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今天还在演吗 雄虫今天还在演吗 第47章
作者:格格咕
空气从鼻腔铺天盖地地涌了进来,宛若一阵甘霖,滋润着近乎枯涩的肺叶。
虞宴捂住自己的脖子咳得厉害,他的声带很痛,刚才发声已是勉强,眼下更是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但他的脸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在略微平息了呼吸之后,他顶着那张苍白的脸,笑眯眯地望向了近在咫尺的恺撒。
“所以..殿下想要和我..玩什么?”
恺撒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望着虞宴那张白到近乎恐怖的脸,心里烦躁的情绪不降反升,他想..
要不还是弄死吧..
这是最省事的方法..
他神情冷漠地打量着这只亚雌,眼神划过他由于窒息而微微泛红的双眼,一直看到他那双过纤细的脖子,上面有一道青紫的印子。
那是他的杰作。
他的..
在他打量虞宴的同时,领口处的绶带却是微微一紧,恺撒的眉头微挑,但还是随着那股力道顺从的低下了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那只胆大包天的亚雌。
对方的手轻轻缠住了恺撒胸前的链环,暧昧地绕着圈,仿佛那不是什么挂饰,而是他的发丝。
“没关系,殿下玩什么..我都奉陪..”
“谁让我..喜欢殿下啊..”
亚雌的声音明明又哑又难听,却仿佛像是一把裹满蜜液的银刃,让人明知是陷阱却还是不自觉地将头放到刀刃之下,情不自禁地去尝尝它的味道。
这个暧昧的姿势持续了很久,直到恺撒的眼神闪了闪,虞宴这才轻轻松开了手,仿佛从手心里放飞了一只即将溺死的蝶。
恺撒站起身睨了他一眼,半声不吭地向门口走去。
在靴子踩过那扇门的瞬间,他回头朝虞宴阴恻恻地笑了一声,脚下用力,木板应声而碎。
“行啊..你不是要上前线吗?我们有的是时间。”
*
待雌虫彻底离开,虞宴支着腿靠坐在墙边,脸上挂着的温和笑意顿时如潮般褪去,他点开通讯器,神色冷淡地给里德发去了条消息。
Y:里德先生,实在抱歉打扰您,我的门坏了,可能需要工作虫上门维修^-^
第40章 你怎么看待...
自那天的不欢而散之后, 虞宴在皇宫里的日子就开启了困难模式。
恺撒像是真的盯上了他,打准心思要把虞宴“玩死”。
“我要的是普提斯干酒,你不知道我喝的时候需要提前浸过冰水吗?”
“这毛巾这么热, 你是想烫死我吗!以利亚!”
“动作真慢, 如果明天你还是这个速度,也不用去什么前线了, 直接死在这好了,省得去给异兽送菜..”
“衣服今天皱起了一个角, 我心情不好, 所以你要加练,这有什么问题吗?”
“以利亚..”
“以利亚!”
雌虫使出了全身解数,致力于找虞宴的不痛快, 大到训练时的岔子, 小到一块毛巾的温度问题,将他恶劣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虞宴的面前。
直到有一次,虞宴像往常一样, 推开房门给恺撒送冷酒。
里德刚和对方交代完最近的军报,见虞宴进来便朝恺撒微微点头, 转身欲要离开。
不料他的手刚抓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了器具碎裂的声音。
“你把我的酒打碎了。”
雌虫的语调上扬, 收回自己刚才明目张胆碰下酒瓶的手,毫不脸红地将过错推到了亚雌的身上,恶劣得仿佛是一只捉弄人的大猫。
恺撒看着弯下腰径直收拾碎片的亚雌, 面上的笑意顿时淡了几分,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这点挑衅倒是让他的心情更不爽了。
那天在宫殿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以利亚会选择别的答案, 毕竟从对方的一举一动来看,他都好像是真的喜欢自己..
更何况他握着这家伙的命,他不相信这只狡猾的亚雌会做出什么蠢到天的事。
恺撒底气十足,志得意满。
所以当虞晏的答案随着侍卫虫飘进殿内的时候,便像是一击响亮的耳光甩在了他的脸颊上。
那一天,除了夏拉尔,没有一只虫是笑着离开宫殿的。
无论是拉弗尔,还是恺撒。
恺撒想要对方知道,他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自己可以轻易的杀死他,就想碾死一只蚂蚁,但恺撒却并未这么做。
“殿下..我只想和你玩..”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他面前屡屡口出狂言,他自会让他知道那句轻飘飘的“和你玩”是什么意思。
恺撒折腾了亚雌这么久,但是却始终没有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吆喝亚雌做事,亚雌就将事情做到尽善尽美,让他挑不出一点错。
他找机会挑刺找麻烦,亚雌也只是淡淡笑着收拾好烂摊子,临了和他说一声“抱歉,殿下。”
“抱歉,殿下”就像他现在所说的这句话一样,亚雌低着头,露出了那截好看的后颈。
整个人像是一块埋在溪水里的冷玉,看起来圆润光滑,但只有摸上去才知道那块石头又多冷多硬。
抱歉,殿下。
去他妈的抱歉,恺撒有时候真是想把对方的脑子抠出来,看看是不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机械零件,不然怎么会一天到晚地就知道重复那么几句没有营养的烂话!
