,你首先要端正态度,要不怎么为皇上以身作则!”
周湛舸听他这么说端正了态度,跟在朝堂上一样,身影笔直,神色淡漠。
跟周父道:“孩儿听父亲教诲。”
周父看着他这个态度,莫名的觉得他跟今天小皇帝的表情相似。
他离御座近,哪怕隔着冕旒,也会看的清皇上的表情。
这种表情在周父这里就代表着不服,忤逆。
可周父又偏偏对这个儿子管教不得,他的性格是天生的,哪怕他教育的再多,他都不如大儿子、二儿子听话,忠君父。因为这个儿子骨子里就带着叛逆。
周父深吸一口气:“你性格极端偏激,这是官场大忌。
就如你今日罢黜的那些官员,任命调职太过果断。你现在任吏部尚书,
是有这个职责,但万事要有转圜的余地。尤其是最后定制的那项规则,有错罚出错之人,但你从上而下牵扯太多。”
周湛舸只是道:“父亲,我可以徐徐图之,但灾民等不了,灾情如火,刻不容缓,民变已生,只能当机立断。至于父亲你说的牵扯太多,儿子不懂,下面官员层层剥夺贪污、从上到下懈怠值守,那出错的时候自然也应如他们平日里做的那样,层层罢黜,从上而下罢免才公平啊。 ”
“你……”
周父指着他手指发抖,周湛舸神色也缓和了些:“父亲,你别气大了,我以后尽量圆滑些,”
周父盯着他长吸一口气:“我没有让你圆滑世故、八面玲珑!我只是告诉你,你现在这个职位有多重要,你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决定官场上无数人的变动,变则生动,动则有乱,越是这种危急时刻,越应该稳住,沉住心去做。”
周湛舸听他父亲这么说,反问道:“父亲是说我今日所做的决断不对吗?我哪一个做的不对?泰州、青州是绝不可姑息的,至于山东旱灾,我革职原山东巡抚,调北直隶顺天府衙与南直隶应天府监管不对吗?父亲心中有更好的人选?”
周父深沉的看了他一会儿:“我没有说你撤职、调职有错。”
革职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才能平民愤,而无论是顺天府还是应天是离山东最近的府台,周湛舸调任这两个地方官员协同处理干旱、灾情,是因为南直隶是朝廷最富裕的地方,无论是调水还是调粮都是最直接方便的。
周湛舸能在短短时间里处理周全,他挑不出他职责上的问题,他说的是他的性格。
太过直接也太过霸道,他才任吏部尚书一年,理应同老臣商量着来,哪怕他们周家把持了朝政,那些老臣也都会听从周湛舸的,最后商议的结果也会是他决断的那样,但总要商量一番的吧?
这是给朝中老臣的面子,更是给皇上面子,哪怕这个皇上不重要,因为他们最终是为了他们周家好。
他这二十年能在朝中稳坐就是因为谦恭,哪怕心中早有定夺,也要同众臣商量,过问皇上意见,可到了周湛舸这里,他全给省了。
他的态度摆在了明面上,不屑于敷衍,桀骜不驯,这才是最气人的。
而独独这种性格改不了。
周世臣让他给皇帝当了8年老师,为的不仅仅是教导皇帝,更是为了磨他的性子,让他在皇上面前能持重,但看来并没有什么用。
周世臣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老成谋国这个词你再去多体会一番。”
周湛舸停顿一下,也接受了,面色不改的下去了。
季然回宫殿后,近身伺候他的刘公公先让小炉灶把早饭端上来了,准备的还很丰盛,看样子知道他在周太后那边没有好好吃饭。
季然这次吃了一碗银丝面,面条做的精致,味道也可以。
虽然是古代,但这个架空的时代偏现代,类似于大明朝,油盐酱醋调料已经齐全了,再者面条并不需要太多的佐料,所以这碗面也合胃口。
刘公公看他只吃了一碗面,其他的没有怎么动筷子,小声的问他:“主子,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吗?我让小厨房的人再改进。”
季然摇了下头:“没有。我吃这些就够了。”
刘公公一副欣慰又心疼的样子:“皇上是在心疼受灾的黎民百姓,山东的百姓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感念皇上的!”
季然顿了一下,他没有如刘公公说的那样,他吃饭不浪费是他的习惯,跟山东受灾百姓没有关系,他压根就没有想到。
季然看着他前面墙上的一幅字漠然了一会儿。
心系天下苍生。胸怀万民之责。
他没有这个能力。
他没有共情力,会漠视每一个生命,是这样的设定,哪怕是一个反派、最终会灭亡,可这中间所带来的是万千生灵涂炭,系统真的愿意这么做吗?
这就是他跟233说这个世界他的职位太大的意思。
倘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反派,那破坏力会小。现在是皇帝就不可控了。
季然把碗筷放下了,跟刘公公道:“我很困,想睡觉了。”
刘公公立刻安排他休息:“皇上您辛苦了,早上卯时上朝,不到卯时就要起来,怎么能不困呢?主子身体还刚好,是应该好好休息……”
在刘公公的絮叨中,季然睡着了。他不关心国家大事,更没有共情黎民百姓的能力。所以一觉睡到了下午。
午饭都睡过去了,刘公公看着时辰不得不小声的叫他起床,皇上虽然不用例会政务,但需要学习,更何况周太后要求严格,一定会过问的。
季然起床了,坐在书案前发了一会儿呆才算是彻底清醒。
他翻了下书案上的折子、书籍,文稿,折子不多,都是不太重要的,重要的折子都会由安国侯直接批阅,到他这里的多是一些小的问候折子,季然也挨着一本本翻阅了。
他想找主角的笔迹对照一番。
古人的毛笔字写的都非常好,尤其是能够成为朝臣的人,都是两榜进士,进过翰林院的人,讲究书法。
行书、楷书、宋体、草书在这个时代都体现的淋漓尽致。行书如游龙,楷书则真的如雕刻出来的,一笔一划都如字帖,哪一点儿微小的不同,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些朝臣虽然以后都盼着他死,但给他上书的折子都很认真。
季然翻看完了三十本奏折,都没有找到他熟悉的笔迹。
也有可能主角的折子不在这里,因为一个人的笔迹多少都会有些不同的,哪怕临摹的名家作品,也应该会个人特色的。
季然想了下周湛舸,问刘公公:“周少师的文章让我看看。”
“这……皇上怎么突然想看周少师的文章了?”刘公公迟疑了下,脸上表情看样子有隐情。
季然问道:“他不是少师吗?我不能看?”
“不是的皇上,”刘公公连忙看了一眼伺候笔墨的太监,磨墨的小太监一下子跪了下来:“启禀皇上,奴婢该死,奴婢……奴婢在给皇上整理文稿的时候不小心把周少师的文章给溅上墨汁,毁掉了,求皇上惩罚!”
他说的诚惶诚恐,在宫殿的大理石板上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头。
季然知道以他自己这种性格,身边的太监肯定都会怕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怕他。
他们既然这么怕他,那绝对不会自行主张把周湛舸的文章都毁掉,毁掉的肯定是自己,是自己同周少师关系不好,决裂后把周湛舸的东西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