“滚出去,见着你就烦..”
虞宴直起了身子,端起手里的托盘,他朝雌虫微微附身,像极了一只温驯的绵羊。
见虞宴出去,恺撒盯上了书案上放着的几粒糖块。
亚雌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他喜欢嚼这种硬质水果糖的癖好,每每过来送东西,都会顺手拿过来几颗。
蓝色的硬块糖在恺撒的指尖滚了滚,最终“哒”的一声落在了书桌上。
“操!”
恺撒挥手将书桌上的东西扫了个一干二净,转身脱下了身上披着的外套,走进了房内的拳击室。
*
“里德先生。”
虞宴捧着一盘酒瓶碎片从室内走了出来,见里德还靠在走廊的窗户边,便礼貌地朝对方点了点头,转身便欲朝准备室的方向走去。
“等等。”
虞宴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手刚伸出来一半又尴尬缩回去的里德,温着语气开口问道。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他和里德的关系并不亲密,对方向来也是寡言少语的性格。
如果不是恺撒的嘱托,里德甚至不会和他说话。
虞宴几乎一眼就看出来,这只扑克脸军雌对他是有些鄙夷在的,在恺撒面前尚不明显,但一旦两者独处,对方身上那股独属于军雌的傲慢便毫不掩饰地显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讨厌里德,也并不因为对方身上时不时流露出的那种轻蔑而有感到什么不适。
虞宴并没有兴趣教会这个种族什么叫做尊重,什么叫做平等,也没有时间因为对方表露出的情绪而去反省自己,自抑自怜。
归根到底他们评判事物,看待世界的方式都截然不同。
就像鸟没必要告诉鱼天空有多么广博,鱼也不会去和鸟争论海有多么幽深。
活在不同的世界,自然有不同的观念。
更何况里德也从未做出过什么伤害他的事,至于对方那点暗戳戳的轻蔑,虞宴则全当看不见。
他和这只以纪律和军规存活的军雌井水不犯河水,故而对方这次主动拦下他属实让虞宴有些意外。
“殿下最近总是和你待在一起。”
里德说这话时,直勾勾地看着虞宴的眼睛,仿佛只是在阐述着这个客观事实。
“殿下的每一位近侍都会被您这么评价吗?”
里德愣了愣,像是没料到这句带着些攻击性质的话竟是出自面前这只亚雌的口。
那点惊讶像是一阵风,轻轻滑过了里德的心,只是掀起了一阵波澜,便没了踪迹。
对上虞宴那张依旧温和的脸,里德轻咳了几声,僵硬地调节了自己的语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必对我的这句话做过多的解读。”
“您误会了,我只是对此感到好奇,您知道的,我们亚雌的性格总是这样,被光源迷昏了头的蛾种。”
这句话是巴别塔居住的虫族经常挂在嘴边的俗语,为的就是讽刺部分亚雌攀高踩低的性子
虽然这句话被蛾种的雌虫所不喜,但还是渐渐成为了挂在军雌嘴巴上的口头禅。
里德的雄父便有这么一位亚雌雌侍,对方恶劣虚伪的性子让里德从小便对这个性别的虫族没有什么好印象。
故而在听说殿下带回来一只亚雌的时候,向来沉默寡言的他头一次和米歇尔说出了这句话。
“又是一只亚雌,被光源迷昏了头的恶心虫子。”
撂下这句话后,里德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亚雌。
原以为对方会哭哭啼啼地跑去找殿下告状,却没料到对方只是擎着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嘴里说出来的那句满是恶意的话。
在虞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里德心里涌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只亚雌..今天心情不好吗?
但里德眼下却也无暇顾及这么多,想到自己此行找他的目的,还是清了清嗓子没头没尾地解释了一句。
“殿下以前从未有过近侍,他向来不喜欢被其他虫触碰。”
说完这句话,里德便仿若浑不在意似地瞥了一眼虞宴的表情,等待着对方露出惊喜的神色
却没想到对方只是眉梢微挑,面不改色地接了一句。